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兹狼的身躯不但坚硬,本身的重量也颇为惊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将之推动都不容易,然而,当孙武成功地将舍利邪能灌入青龙令时,所掀起的狂风扫向四面八方,初时只是让人不好睁眼的强风,瞬间强度‘激’增,变成了强烈风暴,空气几乎是炸裂似的往外轰去,最靠近一圈的魔狼被风暴所袭,巨躯如断线风筝般飞起,重重砸入同伴之中。
得到了佛血舍利的邪能,青龙令骤生变化,强光暴炽,由本来的蓝‘色’冷芒,变成一片血红,血光更不是只在青龙令上放‘射’,而是形成一道光柱,笔直冲向天际,直直地贯入云中。
孙武双手聚力,连受重创的一手都用上,牢牢握住青龙令,若非如此,剧烈震‘荡’中的青龙令随时都会脱手飞出。光是握住青龙令就已经不易,想要把舍利邪能持续灌入,就更加辛苦,孙武不晓得其他使用青龙令的人,到底是灌入多少能量,才成功召唤出东西,但在自己手里……最开始输入能量时,青龙令彷佛对舍利邪能极为排斥,怎样都难以成功,好不容易将舍利邪能灌入后,青龙令却像是转了属‘性’,疯狂吸取来自舍利的邪能。
情形就与之前银劫预伏的布置发动时类似,青龙令狂吸着使用者的‘精’气,若非舍利邪能亦是沛然浩瀚,无穷无尽,孙武早就给吸成了干尸,话虽如此,他持续将邪能灌入,面对青龙令所掀起的能量风暴,觉得自己好像置身怒海中的一叶小舟,只能紧紧握着船舵,全然主宰不了方向。
青龙令尖端所‘射’出的血‘色’光柱,直贯云霄,天上云层不住翻腾涌动,更渐渐被染上一层赤红,从地面抬头观看,好似天空裂开一个血‘洞’,而在九霄风云变‘色’的同时,青龙令所掀起的强风一阵猛过一阵,把附近的魔狼吹得东倒西歪,城头砖石砸落,纳兰元蝶更是早就没了影子。
这样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情形持续了片刻,孙武突然发现青龙令停止了震动,他暗呼庆幸,虽然舍利邪能仍旧澎湃汹涌,无穷无尽,但自己本身的内力却已近乎油尽灯枯,甚至连金钟罩都运不起来了,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马上就握不住青龙令。
此刻,青龙令的震动停止,但亮度却再次提升,血光浓烈有若实质,彷佛随时都会凝成实体,化为一个嗜血的妖魔,择人而噬。孙武不晓得这是否代表什么,但他选择再一次发动召唤,不管是妖魔还是凶兽,只要能召唤出东西就可以。
有别于之前的毫无响应,这一次,孙武感觉到青龙令之内的能量运动,召唤已被发动,只不过,以前所见到的例子,都是青龙令中‘射’出一道光芒,渐渐化为召唤物,自己这次的召唤,却是血光如雾,在狂风中往外扩散,甚至还飘出了城头,却迟迟不见形成物体。
(搞什么啊?这是不是在玩我啊?为什么召唤了半天,除了强风就没别的?青龙令难道是天候控制兵器吗?不,我该对自己有点信心,或许就是因为召唤出来的东西非同等闲,才会有那么久的前奏。)
这个信心有些盲目,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么坚持下去了。众所周知,青龙令的召唤物,以五行之属,作为高下之分,所以虚河子召唤出来的东西,几乎都是金属外形,而纳兰元蝶全力施为,召唤到「水」就很吃力,孙武由衷祈祷,青龙令搞出那么大动静,要是能召唤出一个金属外形的庞然巨物,那就有胜算了。
心念一动,孙武发现青龙令生出反应,这才明白要发动召唤,必须要先有个大概的指定方向,青龙令才会依令而行,否则单纯灌注能量,等上半天,这个超级法宝也只是空转,什么东西都召唤不出来。
召唤程序正式启动,孙武脑中浮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来自青龙令的讯息,尽管看得很不清楚,但感觉得出来,自己召唤物的属‘性’是「土」,五行分类之中最低等级的一阶。
