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长江之上,数十艘船只缓缓而下,中年人脸色狰狞,双目中尽是怒火,死死的望着眼前的文士问道。他今日可是遭受了奇耻大辱,没想到自己居然败在一个女人手中,而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击败,好笑的是自己还想着进入芜湖之后,如何羞辱那个高贵的女人的。这下好了,居然被她打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之夭夭,若非长江之上,有水师接应,恐怕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呢。所以刚一落脚,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报仇,报今日失败之仇。
“主公,按照和对方的协议,我们将攻占江南,而他们起兵在北方,两者相互呼应,平分大唐江山。而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将卢照应调离关中,让他南下。使的关中空虚,好让盟友趁势起兵。”文士想了想,脸上却没有任何焦急之色来,而是笑呵呵的说道:“属下相信,芜湖的求救信使已经去长安的路上了,宣德殿的那些人不久之后,就会派遣将军前来率领军队,来剿灭我们。但是会不会是卢照应却是不知道的。”
“不错,大唐内部如今虽然是缺少将领,薛仁贵等新生代将领都已经去了前线,但是不要忘记了,卢照辞还有一个专门出将领的地方,武学。武学之中有不少的人才。这里面或许在短时间内没有名将出现,可是人数众多可以抵消很多的问题。”中年人摇头叹息道:“虽然卢照辞与我有灭族之仇,亡国之恨,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厉害,一个武学就能让自己再也没有名将之危险,一个科举使自己朝中人才鼎盛,此人确实不同反响啊,就算是在当年文皇帝时期,朝中若是出现此人,文皇帝能不能夺取江山,都是一个问题啊。”中年文士言语之中不吝赞赏之色。
“呵呵,卢照辞虽然很聪明,可是还是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学先帝一样劳师远征,造成国内空虚,这才有了主上的大好机会啊!”中年文士笑呵呵的说道:“许是当皇帝太久了,就忘记了这一点了,正好让主上有了可乘之机啊!”
“不错。”中年人闻言脸上又恢复了笑容,高兴说道:“我有先生这样的人为我设计谋划,何愁大事不成啊。先生,你接着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这次机会难得,趁着卢照辞远在高句丽的时候,朝中空虚,兵马调动不够灵便,正是我们的机会。哼哼,只要占领江南,凭借我们手中强大的水师,加上我不是陈后主,难道还守不住江南吗?”
“主上,属下有一计策,叫做遍地开花。”中年文士点了点头,脸上顿时现出自得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江南是什么地方,远离长安,卢照辞虽然一度的下令丈量田亩,削弱世家,可是他忘记了,这里是江南,江南不同于关中,自从三国时期开始,这里就是世家的地盘。而田地更是世家赖以生存的重要东西,岂会轻易的将这些东西交出去。所以世家对天子就会产生不满,这也是主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在江南纵横,无人能管的原因之一。其二,就是百姓,这些百姓没有了田地,自然会造反。主上手下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信徒,就是因为如此。呵呵,若是加上什么天灾人祸,朝廷救灾不力的话,足以使的江南民生鼎沸,主上就乐意好几各地的信徒,攻打州县。”
“这计策虽然很好,可是哪里有什么天灾人祸啊!”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卢照辞的宣德殿的人不是吃素的,更何况,陈光蕊如今还是江南转运使,坐镇泗州。他的手中可是有粮米无数,就算是有天灾,也能瞬间平息。若是人祸,那更是不可能了。莫非要人为的制造人祸,制造天灾?文皇帝的言语犹如在耳,我要定鼎天下,当行王道,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呵呵,主上,那就遍地开花。”中年文士双目中露出一丝狡黠来,不是不做,而是少做啊。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由主上下令,可是可以由其他人下令啊。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中年文士摇了摇头,又说道:“主上,若是我军召集数万人马,分别进攻泗州、楚州、润州、扬州、宣州、苏州等地,使的江南各地都是烽烟四起,主上以为宣德殿的那帮文人当如何是好。哼哼,尽管我们也许不能攻克其中几个郡县,可是我们能制造混乱,制造恐慌。让朝廷以为整个江南都乱了,嘿嘿,这样一来,朝廷中人肯定会派遣卢照应前来江南,指挥作战。江南水网众多,想要指挥作战,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相反,只要卢照应前来,关中就会更加的空虚,这个时候,就是那个人的机会了,只要关中乱起来,卢照应必定会回长安,因为关中才是大唐的根本。什么地方都可以丢失,惟独关中不能丢。卢照应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江南,这个时候,江南早就被我们搅合的天翻地覆了,那个时候,还怕其他人吗?就算卢照辞那个时候回来,也是回天无术了。”
“不错。”中年主上闻言双眼一亮,笑道:“先生此计甚好,就算不能攻下郡县,也要狠狠的闹他一场,让宣德殿人感觉到慌乱,感觉到江南不可守,让他们派卢照应前来,这样关中就会空虚,让那人有了起兵的可能。不过,这样一来,我怎么感觉是让别人得了好处啊!要知道卢照应此人作战勇猛的很,若是再配上几个武学出来的家伙,对我军的威胁也是很大,我们的力量就会损失了不少啊!”
