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硕士毕业,毕业前蓝伯林最后一次在学校礼堂参加民乐团演出。爷爷找到二表姑奶奶夫妻,由他们帮忙安排蓝伯林到机车厂上班。厂里在单身宿舍给他一个床位,一个房间两个人。另一个人姓燕比蓝伯林大3岁湖北人,他说他父亲是东风汽车建厂时从北汽调去支援工人,他妈是当地人招工进厂两个人结婚后有了他妹妹和他两个孩子。大学毕业回北京工作户口还在湖北,北京有亲戚但是人家不让他住在家里。他父亲想退休以后回来住,但是在北京没有房子。十一上午母亲找来一辆金杯,拉着爷爷奶奶和一家3口还有叔叔去长辛店与姑奶奶家人见面。爷爷说:“我姥爷家大舅是姥爷前妻所生,二舅和我娘是萨氏所生。二舅被苏联红军打死留下一个儿子就是我二表哥勤丰,大舅3个孩子,大哥勤雨在武汉已经没了。大姐就是勤华,勤梅和我一年大几个月。当年他们上学都是我爹出钱,所以一直都来往比较多。二姐勤梅家房子也是我爹出多一半钱,他们1946年购买。他女婿华志闻1935年参加地下党,后来当过副厂长、局长、副部长、省委书记离休待遇。”妹妹伯荣问:“她家还有什么人?”“小儿子同江在693厂不和他们一起住,大儿子同嘉夫妻都在卫星发射基地军人。女儿同悦中学老师,平时老大家孙子和他们在一起。”车到长辛店开进一条小巷,停车后母亲说:“你们先下车我去找地方停车。”走到一个平房院门前爷爷过去按门铃,很快有个年轻人开门出来:“爷爷奶奶你们来了,快请进我叔叔和婶也来了。”“这是你婶子和她家弟弟妹妹,这是你二叔,伯林他是你表弟华旭飞。”走进院子有位高个子老太太从北房里迎出来:“你们来了,你姐夫去医院输液等会儿回来,进屋大家互相介绍一下。”进屋坐下后爷爷给做了介绍,二表叔同江和二婶梅丽易,表大爷家表姐旭光。
旭飞给端来茶水和可乐,奶奶喝口茶问:“你们姐弟都在什么单位上班?”“我在航天三院发动机研究室,我弟弟在离这里不远一个电气厂。”蓝伯林站起来在房子里来回看了看,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下面条案上放着一排各种火车头和飞机模型。“二奶奶你们为什么住在这地方?”“这是当年你太爷爷出资70%给我们买的房子,后来他当上副部长。国家在城里给了房子,我家搬到城里住。1950年他把他哥哥家侄子安排到车辆厂上班,1952年他哥嫂也搬到这里来住。1969年5月让他去干校,城里公家房子被收回,我和老二还有女儿搬回来住。1973年他被解放分配到另一个部还是副部长,公家又给一个平房院,就是现在你表姑表大妈住那个院子。”二婶说:“那个院子房子太破了,机关说只要老人还在房子不收回,但是也不给维修。这个院子是自己私房,他大爷大妈没了以后大哥在单位要房子搬出去,老人出钱房子大修后他们搬回来住。等他哥从部队退休后,肯定要回来住在这个院子里。”二表叔说:“我妈说他们出一半钱,我妹妹我哥出一半钱修理城里那个院子。门窗已经无法使用大部分要换,地面换最便宜瓷砖。房顶只维修漏雨部分,电线全部更换其余地方不动,有时间你们去看看。”母亲问:“那你们出钱修房以后交出房子时如何计算?”姑爷爷从外面进来说:“不和公家计较那点钱,房子不修没法住。有时候我也想1934年参加学生运动然后入党,我的上级龚书记不慎暴露被杀,麻副书记也被军统特务在街头堵住。不过他脑子好使,对特务说他是中统派到地下党里卧底。还说你们军统里面也有中共卧底,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看到过他送出来材料。他还拿出当然是伪造中统证件,结果特务把他给放了,还希望以后互通情报。事后他告诉我要准备个假身份,帮我做了好几本假证件。”“解放前他一直瞒着我,1967年审查我问是否知道地下党那些事,我说我确实不知道他是地下党。要不然我也离休待遇,不会遇到那么多麻烦,撤职审查不断审问我是否当过国军军官。