新手的第一次,表现不如预期,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非战之罪,但最让少年扼腕不已的困扰,就是他已没有机会重来一次。在青龙令召唤程序正式启动的同时,因为能量‘激’‘荡’而形成的暴风,瞬间平息,魔狼再次围了过来,孙武无法防御,而周围更不可能有人杀过来保护自己,只能看着魔狼群越来越近,城头之下还有大批魔狼,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如奔腾野马般冲锋而来。
情形看似绝境,但不可思议的事却在这一刻发生。在无数魔狼奔冲攻城的杂‘乱’步伐声中,突然多了另一种声音,乍听之下像是闷雷,但地底下又怎会有雷?这个问题没人注意到,阿默兹狼更不可能理会,直到这闷响一下大过一下,由闷雷变成了炸雷,最后以更具体的形象出现。
一声炸响,城头下的土地爆开了,大量沙土冲天而起,这阵爆炸并非单只一处,而是连环发生,绕着整座王城的城墙,在短短十数秒内便环了一圈,爆炸威力颇强,许多正在爬墙的魔狼都被晃了下来,沙尘漫天,远远看来,整座王城彷佛被一层沙尘形成的帘幔所遮蔽。
爆炸停歇,一切的烟尘照理应该渐渐平息,可是情形并非如此,大量沙土沿着城墙急速往上冲,势道极猛,更扯动方圆十里之内的地面,无数尘土疯狂往王城方向聚拢,城壁上的沙尘越聚越多,迅速凝土为墙。
王城的城壁本就是以土烧砖,堆砌而成,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工艺,此刻大量沙土聚合,由量变而质变,顷刻间便将半毁的城壁修复,更逐渐加厚,形成一幕诡异的奇景。
如果只是城壁加厚,那倒还没什么,但是随着十里内尘土加速聚合,孙武手中的青龙令也急切汲取舍利邪能,在这庞大能量的催迫下,这层黄土之壁产生变化,成了一个内部厚实坚硬、外部则如流沙般流动,甚至是高速滚动、旋动的怪异情形。
阿默兹狼悍勇攻城,以牠们的钢铁身躯,无视一切利器、炮击的伤害,水火不侵,但碰着这层土之壁垒,却着实遇到了障碍。魔狼蜕变之后,体能虽强,还在城外的绝大多数终究不会飞天,也不可能一跳十几米高,直接跃上城头,想要攻入城内,还是得老老实实攀墙,可是这层土壁变化莫测,以狼爪刺入,土壁或是旋动、或是翻涌,似水无定,非但无法借力,还被限制住动作。
顷刻之间,试图攀爬攻城的魔狼群,不是被掀翻坠地,就是卡在那层时而无比坚实、时而松软虚散的土壁中,进退不得,甚至还被吸扯了进去。本来以阿默兹狼的跳跃力,面对王城的城墙,根本就算不上攀爬,两三下跳窜,就能跃上城头,现在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截至目前为止,真正能顺利侵入王城的魔狼,还不足半成,其余一万多头魔狼就被这层莫名其妙的土壁给挡住,爬也爬不上,跳也跳不过,恃强硬攻更是无从说起,只能对着朦胧的沙尘干瞪眼,这是魔狼肆虐域外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情形。
从数十里外遥遥看来,整座王城笼罩在一片土黄‘色’的烟尘中,四面八方好似被一座无尽的长城所包围,长城厚实坚固,却又被掩埋在沙尘暴之中,无数魔狼被阻挡在长城之外,愤怒令牠们仰首咆哮,一万多头阿默兹狼的怒吼之声,撼动着整个空间,令王城之内的百姓抱头躲藏,惶恐不已。
王城之内的龟兹百姓,没有机会目睹城外正发生的一切,但这些奇景却仍有人看见。距离王城数十里外的沙丘上,有几骑人影,看着狂沙长城的离奇出现,为此目瞪口呆,若非长城阻挡了魔狼的进攻,他们几乎要以为这是心眼宗的‘阴’谋,因为除了心眼宗,谁有办法搞出这么荒唐的东西来?
「好夸张……这种东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羽宝簪喃喃说道,猜测会否虚江子有所保留,没告知大家在龟兹王城内,有什么厉害的防御兵器。
「是青龙令!」姗拉朵首先出声,只不过她的眼光先望向某人,不相信这人会比自己慢察觉此事,「我认得它发动召唤时候的特有能量‘波’,以前大战的时候见得多了,不会搞错的。」
「青龙令?」任徜徉吓了一跳,「不会吧?超级法宝虽然厉害,但发动召唤还是得要靠人,从使用者身上汲取能量,我见过银劫用青龙令,召唤出来的东西也没有特别大只,但这个……」
话不用说完,谁也都明白,眼前这道长城巍峨耸立,环绕整个龟兹王城,起码也有几十里,如此庞然巨物,哪是人力能够撑起来的?青龙令虽是超级法宝,又从哪里找超级能量源来供给?
