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瑶以一道白色闪电的速度迅速离去,我望着那一道白光,心中不由愧疚,其实我是真的很想杀了她,但是我也知道二哥是真的爱她,我不能让二哥伤心。
“我们走吧。”一双大手轻轻揽住我的肩膀,当所有人都离我而去,唯有他还在这里。
我开始患得患失,害怕连他都留不住,忍不住问他:“你不会死的对吗?”
他猛地一愣,如墨般的黑眸似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一动不动。
那种不安的恐惧再一次袭上我的心头,我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来镇压内心的慌乱,我又一次问他:“青华,你不会死的对吗?”声音颤抖,眼泪婆娑。
淡粉的唇轻轻抿开,他如同对一个孩子般小心翼翼的轻抚着我的长发:“别胡思乱想了,我会陪着你,一直陪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好吗?”
“不好。”我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会死,你会一直活着,不管是不是在我身边,不管是不是还爱着我,我都要你亲口告诉我,即便有一天我死了,你都不能死!”我固执任性。
“世间万物总有一死,不管是烈日还是苍月都会消亡,没有什么是永恒不朽的。”而他明明可以很坚定的告诉我,给我一个安慰的承诺,却就是微微侧身避过了我的眼睛。
脑中想起白梦瑶曾对我说的话,她说胡媂早就料到了我们会布下天罗地网,所以也早就有了准备,之前我一直陷入陵光的悲伤中,迟迟不肯醒来,如今再想到他时却不由心里一惊:“你受伤了?你是不是中了胡媂什么阴招?”
慌忙要翻他的衣袖查看他是不是真的受伤,谁想他却一把将我的手全都握在掌心里:“霰霰,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因为陵光的事情很伤心,但是不要害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你抓到胡媂了吗?”我问,我不聪明,也从来不笨,他故意避而不答,却是另一种回答,我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害怕到最后自己却是连他都抓不住了。
“没有。”他说,似是也为此事觉得遗憾,“但我重伤了她,这三五百年之内,她是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我苦笑低头,他只说胡媂受伤却全然不提自己
,是真的赢的太过轻松根本不值一提?还是因着受了很重的伤,不愿意让我知晓?
“余果恬在哪里?”我问,若受伤,她一定知道。
“就在宫里。”他为我突然从胡媂跳到余果恬的思维觉得有些诧异,但转而却又似会意道,“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我没事,胡媂的确是伤了我,但以她的法力,还不能把我怎样。”
我微微笑,他不肯说,我也不能逼,只愿一切如他所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陵光用自己的生命给我们换来了一个太平幸福的未来。
“二哥?”我原想回头招呼我二哥一同回朝宇殿的,可等转过头时却只看到那一抹白衣独自徘徊进香雪海深处,与这雪白的世界缓缓融为了一体……
回到朝宇殿,屋里的摆设还是成婚当日的样子,仿佛还在等着我们洞房花烛。
“师父。”执明声音嘶哑,虽然一脸平静,可那张苍白的脸上泪痕明显。短短几日之内,他先后失去了两位师兄,曾经荣耀的四方神君,如今却是只剩了他一个,这叫他如何不悲伤?
“说。”青华头也不回的扶我坐上落雨梨花榻,还怕我受凉,将一旁的毯子轻轻给我盖上。他表情淡然,似是从不受生死左右,但是我却知道,他不是不悲伤,他只是不习惯将伤痛暴露出来而已。
“天君有要事请师父去弥罗宫一趟,前来接引的仙官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要说此刻华乐宫遭受大变故,不管天宫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都不该来打扰他的,可偏偏这位天君就是如此不近人情。
“我去去就来。”他这样对我说,眼神温柔,话语低沉。
我点头,却也在他离去前冲他道:“命人给我送些吃的吧,这回我饿了。”
青华才走没多久,果然就有人端着食盒进来,他表情淡然,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可但凡他开口说的话,必然都是真话。
“无言。”在他放下食盒就要离开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青华受伤了对吗?”
他回过头冲我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们都知道他受伤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怎么伤的?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紧?能不能
好?会有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心里急切便也不管那么多,直接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他似是有些为难,想了许久,却是只回答我两个字:“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什么叫不好?是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说我问的问题太多他不好回答?亦或者他的意思是……青华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叫不好?你把话说说清楚,不要再惜字如金了好吗?”我紧紧拉住他,连身上的毯子掉了也不去管,今日他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绝对不会松开手!
“蕲霰你够了吧!”一声清喝自门外而来,余果恬每一次出现都趾高气扬,世间没有什么可以让她低头,即便是已经成为帝妃的我在她面前也显得肮脏龌蹉,低人一等。
“师父。”无言对谁都可以没有规矩,唯有对她不能无理。
“青华是不是……”
“是。”
还不等我开口相问,她却已经先一步回答我:“他的确受了伤,也伤的很重,但是他让我们都不要告诉你,他说你因为陵光已经很伤心了,他不想让你再为他担心。”
我愕然,一来为青华,二来也为余果恬:“那你为什么还会告诉我这些?”我不懂,不是说不让告诉我吗?
余果恬倒是很无所谓,她直言不讳:“因为我不是他的弟子,也不是他华乐宫中的仆人,不受他的管束!”
我差点都要忘记了,她是个敢于嘲笑帝君的女人,是个将神都不放在眼里的医仙。
“他的伤……多久才能复原?”我问她,“会不会很痛?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你真想替他做点事情?”她看着我。
我点头:“是,我希望他可以早日复原,如果需要什么仙草仙药,你告诉我,我蕲霰就算是偷,是抢,都一定会去拿回来。”
“就凭你?”余果恬显然很看不起我,但同时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我的胸口,冥冥中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那是什么?
许久,她难得的叹了口气:“你还是乖乖的待在他的身边做好一个夫人该做的本分吧,只要你不再惹他生气,不再给他闯祸那就已经很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