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间投掷飞刀,能够杀死这样一头大老鼠,手劲和眼力都算得上非常不错了。霎时间,株式会社的社员们,纷纷鼓掌叫好。
投掷飞刀的那名社员则显得洋洋得意,站起来高举双手,接受了同事们的喝彩。随即大步上前,弯腰伸手,要把刀子从鼠尸里拔出。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猛地站起,正是土御门晴子。她用东瀛语尖声叫道:“田中君,退开,赶快退开啊!”
声犹未落,泥土里陡然传出阵阵隆隆闷响,情况犹如地震。那名姓田中的东瀛人一惊,也顾不上要拿回自己的刀了,立刻就动身向后疾退。
迟了,已经太迟了。他才刚刚退出两步,方圆三米之内的整片地面,突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彻底塌了下去。姓田中的东瀛人闪避不及,失声惊叫着向下急坠,被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大坑一口吞没。
“田中!田中!”
变生不测,包括郑少在内,这边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站起。抢步跑到土坑边缘,想要出手救人。可是他们低头向土坑中一看,却登时头皮发麻,浑身毛骨悚然。一个个张口结舌,再也作声不得。
原来,这片地面乍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但实际上,地下千疮百孔,早就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地壳。
众人一眼望过去,只见地壳之下,赫然是成千上万的大群老鼠。这些畜生到处乱跑乱窜。黑压压地一大片,根本数之不尽。体型都和刚才被杀死的那只差不多大小。而且性情凶猛,和普通容易受惊的老鼠相比,可谓截然不同。
那名姓田中的东瀛人一下子跌落地坑之中,立刻就有无数老鼠红着双眼,吱吱尖叫着扑上。更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便乱咬乱噬。
“救命!救命啊!宫川大人,土御门小姐,救我啊!”
身临绝境,姓田中的东瀛人不敢束手待毙,一面拼命挣扎驱赶老鼠,企图阻止它们近身,一面尖声大叫求救。可是远水难解近火,哪里还来得及?
成千上万只老鼠一拥而上,任凭再有三头六臂,也根本赶之不尽。刹那间,田中被鼠群一下子扑倒,整个都被活埋了起来。无数老鼠趴在他身上,这只咬一口,那只又咬一口,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不过眨眼工夫,惨叫声迅速消失。鼠群随之一哄而散。原地处只留下一具不但皮肤肌肉,甚至连内脏以至于脑浆,都全部被吞噬殆尽的森森白骨!
鼠性贪婪,永远也没有满足之时。更何况它们数量太多,区区一个活人,根本填不饱它们的肚子。众人围聚在土坑旁边,身上发出的气味飘到鼠群鼻端,登时更激发出它们的凶性。
阵阵刺耳的吱吱尖叫之中,这群肥大老鼠你挤我拥地堆在一起,越堆越高。片刻之间,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当中,鼠群赫然堆起了一座足足有四、五米的巨大鼠山!不但高过地面,甚至还反过来,凌驾于土坑四周的众人头上。
下个瞬间,鼠山向前倾斜,猛地一哉。上半截鼠山轰然落地。无数凶猛的大老鼠活像洪水决堤,蜂拥而出着地狂奔,冲着新选株式会社的众人狠扑狠咬。
“老鼠,好多老鼠啊!”
“别过来,他妈的别过来!”
“宫川大人,救我啊!”
“想要我呸,我杀光你们,杀光你们啊!”
惨烈的人鼠大战,在一片混乱当中爆发。身处死亡威胁下,几乎所有人都活像发了疯一样,使出所有力气和老鼠拼命搏斗。不少老鼠被踩死、被砸死、被刀子砍死刺死。腥臭鲜血到处飞溅,染红了许多人的身体。
无奈老鼠数量实在太多,无论被杀了多少,剩下的依旧似乎无穷无尽,规模丝毫不减。时不时地,就有人抵挡不住鼠群疯狂进攻,被狠狠扑倒在地。瞬间便被啃食掉全身所有血肉,只剩余一具白骨。
齐东阳和顾玉翞两人,和新选株式会社的东瀛人根本不是一伙。但在鼠群眼里,却完全没有分别。一些老鼠看着株式会社那群人,身边已经围绕了太多同伴,一时间不好下口。于是马上掉转头,向齐东阳和顾玉翞这边冲过来。
顾玉翞虽然一身本事,可毕竟还是女孩子。骤然间看见这无数老鼠,早已经花容失色,面庞上只剩余一片惨白。她不假思索,立刻躲到齐东阳身后,颤声叫道:“东阳,有老鼠,好多老鼠啊!”