好在我当国军少尉时没用真实姓名,原始档案已经找不到查不出真凭实据,最后把我解放恢复工作,工资不动级别降为科长,下放边防部队那几年基层官兵对我不错。”母亲问:“您后来不是回北京了吗?”“1972年回来安排到另一个单位当医生,撤职不降工资。1974年退休,1978年恢复名誉和待遇,人都退了有什么用?还是你婆婆有本事,教授退休又请回去发新军装。她还出诊不?”爷爷回答:“每星期出诊3次,6月最后两个学生毕业我不再带研究生,也该休息了。姐夫回忆录完成没有?”“完成又有何用?没有出版社愿意给出,要我自己掏钱出书。我准备拿到**出版,我这岁数没必要隐瞒真相。”叔叔问:“二姑父您那些假证件还有吗?”“解放后全烧了,抗战期间遇到特务盘查用过几次,拿出假证件对方一看我是省党部人员也就是中统,就让我过去了。”听了一个小时长辈们聊天,蓝伯林到院子里看看,表姐旭光告诉他这房子大修过三次。1992年这次大修是把房子恢复成传统样式,门窗换成双层玻璃,安装了土暖气。不过这个土暖气使用烧柴油燃油热水器,热水器是从德国进口原本汽车用,放在室外窗户底下。
进厂上班后领导先安排他到柴油机车间跟班实习,让他跟一位老工人单师傅学习操作镗床。单师傅说这是一台德国瓦德里希公司生产镗床,使用时间超过20年精度依然保持很好。“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厂上班?”“我是机车厂世家,太爷爷和姑奶奶老公都在这当过厂长。”“那是什么时候?”“太爷爷当厂长是解放前,姑奶奶老公是地下党解放后当厂长。”“你太爷爷是国民党?”“他是民盟不是国民党,解放后他当过副局长、厅长,军工企业总工程师。”“你太爷爷什么学校毕业?”“他和我奶奶都是留学德国。”“你是和我们不一样,你奶奶都德国留学书香门第家庭条件优越。”蓝伯林跟单师傅学习9个月,领导让他去总装车间学习机车总装,分开前他送单师傅一幅花鸟画做纪念。在总装车间领导给他指派一位林班长为师傅,跟着他学习机车电路安装技术。刚开始看机车电路图有不少地方不太明白,林班长和车间白工反复给做了多次讲解。电路安装完毕白工带着蓝伯林和另外两位年轻大学生用仪表进行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能启动柴油机进行试车。试车时也要用仪器对相关数据进行测试,并且打印出试车报告。跟班组装10台新机车之后,领导让他去另一个班,跟着班长侯师傅学习维修回厂旧机车。1996年十一过后蓝伯林才正式到设计部门上班,领导给他指定一位师傅寇工对他进行指导。上班后蓝伯林开始去潘家园、报国寺等市场转悠,想把跟着太奶奶和金老师等几位老师学来知识到古玩市场实际操作一下。项链、手串等物品每样都买了几件,红木项链回家沾水后掉色,原来是用普通木头染色做成上一次当。为此他也学其他人样子买了高倍数放大镜和强光手电,还带上一小瓶酒精以备检验真假时使用。
1996年3月工厂一位女师傅给蓝伯林介绍了一个对象舒岳华,女方比蓝伯林小3岁医院护士,家住工厂附近一个村里。身高1米6穿36号鞋,长圆脸双眼皮肤色较白,头发颜色略带黄色。第一次见面蓝伯林问你是否染发?回答说我和我妈头发都这颜色,比普通人要黄一些。你以前交过女朋友吗?“上大学期间确实没有过,据说这是人生一大缺憾。毕业后见过几个,多数都是人家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你怎么不说你是梁山好汉不近女色?”“学生未曾练过武功,故此不敢自称好汉。”“你哪里学的这腔调?”“跟着京剧小生学的。”“你爱看京剧?”“我爷爷爱看电视戏曲频道里京剧,我从小就跟着他看,还进剧场看过京剧。”“如今年轻人很少有人爱看京剧,没想到你有这爱好,喜欢哪些歌星?”“从没当过追星族,我爷爷奶奶和我爸都爱听歌剧还有交响乐芭蕾舞,那些东西听多了自然就不喜欢歌星通俗唱法。”“你学过京剧吗?”“在大学里曾经参加学生剧社,跟着老师学过马派老生,不过我嗓子条件不行唱的不好。