洛阳,屈突通还是晕迷当中,用现代医学来讲,就是糖尿病引起了的肾衰,进而再进一步出现了一些并发症,身体各器官衰竭的问题。
脑供血不足等一系列原因,晕迷不醒。
李元兴的队伍清一色全骑兵,但却没有双马配置,多余的马匹要留下运送物资的。
一天一百六十里,其中大约有一半路程是牵着马步行的,李元兴知道自己的近卫军可以走的更多,但只有一马的情况下,必须要考虑保证马力,还是人力。
在李元兴当晚扎营的时候,泾河码头上已经开始装船。
刚刚从辽东赶回长安的魏征没有休息,就站在泾河码头上。站在魏征旁边的是崔君肃。
“魏长史,河南道并没有加急公文过来,那就是说,黄河还没有决口。圣上这一次似乎并没有问天自责的意思,某的意思是,如果这一次黄河真的决口了,圣上与秦王不等于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吗?”
魏征不动声色反问了一句:“在殿下到洛阳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好说,没有及时赶到。之后就不好说,秦王殿下在朝堂之中竖敌太多,刘政会那老不死的东西已经在联合许多被赶回家的老货们,这个机会他们不会错过,某的意思是,魏长史还是要当心。”
“多谢提醒,只是他们会搞什么?”魏征反问了一句。
“明着不敢胡来,但暗地里,某以为他们会收集一些证据,先反驳了秦王的名声,此次秦王要战天灾,圣上都自言,此话他都不敢说。胜则罢,输也好说,只少有战,但就怕这个过程中,有什么话头。”
崔君肃把话都点到这份上了,魏征要是不明白,他也不配成为贞观能臣了。
秦琼,这个时候,就需要秦琼的力量了。
李靖还在辽东没有归来,因为突发事件,换防之事还要推后了。
“那某去一次长安,这里有劳尚书!”
“今晚,十万麻袋,一万铁锹,一定会起运!”崔君肃与魏征相互施了一礼,魏征要过一匹马,飞马向长安城而去。
崔君肃想到的,李二早就想到了,
秦琼在见魏征的时候,只给魏征看了一份密旨,来自大唐皇帝李二的密旨。
“魏长史,圣上说了,自己的弟弟在前冲锋,作兄长的自然要把家里的事情办好。”秦琼的话语之中有着一丝杀气,秦琼不害怕这种争斗,他身上百多处伤口就是自己的盾牌,大唐朝廷上下,谁敢攻击自己。
第三天午时,李元兴赶到了洛阳城。
“殿下,洛阳城就在眼前。我等已经查明,屈老将军所言之地在这里?似乎那里的官员与屈老将军有过争执。”有来接应的大唐帝国安全司官员给了李元兴一份情报,李元兴翻开一看,地点竟然是在三州交界处。
郑州、洛阳、许州,三地交界之处的县上。
上县!正六品下的县令级别,这就代表着这个县的产出,人口,税收都非常高。
“老孙,带两人入城,屈老将军的命要保下。”李元兴对孙老道说道。
“贫道尽力!”
“屈突老将军的命数看来过不了今年,多保一天算一天。顺便问一问,他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本王帮他完成了。”李元兴声音不大,孙老道听完只是点点头,道了一声道号后,带着两个得力的助手进了洛阳城。
秦王到了,屈突通的长子屈突寿已经接到了情报。
五十多岁的他,带着亲兵就要出城,却是他弟弟拉住:“秦王殿下不入城,必是怜爱洛阳百姓。你现在提及父亲之事,不好!”
屈突寿用力一握拳头,重重的砸在柱子上。
“某不提,秦王殿下到,某不出迎就是大不敬!”
“兄长切记,不可多提杂事!”
(这里要说明一下,一直以为屈突通是姓屈的。今天又查了些资料,这位老将军是复姓屈突,屈突为汉字复姓,沿自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的一个外族姓氏,属于鲜卑宇文部的库莫奚族,与契丹同部。北魏孝文帝时曾将之改为屈姓,到西魏时又恢复为屈突氏。)
屈突寿出城的时候,正好遇到孙老道进城。
领着孙老道来了屈突通床前,孙老道一搭脉:“准备老衣吧!”
准备老衣,在唐长安的风俗当中,一语双关。一则说,人已经支撑不住了,要在人死僵硬之前,换上寿衣。二是冲喜,古长安就是寿衣冲喜一说,买来没有用上自然就是大喜了。
“老神仙,已经准备好了。晚辈请教,秦王殿下怎么说?”
