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遇

宿舍,餐厅,实验室,三点一线的生活,凌双过得很心安理得,因她本来就是一个安于现状,不喜变化的人。从小学到中学,再考上大学,她按部就班,一步也不敢有差池。即使是少女怀春时,对林嘉伟那样的白衣少年暗暗心动,她也只是在自家院子的土地上一遍一遍的写他的名字,旁边稍有动静便惊慌失措的用手去抹,再看时,已了无痕迹。

可以说至今为止,她唯一一次鼓起勇气试图改变自我,其结果就是给她带来了入骨的伤,外面看来毫发无损,每每触物睹人就会痛得她几乎窒息。

现在好了,她又走在这条熟悉的林荫路,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之上,虽然少了些新奇,却让她觉得安全,仿佛可以把一切握在手中。

凌双这样想着,倍感轻松,她推开宿舍门,宫维清照例在和她理工大的男朋友煲电话粥。她男朋友李辉本科在一所好得多的大学读土木,为了她才考来了这个城市,也算是为爱牺牲了吧。

见她们进来清清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李韶芬则躺在床上看书,一副悠闲的模样。没等她说话,随后进来的曲盈盈已经先声夺人,“我说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们文科生就比我们理科生轻松啊,课少不说,等上了研二没课了还能回家,不像我们,困死在实验室,不得超生。”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李韶芬把书放在一边,翻了个身,面对她们坐起来,“你不想想你们就业比我们强多少,所以现在这样也是公平的。”

“说别的专业吧,就我们这破生物,男生还行,女生丢哪儿哪儿不待见。人人都说是二十一世纪最有前途的专业,我看都是放屁,名儿好!”曲盈盈把包扔在床上,自己也紧跟着扑倒。

“不说了不说了,一说你就满肚子牢骚,”李韶芬顺着梯子爬下来,过来抱住凌双的肩膀,拖着嗓子叫,“双双……”

“别,别,有话好好说,”凌双受不了的掰开她的手,看她又要粘上来,赶紧退到一边,去拉包包的拉链,“你妈给你的生活费又花光了吧,说吧,借多少?”

“呵呵,我知道双双对我最好了,就借两百,”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小心翼翼的晃了晃,“都怪我妈,我都这么大了,还是按月给我打钱,害我老是月光。”

“切,我看啊,就算你妈一次给你一年的,你也是月光。”曲盈盈背对着她们,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边,宫维清已经放下电话,眼看着凌双脸色一阵阵的发青,关切的问,“双双,你怎么了?脸色变这么差。”

“糟了,我的钱包不见了。”凌双停下在包里翻腾的动作,直起身。

“啊?再找找,怎么就丢了呢。”宫维清在一边催促。

“这么说,我又要求助别人啦?唉。”李韶芬已经颓然的坐在一边叹气。

曲盈盈也坐起身,狠狠剜了李韶芬一眼,走过来,“仔细想想有可能丢哪儿啦?”

凌双心中一动,嘴里“哎呀”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准是上午赶电梯那会儿太着急丢的,后来我到实验室才发现包的拉链没拉。”绝望充斥了她的心,她终于还是弄丢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维系。

“钱还是其次,主要是那些证件难办,”曲盈盈马上分析形式,并很快得出了结论,“走吧,我先和你去把银行卡什么的挂失了再说。”

回头看她两眼挂着泪花,宫维清心下诧异,以凌双的性格丢个钱包不至于哭鼻子啊,嘴里还是尽量安慰,“别急,双双,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凌双不看她,只是目光呆滞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她们也忘了该怎么安慰,一时间,宿舍里静得出奇,外面定时响起的校园广播显得分外突兀。

“哎,你听,有人捡到钱包了,”李韶芬站起来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广播能更清楚一些。

果然,是招领启事,捡到的时间和地点也相符。

“走吧,我和你去看看。”曲盈盈拉起还在发呆的她。

广播室在综合楼五楼,为了快她们直接坐了电梯上去,出了电梯间,转角处,凌双直觉扭头去看,楼梯拐角处,一个挺拔的身影刚刚下去,她只来得及看见一片深色的衣角。

“看什么看,快走啊。”曲盈盈在前面着急的招呼她。

“哦,”来不及细想,她紧走几步跟上去。

“那这个就是你的钱包吧,你打开看看,应该没少什么东西吧。”核对完钱包的特征,对方将钱包递还给她。

“哦,谢谢啊。”凌双接过钱包,边道谢边打开,左边空落落的透明空套告诉她,原来插在那里的小照片已经不翼而飞。

“怎么了,双双,东西少了?”曲盈盈看她神色不对,凑过来问,“钱少了还是银行卡丢啦?难道是身份证?”