我从小跟着太奶奶学古琴,中学大学都登台演出过。”两个人第3次见面蓝伯林请女方吃一次饭,要了一瓶红酒一人半瓶喝下去。蓝伯林感觉头有些晕,舒岳华笑他酒量太小。蓝伯林问:“你爹是哪里人?”“广东湛江人,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原子能研究所,当年村里有个我叫他姥爷长辈也在那里上班,经他介绍成亲。我妈还有两个哥哥,大舅参军复员后分配到首钢炼钢厂,现在家住石景山模式口村。他儿子就是我表哥自己开一家小工厂生产汽车零件,他们有钱村里房子放弃都给我妈和二舅。我姥爷因病去世已经没了,姥姥住在大舅家,说他那里比村里条件好。”“你回过广东老家吗?”“上小学和卫生学校时各回去一次,我爷爷中医世家,现在我叔叔也是中医大夫。爷爷家亲属基本都还在广东,姑姑家在茂名,只有我爸一个人在北京。”“你会说广东话?”“没问题,从小在家里跟我爸学会广东话。”“你二舅家都干什么事情?”“二舅一直在村里种地,现在和舅妈表嫂一起大棚种菜。表哥开出租车儿子4岁,收入也够用。表姐嫁个过去是农民,如今征地改成居民,姐夫去化工厂当工人,她女儿已经上学。”
见过几次面以后蓝伯林感觉和舒岳华脾气相投有共同语言,双方商定让蓝伯林去拜见未来岳父家人。5月选个星期6上午按照预先约定带上5幅画去舒家见面,舒岳华哥哥舒岳深一家3口,舒岳华两个舅舅和表哥表姐都来了。他们看过蓝伯林带来5幅花鸟画并没有给予评价,只是问你这画能卖多少钱?“小幅几百元,大幅上千元。我师傅是前辈,她大幅画能卖上万元,当然交完税就没那么多。”舒岳华大舅问:“你1年能画多少幅?”“上班挺忙距离也远,一个月最多能画出3幅,有时候能画出5幅。”“那你结婚后搬过来住上班近就能多画几幅了,能当上门女婿吗?”“我爸就是上门女婿,我妈在奶牛场喂牛一直住在村里,休息日才回城里。我和妹妹小时候都在村里姥姥家,上学后学校放假去姥姥家住。”把画交给舒家人两个人去舒岳华房间里聊天。“你嫂子说话有口音什么地方人?”“她叫翟湘淮湖南岳阳人原籍安徽,曾在陕西部队电台当兵,复员后回家工作几年。她叔叔过去是我哥哥上级把她介绍给我哥,我妈说她叔叔就是想给侄女弄个北京户口。上级不能得罪,娶他侄女之后他帮我哥哥晋升。现在我嫂子在北京房子孩子都有了,我爸把他们积蓄全拿出来给我哥在上地买个140平米3居室,这边平房以后全归我。翟湘淮来北京后在上地一家生产电子仪器公司当工人,孩子户口落在北京,她还要过些年户籍才能进来。和我妈至少表面上能和睦相处,她人挺能干不过也带来很多麻烦事。我什么时候去你家?”“再过2个月等你同意登记结婚时候,你妈上过班没有?”“以前一直在村里种地,现在不种粮食只种菜,她明年50岁准备把地交出去不干了。你妈什么时候退休?”“她说要干到55岁退休。”“咱们结婚时你爸能回来吗?”“恐怕不能。你哥什么时候当得武警?”“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我爸给他找个工作,干了不到三年他去报名参军分配到武警。在外地部队里考上军校毕业后分配到北京总队,我妈说你要能一辈子穿警服也不错。你家房子怎么分的?”“前几年分了祖宗遗产,我叔叔和姑姑都换成钱去买房子。现在叔叔家搬到楼房去住,节假日有时候回来,我妈休息日回来照顾爷爷奶奶。值钱东西已经全部分给三个孩子,以后就剩老房子如何分配问题。你嫂子带来什么麻烦?”“她爸是安徽人中专毕业分配到湖南岳阳工作,她妈是当地人都还没退休。她叔叔调到乌鲁木齐,全家都搬过去以后她家那些亲属街坊邻居来北京旅游看病甚至上访都住在她家里。我爸说这婚结的成了她娘家驻京办事处,每年从春到秋没有尽头接待任务,所以我爸妈都说你一定要找个北京人,省去那些麻烦事。”“她婶为什么去乌鲁木齐?”“她叔叔在北京时间不长,原来在洛阳还没等全家户籍进京她叔叔就调到乌鲁木齐。”
