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蚱蜢嘴巴大,心里藏不住话,被宁夏拉到一边,一阵威胁利诱之后,他就乖乖说实话了。
蚱蜢的表情苦的真跟吃了黄连似的,痛苦的对宁夏说,“那个给你看病的医生,给你把脉后,说你身患绝症,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说完看着宁夏那可爱的模样,就有点想要掉泪的心酸。这么好的姑娘,才多大啊,要是活不了多久了,任谁知道了,谁知道了这么好的姑娘没几年活头了,不觉得可惜了的?
宁夏可不信这个,她又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那个赤脚医生怎么个把了下脉,就说她有绝症,这医术也忒神了吧。马上瞪了蚱蜢一眼,说,“你们是不是都想着咒我死啊?我好端端的一点儿毛病也没有,怎么就是个感冒,你们却将我当成半个死人了?”
蚱蜢挠挠头,脸上依旧是愁云,说,“这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名医,比医院里的大夫看病都灵,他说的话,一定没错的。”
宁夏一下子就翻脸了,扬起手佯装对着蚱蜢打过去,那蚱蜢本能的闪了一下,看一眼宁夏吼,就耷拉下脑袋,一副愿意挨打的样子说,“要打你就打吧,要是我日后想要你打我,恐怕都是登天难事了。”
气的宁夏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她心里知道蚱蜢是个实诚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别人说什么他也信什么。她不怪他嘴里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要怪就怪那个信口胡说的医生吧。
这时唐镜走出屋子来,看到宁夏的脸色,和蚱蜢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蚱蜢,一定是将实话告诉宁夏了。他这时候也不想说什么了。有些事情,他即使知道了,还是愿意当做不知道,不相信。
——“这姑娘面上有蛊气,中了毒蛊,活不了多久了。”这是那个中年医生为宁夏看病时所说的话,那医生一身的儒雅气,虽然并非医学专科出身,但是出身医学世家,祖上历祖更是有名的名医。虎爷也说他以前也中过蛊毒,就是这医生的父亲瞧出来的,后来想办法找到了制蛊之人,花了好些个心思才夺回这条命。
当唐镜听到蛊毒的时候,脸色也变了,他知道这种蛊毒,家中也有人死于蛊毒之上,但他家族里的人死于蛊毒,是因为去过湘西,并且得罪过那里的苗人,这丫头怎么中的毒蛊?
看来他要提前一步到湘西走一趟了。
和虎爷交流了一下,虎爷也同意唐镜这个想法,反正他们本来的目的也是要去湘西了一件心愿,这提前到那里一趟也未尝不可。
所以他出来找宁夏,就是想告诉她,带她一起去湘西,那个有名的苗蛊源头。
既然蚱蜢已经大嘴巴的将事情说出来了,唐镜也不想瞒着宁夏了。他知道宁夏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无比的人,这样的打击,她能承受的住,而且也只有让她知道她自己已经中了蛊,才能给他提供线索,让他们好帮她找到她可能得罪的苗人,然后看能不能求那个下蛊之人帮她解了蛊毒。
宁夏本来挺小瞧那个赤脚医生的,此时却听唐镜说那个医生一眼看出她中了蛊,立即就改了看法,对那个医生刮目相看了。她当然是知道自己中了蛊,还是那个厉害无比的水晶蚕蛊王。可是一般她遇险,那个蛊王都是先保护她的,所以她倒不觉得会真的因为那个蛊王而死。
之前她在广州的时候,那个蛊王都能随时出现,替她解难的。昨天晚上遇险,却没见蛊王出现。她想着应该那个蛊王还是宿在聂琛身上,隔着千里万里的,帮不到她了。
几日后,宁夏就和唐镜准备去往湘西了。同行的还有虎爷,蚱蜢。迟宁风本来也想去的,但是他自己开着店呢,走开个半月十天的没事,要是如唐镜所说一去半年一载的,他真的没那个空闲。
这个时候,唐镜其实对迟宁风心里凉了。他是觉得迟宁风明知道宁夏中了蛊,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却在这个时候,不想着帮自己喜欢的人去找解救的方法,而是想到他自己的店。对宁夏什么感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唐镜转而再看一眼蚱蜢,心里想着这个家伙对宁夏倒真是一心一意的,上刀山下火海的都愿意跟着。虽然人粗了点,但是对于女人来说,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的男人,比什么都重要。
心地善良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唐镜在离别之前轻蔑扫了迟宁风一眼,他有一天会让迟宁风知道,一时的自私到底会让他损失什么?而蚱蜢这样善良的人,会得到如何的好报。
对于迟宁风没肯跟着他们一起同行,宁夏倒没什么感觉。她正巴不得甩开迟宁风呢,一看到他就让她想起迟瑾风,心里的滋味太难受了。
几个人辗转路程,几日后就到了湘西的一个小寨子。虎爷对这里似乎是颇有印象的,一路上总是叨叨,这里的路变了,那里多了座房子,变得他都认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那个叫做小龙洞的地方,虎爷打听遍了人,也没找到他要找的那个故人。
寨子里的人回,那个叫做侃爷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就离开大山,到南方去了。再细问下去,也是打听从一个和侃爷不错的故人那里,打听到侃爷可能是到广州那一代倒腾玉石去了。别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唐镜不甘心的去侃爷那破烂的木楼上找线索,人上到木楼里,没多会儿宁夏就听着“噗通”一声重响,唐镜整个人从二楼掉下来,摔得那个惨。
蚱蜢急忙去里面将唐镜背了出来,唐镜摔得惨叫不止,手里却拿着一张旧的发黄的照片,问虎爷这是不是那个侃爷的照片。
宁夏的视线也跟着落到那张发黄的照片上,她竟然觉得她见过这个人。
苗族的人,除了胡德和青镯,她的确还见过另外一个人。就是她和迟瑾风一起去玉石街遇到的那个养蛇的怪老头儿。
等宁夏将她见过这样一个老头儿的事说出来,立即又改变了唐镜的计划。
夜里,宁夏在小镇上招待所,不小心听到唐镜和虎爷的对话。
唐镜说,“没有侃爷,宁夏那丫头的毒蛊怕是解不了吧。虎爷有没有另外认识的苗人?不知道求求他们能不能帮我们?“
虎爷叹了一口气才说,“现在不同于往年了,俺昨儿也试着寨子里问了问有没有能解蛊,本来对俺还算客气的村民,立即脸色就变了,将俺轰了出来。俺爹就对俺说过,苗人对族人以外的人,都是警惕心特别强的。而且到了苗族寨子里,说话办事要一百分的小心,不能随便吃他们的东西和他们的水。说不准怎么着就遭了人暗算,中了蛊。”
唐镜微微一声惊叫,“那么说我们只能找到侃爷,才能帮那丫头解蛊了吗?”
虎爷“嗯”了一声,然后宁夏就听见虎爷“吧嗒,吧嗒”的吸了几口旱烟,之后才说,“不但是那丫头的蛊,我们解不了,连大龙洞,我们也进不去。那地方瘴气重,就算是苗族人,也不敢轻易的进去,何况我们?”
唐镜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分懊恼的情绪,“看来,我们只能去趟广州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侃爷。”
宁夏听见虎爷可磕打烟锅的声音,之后,才听得虎爷说了声,“就这样吧。”
宁夏听到唐镜要离开虎爷房间的声音,急忙闪回自己的房间。一个又一个问号在宁夏的心里滋生着。她越来越怀疑唐镜的身份和来湘西的目的了。
唐镜和虎爷嘴里说的那个大龙洞,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