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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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冰淇淇]:小泽,你今天是怎么了?我看你情绪很不对劲啊,出了什么事?

[队伍][未明小泽]:淇淇,你说,我该相信男人的承诺吗?

[队伍][冰淇淇]:那要看是谁了,或者是什么样的承诺了。

[队伍][未明小泽]:如果一个男人,说他近几年就可以来我这边,要我等他,我要等吗?

[队伍][冰淇淇]:如果你爱他,就等呗。

[队伍][未明小泽]:可万一等个几年,我年龄也大了,他却不再喜欢我了怎么办?

[队伍][冰淇淇]:唉,也是,这感情的事情谁说得准,以后他要是变心了你可就惨了。这个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若是觉得这男人真值得托付,等一等也是可以的。

冰淇淇跟我聊了很久,一直到凌晨1点我才去睡觉。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去医院看了余晓晓,她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过段时间甚至都可以出院去了,我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从医院回来后,我坐在床沿,盯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

邱辰自从走后,一直都没有再联系我,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去联系他。

我和邱辰,在游戏中相识,之后彼此分开,却又在一年后,于QQ群中相识,如今又再次错过了,这到底算是有缘还是无缘呢?

星期天的早上,我起得很早,下楼找了一家面馆坐下,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服务员把面条端了上来,我低下头开始吃面,听到电视里一个记者的声音:“星期五下午,一架飞往C城的飞机坠海,机上无一人生还……”

星期五,不就是邱辰走的那天?我的手猛烈的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我哆嗦着翻找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却发现手机没有带出来。

我猛的站起身,也顾不得扶起被我绊倒的凳子,便往家里跑去。

我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颤抖着手拿出钥匙开门,越急却越是打不开门锁。

好不容易才开了门,我扑到床前就拿起手机,然后给邱辰打电话。

打了一次又一次,电话那头却一直都只有那个冰冷的女声回答着我:“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急忙又打开了电脑,点开邱辰那暗灰色的头像,疯狂的留言:

“邱辰,你在不在?”

“邱辰,回消息给我,快一点。”

“邱辰,你在哪里?”

“邱辰……”

那边却始终没有回应。

我用小峨眉号登录进游戏,秋夜星辰和不知风起这两个游戏号也都是灰色的,没有在线。我问遍了游戏里的每个朋友,他们都说没有看见邱辰这两天上过线。

之后我又换了一个曾经输入了千百遍的游戏帐号登上:翩跹蝶舞,头顶还有个称号:秋夜星辰的娘子。

游戏里的翩跹蝶舞,穿着跟邱辰一样的纯白色仙侣情缘,珍兽栏里的每只宝宝都叫“蝶恋辰”。

我在帮派频道里问雪松阁的人,有没有看见帮主这几天上过线,他们也都说没有,还有几个人打趣的问——

[帮派][亲爱的你]:蝶舞你跟星辰吵架了,找不到他了?

[帮派][飘飘若仙]:呀,前段时间帮主回来玩了,现在夫人也回来了。

[帮派][叶问无声息]:是哦,当初你们俩一起离开游戏,现在又都回来了,听说你们现实都恋爱了。

[帮派][怒斩狂少]:嘿嘿,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帮派][骄阳如血]:老婆,我们什么时候也现实恋爱啊?

[帮派][飘飘若仙]:死相,你就不能低调一点!

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若是一切还和从前一样,那该多好,可是时间改变了太多东西,现在只觉得物是人非。

是啊,我找不到邱辰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退出游戏,下了线,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抖着手轻点着鼠标,打开了网页。

各大网站上,铺天盖地都是那架飞机失事的新闻,我终于还是在遇难的航班乘客名单里找到了那个让我绝望的名字:邱辰。

我坐在椅子上,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心脏像是停止了跳动,耳朵里也一阵阵的轰鸣,像是垂死边缘的人。

会不会是巧合,是重名?

会不会邱辰关机只是因为没电又来不及去充?

会不会我现在还睡着,根本没醒过来?

我使劲拧了几下自己的手臂和大腿,很疼,都红了,可我怎么还没有醒?

我不记得后来我又打了多少次邱辰的电话,一直一直都是关机,关机,关机……直到我的手机都没有电了,也仍是没有打通。

半夜我从噩梦中惊醒了无数次,根本就睡不好觉,都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过了一段时间,那架失事飞机确认了没有幸存者,官方已经宣布那趟航班的乘客全部遇难,连遗体都打捞不到。

我即便是再怎样努力的骗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但这一切真的就是真的。

我向公司请了一星期的假,坐上了去C城的飞机。

我不知道邱辰的家住在哪里,只是以前听他说过,他家附近有一所大学,那所大学旁边是一大片很美很美的枫树林,所以他的父母给他起的小名都叫:阿枫。

我问了很多人,在C城转悠了好几天,才最后找到那片枫树林。

现在正值秋天,枫叶红得很喜人,偶尔会有情侣在枫林里散步,的确是个浪漫的地方。

记得以前邱辰去A城的时候,曾经指着我们那边的几棵枫树说:“我们家附近那片枫林才叫漂亮,以后有时间带你去看看,以后我要是死了,都愿意埋在那里,变成一颗枫树。”

我就气恼的用手指戳他脑袋,让他不要乱说,他就笑呵呵的说:“我开玩笑呢,我怎么舍得先丢下我的云蝶呢。”

没想到,一语成谶。

我走过去,轻轻抚摸着每一棵枫树,嘴里轻声的,一遍一遍的问:“邱辰,这里这么多枫树,你变成了哪一棵呢?”

枫林一阵一阵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我的话。

有几对情侣从我身边走过,看到我的样子,露出那种像看到神经病人一样的眼神,然后快步走开,但我不在乎,这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走着走着,我就走到了枫林的尽头。

枫林尽头是一汪碧蓝的湖水,清澈透明,我站在湖边往水里看自己的倒影,泪眼朦胧间,仿佛看到水中还有另外一个倒影,正牵着我的手。

“邱辰,你不是怕水吗,怎么还在水里呆着?”我嘴里念叨着,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我记得邱辰天生就有些没由来的怕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和我去海边看日出的时候都有些胆战心惊的,可他却偏偏坠落在海里。

我想救他起来……

“天哪,有人落水啦!”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冰凉的湖水不断灌进我的鼻腔,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不断下沉……

意识模糊间,好像有个人拦腰抱住我往上游出了水面,我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但心里却仍是感到压抑和窒息,仿佛我自己已经在刚才死掉了,如今被救上来的,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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