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人来的时候,华衿歌正在替他扎针引毒。
听得中叔在房门禀报,凤君邪的眉头紧皱。
很是不喜。
“王爷,走吧。”
将最后一根已经黝黑的银针拔出来,华衿歌修长的手指捏着银针将其放入了随身携带着的布袋之中。
而后,干脆简洁的抬眸,看了凤君邪一眼,“进宫请安,若是耽搁了,歌儿可背不起藐视皇权的罪名。”
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本王什么时候答应你要跟你一起入宫了?”
凤君邪冷哼一声,邪魅的双眸睨着华衿歌的背影,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的右腿小腿上。
注视了良久。
“哎!”见到凤君邪拒绝,华衿歌并不气愤,而是回身走到了窗前双手环抱的靠在了窗柩之上。
叹了口气,道,“王爷,你答应不答应,这个问题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身上的毒……”
“你要是敢对外泄露一分关于本王身上的百岁阎罗的事情——”
“不,不,不,王爷想错了,歌儿说的,并不是你身上的百岁阎罗的,而是——断肠引。”
华衿歌说完笑笑,再道,“你身上的断肠引,还没有完全的解完。”
“你说什么?”凤君邪有些惊诧。
中毒,自己怎么会中毒?难道昨夜自己倒下,是因为中毒?
“你体内的断肠引虽然被我用银针排出来了一些,但是有一大部分还是用银针逼不出来的,所以……
你若是不信我的话,你大可看看你的手腕上动脉上两寸的地方,是不是有些红疹模样的小痘。
这些痘痘不痒,你碰上一碰,便会有钻心的疼痛。”华衿歌说得认真。
凤君邪听了,伸手看着自己双手,果真,那地方生着一片类似红疹模样的东西。
碰上一碰,心头便如刀锥一般的疼,一刹那,他的眼中淌过了一丝杀气:“华衿歌,你想死?”
“向死而生,王爷此言差矣。”
“你是在要挟本王?”
凤君邪眸色冰冷,死死的擒住华衿歌。
“互利互用罢了,要挟二字,言重了。”
华衿歌辩解,丝毫不畏惧凤君邪杀气腾腾的注视。
相反,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她更是甜甜的勾唇笑了一笑,嘴角梨涡勾起,整个人显得美艳明丽。
互利互用?
这个女人的自信,也未免太过头了!
“断肠引的解药,你有?”
断肠引乃是江湖正派之中的禁药。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是在昨晚上的那场争斗之中一个疏忽才被下了这种毒药。
而昨夜他纵酒过度,才导致这毒药附体,展露了毒性。
他不信,这断肠引的解药,华衿歌有。
“不然王爷以为,歌儿站在这里的底气是从何而来的。”
飞辰去媚杀门取解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华衿歌不会傻到说自己是让飞辰去取解药的。
毕竟,现有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虽然她现在的做法以后很可能露馅儿,但是,入宫这一趟,她必须带着凤君邪一起。
因为这场入宫给太后太妃敬茶不仅关系到以后她在大越国的地位,关系到她婚后的质量。
还与凤君邪日后在朝廷之中的威信大大有关,若是这次他不入宫敬茶,被凤叶扬找住把柄拿捏住的话,对他日后并不好。
以及,那两个人,她也是时候去会会了。
“王爷,断肠引对殿下您来说虽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但是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不断的扩散滋长。
浑身起的红疹也越来越多,不出三日,您身上的疼痛处就会越来越多。”
“所以?”
凤君邪的目光依旧放在她的身上,那双冷眸之中尽是煞气。
“所以,王爷若是陪着歌儿一同进宫,歌儿保证,不出今晚,一定将解药奉上。”
华衿歌恭敬弯了弯身子,话语之中,恳请的情绪拿捏得十分得体。
今晚,飞辰取药应该回来了。
“呵,你觉得就因为这个,本王就会答应你?”
凤君邪冷冷回答了一句,“华衿歌,你太高估自己了。”
“王爷又说错了,歌儿不仅没有高估自己
,也没有低估王爷。王爷权利滔天,手下不乏许多能力出众的大夫太医。
王爷若是信不过歌儿,大可找他们来看一看。顺便说不定连王爷体内的百岁阎罗的毒也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呢!”
华衿歌垂眸,将这番话说得十分婉转无辜。
只是,嘴角溢出的浅笑,却是愈发的明显了。
凤君邪听得华衿歌的话,沉默了。
没有说话,目光却是更加紧紧的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女人,果然是够胆量又够聪明。
他的伤若是能被外人知道的话,又何必在她手里浪费时间。
更何况,他体内的百岁阎罗——
不过,他可听闻华府三小姐,在大越国是出了名的痴傻无能。
而现在要他将传说中的那个人将与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凤君邪眼中露出了几分凝重的不解。
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这不解的眼神底下,还有几丝欣赏。
华衿歌自然是不知道凤君邪现在心中所想,见到他沉默,便觉得自己的事情成了一半,再顿了顿,道。
“王爷常年征战沙场,太妃娘娘想要见王爷一面也是不易,这一次王爷不入宫,只怕——”
“女人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凤君邪听得华衿歌说起太妃,眼中闪过一丝难耐的戾气。
“谢殿下夸奖。”
毫不避讳的,华衿歌仰头一笑,笑颜如花煞是好看。
心中却明白,入宫的事情,已经成了。
“殿下,王妃,姚公公与秦嬷嬷已经在殿上坐下了。”
就在两人沉默的空隙,外面,传来了中叔沉沉的禀报声。
姚公公,凤叶扬御前伺候的太监。
秦嬷嬷,太妃凌氏宫中的管事嬷嬷。
这两个人来,还有什么好事?
华衿歌闻言,挑眉。
转过目光看了凤君邪一眼。
“本王入宫,还用不着别人带路。”
低沉的一句话,寒冰掺杂。
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管这两人来南王府作何,总之南王府不欢迎他们,他们就必须滚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