“主上的意思是?”中年文士面色一变,双目中露出一丝慌乱来。
“补偿,我要补偿。江南不能水网众多,步兵的优势要远在骑兵之上,今天我看那陌刀很是厉害,就要那个东西。”中年人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又说道:“还有一个武媚娘。哼哼,连袁天罡都曾说过,唐三代之后,武氏女主天下,哼哼,女人岂能当皇帝?这不过是说武媚娘体贵,当有皇后的命而已,若是我得到她,肯定是贵不可言。”
“这?”中年文士闻言面色一变,用一种讥讽的眼神望着这位中年主上,大业未成,就想着女色,此人到底是不能成大事。不过,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哼哼,既然你如此沉迷于女色之中,那就正好。只不过,让武媚娘前来陪伴这个主上,就不知道对方答应不答应,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武媚娘在另一位心中的印象啊。
“怎么不行吗?”中年人面色阴冷,冷哼道:“要知道卢照应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此人号称杀神,打仗也是有一手的,跟随卢照辞身边也不知道学了多少本事,此人一来,我军就要面对巨大的压力。就会死伤无数,哼哼,要个女人而已,难道也不给吗?”
“是,属下一定帮主上联系。”中年文士赶紧说道:“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江南的局势,主上,江南的局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这次我们进攻芜湖失败,江南的局势就会紧张起来,对我等教众的发展是不利的,江南有崔莹莹那个贱妇坐镇,一定会加大对主上的搜查力度,若是不打乱她的计划,对主上是很不利的,属下以为,主上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了,应该立刻发动弟兄们,攻占城池,使江南处在混乱之中,然后招兵买马,加上先皇的余威,必定能建功立业,割据江南。主上,先行一步,就抢先得到先机,哼哼,主上,说句大不敬的话,主上占据江南之后,还会和那个人平分天下吗?自古以来,主上可曾见过真正的划江而治的,哼哼,到了最后还不是刀兵四起,岂会允许他人占据江山的,主上这个时候先行一步,就能占据先机,待平定江南之后,趁着北方混乱的机会,攻占淮泗之地,甚至进取中原,岂能讲这么好的让给别人呢?”
中年人闻言双眼一亮,大喜道:“先生真是我的子房也!若是我能得天下,还愁得不到武媚娘吗?不错,不错,他李某人能与我合作,本就是按着虎狼之心,如今我还有用到的地方,所以才会说与我平分江山,但是一旦击败卢照辞,占据天下的时候,就是彼此刀兵相向的时候,他岂会允许我独占江南。这个时候若是不占领先机,恐怕就没有时间了,我们虽然有强悍的水师,可是骑兵方面却是相对弱小,只有攻占了中原吗,甚至河北幽燕一带,获得无数战马,才能和李氏相抗衡,才能进取关中,最后夺取天下。先生说的极是,我必须加紧行动,尽快占领江南,然后挥兵北上。”
“主上圣明。”中年文士神情大喜,赶紧恭维道。
“好,那就劳烦先生传命,各方人马对主要州县发起进攻。”中年人大喜,高兴的说道:“主要人马集中进攻泗州、楚州、润州、扬州、宣州、苏州,要使的江南来个遍地开花,哼哼,看看卢照辞的军队如何来应对,让他们疲于奔命,最后只能黯然退出江南。”
“是,属下这就去办。”中年文士赶紧退了下去,命人传命不提。
一个月后,京师长安城上空弥漫着乌云,气氛笼罩着整个京师,原本准备迁都洛阳的事情也都停了下来,好像感觉到这种紧张的气氛一样,平日里热闹非凡的东市和西市此刻也都逐渐萧条下来,那些官员们脸色都露出愁苦之色。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悠闲自在。
“听说了吗?江南反了,宣州、楚州都已经被攻破了,弄不好前隋时期的情况又将再次出现了。”
“哎!有谣言出,这是对当今天子的惩罚。看看当今天子,其实也与前隋杨广差不多啊!”
