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收回手去,生怕自己碰到那伤处又让他疼:“太医呢?怎么没有让太医上药?”
他有些赌气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扯进怀里:“我哪还有心思看太医去?安抚好那两位,我这不急着回来给你解释吗?那种情况之下,若任由她们受伤,只怕会……”
她急忙伸出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面,声音里面带了些涩意:“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相信你!……除了相信你,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完,挣扎着要从他的身上下来:“我叫人传太医去?”
“云歌!”他拉着她,定定的看她:“果真不是你?若真的不是你,那我便会大力调查这事,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排查过去,一处也不放过,定能将这幕后使坏之人揪出来!”
他神色坚定,云歌没来由的有些害怕,想起衍儿那软软嫩嫩的样子,更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可怕。
“那……”她迟疑着,躲避他的目光,微微有些慌乱说道:“那如果真的是我呢?”
他看她良久,无奈的长吁一口气,叹息道:“若真的是你,我便责罚你每夜亲自为我宽衣,清晨为我穿衣束发一个月!”
“……就这些?”云歌问,总觉得他会狠狠的责罚自己才算完。
他却认真的点头:“就这些还不够吗?那就罚你这辈子的每夜为我宽衣,每日为我穿衣束发,好不好?”
她鼻头慢慢有些酸麻,低头小声道:“那也得你每夜都要来才好呀……”
“我说过,只要你不离开,我的眼里心里便容不下别的女人一根发丝!”贺兰子彻说着要抱她到床榻上面去。
她急忙起身:“我自己来!我帮你把衣服宽解了,然后我自己上去!……你想要怎样都可以!”
他呵呵呵的笑着,说不出的怡然舒畅。
……
因册封大典上面那莫名其妙起来的火势,崔采薇和锦觅儿倒是十多天都呆在自己的宫殿里面没有出来,听身边的宫婢说,是因为那火势燎了她们的秀发,两人现在都不方便见人呢!
贺兰子彻遵循着他的承诺,虽然后宫里面多了两位美人,也依旧是每日每夜一有时间就陪在沐云歌的身边,两位活色生香的美人,真成了摆设一般。
数日后,北漠割让的土地终于归入中原版块,江山一统局势就此稳定下来。
沐云歌想着因为锦觅儿和崔采薇的关系,现在朝廷是外安内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国泰民安的势头来,对这两人的态度慢慢的少了些戒备,有时候心情好的时候,也差人送些珍奇的小玩意儿过去。
中秋夜,贺兰子彻在前面宴请一些近臣,抽不出时间来陪云歌和衍儿赏月,云歌想了想,命人在凤仪殿里面备下饭局,邀请锦觅儿和崔采薇两位美人过来品茗赏月。
崔采薇一进院子,正看见衍儿手中那只毛茸茸的灰色仓鼠,吓得身子往后面一藏,露出惊恐的神色:“这……”
衍儿懒懒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撩起眼皮斜斜看她一眼:“这不过是只仓鼠,又不是大虎……,我父君又不在,你做出这娇滴滴惹人怜爱的模样……”
软软的童音透着说不出的敌意和森寒,崔采薇脸色更加没了血色,正欲说话,沐云歌从旁边走了过来,沉着脸喝道:“衍儿!”
衍儿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态度倒是收敛了不少。
须臾,锦觅儿一身紫色衣衫也走了过来,她是杀手,本以为她在后宫里面会呆着不习惯,没想到几日不见,她不见萎靡还显得更加神采奕奕!
“今日月色如此姣好,不如我耍一趟枪法给大家解闷儿可好?”
几个人立场不同,相对也只是闷坐而已,并没有轻松惬意的赏月之心,锦觅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起身提出要耍一趟枪法。
云歌自然是无所谓,道:“行!听说锦美人的枪法出神入化,正愁着没机会得见呢!”
锦觅儿笑了笑,行至院中,伸手折了旁边一条花枝,捋去多余枝叶,一个飒爽起势,手中花枝呼呼生风的施展开来。
云歌不懂枪法,只觉得锦觅儿在腾转挪移之间,一身紫衣若暗夜幽兰一般绽开,说不出的好看。
衍儿撅了小嘴看了半响,突然说道:“衍儿一定要好好学习功夫,将来才能更好的保护娘亲!”
这话云歌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是感动衍儿的体贴懂事,可他小小的年纪,心中所想的这些,实在不是一个稚童该操心的!
他定是看着娘亲毁容,又见着娘亲的敌人一个比一个强大,故有了危机意识,总觉得父君会移情别恋?
云歌想要劝导一下怀中衍儿,轻咳一声道:“衍儿,你只管好好跟着师父学习治国的本事就行,至于娘亲的事情娘亲自己会处理的!”
衍儿没有辩驳,眼神中的决意却更甚。
云歌无声的叹息着,若不是衍儿年纪尚幼,贺兰子彻须掌权监国十余年时间,那北漠首领和朝臣旧部,也不至于挤破脑袋要将信得过的人塞到贺兰子彻的身边来,若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衍儿也不会生出这许多防范的意识来……
仰头看了看天上皓月,云歌心想,哎,都说富贵名门好,谁知其中步步艰哪!
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衍儿说不定可以活得轻松很多!
没甚兴趣了,让司春和初画将衍儿送回寝宫,云歌勉强撑着和锦觅儿和崔采薇说了一会儿闲话,便推说身上乏了,想要休息!
两位美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乖巧听话,温顺的行礼之后,便告退了。
云歌起身的时候,觉得刚才吃下去的茶水和一只莲蓉糕点还在胃中沉沉压着没有消化,便遣了身边侍从,自己一个人在凤仪殿的后花园里面散步消食。
也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心里沉沉的死水一般,在院中花丛之间闲散的走了不知道几时,突见一个小婢慌慌张张的站在墙根处往院中张望。
云歌喝问:“鬼鬼祟祟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