只是,想到这里,不明白的人也全都明白了,龟兹王城内……不,普天之下,能够作到这种事情的人就只有一个,而他此刻便参与了这场攻防战。
「……那个呆瓜,又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搞出这么大的排场,盖世界奇观似的,这种后果……只断几根骨头大概摆不平吧?」小殇望向羽宝簪,道:「要是见了面他还有命,还没变成重度伤残人士,就拜托妳用力敲他一下头吧。」
羽宝簪没有回答,如箭离弦般策骆驼冲出去,任徜徉紧追在后,在情在理,他们都不能让孙武独扛重担,就连一向表现得无所谓的姗拉朵,此时都显得焦急,收回了目光,急急忙忙跟着冲出去。
至于城外如此大量的魔狼聚集,危险与否?要如何闯过魔狼进入城内?这些问题,完全没有人在考虑,令唯一珍惜生命的人大为扼腕。
虚谷子摇了摇头,望向骑在旁边骆驼上的‘女’孩,那些热血冲动的人都跑了,就只剩下她一个,然而,在所有人里头,自己真正感到畏惧的,偏偏也就只有她一个。
「对我这年纪的老人家来说,目睹同‘门’阋墙、兄弟相残,实在太残忍了,不如……」
「不如老爷子你自己挖了双眼,就什么也看不见,从此也不用烦了,如何?需要的话,叫他们回来帮你忙,时间还来得及的。」
一句笑瞇瞇的回应,让虚谷子差点倒摔下骆驼,这世上果然一代新人葬旧人,这些年轻一辈的小鬼,一个还狠过一个。
「呃,其实呢,我的意思是,我的年纪都那么大了,看在我年老的份上,你们……」
「哪儿的话?老爷子身强体壮,哪说得上老这个字呢?您要是不信……」‘女’孩手中突然多了一支试管,「这管‘药’剂摔破后,附近区域的魔狼全都会追过来,届时您可以测试看看自己的体能,相信您必能健步如飞,不输少年的。」
「妳……妳这么心狠手辣,那群怪物围过来,妳难道就能跑得掉?小小年纪就想同归于尽,太不值得了吧?」
「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我的生命力不输给蟑螂,同归于尽这种事我从来也没想过。」小殇报以浅浅的一笑,「哪怕世界灭亡,我也会踩在您尸体上继续生存的。」
这种狠话虚谷子以前从没听过,糟糕的是,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刻意说狠话,对方明显只是单纯在陈述事实。谈判进行到此,除了全面溃败之外,已经没有更合适的形容词,又一次努力失败的虚谷子只得找个下台阶。
「妳……你们……你们不会过河拆桥吧?」
这似乎是古往今来,所有杰出技术人员的共同悲哀,但虚谷子这回运气不错,要求提出之后,得到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小殇的笑脸,几乎和晚上的弦月一样弧度,「刚走的那些人向我保证过,他们每次拆桥,都不用等过完河的。」
翻译之后的明显意义,就是不用等到利用价值完全失去,只要一开始失去利用价值,河过到一半就可以拆桥,或者说……拔除潜在的危险因子。
「怎么样?老爷子,还不下去吗?桥快要拆了喔。」
威‘逼’老人家不是什么光采的事,不过说话的这个‘女’孩,素来和光鲜亮丽扯不上关系,而虚谷子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善良老人,于是,该怎么样的终究是怎么样处理,虚谷子策动磁浮飞车,拖着后头的板车与行李,冲下沙丘,追随前方的三人而去。
「一个个都急得像什么一样,该冲下去的不冲,你们急个什么劲?」
小殇对着身后作了几个手势,打出约定的暗号,之后,她将目光望向黄沙之中的王城。
「……总是打‘乱’正常的预计,你这种个‘性’,多少条命都不够……再撑一下吧,起码还要撑上三十五分钟啊……」
这句低声说出的话语,当然是不可能传进孙武的耳里,要不然可能会让他当场战意崩溃。
事实上,别说三十五分钟,就算是只撑五分钟,孙武都很纳闷自己能做到。