蓝伯林每周去和舒岳华见一次面,6月底她和她父母都表态同意两个人结婚,选个星期6上午舒岳华跟着蓝伯林进城来蓝家。这天她穿了一条新买玫瑰红连衣裙,蓝色高跟皮凉鞋抹粉红色指甲油。母亲改在周末休息穿了一条紫红色连衣裙,妹妹伯荣也从学校回来和她见面。一见面她问了母亲不少问题,和爷爷奶奶见面时她话就少多了,奶奶对她印象不错,说她身材相貌都不错。看过蓝家几个书柜她说你家书真不少,“我爷爷退休时把家存解放前一些书和外语科技书捐给学校图书馆做资料,家里只剩文学和非科技类法语俄语书。奶奶那些医学书让叔叔家妹妹伯媛和姑姑家表妹白冰拿走一部分,太奶奶留下那些书姑奶奶拿走一部分,其余我和妹妹伯荣一人一半。”“你家吃饭什么口味?”“北京口味,我奶奶几十年菜里不放辣椒她也习惯了。”蓝伯林把古琴拿出来请舒岳华听他弹琴,3首曲子弹完后舒岳华问:“以后琴也要搬到我家去吗?”“那当然,必须不断练习还要演奏新曲目,那把古琴先放在这里只把新琴拿过去。”午饭由母亲和舒岳华来做,饭后她离开回自己家。过几天见面时舒岳华说你家条件不错,我爸妈都挺满意。你妈怎么和你奶奶一样老太太发型?“小时候我妈是短发,我爸喜欢她留长发就改成和奶奶一样发型。”“我能跟你奶奶学中医,以后到中医科当医生吗?”“大学有函授但是要有一定基础,学医可是个非常辛苦事情,下次你直接和我奶奶说。”7月两个人在长辛店登记领结婚证,给村里舒家近亲发一次糖和水果。为准备明年出国旅行结婚两个人去公安局申领护照,结果到10月底才拿到护照。8月妹妹伯荣去莫斯科苏里科夫美术学院读研究生,为去俄罗斯留学她跟爷爷学了多年俄文,还在外面语言学校学习考了个俄语证书。
1997年春节大年初一上午蓝伯林开车去舒家,她母亲说新房你们自己决定装修方案。有传闻说要拆迁所以不用花钱太多,搞得太复杂将来一拆不都成废品。商议结果门窗改成双层玻璃,地面铺价格便宜瓷砖。两间小房子西房一半做厨房用,另一半改成厕所和洗澡用,房顶装个太阳能热水器。东房改成车库,买一辆价格便宜MPV以后全家一起外出用。北房5间小两口住最西边一间,西边第二间定做两个可折叠方桌,拼在一起蓝伯林作画用,不用时收起来。春节过后舒岳华她妈去给她哥哥看孩子,2月底开始施工,争取1个月内完工。舒岳华户口婚后迁到蓝家去,平时住在自己家,节假日进城去婆家或者去蓝伯林姥姥家住。午饭后蓝伯林和舒岳华一起去二姑奶奶家和她家人见一次面,然后蓝伯林自己开车回城。春节过后蓝伯林去法国使馆办理签证手续,发现和签证官用法语交流没有问题。对方问你在什么学校学得这样好法语?“我太爷爷曾在比利时列日工作7年,我爷爷在比利时上小学,我爸目前在巴黎工作。我从小就跟爷爷和爸爸学法语,看法语小说。”办好签证手续两个人去买太阳能热水器,买了一套天坛牌实木家具两个书柜。3月初蓝伯林租车把自己一些常用书籍和绘画用具运过去,由舒岳华自己挑选买了新被褥和床单等生活用品。3月22号星期6中午蓝伯林举行婚礼,婚宴在长辛店一家饭庄举行,也请了二姑奶奶家人来参加婚宴。蓝伯林穿一身新买深灰色毛料西服,舒岳华穿一件真丝红色花旗袍,粉红色高跟皮鞋。婚礼开始先播放婚礼进行曲,然后是维也纳舞曲,两位新人在当中一块空地上跳舞。婚宴上酒喝多了蓝伯林感觉有些头晕,送走客人后坐车去岳母家,上床睡到晚上6点多才醒。
3月25号两个人由母亲开车送到机场,乘国航波音747去巴黎。到达戴高乐机场时父亲前来迎接,开车把他们送到市区一家旅馆。父亲说这里距离我上班地方不远便于照顾,伯林你来过巴黎要照顾好岳华,你们行程我已经和一家旅行社签协议安排好。你们先吃饭我还有急事要回去处理,明天下班过来和你们一起吃晚饭。这里和国内不同,外出一定注意安全。父亲走后舒岳华问:“我们现在做什么?”“先倒时差出去吃饭,现在时间北京是夜里这里是下午。出去吃饭回来睡觉,要是起来早就到附近走走。”两个人出门进小饭馆吃一顿饭,买两大瓶可乐。舒岳华问:“为什么买这东西?”“可乐喝完去酒庄买散装红酒带回去。”回旅馆睡一觉醒来看时间当地时间晚上8点,出门买份报纸坐地铁去游览市中心夜景。26号早饭后和旅行团一群台湾人见面,跟着旅行团在巴黎市内旅游4天,然后去波尔多,参观两家酒庄买了3瓶红酒,用大可乐瓶子装了3瓶散装红酒。