凌双顾不上回答,只是想到了什么,急急抓住那女生的手,“对了,请问是谁送来的钱包?”

“是一个男的,不像本校学生,穿着西装,个子高高的,长得特别帅,不笑的时候很酷,可是笑起来左边还有个酒窝呢,”说起刚刚的男人,女孩子脸红扑扑的,连眼睛也亮了不少,“怎么,你丢东西啦,那也肯定不是他拿的,我看他穿一身名牌,应该不会去做这种事。对了,他也是刚走不长时间,兴许你们还碰见了呢。”

“谁说有钱人就不会拿别人东西!那可说不准。”曲盈盈不待见小女孩儿犯花痴,硬邦邦来了一句。

“哦,没有丢东西,谢谢了,我们先走了,”凌双抓紧钱包走出去,“盈盈,我上下洗手间,你先回去吧。”说完也不管一边曲盈盈疑惑的眼光,直直跑进洗手间,关上门,无力的靠在门板上,闭上眼。

那身影太熟悉,她,怎么会忘。

那时,她还在上大二,据说是大学里女生最受欢迎的时候,别人都忙着谈恋爱,她却为了能减轻家里的负担而辛苦奔波。她同时兼了三份家教,周末总是忙到焦头烂额。

那个初二的女孩子满脸木讷,不管她费多大的劲去讲解,也没有半分反应,等到她上完课出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情沮丧。天刚擦黑,看看时间还早,她索性推着车子在路上溜达,顺便透透气。

他们的学校建在城郊,路上车子偏少,也没有市中心的喧闹繁华,路边店面里透出淡淡的光,让这里少了些钢筋水泥的冷硬,多了些人间烟火,没来由让她觉得温暖心安。

凌双闭上眼睛,试图享受这一刻的静谧,耳边却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她下意识扭头去看,由远及近强烈的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视觉上的强烈冲击让她连人带车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一个庞然大物在自己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住。

她当时完全被吓住,做不出半点反应。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门打开的声响打破了四周的安静,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斜倚在车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路灯黄色的光从他背后打过来,让她看不清面目。由于角度的问题,她仰着头,却意外的发现今天竟然有漂亮的满月,就挂在他的身后,幽幽的发出皎洁的光辉,无端让她想起儿时看的《美少女战士》里面月下傲然挺立的夜礼服假面,除了他穿着一身的休闲服之外,一样的遗世孤立,一样的高大挺拔。

那一幕在凌双心中成了永恒的定格,她认定是月亮惹的祸,歌里唱得分明: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让我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他只是看着她,沉默,事后她才知道那是因为他喝醉了,一时不知要作何反应。只能怪他喝醉之后和旁人迥异的表现,当时她只觉得在他紧紧跟随的眼光里无从循迹,直觉告诉她这场纷争敌强我弱,力量差别太过悬殊,挣扎着站起来,扶起更加破旧的车子,低着头就要走。身后却传来了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

“这样就要走了?”看她猛然回过头,诧异和愤怒让她大大的眼睛异常黑亮,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罗铮阳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去彻底检查一下?”