“哼哼,你听说了吗?连皇后娘娘都被叛贼俘虏了。”
“哎,天下又将乱了。这何时是个头啊!”
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内,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这种谋反的事情,是不可能掩盖的了的,更为重要的是,在有心的传播下,传的更快了。就算朝廷有心阻止恐怕也阻止不了。更何况,如今摆在朝廷面前的就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剿灭叛逆,而不是在京师中禁止谣言。
“说说吧!如今该何人出征?难道朝中就没有人出征不成?”宣德殿内,太子卢承烈双目赤红,死死的望着大殿内的文武百官,脸色狰狞,他虽然是监国太子,也是聪慧绝伦之人,可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在自己监国期间,居然有人敢谋反,这可以说是一件耻辱,一旦传扬出去,自己这个太子之位,恐怕也就不用当了。恐怕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各个都巴不得如此吧!说着扫了人群之中的几个身着亲王服饰的几个亲王,却见他们各个低着脑袋,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表情来,但是在卢承烈的双目中,好像能看得见他们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来。
“太子殿下,臣愿意出征。”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却见一个身着明黄服饰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正是魏王卢承泰,只见他虽然身材较胖,但是到底是天家子弟,行动之间自有一股气势,让人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喝彩。
“不妥,不妥。”那卢承烈皱了皱眉头,正在说话,忽然旁边的长孙无忌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说道:“殿下,魏王殿下虽然是天家子弟,但是一直是以文采而闻名于世,若是论诗词歌赋,或许殿下能独占鳌头,但是若是论行军打仗,臣以为还是另选他将为好。请殿下明察。”
“长孙大人,此话孤王就不认同了。”卢承泰心中一阵冷笑,但是脸上仍然是一片和蔼之色,淡笑道:“当年父皇也未曾领过兵,可是不照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孤虽然没有领军作战,可是也是得名师教导,对付别人也许不行,但是对付几个乱匪还是可以的。”
“殿下此言差矣。”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卢承泰望了过去,却见一个身材俊朗的老者站了出来,心中一惊,不是王珪又是何人。只听那王珪冷笑道:“兵者国之大事也!非大能力者不能轻动之。陛下英明神武,天授其神,岂是常人可以比拟的,魏王殿下以陛下自诩,莫非也想问鼎九五不成?”
“不是,不是。孤只是觉得孤得名师教导,可以为朝廷出份力而已,所以想领军出征,岂敢与父皇相提并论?”卢承泰虽然熟读经史,可是到底年轻,又被王珪抓住了话中的漏洞,一时间被他说的面色发白,连连摇头,让百官中人见状,忍不住暗自摇头,如此人物,志大才疏,也想问鼎太子之位,简直是自不量力。
“呵呵,至于行军打仗,那更是用不到殿下了。”王珪见状,心中得意,脸上露出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乃是皇家血脉,帝室之胄,有龙凤之姿,岂能亲临险境,当年陛下让诸皇子拜名将为师,大多是为了强身健体,通晓一些军事常识而已,并非让诸皇子领兵作战所用。否则的话,若是皇子亲临战阵,那要那些武学干什么,那要朝中的这些武将们又能做什么呢?”
“那依照王大人的意思,孤只能留在长安城内做做诗词就可以了,让孤看着那些大唐将士们,为了我卢氏江山浴血奋战吗?孤做不到,恐怕就是太子殿下也做不到吧!”卢承泰轻轻的扫了一眼上面的卢承烈说道:“战争来临,父皇都能亲临战场,我们这些做儿子们的,却在长安城内逍遥快活,这难道是一个儿子应该做的吗?”卢承泰面色阴冷,望着众人说道。众人闻言哪里还敢于他的目光相对视,大势,大义,这个时候的卢承烈张口就是大义,张口就是仁孝,就算众人有心反对,可是也没有办法出口,各个都在那里不再说话。就是卢承烈也是眉头紧皱,死死的盯住众人,脸上逐渐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殿下可知道江南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岑文本说话了,只听他面色风轻云淡,丝毫不将卢承泰刚才说的放在心上,只听他说道:“江南之事重大,涉及到江山社稷,若是不能一举灭之就会动摇国本,殿下,你能在多少日内结束战斗,平定江南?若是能在一个月内平定江南,自然无话可说,若是不行,恐怕江南就会失守,失去了江南半壁江山,王爷,这其中的干系,你可要算计好了。否则的话,弄不好就是一个亲王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