蓝伯林每天都买一份当地报纸仔细阅读,给舒岳华和旅行团其他人讲解报纸上一些新闻内容。那些台湾人对两位北京人和他们一起走很好奇,提出各种问题让二人回答,对蓝伯林流利法语很惊讶。离开波尔多去马赛,在那里停留3天台湾人离开后两个人自己续交一天住宿费。在马赛市内多游览一天,然后从马赛坐飞机去罗马,在机场候机楼内停留5个小时后乘国航班机回北京。到家后舒岳华对这次去法国很满意,你爸在法国你法语那么好,以后有机会去法国住几年。“也许要等几十年你我都退休以后。”“那恐怕不行,到时候还要看孙子就没时间出国居住。”
结婚后蓝伯林就要多干家务,妻子经常上夜班。她上夜班时会在家里做好晚饭,她上白班时如果不加班蓝伯林骑车上班经常头一个到家赶紧做饭。岳母不在家岳父对女婿要求不高,他每天上班有时候去坐单位路过班车,有时候自己开摩托车。他喜欢看蓝伯林作画听他弹琴,让蓝伯林陪他喝酒。但是他不喝白酒,喜欢喝黄酒和啤酒。他问:“你家人为什么不喝啤酒?”“这我可不知道,过年都是威士忌、白兰地、红酒、黄酒4种酒大家一起喝,也许这是我太爷爷在国外多年形成习惯。”5月初舒岳华开始光脚穿凉鞋去上班,她说到单位换工作鞋。职业原因手上平时不抹红指甲,夏天不穿袜子时脚上抹红指甲,大脚趾头留长指甲到秋天穿袜子时铰掉让你看了高兴。7月叔叔家弟弟伯雅高考不理想,他自己选了一个工艺美术学校去上学。十一岳母回来一次说她和翟湘淮谈了一次,你娘家人没有特殊情况只能来家里住一次。街坊邻居等人不能来家里住,我可以帮你们找旅馆当导游,但不能把我家当免费旅馆。要不然我儿子接待任务永无终止,要给你娘家人花多少钱耗费多少时间精力。我不想拆散你们,但你也要适可而止。10月初蓝伯林买了一辆浅蓝色菲亚特MPV,车买回来第一次外出拉上舒岳华二舅家人一起去一次香山和凤凰岭。搬到村里后经常有人来要画,蓝伯林回答画不能白给要花钱买,书法你们可以拿走。表姐旭光到家里来一次赶上蓝伯林正在弹古琴,她说正好让我儿子小光来跟你学琴。“你儿子多大?”“1年级刚上学。”“你家里有古琴?”“我家没有,我爷爷收藏一把琴没人会弹,正好我拿来给儿子用。”“那你们星期天上午早点过来下午我没有时间。”星期天上午8点表姐旭光骑电动三轮车带她儿子小光和那把琴过来,蓝伯林仔细看过琴后说:“这是一把清朝嘉道时期古琴,现在应该属于收藏品。小光你就先用它跟舅舅练习,等你学会一些以后这把琴要收起来,让你妈给你买把新古琴平时练习用。”“为什么要收起来?”“这把琴很贵重一定要保护好。”“那它值多少钱?”“我说不上来,估计50万元以上。”“能卖出去换钱吗?”“这是你太外公家祖传之物,肯定不能拿出去卖钱,另外你太外公还没说把琴传给你。来我们开始上课,先学乐谱和指法。”1年后小光琴艺进步很快,表姐给他买了一把扬州产新古琴。蓝伯林会弹古琴这种村里多数人从未听说过也没见过乐器,一张口洋话连篇让他在村里树立起一个年轻学者形象。以后村里先后有9个小孩儿来拜师学琴,结果只有3个人能坚持到上中学以后。5个小孩儿来学工笔画,有1个人后来考上中央美术学院附中。
1998年4月父亲调动工作到柏林任商务参赞,去上任前回国一次,在其他行李之外带回来200多本硬皮精装法文小说和其他书籍,还有十几本法文儿童读物。他回来休息两天就去部机关汇报听取指示,回家后他说肯定看不到孙子出生了,伯林以后要让他学好法语。4月30号早晨机关来车送父亲去机场,母亲请假回来给他送行。父亲路上在莫斯科停留两天,和妹妹见一面。他给母亲写信说时间太紧住在使馆里,没时间外出游览。6月29号早晨舒岳华在医院生个男孩儿重6斤8两(3400克),起名蓝子康。出院时母子二人先回岳母家,大舅哥家小姑娘鹏美已经上幼儿园。她外婆从湖南过来看孩子,岳母说你们回来时间正合适。从儿子满月开始蓝伯林就给他上法语课,和他用法语对话让他听法国香颂,念法文儿童读物给他听,有时间就弹琴让儿子听。岳母对此不以为然岳父很赞成,说这样练出童子功将来这孩子一定能和他爷爷一样出国工作。舒岳华休完产假孩子就交给岳母带,自己去医院上班。按照岳父意见不用买奶粉,母乳不够就买袋装鲜奶。岳父说这东西质量有保障,价格便宜市场上随时都能买到。7月妹妹伯荣从苏里科夫美术学院毕业回国,她把在莫斯科完成油画运回国几幅,其余全部委托当地画廊卖出。回国后她顺利找到工作,到一所大学艺术系任教。上班后妹妹伯荣自己买辆QQ小车,买台单反数码相机,再带上太爷爷那台老式相机。休息日出去画胡同拍胡同,说要画百幅以上胡同风光油画。
