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香知道他来了,在她昏睡过去的时候,就被幽幽的声音吵醒,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还有那带着淡淡血腥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可是她就是不想睁开眼睛,依旧假寐着。
连城逸听公子浔说白妙香晕倒了,便不顾自己头上还有伤急匆匆的来看她,外面天色就要亮了,他就这样守着她一夜,直到看到她眼睛微动。
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只是不想见他。
“我知道你恨我、恼我,我不求你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别在折磨自己。”他细雨轻声的说着,伸手轻轻抚上她的手臂。
白妙香突然睁开眼睛,将手抽了出来,她侧头看着连城逸额上伤口已经包扎好,但还是有淡淡的血迹晕红了那白色的布,她的心一颤忙将目光移开。
“连城逸,你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苏晚清怀了你的孩子吗?你也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我生气只是因为苏晚清她对我不敬,跟你没有一丝的关系。”
她轻语清冷,说的话毫不留情。
连城逸唇角一抹苦涩的笑,他不顾伤,不顾苏晚清跑来看她,就是听她奚落嘲讽的?他知道她心狠坚决,但也未曾想她竟会如此无情,她知道如何让他动怒,如何让他失去理智。
“是,我真是自作多情。今日你若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心系与我呢?原来是我想多了,我竟自以为是,甘愿抛下清儿来看你。白妙香,你哪里值得我如此待你?”
他眸光忽的一黯,压制着内心那种痛楚。这个女人,桀骜不驯竟是到了如此地步,既然她不承认,她要无情,他就要比她更无情。
看看最后是谁先输!
白妙香哑然失笑,那姿态傲慢中带着悲凉:“是啊,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不值得你倾心相待,你也不值得我思慕。连城逸,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拿到解兽毒的解药,你还我自由。从此后你我各不相欠,如何?”
连城逸身体微颤,那放在床榻上的手紧紧握着,他紧锁着眉头暗自咬着牙,良久才抬头一双阴婺幽沉的眸子看着她却只吐出一个字:“好。”
白妙香的心微微一沉,唇角划开一抹明艳的笑:“王爷你一言九鼎,到时莫要反悔。既然交易已成,以后我会派锦瑟按时去给你送熏香,也请王爷不要在踏进我的沉香阁。”
连城逸眸光一敛,压下心底那狂怒的感觉,他退一步这个女人就会进一步,他就不信没有办法压下她的气势。
他突然伸手抓着她的手臂一拽将她扯入了自己的怀中,禁锢着她,那邪魅狷狂的笑在她耳边响起:“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交易是交易,但本王没有答应不会碰你,你想离开王府可以,不过离开之前你必须是本王的女人。”
白妙香心尖微颤,他的声音温热酥麻的在她耳边,那分明是邪恶的话却偏偏有几分暧昧在其中。
她虽然怒,但也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连城逸在恐吓她,她若上当那就是小瞧了她。
“王爷说的也是,若以后我们和离我另嫁,我未来
的夫君见我依旧完璧,感谢的同时,还指不定要如何笑话王爷你呢。”她噗嗤一笑,那姿态三分魅惑七分挑衅。
连城逸气的咬牙切齿,他真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可偏偏他也是爱极了她这样的性子,真是自讨苦吃。
“是啊,本王的一世英名自然不能坏在你的手中。所以,你要好好将养好身子等着本王,我的王妃。”他轻捧着她的脸,唇角慢慢的移到她的唇角,只轻轻的一吻他便收了回来,放开了她。
连城逸起身背对着她又道:“本王要去看我的清儿了,王妃你保重。”他撂下这句,大步的走了出去。
白妙香紧握着被单,身体微微颤抖,听到房门关上她才咬着牙狠狠的骂道:“连城逸,你这个混蛋,我定要让你痛不欲生,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那门前的人未曾离去,他听着房间里白妙香那恶毒的话,不禁微微一叹,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轻揉着额头,脸上满是苦涩。
妙儿,只有这样对你,你才会记着我,哪怕是恨也好。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你走吗?便是折磨,我也要与你这样纠缠一辈子,还未来的夫君?谁若是敢打你的主意,我连城逸定要他生不如死!
他如此这般在心中想着,既霸道又蛮不讲理。
可怜那白妙香真的中了计,将那连城逸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是这样依旧不怎么解气。
她躺在床上,幽幽的吐了一口浊气,想起苏晚清那副嘴脸她心中一阵恶寒。她不能在这么消沉下去,她一定要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狠狠的栽一个跟头。
过往的情谊早就烟消云散,既然她来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而此时的行宫内,那大宛使臣脸色凝重,自从在宫宴上那个叫苏晚清的女人解开了奇书后,当夜他就立即派人传了书信给他们的王。
刚刚他收到回信,只一个字:夺。
云枫将那书信烧掉,便听门外传来微微响动,他抬头却见一道黑影掠了过去:“什么人?”
