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孽徒当死

于穆温言弑师已然过去2年,18岁便收复了八大门派,将修真界白道全都变成他的黑道。凡间饭后闲谈,多则是觉得穆温言惨无人道,欺师灭祖,恩将仇报;但大多人心里都清楚,穆温言25岁便血洗楚衡山,一般人万万是做不到的。穆温言他有这种能力。

穆温言,字怀瑾。血洗楚衡山后的在位两年期间,用一年收复八大门派,另一年横扫蓬莱阁,伏尸百万,最终一统天下。

世人皆知穆温言弑了师,屠了楚衡山,却唯独留了一个座下弟子。相传此弟子目无尊长,比起师尊与师叔更亲近,经常一身红衣,性格嚣张跋扈,却无人知晓盛颜。

“听说了吗!陛下今日要与那个红衣女子成亲了!”

“哪个红衣女子?”

“就是陛下座下那个徒弟!”

“花轿快来了!还不赶快去看!”

八匹红马胸前系着大红花,四男四女前后用法术牵引着大红轿子,轿子里的人儿被红纱包围着,穆温言懒洋洋的用手撑着脑袋,侧身倚着。他承认自己曾经想过要折辱杨知南,他要让天下黎明看着他迎娶这个倔强却又不得不屈服于他的女人,但他千算万算,万万是没有想到杨知南会主动提出大办婚宴。

他似乎觉得自己像是赢了但却又没有完全赢,他赢了杨知南的人,却仍然没有赢走她那颗护着穆清越的心。

杨知南冷着脸,闭上眼睛把头靠在轿子上,轿子的四面是镂空的,她睁着眼睛便可以看到轿子底下出来凑热闹的百姓,倒不如眼不见为静。杨知南并不喜欢热闹,但是她没有办法,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她必须成功……

“这婚宴也是按照你的要求安排的,怎的冷着个脸?”穆温言坐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杨知南,他最不喜杨知南用这副表情对着他。

“你说呢?”杨知南没有睁开眼,许是穆温言的注视让她感觉不舒服,便把脸撇到一边,语气不温不热。

“要我说啊……你这么冷下去我可不能保证穆清越那个半死人会不会在地牢冷死……”穆温言就是嘴硬,他想让杨知南理理他,可却又不知怎么表达,他依稀记得可以让杨知南多说两句话的方法也就是提提穆清越。

果然,不负他所望,杨知南果然怒了。

“穆温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是敢动我师叔我跟你没完!”杨知南红着眼死死的盯着他,她现在被捆妖绳捆着没有办法动,只是双脚向前踢在了穆温言的胸膛。

穆温言只是笑笑,握住了她的脚踝,杨知南这恼羞成怒的动作在他眼里却成了情 趣,舔了舔嘴唇,微微笑道:“你听话,他准没事。”

穆温言不说,不代表杨知南不知道,纵使穆温言演得多么的真实,也掩盖不了他的罪行,她的师叔,那个给她取字,为她求药,知道她喜欢吃酸梅汤的师叔,再也回不来了……

杨知南把自己的脚抽了出来,又冷冷的撇过头,目光锁定在了花轿下人山人海的某一处,而后又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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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楚衡山山势险峻,轿子上不去,两人只能在楚衡山山脚下轿。

“一步桃花开,二步李华开,三步莲结子,四步引男来。”喜婆在轿子旁说着喜话。

穆温言撩开红纱,下了轿,转身便看见轿子里被捆妖绳绑住的杨知南正幽怨的盯着他。杨知南没好气道:“解开啊!”

