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平定吐蕃的庆功宴,还要墀德祖赞这些吐蕃君臣跳舞助兴,这是无上美事,是最好的佐酒“佳肴”,李隆基心情大爽,比起品尝任何人间美味还要舒畅,就连屁股也是欢喜的,浑身毛细孔都在散发着喜悦劲头。
不仅他如此,唐朝大臣谁个不如是呢?
可以这样说,天下间就没有比这更能令人舒畅的事情了。
一众大臣、还有将士们是呵呵直乐,指点墀德祖赞的舞蹈、歌声,狠狠饮酒,酒到杯干,一杯接一杯,仿佛他们喝的不是酒,而是仙酿似的。
“你们也跳。”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臣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冲吐蕃群臣大吼一声。
“对!你们跳,赶紧跳!”群臣大声附和。
处此之情,吐蕃群臣哪敢说个不字,连墀德祖赞都跳舞了,都低头认输了,他们又岂能不低头?岂能不讨唐朝君臣的欢喜?
只得强打起心神,开始跳舞唱歌。
有了这些大臣的加入,吐蕃的歌舞就更有声势了,更加动听了。为了讨得唐朝君臣的欢喜,吐蕃君臣的脸上强挤出笑容,笑容堆了一层又层,仿佛见到老祖宗似的。
唯有小论没有跳舞,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从脸颊上流下来。
小论是吐蕃群臣中最有胆色的一个,虽是被俘,却是不愿低头。在这种庆功宴上。这无异于是挑衅。难以容忍,然而,唐朝君臣却是选择了容忍,打量小论的目光还不乏佩服。
唐朝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唐朝有很多热血男儿,他们佩服的就是好汉子,小论这心性正对他们的脾性,不得不佩服。
“把小论押下去。”李隆基一挥手,龙武军押着小论离去。
这是在减轻小论的痛苦,让他眼不见为净。
就这般。庆功宴的气氛达到高潮,唐朝君臣一边欣赏吐蕃歌舞,一边指点,一边痛饮。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过了午夜,这才兴尽。
李隆基站起身来,仰首向天,一通大笑,指点着李昌国的肩头,道:“李昌国,朕今日方知当皇帝之乐乐无穷矣!哈哈!”
转过身,大步而去,瞧他那架势,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飞,浑身轻松异常。
“哈哈!”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李林甫笑得很是欢畅,在李昌国肩头拍拍道:“今日之宴,必成我辈最美好的记忆!能有此等盛宴,我辈此生不虚!”
虽然他是千古有名的大奸臣,这话却是说到群臣心里去了,就连太子李亨也是重重点头赞同。诚如李林甫所说,人生若此,夫复何憾?
“颉利献舞一事,是大唐盛事。我们能在有生之年参与此等盛事,积了八辈子的德。”陈玄礼捋着胡须,笑眯眯的,声调异常之高,一脸的陶醉。
“没错!”群臣齐声附和。
“尽兴了吧?尽兴了就散了吧。”李林甫右手一挥。群臣告辞离去。
“李将军,可是要回府?”李林甫冲李昌国笑眯眯的问道。
“嗯。暂时不。我先去弟兄们的住处瞧瞧再说。”李昌国微一沉吟。
参与庆功宴的将士们是从边关赶回来的,他们的住处早就安排好了,不过,以李昌国的作风,必然是要去看个究竟,不然不放心。
“呵呵!李将军爱兵若此,怪不得能令行禁止。走,一起去。”李林甫的心情极度之好。
“我也要去,一起,一起。”陈玄礼当然要去看个究竟。毕竟,参与庆功宴的将士们中,龙武军占了很大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将士们的宿处就在龙武军的兵营中,他是责无旁贷。
“我们也去。”群臣眼巴巴的看着陈玄礼,盼望他们允许。
要去龙武军的营地,没有陈玄礼的允许,谁也进不去,就是李林甫也休想。
“龙武军军营等闲不得进入,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我就破一次例,准许你等进入。”陈玄礼难得的通情达理一次。
“谢龙武军大将军。”群臣大喜。谁个不知,哪个不晓,龙武军兵营很难进入。
“先说好了,不得乱跑,只能在将士们的宿处呆着。”陈玄礼脸一沉。
“龙武大将军请放心,我等明白。”群臣深知龙武军的重要性,陈玄礼能允许他们进入,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当下,一群人赶往龙武军的营地。李昌国有好久没回来了,旧地重游,颇多几分感慨。回想起当时初到龙武军的情景,被陈玄礼变着法子刁难,给他下马威。
“龙武大将军,我一这里,就想起当初我来之时,你是何等的看我不顺眼,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李昌国一碰陈玄礼。