屈突寿算年龄,不比孙老道小,还能大上几岁,却自称晚辈。这是对孙思邈的尊敬。
“命数!”孙老道施了几针后又说道:“不能急着让人醒了,调养几日,三日后左右可醒。”
听到这话,屈突寿一礼:“某去见殿下!”
屈突寿出城,李元兴的队伍已经绕过洛阳向孟县前进,洛阳城与孟县距离四十三里,孟县属于洛阳管理。
就在李元兴过洛阳的时候,突然大雨倾盆。
“殿下,要不在洛阳休息一夜!”陆毛锋在旁边说道。
“进!”李元兴只说了一个字,陆毛锋一咬牙向着队伍大喊一声:“骑!速进!”下完令,然后对身旁的亲卫说道:“速去队首,如果道路难行,改下马步行。”
冒着大雨,李元兴的队伍继续前进。
走了不到十里多远,李元兴的马车车轮陷在泥里,众亲卫下马要来抬车,李元兴在马车上站了起来:“给本王备马。”
春雨贵如油,可雨太多,这就是灾了。
李元兴刚刚骑上马,一小队骑士赶到:“殿下,有急报!”
“讲!”李元兴的体力远不如整天操练的军士们,更何况是秦王近王军又是唐军精锐中的精锐。李元兴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能保存一份体力,就保存一份体力。
“殿下,有人误导了我们的情报。许州那里的是出了水灾,但却是极小。百十人堵了堤就挡住了水,淹了百十亩田,根本就不是个事。孟县那里,也有一区河堤出了问题,但同样不是大问题。”
“情报是屈突通手下的人送来的,会有误?”李元兴有些不解了。
“殿下,我们收到这个!”雷骑的军士将一个竹筒交给了李元兴。
李元兴打开一看,却是吉县县令的手书。
“好,竟然连本王都不放在眼中,不是孟县,而是孟津县!”李元兴气的脸色发白,仅仅一字之差,相距就是几十里。
孟县在洛阳东四十三里,孟津县则在洛阳以北不到二十里。
“改道,孟津县。速叫阿史那杜尔重点巡察,调各县民夫作好准备。”李元兴快速的下令,然后翻身上马,命令加快行军速度。
李元兴的队伍绕了一个大圈,刚刚来到靠近黄河边的一个小镇。一声炸雷在空中响起,雨更大了,低处的路都已经无法行进,李元兴被几个亲卫拉着,拖着,上了一处高地,只看着低处的路已经被水完全淹没了。
又是一声炸雷响声,雨如瓢泼!
“陆毛锋,我要情报。”李元兴大喊一声。陆毛锋应声带人就往下跑。
天庭没有怜悯过百姓吗?这豪雨难道真的要让河南变成一片汪洋吗?李元兴的心揪住了,人力真的没有办法胜天吗?
在李元兴揪心的时候,一处河堤垮了,从决口处,水蜂涌而出,让决口瞬间就达到了十五丈,一个身穿九口官员的老者卟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指着天空怒号着:“苍天,你难道就不开眼吗?”
几个民夫拉起这个九品小官就要逃,数百人已经扔掉了工具。
河工们知道决题代表着什么?
“秦王殿下令,战天灾!”一个黑影似从天而降,只见数千身穿军甲的精壮汉子扛着大石块,巨石飞奔而来,一根长达一丈的,一抱粗的尖头巨木从河堤上竖着落下河中,接而连三的木头排列着落下。
洪水的力量是巨大的,眼看着这些木头就要被冲走,为首那精壮汉子怪号一声跳入水中,硬是以一已之力扛住两根要被冲走的木头。
“战天灾!”
数百军士冲入水中,顶住了那些木头,更多的军士将石块就往水中扔。
“别,别扔,那样扔不行!”九品小官大叫着。
逃跑的河工们又回来了,数千的麻袋装着碎石很有技巧的开始往水中扔,可河中的臣浪却一浪接一浪的打了过来。军士们咬牙顶着木桩,寸步不退。
此时,李元兴已经接到了报告:“殿下,河堤垮了。足有十五丈!阿史那将军已经带人在堤上了。”
河堤一但决堤,那就是连绵不断的决堤,洪水将一泄千里,神仙也难挡了。
李元兴的心沉下来了。
屈突寿这时带人赶到,见完礼后,李元兴立即说道:“不管你带了多少人,扔下铠甲兵器,立即赶到堤上去。”
“得令!”屈空寿没有半句废话,立即带人就跟着李元兴的亲卫跑着向河堤而去。
这个时候,距离那处决堤之外,大约半里远的一处,又有河堤开始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