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进富丽堂皇的尹家大厅,几个人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或许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们两个能不能有个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眉目平静,但是眸中却是遮都遮不住的出奇愤怒,此时她眼睛扫过从回到家开始就一直石化般的顺雅和翔天。
顺雅抬起头,歉意的看了看老夫人,张了张口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坦白说,顺雅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她明白,这其间一定是涉及了情感纠葛,而这情感中一定有掺进了安尘,该怎么办啊?顺雅心里像沸水一样翻腾,疲惫得根本无力出声。
翔天此时也呆呆地坐着,这个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实在是复杂透了,暂且不说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和其恩的关系,就连其恩和安尘的关系都应该是奶奶的禁忌了,更别说是安尘和自己的冲突了!想到这里又记起刚刚在餐厅安尘愤怒地跟顺雅的质问,心底微颤,眼光不自然地望向顺雅,看着对方苍白的面庞和微微渗汗的鬓角,眼神中除了尴尬和哀伤,竟有多了几分歉疚!
一直紧紧盯着两人表情的老夫人当然不可能放过翔天任何的微小的表情变化,所以当她看到翔天紧绷的面庞上那些许歉意出现后,内心升腾出了一个让她非常愤怒的想法!“安尘和其恩认识,是不是?”
话一出口,翔天和顺雅瞬间大惊,齐齐抬头,顺雅更是出口否认:“不是的,妈妈,不是的……”
“你闭嘴!”看见顺雅那么紧张的表情和支支吾吾的回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厉声喝着“拿我当傻瓜么!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么!她们不单是认识,而且安尘还对那个其恩有意思不是么!”看着顺雅吃惊的微张着嘴,手不停地颤抖,老夫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脸上的申请却在瞬间缓和了下来,眼神也慢慢地转向翔天,变得柔和而安详,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哀伤,“翔天,
我可怜的孩子!翔天别怕,凡事都有奶奶在,奶奶不会让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砰”的推门声生生打断了。
几个人循声看去,是如常一身黑色西装的安尘,不过却完全没了往日的温润冷静,周身被戾气包围着,竟让人觉得隐隐地打怵!
奶奶一眼瞄到他回来,满腔的火气总算是找到了方向,“你过来!”声音狠狠地。
安尘停了步子,可是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停了两秒,才沉声答道:“我不想坐,也不想谈,我回来只是拿些东西!”
“安尘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奶奶说话?”顺雅惊慌的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问着,眼角还偷偷地看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明显也被安尘这样不同于以往的态度惊住了,那满身戾气包围的安尘竟然他觉得特别的陌生,向来温柔如水的眼神此时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从来都是淡雅微笑的面庞此时也霜般冰冷,一瞬间,竟让老夫人心下惊得微微发颤。不过老夫人终究不是凡人,只不过愣了片刻,面色就恢复如常,挂上了一抹哂笑,语气凉凉的“怎么了?终于不想再装了?在我这老人家面前,终于要露出原型了?”
安尘转身看向奶奶,心底沉痛难捱,这就是自己谨慎侍奉了20年的奶奶,自己尽力想被承认的对象!20年的谨小慎微,20年的忍气吞声,20年的妥协退让,原来在人家的眼里,不过是笑话和戏剧一场!那为什么要坚持?为了妈妈么?想到这里,眼睛又移到了顺雅微颤的身体上,看到了对方眼里慢慢地不可置信和痛心失望。为什么又有失望?难道在您心里,我在这个家里能做的只是道歉忍让,难道我就真的不被允许去争取哪怕是一点点自我么?在您的心里,我还算是您的儿子么?还是只是扰了您生活的负担累赘?如果我的存在让您这么碍眼,那我在这个家里的坚持和忍耐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价值!
安尘的心思百转千回,众人
都不会清楚,可是那脸上一点点涌出的哀伤和绝望,却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那种毫无希望和眷恋的表情,让顺雅心疼得几欲昏倒,就连愤怒满心的奶奶都忽然感到心头一酸。而这一切看在翔天的眼里,更觉得羞愧难堪得无地自容!他做梦也想不到,事情竟然真的向早晨安尘说的方向演变了,此时的情形看起来,倒真的像极了自己通过奶奶和顺雅向他施压,逼他放弃,直觉的翔天想要张口解释一下,“安尘,今天的见面不是……唔……”话刚出口,翔天就摔倒在地上,站在他面前的是站直了身体握紧拳头的安尘。
“住手”“你给我住手。”顺雅和老夫人一起喊出声音,顺雅一下子冲到安尘身边拉住他的胳膊,老夫人更是一下子冲过去把刚刚抬起身的翔天抱到怀里,看到翔天没有大事,霍然起身站到安尘身前,一拳拳砸到安尘的身上,流着泪颤声骂道:“你竟敢打他?你凭什么打他?我们尹家二十年来供你吃喝供你读书,还让你接手公司的高层职位,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家的?”
“不是的妈妈,安尘不是这样的孩子。”顺雅拉开安尘挡在他面前,柔柔的声音无力地辩驳着。
“你给我躲开!就是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迷得我儿子围着你团团转,连我这个亲生母亲和翔天这个亲生儿子都不放在心上了!”老夫人一把甩开顺雅拉着自己的胳膊,甩得顺雅一个趔趄,老夫人却根本没有在意,依然指着两人厉声骂道:“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人!现在翅膀硬了,就这样对付我们!实在是……”
“妈妈……”顺雅带着哭腔地低声唤着,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夫人看了一眼苍白虚弱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非但没有生出怜惜,反而更是厌恶,她大概就是用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迷得仁焕跟在她身后团团转,刚想讥讽几句,却听见一声冷冷的喝止“够了!”,老夫人惊讶的转过身,满眼的不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