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石野岭中的风沙很大,又是一阵飞沙走石,席地而坐的众山贼纷纷做抱头状趴伏在地,春十三娘和白晶晶都是女子,矜持得做不出他们那般猥琐的动作,只能躲在一棵枯树后掩面,那大当家的——至尊宝,一双猥琐的小眼睛看得分明,狗腿的立即脱下了外袍,屁颠屁颠地举起袍子挡在白晶晶之前,当然,因为在一处,所以春十三娘也沾了点光。
春十三娘睨着白晶晶,冷笑:“师妹,这山贼倒是跟当初那只臭猴子一样,懂得玩各种花样来讨女孩子的欢心。”
白晶晶恼羞成怒,隔着灰白的褂子怒视至尊宝:“要你装模作样!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那只臭猴子!”
风沙太大,至尊宝完全听不清楚,还以为白晶晶是在谢他,被风沙吹得都快走型的五官愣是挤出一抹假笑:“晶晶姑娘,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啊……就算是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我也——”
忽然,至尊宝的眼珠子转不动了,死死地盯着慢慢黄沙中渐渐行来的两个身影:一个蓝色的人,带着厚厚的斗笠,直接忽略;可令人惊艳的是,他手上挽着一个红衣胜血的美人,身形袅娜,移步婉转,举手投足间尽然透着一股刺目妖媚感。
大概是风沙太大,红衣美人艰难地一步一挪,腰线婉转,可还是一不小心摔倒在地,鲜艳的长裙如盛开的花朵般铺在荒石之上,虚弱地偎在蓝衣人怀中,似是不能再动。
东方不败忽然歪倒,法海下意识地将人搂在怀里,半跪在地,皱眉问道:“施主,你怎么了?”
东方不败缓缓抬起流光的眉眼,笑容嫣然:“和尚,虽然你藏住了你这一身的佛光,可是这么大的风里还走得那么稳,会惹人怀疑的。”
法海无奈地叹气,东方不败将他的手臂圈在自己肩膀上,又笑道:“还有,你现在该叫我娘子。”
法海的眉心一抖,显然还不能接受他们忽然转换的身份关系。还好风沙依旧很大,法海顺势将袖子挡在了东方不败的脸颊之侧——名为替“娘子”遮风,实为不想再被作弄。
在看至尊宝那边,依旧呆呆愣愣的,白晶晶听到“上刀山、下火海”时,正想红着脸再怒骂几句,却忽然不见了声儿,又听外面风沙渐渐减小,白晶晶忍无可忍地转身,刚想一把扒下褂子问个明白,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件褂子慢悠悠的飘零落地——再抬眼看那油腔滑调的人,差点儿气得岔气: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屁颠屁颠地冲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奔过去了!
风沙已然消减,东方不败扶着法海的手臂,慢慢站起身体,故作柔弱地抚着大腿处。
法海再次皱眉,正想说什么,却忽听眼前一声夸张的叫喊:“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腿受伤了是吗,给我看看……”
东方不败听着耳边的聒噪,故意缓缓抬眸,看着至尊宝瞬间瞪圆眼睛张大嘴巴的表现,掩唇笑道:“这位侠士,您怎么了?”
至尊宝却蹭蹭倒退几步、又蹭蹭倒退几步,原地不动,忽然,原地起跳几乎三尺,三落三起,捂着脸龇着牙好似发了羊癫疯般大喊大叫:“嗷嗷嗷,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不枉此生了啊!”
白痴似的行为显然娱乐了东方不败,掩着红唇笑得眉眼越发的婉转,法海只能越发无奈地叹气,再一次确定——自己绝对是疯了,才会答应配合这种馊主意。
发泄完毕,至尊宝又窜了回来,一手理着头发一手扶着腰,自以为帅气地一扬头,自动忽视法海:“在下至尊宝,敢问姑娘芳龄几何,可曾婚嫁?”
东方不败故意往法海怀里依了依,感觉着正经和尚身子一僵,坏笑着将全身的重量全倚了上去,勾着法海的脖子,向至尊宝笑道:“这是我相公。”
至尊宝这才分了点鄙夷的余光给法海,就见一顶茅草斗笠将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丝毫不露,顿时甩头、龇牙:“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东方不败险些笑趴在法海身上,紧紧捏着他的肩胛骨,这才忍住了抽搐的笑意;法海只觉肩胛骨处断裂般的生疼,却依然一动不动,无奈地看着挂在他身上演戏演得正兴奋的人。
远处的白晶晶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这混账,跟那只死猴子一样,见一个爱一个,负心薄幸!”
春十三娘挽着长发,昵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师妹,吃醋了?”
白晶晶猛然转头,尖尖的食指以恨不得剜心的力度指向至尊宝:“我会为那土匪头子吃醋?师姐,你开玩笑吧?”