“李昌国,你休要胡说,我陈玄礼肚内能撑船,哪能刁难你?你酒喝多了,乱说。”陈玄礼眼睛一翻,一概不认帐。
李昌国如今成了唐朝的英雄,很多人在打探他的事情,他初入龙武军之时被陈玄礼刁难一事都知道,听了这话,无不是偷着乐。
“李将军,你莫要生气,这老儿就这臭脾性。每个初来龙武军的兵士,都会给他变着法子刁难,他明明是想耍威风,却美其名曰下马威。”李林甫手肘一碰李昌国,调侃一句。
“丞相,你再乱说,我把轰出去。”陈玄礼的脸上挂不住了。
“是是是,我没乱说,我只说实话。”李林甫明看是在认输,实则在挤兑陈玄礼。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入龙武军军营,来到将士们的安歇处。李昌国但看得很仔细,只见歇宿用具一应俱全,什么也不缺,跟现代社会住五星级宾馆有得一比了,看来唐朝在这事是花了很大心思。
平定吐蕃是天大的美事,若是让将士们有丝毫不便,那将是错过。
李林甫也很上心,不住的问这问那,还出主意,力图让将士们歇宿得更舒心。
李昌国能听出,李林甫这次是真的上心,是真心话,不是作伪。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以李林甫的性格,只要与他没有利害冲突,他又一切按律处置。这些将士们与他压根就没有利害冲突,对他没有丝毫威胁,他犯得着与这些英雄过不去么?
这就是李林甫。若是换成杨国忠,即使这些将士们与他没有利害冲突,他也会找事,因为他要耍威风呀。
处理好这事,李昌国这才与众人告辞回家。
一路上,只见长安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欢庆的百姓,个个喜笑颜开,欢欣鼓舞,大声吆喝,尽情的发泄喜悦的心情。
长安,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康德他们的簇拥下,李昌国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家。远远望去,只见家里灯火通明。
刚到家,香风阵阵,一个美妙的人影就扑了过来,李昌国拥着这熟悉的胴体,还没有说话,高妙丽就嗔怪道:“真是的,这么晚了才回家。”
虽是在嗔怪,却是一脸的笑意,跟盛开的鲜花般,明净无暇。
“我这不回来了?”李昌国笑看美人。灯下观美人,美人越是美,不由得心痒难搔,在高妙丽耳边轻声问道:“想我不?”
“想!”高妙丽轻轻点头。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谁个留守的人不想征战在外的家人?
“想我哪里?”李昌国脸上闪过一抹狡色。
“想……你坏死了。”高妙丽轻轻扭着李昌国的耳朵,嗔怪不已。
“好好,都是我的不好,我不问了。”李昌国一副认错的好态度。
高妙丽松了一口气。然而,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只听李昌国问道:“你想哪里想我了?”
“哪里都想……啊!”高妙丽心神激荡之下,差点说漏嘴了,好在她冰雪聪明,立时发觉,忙捂住嘴巴。
“哈哈!”李昌国大乐,把高妙丽抱起,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这就去查查,你哪里想我。”
“你坏死了。羞死人了,还有这么多人呢。”高妙丽一颗螓首埋在李昌国坏里,俏脸飞霞,羞不可抑。
李昌国抱着高妙丽进屋,放下她,叫人打上热水,好好的洗个澡。这个澡洗得真的是惊天动地的舒畅,懒在浴桶里都不想出来了。
自从出征以来,就今晚上洗了一个痛痛快快的澡,终于把半年的疲累、征尘洗掉,毛细孔都在欢呼。
这晚上当然是被翻红浪,两人榻上大战。阔别这么久,干柴遇到烈火,岂能不熊熊燃烧。
次日清晨,李昌国睡得正香,却给高妙丽叫醒。
“快醒醒,快醒醒,出大事了。”高妙丽急切的声音响起,不住轻拍着李昌国的脸。
“什么大事?西域丢了?”李昌国猛的翻身坐起。
以他想来,高妙丽的父亲高仙芝在西域被围,只有西域丢了,才能让高妙丽如此急切。
“不是啦。”高妙丽忙道:“我们被围住了。”
“你说什么?谁敢围我?”李昌国眼睛一翻,精光暴射:“老子好歹也立了大功,谁他娘的不长眼,敢围老子的府第?就算他是天王老子,老子也饶不了他。是不是杨家的人?”
李昌国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虽然封赏还没有下来,谁都知道李昌国高升在即,谁敢围他的府第?除了反扑的杨国忠,不会有其他人。
“不是啦。”高妙丽解释道:“杨氏已经失势了,哪敢围你的府第呀。”
“什么?杨氏失势了?”李昌国的眼珠差点掉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