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月之香的嘴角浮现一抹苦涩。
“我也没想到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我告诉你,月之香,我不会输,若我真输了,我也决不后悔”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但前一刻那双眼睛里的落寞却在下一刻变得炙热起来。
“若你服下了绝情水,你们就真真正正地成为陌路了。”他笑,那笑竟然有种残忍的味道夹杂在其中。
玄落点点头,“或许,可就算真的成为陌路,我们也一样会重新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月之香,一定”她定定看着他,半点不犹疑。
“呵。”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吧从最初认识你,我便没有把你当作过敌人,这一点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何尝不知道我亦然,就算你是我的敌人,我也从未想过伤害你,那夜”他忽然停住,“这不是我的要求,是我母亲的要求,我想你该知道我母亲是谁。”
“那夜如何”察觉月之香的不对劲,玄落不由追问道。
“那夜我就是故意的,我想让皇甫曜死。”他冷冷看着玄落,“玄落,若是他死了,你的天下才能稳定,你可知,他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不要再说了,月之香,我不管你知道什么,但我曾经说过,我这个人,只相信我自己的心。”玄落打断他,目光变得冷冽,“寒冰宫主既然交待了要让我尝尝你们绝情宫圣水的味道,我怎么能够拒绝只是,就怕你、怕她,没有这个面子。”
月之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玄落,看着她那双清澈却带着强大力量的眼睛。
这样一双眼睛,何尝不是他的沉沦之处
“动手吧。”玄落抬手,指尖挑着三根银针,道:“月之香,我提醒你,这银针虽然没有毒,却浸染过飘渺散,只要你被刺中,佛光瓷就别想动手了。”
“动手吧。”他闭了闭眼,淡淡道。
他当然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还不是怕皇甫曜在佛光瓷那日对自己动手么,可她似乎低估了那个男人的手段和决心。
他既然已经和那个男人对上,就没打算抽身。
玄落手一紧,运转冰心诀功法,周身阴寒气息瞬间上升,就连在她身前的月之香都感受到了。
感受到这无比熟悉的气息和功法,月之香的眸子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等这一日多少年了他早已记不清。
玄落将双生绫展开,双生绫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发地形成一把剑的形状,带着浅浅的白雾和淡淡的红光,一股强大的剑意就这么被双生绫藏在了其中,直直向着月之香射去。
而月之香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直接把腰间的控魂笛握在手中,运气操控控魂笛发出高低起伏的音符,以音符为阵,隔断双生绫的那股冰冷寒意。
“不愧是排名第三的控魂笛,但,远远不够。”清冷的嗓音,带着自傲的语气。
“凭借双生绫,你也胜不了我。”
电石火光之间,两人对话之间,双生绫和控魂笛所发出的音符已经纠缠了几十个回合。
确实,两人武功虽然不是同源,但都偏于阴寒一类,所用的兵器也都是第三第四,差距根本就分不开。
“玄落,再不使用冰雪漫天你就输了。”他微凉的嗓音传入玄落耳中,玄落一怔,他是要逼自己祭出冰心诀的最高招式吗 “那就别怪我了。”玄落忽然收手,将周身的寒意和隐藏在双生绫中的剑意收回体内,双手形成一个蝶形,肉眼可见的寒冰在她手掌之上以极快的速度形成。
月之香看到这一幕,将控魂笛重新放回腰间,收回了外放的内力,将所有内力全部转换为寒冰,他倒要看看,是寒冰掌厉害,还是冰心诀更甚一筹 只见她白衣飘飘,仙气凛然,骤起的狂风吹起她脸上的白纱,露出那美丽静好的容颜来,那容颜,像是一股暖流,融进了刚好看到这一幕的月之香的心里,血液里。
而他,一袭银衣,狂风阵阵,玄落竟然隐约在那脸上看到师父的轮廓 他似乎,很久没有戴着那银色面具了。
也就是说,他压根就不打算瞒着自己吗
还是,他太有自信
“一招定胜负吧。”玄落低低道,而月之香也是缓缓点头。
两个本该是死对头的人,此刻惺惺相惜,虽然都使用了最为厉害的一招,但心中都为对方留下了一步后退的路。
狂风忽然在这原本安静的竹林中呼啸着,就连这一片的天都似乎被他们狂躁的招式和力量影响,从最初的艳阳变得有些阴寒。
“冰雪漫天”玄落娇斥一声,掌心的冰雪随着她的动作变成无数飞雪,以最为优美,也是最为森寒的姿势,朝那一袭银衣而去。
“寒冰掌”他低喝一声,推出自己的手掌,以最为平常的姿势,迎接着那漫天的飞雪。
砰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但却来自于他们脚下的竹子。
这片竹林,有一大片都在瞬间全部爆炸开来,被这可怕的力量气流震开。
而真正的结局,还未出现。
玄落袖子一挥,双生绫立即射向月之香。
而月之香腰间的控魂笛自发地飞了出来,在主人的召唤下,与双生绫缠斗在一起。
“果然是有灵性的东西,可控魂笛不是我的对手。”玄落冷哼一声,指尖微动,一道红光从隐在她腰间的凤灵剑上而出,正正射在控魂笛的第一个孔中。
嘶
像是痛苦的呻、吟,又像是恐惧的后怕,控魂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哐当一声,断成了两截,往地上落去。
看到这一幕,月之香陡然加深了手上的内力,不顾是否会自伤的后果,直接便是将漫天的飞雪震散,然后飞快地靠近断了的控魂笛,在他的手如愿抓到两截控魂笛时,他的后背忽然一颤。
双生绫勾住了他的腰,玄落一手握着双生绫的一端,一手按在自己腰间的凤灵剑之上,缓缓落下。
此刻,月之香的后背上是整整齐齐的三根银针。
而他,呆呆看着手中碎裂的控魂笛,仿若失去了神智一般,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于无意间毁坏了控魂笛,毁坏了月之香最喜爱的宝贝,玄落心中有些愧疚,但她没办法,现在她还没有彻底掌控凤灵剑之中隐藏的力量,刚刚若不是她反应快,只怕凤灵剑都要直接飞射出来了,到时候被月之香看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输了”她收回双生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