9月四姑到家里来一次,事后母亲说你爷爷给她钱帮她买房。她家那条胡同要全拆盖楼,如果去住**安置房在顺义六环外,距离首都机场7公里。不住**安置房拿拆迁补偿款到四环只能买个一居室,你三爷爷把存款大部分交给她,就算财产分割完。以后城里平房归你四叔,门头沟房子归四姑,五叔开公司有钱住别墅这些房子他都不要。你爷爷给她多少我不知道,只听你叔叔说她买二手房不用贷款。新房太贵还要等,二手房简单装修就能入住,不需要出去租房周转。以后一次四姑全家春节来拜年,她说多谢大爷大妈帮我买房。在平房里住30多年这次买个二手房阳面3居室,终于能让我妈冬天在家里晒太阳了。母亲问:“你家房子在什么地方?”“四环边上对外经贸大学旁边,6层楼3层。”“你家多大面积?”“130平米,以后儿子和我们一起住,女儿出嫁自然去住婆家。”“我这句话也许不该问,你那个弟弟呐?”“他住他爸留下楼房,当年逄叔叔造反成了处长,给他在永安里分了楼房。我们搬过去住了几年,我姥姥还住在胡同里,我舅舅家大哥和她住在一起。后来他回工厂还是工人,我妈和他离婚搬回胡同里,那个弟弟跟着他住楼房。他退休后说为让儿子结婚有房住,他不会再找后老伴。4月他病重住院我去陪护几天,毕竟他把我养大推荐我去上大学,人不能没有良心。最后他那些东西我都没要,全给我弟弟。他一家3口住在那个3居室里,每年春节他们过来看我妈。”爷爷说:“过去老账不要再算,人已经没了别再计较过去他干过什么。你和3个弟弟都应该来往,你见佟氏叫什么?”“叫她姨,她比我妈大一岁。今年没和她见面,春节我爸进城和我见一次面。”四姑走后蓝伯林问母亲推荐是怎么回事?“当年你四姑下乡去东北,那个逄叔叔造反当上领导就利用职权把她推荐去上大学。**中取消高考,上大学实行推荐,当然谁有权谁家孩子就能上大学。”“姥姥家村里推荐过大学生吗?”“有过一个,他姓薛是小学毕业在村里当会计,推荐他去上大学数学系,后来在中学当老师。”
结婚生完孩子后一次妻子对蓝伯林说:“知道你妈和你爸为什么从不争吵也很少说话吗?”“不知道。”“你爸大学生你妈小学生两个人兴趣爱好不一样,平时说不到一起。你妈说没办法她只能少说话,夏天在家露着上身让你爸多摸摸她身子来维持感情。是这样吧?”“我妈在村里夏天回家一直都露着上身,在城里当着我爷爷她不好意思露着。你妈也这样?”“也许,但不能让你看见。你妈夏天回村只穿一条花缅裆裤,我妈不穿缅裆裤。”“你爸怎么成的上门女婿?”“听完不许外传,当年我妈头一次结婚不到两年没生孩子离婚搬回来。我姥爷有两处房子就给她一个,招赘我爸当上门女婿。”“你见过那个人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听我舅舅说起过那个人,但我从没见过。”小康不到一岁刚开始学说话时就学会了几句法语,爷爷听了以后非常高兴:“真不错,我重孙是学前教育优秀典型,将来上学外语一定没问题。他平常吃什么?”舒岳华回答:“牛奶加鸡蛋黄,草莓用微波炉加热弄碎给他吃。还吃蛋羹面片菜叶,吃香蕉猕猴桃。吃东西不少不长肉,劲头不小爱扔东西扔玩具,喜欢撕书撕纸瞎嚷嚷。”奶奶说:“小家伙爱活动挺好,就是这撕书不是好习惯,嗓门大也许将来嗓音好。”小康快到一岁时岳母说亲家母身体不好要回湖南,她要去大舅哥家帮忙看孩子,小康先送回城里交给他太奶奶照看。和爷爷奶奶商量后小康5月来城里,由家里保姆小何阿姨负责照看,母亲休息时由她看小康。小康进城给舒岳华带来很**烦,距离太远开车往返太费时间。