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很快过去,终于考完最后一科,凤卿舞回宿舍收拾了下,叶蝉的车子就已经停在了楼下。
她看了看同样收拾妥当的项甜,两人相视一笑,拉着行李箱离开,至于白薇和端木遥,这两位直接带着行李就进了考场,考完就赶火车去了,比她们还速度。
上官冥暄已经在车里等着了,见两人下来,主动下车帮忙把行李放在后备箱,直接朝机场开。
这一去,估摸着也就三五天的功夫,项甜已经跟家里说好了,她也很是期待能多点经验。
本来,凤卿舞还打算也带着碧幽,谁知道敲了好久的门,才伸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干嘛,大爷我要冬眠,有事回来再说!”
接着“嘭”的一声就把凤卿舞关在了门外。
嘿!这条臭蛇,还给脸不要脸了!
想想这家伙其实也挺可怜的,而且这是自己帮忙租住的房子,踹坏了门还得赔,决定还是忍忍他,等到了春天,多指派点儿活让他卖身偿债!
项甜头一回坐飞机,还挺兴奋,但飞机起飞后没一会儿就蔫儿了,她居然晕机,凤卿舞只好帮她跟空姐要了药喝下去,这才慢慢睡着。
据说考古队中有一位老教授,几年前曾经收藏过一个邪性的瓷瓶,因为那瓷瓶在烧制的时候不小心残杂了一条狗的部分骨灰,那条恶狗的灵魂也寄居在瓷器中祸害了不少收藏者,因此也成了古玩行当中,被称作“诅咒瓷器”的东西,使得不少人望而却步。
那个教授虽然也知道瓷瓶以前的收藏着都因意外死亡,但一看到它就移不开眼了,那时候,教授并不怎么相信鬼神说,便花钱把瓷瓶买了下来,放在珍宝柜中每日赏玩。
那条恶狗已然失去了理智,当然也不会放过教授,有一天教授请一些朋友来他家观赏藏品互相交流,其中就有一个人是光剑的灵师,一眼看出那瓷瓶有古怪,找了个没人的地儿跟教授委婉地说了,谁知道人家根本不信。
两人相交好几年,性子合得来,所以平时关系也不错,那灵师不愿看到好友被恶狗杀死,特地租了他家对面的房子,用望远镜观察情况,一有不对就去救人。
接连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异常,教授一开始也被好友说得心里有点膈应,但一直没事,也就忘在了脑后,一天晚上,又手拿着瓷器观赏,谁知道,那美丽的花纹刻画中,忽而看见一条黑狗凶狠地瞪着他,从瓷器中猛地钻出,吓得教授失手打碎了瓷器。
那个光剑的灵师见情况不对,亏得教授住得不高,二楼而已,直接从这边窗户跳下,又跳进教授家的窗户,三两下解决了恶狗,教授连连道谢,两人间的友情更加深刻,从那里以后,教授再淘宝或者考古的时候,敬畏之心也更重了。
这个教授也就是这次考古发掘的带队教授,所以叶蝉联系起来特别轻松,就在叶蝉联系他的前一天,在考古的时候,还出现了很特别的事情,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逃出来了,他立即开会,本就准备暂时停工,找好友看看是不是又遇上那些邪性东西了,谁知道还没联系,光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教授对光剑的到来表示强烈欢迎,那天的事情,真是再次刷新了他的价值观,打听了他们的航班号,还说一定会派人来接他们。
谢研坐在车里不停地看表,考古工作已经暂停了五天了,那天他们一起下墓的都遇到了非常难以置信的事情,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和后怕,也有一些人仍然相信无神论,坚持认为是一些人们用科学还解释不了的自然现象,不断要求教授继续下墓工作。
毕竟现在已经1月份了,本来计划这次考古发掘,最晚一月底就能结束,可现在这一耽搁,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没准只能年后回家了,大家能不着急吗?