穆温言挥了挥手,泛着金光的绳子便抽出一头到他的手上。用力一拉,杨知南整个人便顺着绳子被带下了轿。

迎亲的队伍在后面跟着,一师一徒,两人一绳,便这样一个在前面牵着,一个在后面跟着,慢慢的爬上了楚衡山。

浩浩荡荡的队伍爬了1个时辰才到达楚衡山顶,杨知南头上戴着几斤重的凤冠,身上穿的婚服也很繁琐,早已大汗淋漓。穆温言定是知道她天生怕热,故意在这烈日当空的日子拉着她爬山!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楚衡山那璀璨的前堂,因为楚衡山是穆温言弑师夺来的,因此也略过了拜高堂。

只见一对新人伫立在一起,一个挺拔和美,另一个满脸不情愿,品酒的客人都阿谀奉承着,说着客套话。

“一拜天地!”

新郎和新娘齐齐向着堂外的那片悠悠流动的青天跪下,雪白的额头轻轻的叩在光滑的地面上。

“夫妻对拜!”新郎和新娘则面对着彼此,轻轻提衣,弯腰叩首,见他们如此,那密密麻麻的来宾们的掌声轰鸣着,也算是礼成了。

大红绸缎高高挂,红烛红纱映红妆。

“龙凤呈祥喜迎庆,连理结对爱得双;才子好球美人倾,佳人觅得如意郎;你侬我侬臻家境,甜言蜜语入洞房;良辰吉时终身定,天长地久夫妻档。”喜婆送杨知南和穆温言进入洞房后,收了红包便被穆温言打发走了。

当夜,穆温言甚喜,多饮了些,回到房中时杨知南早已把她的凤冠卸下,正悠悠然的坐在红圆桌前掰着花生。

她看着正摇摇晃晃朝她走过来的穆温言,啧了一声,皱眉道:“离我远点!臭死了!”

许是酒精作祟,穆温言竟乖乖听话在原地止步不再上前,他伸手抚摸着杨知南的脸颊,憨笑道:“娘……”

“谁是你娘!有病!”

“娘子……好美……”

杨知南撇撇嘴,盯了穆温言好一会儿,心底有些不安,也不知穆温言是真醉还是假醉……

杨知南猛吸了一口气,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穆温言,冷道:“合卺酒还能喝吗。”

穆温言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她,许是贪杯,眼中有些茫然,柔情中却带着隐忍。

“不喝算了。”杨知南把酒杯放下,转身正准备上床睡觉,手却被人一拉,顺势跌入一个温暖的胸膛里,酒气甚是刺鼻。穆温言的下巴正好放在她的头顶,他沙哑的嗓子,断断续续道:“这是我们的合卺酒……怎么……怎么可以不喝……“

杨知南心跳得极快,她用力推开穆温言,拿起红圆桌上的酒杯,递给穆温言,左手环住他的右手,看着他。

穆温言迷迷糊糊,一饮而尽。

而杨知南则是松开了酒杯,瓷器稀碎发出清脆的声音越是极其刺耳,一大群人马踹开房门,刀剑相向。杨知南唤了一声“花韶”,一根泛着火花的花伞便出现在她手中,她一握,花伞便成了长满荆棘的利剑,她朝穆温言刺去,喊道:“我要你替我师叔偿命!”

穆温言有些使不上力气,“轩辕!”他吼了一声,一把古琴凭空而现,他拨了一下琴弦,与杨知南的花伞做对抗。

“你知道?”他忍住胸腔内想涌出的血,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杨知南的脸白道余孽杀敌喷上了血,她用手背擦了擦,咬牙道。

杨知南取下手腕上的手镯,用力朝地上摔去,法力凝聚在脚腕上,震碎了从小便挂在脚上的铜锣。

穆温言只感觉此时他的心跳得极快,像是要裂开,鼻孔一股热流涌出,视线也开始模糊,是合卺酒……是那杯酒……

他开始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头重重往地上倒去,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视线布上了红晕,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流泪,可眼角划过的确是血,他喉咙梗咽。

这不是真的……

他的视线最终停在那个穿着嫁衣,脸上布上同门师兄弟的血,对他刀剑相向的弟子身上。他的好徒儿,终是继承了他的衣钵,大逆不道,谋反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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