一瞬间,几乎可以看到她紧绷的肩部线条松懈了下来,垂下眼帘,“我没事,不用麻烦了。”

“呵,”他几乎是冷笑起来,“你们女人都是这样,一定要在男人面前装得独立坚强才觉得安全,却不知道自己的心不安稳,怎么都是徒劳,”低沉平淡的语气里却有丝丝恼怒渗出,看她并没有停下脚步,也不着急,半天才凉凉开口,“你不会就准备穿那样的裤子走回去吧。”

凌双仿佛有预感般去摸,果然,阵阵生疼的右腿外侧,裤腿被拉了长长的一道口子,最上面几乎到了胯部,她顿时满脸通红,抓紧开口的地方,勉强的遮住外泄的春光,只犹豫了一瞬间便接受了这个现实。

转身挪回他身边,刻意忽略掉强烈的压迫感,习惯性的挺胸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现在只好麻烦你了。”

罗铮阳一路飞车,直接带她去了一处公寓。这里不大,只有两居室,纯男性的风格,到处是蓝色和白色的交融,处处不自然的空缺更让这里透着股冷清,似乎有人离去时带走了上面的装饰摆设,主人还没来得及重新填满。

她在大厅中央站得笔直,不让自己露出丝毫局促不安。她似乎总是这样,越是害怕反而越显得平静,和罗铮阳熟识后,他嘲笑她说,“你每一次面临困境,总会摆出一副刘胡兰式的英勇坚强,仿佛时刻准备着拼去身家性命,气势骇人,”然后捏捏她的脸蛋,凑近耳边低语,“可我偏不害怕,只觉得心疼。”在她一次次的追问后,他才懒洋洋的说出原因,“其实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经常摆出这样一副强硬态度的人,内心最柔弱,她没有人可依靠,除了自己。”

罗铮阳从一间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还未拆包装的盒子。

显然是一件新衣服,她没有接,这有违她一贯的原则,“我只是借穿一下,旧衣服就行。”

“旧衣服?你是说这件?”罗铮阳随手捡起丢在沙发上的男式长裤,看她忙不迭的摇头,脸上露出不耐的神情,将盒子甩在她面前的柜子上,“就这么一件,穿不穿随你。”说完便坐进沙发里闭目养神,“反正现在它对于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你不穿就替我扔掉。”他再也看不到它穿在那人身上的美丽。

这是一条民族风情的彩色长裙,纯手工织就的花纹细致的让人叹为观止,凌双摸着麻质的表面,不禁想象它原本应该属于的主人模样,高挑的身材,随性的长发,精致的眉眼,偏好波西米亚风格的服饰,拥有在裙角飞扬时露出的纤细的脚踝。

穿在她身上,却完全走了形。腰宽了一截,她不得不用腰带勉强的系住,下摆拖到脚面,即使她有同样纤细的脚踝也全然看不见。忽然就觉得自己可笑,原来她也不知不觉中逞强好胜起来,对象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凌双走出来,却发现客厅里的顶灯不知何时关了,只余下角落地下的一盏壁灯发出幽幽的光。

可能他想睡觉,凌双这样说服自己,可是自己现在是不打扰他直接走掉,还是出于礼貌去打个招呼。踌躇间,罗铮阳却觉察了似的直起身,低低出声,“过来,”声音在这样的暗夜里暧昧不清,

受到蛊惑般,她鬼使神差的乖乖走过去,还好坐的时候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前一秒还不动如山的他忽然倾身过来,速度快的惊人,滚烫的唇带着浓浓的酒精味堪堪擦过她的脸颊,耳垂,落在颈侧。她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他呼吸拂过的动脉突突的跳。

凌双自己都忘了,她有多久没有被这样紧紧抱过,似乎从家里添了妹妹起,家人的拥抱亲吻这些据说是儿童成长必备的温情良药就已经离她远去,再不曾回来过。

也许正是如此,才造就了她比常人偏低的体温,寒冷的冬夜,不管怎么捂都捂不过来。现在罗铮阳这么灼热的温度之于她是陌生而贪恋的,几乎让她迷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佳悦,佳悦……”他忽然低声呢喃,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眷恋,双臂也环住她。

她的大脑变得迟缓,一时间无法对这个变故做出反应,就像是放映次数过多的光碟,画面总是磕磕绊绊的一再延迟。手脚仿佛被捆绑,纹风不动,只在身侧攥紧了拳头,呼吸不畅。

身上的人却忽然悄无声息,一动也不动,只将全部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呼吸渐渐绵长,竟是睡着了。

仿佛忽然醒悟过来,她猛然发力,终于将他推倒在沙发上,脱身出来。身体乍失了温暖的屏障,阵阵发冷。即使再温暖的怀抱也是旁人的,只有神志不清时才会眷顾到她,真是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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