齐东阳神色沉静如水。他抬起左手,又是一晃。五龙镇煞环随之“叮叮当当~”响过不停,龙子蒲牢与狻猊的两尊玉雕,应声目射精光。无形威压感伴随着冲击元神的轰鸣音波,同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这威压与音波并不损形,却能伤神。鼠群纵然凶猛,但论到精神力量,就要被人类弱小得太多了。于是威压所及之处,这些老鼠立刻接二连三地被震得昏死过去。根本没有任何一只,能够侵入到齐东阳身边三米范围之内。
这些野鼠也都十分聪明。一看同伴吃亏,立刻明白这边的两个人是硬骨头,轻易啃不下来。剩余那些野鼠毫不犹豫,马上调转头,重新加入围攻新选株式会社众人的行列之中。
压力陡然加大。弹指刹那,又有好几人被鼠群啃成白骨。这触目惊心的惨烈场景入眼,郑少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哆嗦,颤声尖叫道:“走开,走开!费所长,快杀老鼠啊!”
话声未落,一只硕大如猫的凶猛野鼠陡然腾空跃起,冲着郑少的面门狠狠扑咬过去。费所长也好,那几名拿着橡胶警棍的警员也罢,没一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眼看着这一口下去,伤势哪怕再轻,也至少是个毁容。郑少赫然吓得目瞪口呆,竟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然理心流——飞燕剑!”
沉声轻喝之间,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光横空激飞,在那只野鼠身上轻轻掠过。紧接着,就是血光四射。这头大如野猫的老鼠,赫然被一刀斩开成整整齐齐的两半。鼠尸颓然跌落泥土,距离郑少只剩余半步距离。
好快的一剑!在场众人当中,能够身怀如此剑术者,当然就只有一个宫川宗司。此刻,他手上所拿的不再是木剑,而是一口精光闪烁的宝刀。刀身又细又薄,锋刃足有四尺左右。刀柄上刻有十六瓣菊花纹。其下又有横一字纹。这样明显的特征,证明它就是东瀛名刀:菊一文字则宗。
这口刀斩金断玉,锐利无匹,向来是东瀛皇家所收藏的至宝。幕末时代,新选组进入动荡的京都维持治安。让当时乱象重生,几乎每天都有恶性杀人事件发生的京都,重新恢复了平静。
尤其池田屋一战,新选组更挫败了激进维新派火烧京都的图谋。东瀛天皇为了对新选组表示致谢,特地把皇家珍藏的菊一文字则宗拿出来,赏赐给在池田屋一战中表现最为突出的冲田总司。
冲田总司无子,这口宝刀之后就成为天然理心流的镇派之宝,一直供奉在天然理心流的的道场“试卫馆”之中。直至百年之后的今天,这口宝刀方才迎来第二位配得上它的剑客——宫川宗司!
一刀在手,浑身杀气暴增。宫川宗司踏步上前,大喝道:“都让开!”不由分说,又是一刀劈出。刀光猛然暴涨,化作漫天光雨凌空急洒,覆盖范围遍及方圆七尺。
“天然理心流——五月雨剑!”
刹那间,七尺范围之内的所有野鼠无一幸免,全被斩首剖腹,暴毙当场。受鼠群围攻的十几名新选株式会社社员,则如释重负,纷纷气喘吁吁地颓然坐倒。
鼠群大军成千上万,宫川宗司这一剑虽然厉害,可是也顶多杀掉三、四十只野鼠而已。相比起鼠群的总数,简直九牛一毛。宫川宗司身上剑气凌厉,鼠群不敢向他攻击。但其余那些社员,却那里有这份本事?这一下坐倒放松,简直就形同自杀!
电光石火之际,无数野鼠再度汇聚成群,前赴后继,气势汹汹地呼啸怒涌而上,要把这十几名新选株式会社的社员,彻底埋葬!当那些社员意识到不妥的时候,却已经太迟了。别说他们自己躲闪不及,就是宫川宗司,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出手救援。
“鼠辈!有我悠久山明王在这里,轮不到你们放肆!”
千钧一发之际,那名身材高大的和尚身形一动,已经挡在那十几名社员之前。断声大喝之中,他反手从腰间拔出一口短剑,单膝跪地,顺势把短剑向地面上狠狠一/插。
“嘭~”
宛若地震,又似雷鸣。一下闷响之后,地面猛然颤了几颤,一股无形的波动,随即沿着地面急速扩散开去。眨眼工夫,只听得凄厉惨叫声爆发,那股紧贴地面汹涌逼近的鼠群巨浪,被猛然震散。为首的上百只野鼠腾空跃起,还未落地,早已七窍流血,五脏俱裂,被活生生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