不得已她和岳父岳母商议后辞职,住到蓝家带孩子照顾爷爷奶奶。她对蓝伯林说不上班手上就可以抹红指甲,脚上光脚时才抹,这都是为让你看着高兴。辞职进城后爷爷奶奶问你以后怎么办?“我想跟奶奶学中医行不行?”“过去可以自己拜师学习,如今都要上大学拿学历。”“那我先到中医大学网站上去看看。”过了几天舒岳华跟奶奶说人家要有一定中医基础,我只能跟着您学习了。奶奶让蓝伯林开车拉着她去舒家,和岳父岳母协商后达成一致意见。他们非常支持说奶奶是名医,她跟您学习将来至少是个什么学术传承人。奶奶让舒岳华先读家里那些中医书,跟着她去医院出诊帮她抄方。学习号脉看舌苔看手相,识别各种中药材。先做准备好去参加中医大学函授考试。2000年春节前舒岳华带着小康回长辛店自己家,2月底又搬回城里准备参加入学考试。4月参加学校考试,5月成绩出来考试通过取得入学资格。
2000年6月一天晚上母亲来电话,头一个三奶奶吴成云没了,你星期天开车过来接我去殡仪馆和她告别。“她多大岁数?”“68岁她一直是工人,第二个男人姓逄也是化工厂工人两个人生个儿子。那家伙**造反成了化工局领导,**过后受审查被撤职结果两个人1978年离婚。后来她一直没再结婚,日子过的不好。你太奶奶最后几年每年都给你四姑钱,说给孙女钱花是应该的。”“我叔叔去吗?”“他和你弟弟在外地买木料就不能参加了,见了她和第二个男人那个儿子逄仙述你叫他叔叔要有礼貌。”星期天早饭后蓝伯林开车进城,先接上母亲再去接三叔一家三口,四叔坐他自家汽车由四婶开车前往。车到殡仪馆院子里停好,大家下车带上黑纱走进告别室。四姑从一把椅子上站起来迎接蓝家人:“大嫂三哥谢谢你们来给我妈送行。”四姑父米春林迎上来和大家见面打招呼,逄仙述和他妻子也过来和蓝家人见面一一握手。他儿子逄韵泽站在遗体旁边,蓝伯林跟着走过去,这位三奶奶整容后看上去并不显老。告别仪式结束遗体推走,在外面院子里母亲和三叔跟四姑夫妻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四叔去四姑家,蓝伯林开车送母亲回家。路上蓝伯林问这个三奶奶死于什么病?“她这一辈子嫁两个男人两次都是不得已被迫离婚,第二个男人已经没了,心情太差导致癌症走得太早。”回到家里奶奶正在做午饭,问了一下四姑情况她说。“两次离婚受打击太大,不能长寿很正常。”吃过午饭蓝伯林开车带妻儿回自己家。
7月姑姑家表妹白冰医学硕士毕业分配到北京一家部队医院,奶奶让她住在家里和伯媛一个房间好互相交流。伯媛有时候回叔叔家不在这里常住,有时候她和母亲一个房间。白冰说没有找医院要单身宿舍,每天坐公交车上下班,晚上回家要跟着奶奶学习。9月舒岳华开始上中医大学函授课,她说不上班还顾得过来。有时候她会带同学来家里,请奶奶帮忙解答问题。蓝伯林把太奶奶留下那些老旧儿童读物拿给儿子看,岳父见到后非常惊讶:“你家里怎么还有这些老古董?”“这是我太奶奶保存我爸他们小时候儿童读物,以前只觉得既然老人遗言要保存就存在家里。现在才发现这东西如今都属于收藏品,都能在琉璃厂报国寺卖出去。”岳母说:“还是先别卖留在家里也是一个宝物,小康看看你姥姥和爷爷小时候中国就是这个样子。那时候城市里都是平房,街道很窄也没有高速公路。”“那上面这个是什么东西?”岳父回答:“注音字母,汉语拼音出来后这东西不好写,也不好和外国人交流就废弃了。”岳母说如今村子里外地人多于村里本地人,很多家为把房子出租都拆平房改成楼房,我不会拆房盖楼也不会把房子租给外地人。2001年春节除夕中午在岳母家吃过饭,大舅哥开车来把岳父岳母接走,蓝伯林一家三口开车回城。晚上家里没来客人,叔叔一家回来大家一起做饭吃年夜饭照相留念。