春十三娘不动声色:“不是就好,我可不想看师妹再一次误入歧途。”
说着,手里的宝剑一扬,衣裙一扫,春十三娘快步走向至尊宝处,一手拎开碍事的土匪头子,宝剑直接架上了法海的肩头,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法海不言不语,东方不败丝毫不惧,笑颜如花:“我们是普通的过路人。”
春十三娘眯起了眼睛,明显不相信。
至尊宝一见情势不好,连忙冲过来,挽着春十三娘的手臂做怪相:“哎哎,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咱们只打劫脚底板,不杀人,不杀人~”
东方不败故意捂着红色长裙,笑问道:“脚底板?女人的也要?”
玉白的指尖抚着鲜红的长裙,本就震撼惊人,再加上长裙侧有微微的开衩,虽看不到其中风光,却惹人浮想联翩,尤其是本就猥琐下流的至尊宝,目光一直黏在那开衩处,丝毫挪不开。
“没用的男人!”春十三娘啐了一声,冷笑道,“女人的当然不用,但是,”话锋一转,怒视着法海,“你,脱了鞋,给我看看!”
虽然看不到这和尚的脸,可完全可以想象出斗篷之下的那张俊颜黑到了什么程度,东方不败促狭地挑了挑眉:“相公,你又不是女人,给人看看脚底板,又不会毁了清白,别怕~”
法海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转身,兀自脱了鞋,却没有走到春十三娘身前,而是平平淡淡地顺着地面走了一周——至尊宝赶紧撇嘴:“哇靠,这还是个傻子啊!”
春十三娘的眉头却越拧越紧:地上满是沙尘,这人走了一圈,不说留下任何脚印,就连脚边的浮灰都没移动一丝……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法海沉默着穿上鞋,走到东方不败身边,任由他继续靠着。
白晶晶也察觉不对,赶紧过来:“师姐,他们……”
“应该不是,那只臭猴子没醒之前,不会有这么大本事;他要是醒了,咱们也就白搭了。”春十三娘忽然转身,厉声呵斥至尊宝,“将他们带回去,关押起来!”
至尊宝等的就是这一句,立即蹦了过来,一双眼睛指望东方不败身上瞟:“您放心了哎,我保证把他们,关、的、好、好、的!”
白晶晶忍了又忍,才没当场挖下他的眼珠子,冷冷一笑,拔剑,一剑插入巨石三尺深!
至尊宝的眼珠子啪嗒一声滚下来,整个人也瞬间脱力,跌落在地。
白晶晶一手拔出剑,一手揪着至尊宝的头发将他拉起来,威胁着:“把他们关在一起,别动什么歪心思。要是被我发现你干了什么不该干的……刚刚那剑,从你脑袋瓜子上刺下去如何?”
“是是是,白姑娘饶命啊……”至尊宝这才知道眼瞎惹到了母夜叉,可是,已经晚了!
……
三更半夜,更漏声声。
四处漏风,茅草屋子,屋顶还破了个滚圆的大洞,刚好可以看见那弯笑得不怀好意的月亮。
东方不败晃了晃手中的铁链,倚上木柱子,叹道:“我似乎出了个馊主意。”
被那毫无脚印的行步震慑到,倒是没人敢碰他,坐在木柱另一边的法海依旧带着厚厚的斗笠,嘴唇微动,一下秒,双手从锈迹斑斑的铁铐中抽出,铁铐完好无损。
东方不败笑了笑,忽然双手一扬,叮铃一声,铁铐碎裂在地。
法海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们明天发现铁铐碎了,会怀疑的。”
东方不败挑眉:“不是还有你吗?”
法海一愣,随即无奈叹气,却还是伸出手,对着满地零落的铁片一划,瞬间,锈迹斑斑的铁铐恢复了原状。
东方不败的笑颜更加明亮,法海的无奈也越发浓重:“东方施主,贫僧有时候觉得,一直都在戏弄贫僧。”
“你才发现吗?”东方不败忽然转过身,一手拨开他斗笠上厚厚的黑纱,看着那形状完美的下巴,东方不败捏上,晃了晃,“人善才被人欺。和尚,你法力高强,可错就错在,你偏偏要做一个好人。”
法海拨开他的手,再次无奈一叹:“施主,贫僧该把这理解为又一次的戏弄,还是友善的提醒和鞭挞?”
东方不败朗声笑道:“佛曰,不可说,你心里有数便行。”
“哎……”正如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般若诸佛虽然不能理解江湖魔头的作为,但一双慧目看尽大千世界,孰善孰恶,佛道真理自在内心。
“啪嗒”一声,滴漏的声音被什么打散,东方不败倾耳细听:“没有武功。”
法海只是扫了一眼:“是至尊宝。”
东方不败挑眉:“他还敢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纵然受到白晶晶的死亡威胁,至尊宝还是在夜黑风高、最适宜楼台相会的时刻摸了过来,手提一盏昏暗的油灯,映的那张脸越发的猥琐。
至尊宝放下油灯,一步一歪着走进东方不败,搓着双手,嘿嘿发笑:“美人,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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