在决定要豁出去,放手一战时,需要的是勇气与觉悟,孙武足足犹豫了好一会儿,反复迟疑,这才咬牙干下去,可是当一切真正发生,孙武就发现自己所要承担的,是更实质的东西。
狂沙长城的出现,对孙武而言是一个意外的奇迹,只不过,他很快也明白,奇迹不是白吃的午餐,甚至买起单来相当昂贵,自己作为佛血舍利与青龙令之间的连系桥梁,就必须以‘肉’体承受这狂暴的能量。
一开始,孙武着实焦急,自己内力近乎枯竭,连金钟罩都快运不起来,没有护身力量,如何抵受得住能量冲击?但时间一长,他渐渐发现,幸亏自己没有运护身力量抵抗,否则在能量冲击之下,两相对撞,自己恐怕已经粉身碎骨,爆体而亡了。
如此狂暴的能量,非血‘肉’之躯能相抗衡,想要尽可能支撑久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放松全身,完全不加抵抗,让能量顺畅通过,把对身体的伤害减到最低,孙武过去所修习的武功,过半偏重阳刚,要不是最近从太极心诀中获益良多,他绝对没法在短时间内察觉这点,等到发现,那已经是准备写在验尸报告上了。
(妃小姐这些年修练的,就是这种技术啊,要处理狂暴的能量,还是只能以柔克刚,如果要硬碰,血‘肉’之躯哪碰得过?妃小姐这十几年里,日日夜夜都在为了驾驭五蕴龙珠而做准备……)
脑里闪过许多杂‘乱’念头,眼前情势却是越来越严峻,自己采取的策略没错,这才得以支撑至今,但作为舍利与青龙令之间的连接体,每一秒的能量输送,都在对‘肉’体造成伤害,不停撕开一道又一道的细小伤口,伤害累积起来,此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就连浑身的骨头都在作响,要不是先天底子够好,早就不晓得折断十七八根了。
风雨飘摇之际,除了咬牙撑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能够撑到什么时候,这就连孙武自己也不晓得了,而且,尽管还没看到虚江子的下落,却看到了一个很不妙的东西,那团吞噬掉虚河子和一些魔狼的液态金属,正在剧烈震动,从震动的形态来看,似乎内部正在发生连续爆炸,炸裂的威力被封闭住,宣泄不出,就在那一大团液态金属的外表形成突起。
看到这一幕,孙武心中有数,本来就不指望那样就能消化掉虚河子,如今看来,连多困他一阵子都不行,很快这人就能突破封锁而出了,届时杀了过来,还有谁去挡呢?
整体状况的天平,朝着不利的方向倾斜着,孙武正为着最坏的预测而担忧,那边就爆出一声巨响,炽热气流朝四面八方散去,那一大团液态金属已经炸成了大片水蒸气,半透明中带着银‘色’的亮光,闪闪生辉,但很快便化为乌有,什么也没剩下。
带有金属成分的水蒸气,蕴含毒素,普通人吸进去,立刻便会中毒,但对阿默兹狼却不是什么大问题,群狼在一阵咆哮后,就不把这份伤害当回事。当银‘色’的水蒸气消失,一度被困于其中的河洛掌‘门’现身,衣衫上满是各种被侵蚀后的破损,说明了被困在液态金属之中的过程,但身体上却不见什么深刻伤痕,强大的护身真气,让他得以平安脱困。
银劫利用青龙令布局,整个构思虽然巧妙,但为了不让敌人发现,所能做的手脚就有限,这个破绽主要是让敌人出现破绽,被扰‘乱’、牵制,让旁边的人可以下手,如果这个机会没有被把握住,意义就不大,当然,如非碰上虚河子这样的绝顶高手,换作是虚原子、虚谷子之类,青龙令的反噬便足以制其死命,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卑鄙小人!银劫,这笔帐早晚要向你讨回……」
一番虚耗,虚河子仅受一些皮外伤,倒是气力消耗较大,减了两成力量,实战上极为不利,好在敌人没有马上趁隙而攻。这一点倒也在预计之内,阿默兹狼大举攻城,足以把所有人都牵制住,虚河子被困在液态金属中,相当确信这一点,甚至还有点担心,魔狼群没有自己的指挥,万一攻势太猛,把虚江子给杀了,自己复仇的心愿就成空谈,哪想到……破封而出后,眼前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幕光景!