大年初一上午蓝伯林开车带上妻儿送爷爷奶奶母亲叔叔去南苑安置房和蓝家远亲见面,带上蓝伯林6幅画作礼物,茶食胡同拆迁后他们当中有6户搬到安置房住在一个楼里。大家一见面有个老头说:“大哥你是北京庆字辈老大,如今国字辈全没了。要说庆字辈也是你们夫妻最风光,教授夫妻家里条件好自己一个院。我们找到了天津大门后代,那边庆字辈男人已经没了。他们那边有人回广东,如今在广州和深圳佛山都有。给你们一个这两边族谱和联系方式地址,你们以后可以去天津看看。今天中午去蓝家人在黄村开的饭庄吃饭,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旁边有人送过来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姓名让别在胸前衣服上。爷爷奶奶到住在南苑这6家都去看了看,他们问奶奶是名医能不能给他们看病。奶奶找了一张大桌子由舒岳华帮忙写方,两个多小时给21人看病开药,她说比在医院还忙。中午在蓝家人所开饭庄吃饭,家族聚会来了40多人摆了5桌。
3月17号星期6蓝伯林早晨5点多开车带着母亲妻儿和爷爷奶奶去天津,叔叔家自己开辆车跟随。到天津找到蓝如东留下那座洋楼,把汽车在附近路边停下走进院子。楼里有人出来问你们是北京来人,爷爷自报姓名后他说:“我是蓝公白,大爷大妈你们请进。咱们事先已经联系好了,我马上打电话通知那两边人过来。我是中学老师教高中化学,这是祖爷爷蓝如东自己掏钱建的英国式楼房。1楼曾经用来开诊所,2楼3楼住人。如今后代人越来越多,楼里住5家,一楼客厅大家公用。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三弟给大爷大妈沏茶拿饮料。”双方互相介绍之后蓝公白说:“这房子祖爷爷从英国留学回来后1890年建成,一百多年大修过两次。蓝如东是老大,老二后来回广东在佛山开瓷窑做瓷器,他后代在深圳广州佛山都有。老大长子继承蓝承杰房产,以后不够用买一座小楼,民国时期分家又买一个小楼。当时为便于互相照应相距都不远,如今这都属于文物不存在拆迁问题,主要问题是家里人口增加后房子如何继承问题。解放后有几户搬到哈尔滨、柳州、酒泉要不人更多。我们这一门有单位分房搬出去,也有自己买房搬出去。我爹那一辈只剩我婶还在,我是这一门公字辈老大。今年春节几十口人聚在这里经过两天讨价还价,大家就房产问题达成协议,至少在我活着时候暂时平息了家族内部矛盾。蓝家后人都继承祖训奋力拼搏为社会做贡献,到我这一辈和伯字辈有医生教师工程师,也有蓝领和公务员,至少做到了家族内没有人需要领低保给祖宗丢脸。”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老太太:“大哥大嫂你们来了,这是伯林应该30了。小时候见过这几十年过去孩子们都长成大人,我老头刚走天津蓝家人里如今我最大79岁。”爷爷说:“伯林这是天津二姑奶奶,小康叫太奶奶。我们这次来带来我孙子12幅画,每家送一幅做个纪念。”奶奶说:“我是到哪里都不能闲着,按照计划大家先凑在一起互相介绍一下。到院子里照相之后他们几个去参观那两处房子,我在这给你们看病。先从长辈开始,小孩儿估计要下午才能看上。助手在哪里?”从门外进来两个人:“大婶我是蓝公立,这是我侄女伯霞,我们两个都在医院中医科上班。今天让伯霞帮您抄方。”爷爷带着蓝伯林等人先跟着蓝公白参观这座小洋楼,然后去蓝家人另外两座小楼。在另一条街上距离都不远,有个人介绍说这里是当年法国租界,在这里盖房子也是为保证安全。到那两座小楼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爷爷说起几十年前和解放前一些事情,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在楼前合影。中午在一家饭庄一起吃饭,来了60多人每家都均摊一部分费用。下午由一位叫伯阳年轻人带路参观过去租界地老房子,并且给做一些解说。5点多回蓝公白家,奶奶说还没忙完,先去找个旅馆住下,吃过晚饭我再过来。在天津旅馆住一宿,第2天上午游览市内几个景点和公园,在食品街买些东西吃过午饭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