他拿着剑便追了出去,那黑影闪到了一片假山林中立在那不高不矮的假山上背对着云枫。
“你是什么人?”云枫看着他一袭黑衣,那身姿挺拔定是个男人。
那黑衣人转身,脸上覆着一面鬼王面具,阴冷的声音道:“苏晚清是连城逸的宠妃,你想在连城逸的面前带走她难如上青天。为今之计只有杀了连城逸,你才能带走他的女人,不过凭你们的本事要杀堂堂轩王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我可以帮你们。”
他说着掷出一只瓶子,云枫信手接过,看着那只瓷瓶神情疑惑。
那黑衣人又道:“这叫见血封喉,只要将它淬在剑刃上,便可取人性命。我知道你们杀不了连城逸,但伤他便是杀了他。”
云枫微微皱眉,握着那瓶子沉声问道:“为何要帮我?”
那黑衣人轻哼一声道:“只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已,你帮我杀了连城逸,我帮你得到苏晚清,这个交易你不吃亏。”
云枫轻笑一声,微微睨了一眼那站在假山之上的人道:“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还想与我做交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借刀杀人,亦
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黑衣人狂笑,语气轻蔑,一双幽深的眼睛藏在面具下:“果然成不了大事,看来我是白跑一趟。”
说着转身欲走,云枫暗中握紧双手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黑衣人回头,眼底的笑意深藏了起来。云枫想了想,眼下他若想带走苏晚清只能抢人,凭他们的实力自然不能与连城逸相比。
但若耍点手段到不是不可。“你可能将连城逸和苏晚清引出来?”云枫问道。
在城中自然不能下手,只有将他们引出来他才有机会下手。
黑衣人抿抿唇,笑道:“明日你们按时出京,在京城三十里外的青峡谷安顿好。听闻苏晚清怀了身孕,我会想方设法让连城逸陪同她去上香祈福。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传递消息,你们埋伏起来将连城逸一举歼灭,然后带走苏晚清一举两得。”
云枫暗暗一惊,看来此人对轩王府之事很是清楚,他也明白像连城逸这样的人,怎么没有几个对手。
为了他们大宛国的未来,便是一死他也要一试。
“好,我信你。”云枫应下,将那瓷瓶收了起来。明日就是他离京回朝的日子,到时候下手,没有人会查到他们大宛的身上,再好不过。
黑衣人见目的达到,也不在逗留,脚下一跃就消失在了夜色中。那黑衣人离开了行宫后,便如一道幽冥遁入了太子府上。
越到后院,那人悄悄的进了房门,门内等着的人看见他忙迎了上来。
“主子,事情怎么样?”房间内的男人相貌虽然普通,但那声音却很是熟悉。
黑衣人揭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漠的容颜,而这人正是太子府上的食客夜冰,或者说是已经死去的苏穆阳。
当日他们三个跳下山崖,只有苏穆阳和莫炎被大树挂住,而凌江却不幸身死。苏穆阳为了消除连城逸的疑惑,用修容术将凌江的容貌改变成他的模样,送去了苏府。
而他与莫炎则乔装易容混在了太子府上,为的便是找连城逸伺机报仇。
“无能小辈,自是深信不疑。”苏穆阳不屑的声音响起,顺手将自己身上的夜行衣褪去。
莫炎却很是不解的问道:“主子,我不明白,你费心用一瓶普通的毒药去迷惑那大宛使臣,难道真的相信他们能将连城逸杀了?”
逍遥宫一败,他终是看清连城逸的实力,这个男人手下不仅有高手还有一等一的谋略,一个小小的大宛使臣想要刺杀连城逸,根本就是在找死。
苏穆阳扬唇一笑,那邪魅的笑容妖异动人:“若有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我早就自己动手了,还需要那什么大宛使臣?要知道这世间只要是毒就有解法,更何况连城逸身边还有个医术高超的公子浔。”
听苏穆阳这么一说,莫炎更是觉得奇怪,他满是不解的看着苏穆阳。他们逍遥宫虽然擅制毒,但都是一些诡异的毒药,并没有立即毙命的那种。
却见苏穆阳眸光幽暗一晃,那声音满是阴邪:“我要的是大宛与大昭的一场大战。其实这战事只少一根导火索,我不过推波助澜促成而已,我要的是连城逸带兵亲征,死在战场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