「荒、荒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黄沙滚滚,烟尘弥漫,无数魔狼被狂风沙给挡在城下,除了极少数生出‘肉’翅的飞天魔狼,其余的都在底下望沙吼叫……这样的事,虚河子别说是想,就连梦都没有梦过,理应无坚不摧的魔狼群,居然被风沙给挡住,这种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目光在城头上扫过,虚河子看见了满身是伤的少年,从青龙令上的冲天血光,还有他握持青龙令的姿态,虚河子确认他就是一切问题的源头,剎那间,他只觉得怒不可抑。
「小贼!什么事情都有你一份!每次都是快要成功的时候,就被你来阻挠!这次绝不让你再活下去!」
想到被半途劫走的天香缨络,还有这小子出现所造成的影响,虚河子急怒攻心,多好的养气修为都没用,他本可命令魔狼袭击孙武,却忍不住那股强烈的怒意,亲自飙冲过去,打算一掌击杀这个早该除掉的障碍。
孙武察觉到了这点,打从那团液态金属炸开,他便晓得自己要倒霉了,现在眼看着虚河子势如风雷,一路震开魔狼,直线冲奔过来,他除了苦笑,什么别的动作也做不出,更别说防御了。
所幸,少年的运气实在不错,虚河子的奔袭才迈出几步,不远处的魔狼群中骤然传来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强力爆发,将七八头魔狼都抛震出去,魂‘乱’中,一道黑影如箭飙‘射’,直指虚河子而来,其势甚急,虚河子也不得不暂停脚步,转身迎敌。
「虚江子!你这该死不死的东西!」
虚河子贯劲于指,一记剑指刺出,心中对虚江子适才那卸化不去的一击甚为忌惮,暗自运劲准备后着,不料虚江子‘射’来的势道极猛,力量更是大得出奇,面对虚河子的剑指,不避不闪,拼着受伤也要撞上去,虚河子这才明白他的打算。
只来得及喊了这一声,虚河子被虚江子撞个正着,这一下撞击的实质威胁不大,力道却极为惊人,纵是以虚河子之能,一时间也站立不稳,给虚江子撞得飞跌出去。
剑指命中肩头,对虚江子造成伤害,但虚江子这一撞的身法奇异,像是天上高速飞行的猎鹰,虽被刺中,却凭着高速移动,将肩头承受的力道转移至身上,卸化大半,还令这一撞的力道更强,两兄弟对撞后朝着同一方向飞‘射’出去,瞬间远离孙武,把虚河子的威胁带开。
这对河洛剑派当今最强的两兄弟,再次‘交’起手来,尽管还没落地,两人在半空中闪电拆招,这次与先前那种招式痕迹分明的比斗不同,两人近身攻防,指掌错落在转瞬间,几乎‘肉’眼难见,每一招都带着开石裂碑、摧破内家真气的大威力,还没飞出多远,就对拼了十多招。
彼此修为相若,除非豁出去用同归于尽的打法,否则胜负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分晓,虚河子看穿了虚江子的意图,为了不让他如愿,更为了扰敌心神,在闪电拆招的同时,虚河子发出一声怒啸,让周围的魔狼群改以孙武为首要目标,抢先收拾掉这个小子。
由于‘操’作青龙令的关系,孙武周围的气流形成了风壁,飞砂走石,城头上的魔狼群惊于血光冲天之威,一时间不敢太靠近,但听见虚河子的尖啸声,魔狼们就像被唤醒,再一次朝少年‘逼’近,孙武察觉到了这点,可是几乎快睁不开眼的他,除了勉强地站着,就只能挤出一个苦笑。
‘激’战中的虚江子脸‘色’一变,却已没有其他的应变方法,当大量魔狼群蜕变成功,胜负早就注定,纵是引走虚河子,孙武也无法抵挡魔狼群的袭击,自己唯一所能做的,便是抛开一切,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且看看制伏虚河子后,是否有机会透过他来叫停魔狼。
若说有什么庆幸的,那就是当初兵分两路,姗拉朵、任徜徉等人并不在这里,要不然,面对魔狼大军,今日势必连他们也折上‘性’命,最后希望完全断绝,真是输得很彻底了。
这个念头闪过,城头上突然爆炸,一阵热风由虚江子身后迅速刮来,听方位正好是孙武所在位置,虚江子心头猛烈一震,猜测会否是最糟的情形发生,青龙令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