教授压力很大,但仍然不肯,他是整个项目的负责人,虽然以前遇到事情都会大家商量拿出最妥帖的办法,但这次他的态度很强硬,坚持暂停。
可昨天教授突然通知他找老乡借辆车,来机场接几个人,谢研不明所以,难道是教授请的帮手?
谢研这些天没事干,净玩手机聊天了,他本科就是在京大读的,后来又考了研究生,从大一就进了老乡会,但很少跟里面的人交流,直到今年,也就是在他们考古队还没出发的时候,本来是被朋友硬拉着去聚会的,却认识了一个他很是在意的人。
想到端木遥,谢研嘴角就止不住笑,他早就在老乡会的群中找到了她的号码,加成好友,两个人经常发消息聊天,要是没有考古的事,本来他还计划着,帮她订票两人一起作伴回家呢!
谁知道教授突然决定了这个考古任务,两个人就只能通过手机聊天解解相思了。
谢研翻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清秀的脸上不时闪过微笑,知道看到时间已经到了,这才连忙收起手机,推开车门站在车边等着自己要接的人出来。
上飞机前,教授就给了叶蝉派来接他们的人的电话,没一会儿,谢研这边就有陌生电话打进来,连忙告诉自己的位置以及车的品牌颜色,没过多久,就见四个人或背或拉的带着行李过来了。
借着跟叶蝉寒暄的空档,谢研打量他们几个,除了叶蝉都看着好年轻啊,似乎都没大学毕业的样子,教授叫这些人过来是想干嘛呢?
谢研心里疑惑,但也知道分寸,仍然笑着热情地帮忙把行李往后备箱里放,幸亏他借的是面包车,座位多,后备箱放不下还能放前面。
项甜晕机有点蔫儿,还是提不起精神,叶蝉来之前已经订好了酒店,告诉了谢研地址,鉴于有女生一起过来,决定还是休息半天,明天再去考古现场。
翌日,照样是谢研来接几个人,四个人其实都是头一回去考古现场,看着那些被挖得规规整整的、一圈一圈台阶的墓葬坑,有种一脚重重踩上去破坏掉的蠢蠢欲动。
钱教授看见谢研借来的那辆车回来了,老远就迎上去,近了才看清走下车来的是四个年轻地不能再年轻的……孩子?
愣了一下就满脸笑容过去握手了。
“你就是之前跟我联系的那人吧,总算是来了啊!”
钱教授一眼就瞅准了叶蝉,实在是因为他看上去年纪最大,因为之前钱教授的朋友暴露过自己的是光剑的人,所以这位教授其实也知道,光剑中更多的还都是他们眼中的孩子年龄的人,因为灵师都是从小培养,也近距离知道好友有多么厉害,所以不会产生半分轻视的想法。
但钱教授不这样想,就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是。
考古工作暂停,闲暇无聊的人就多了点,大多也都是集中清理之前挖掘出的东西。
而这个墓葬非常简单,随葬品很少,这其中最贵重的,就是提前运回京城的那块玉佩了,谁知道还闹出来这么个事。
所以钱教授超乎寻常的热情被别人看到,不免心里嘀咕来的四个年轻人会是什么人,看穿着打扮,就不是来考古的,难道是记者?
随即就又否定了,谁家的记者会这么年轻!尤其是那个黑黑的女孩儿,又瘦又小,看着就跟高中生似的。
钱教授本想先带着他们认识几个考古中比较重要的人,被叶蝉拒绝了。
认识这么多人做什么,他们又不是真的来考古的!
“钱教授,认识大家就算了,不过倒是可以聚集几个人过来,还有不知道有没有已经挖出的墓穴的平面图,要是没有能不能现在给画一张?”
“行,这个没问题,不过其实我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主要是……”钱教授看了看周围,不少人都偷偷往这边看呢,“主要是就在你联系我的前一天,我们下墓就出现了问题,我怀疑是鬼打墙!”
钱教授用手挡着嘴唇,说话声音很小,也是怕传递恐慌情绪,所以他才默认了同事们一直强调那是人类目前无法用科学解决的现象的说法。实际上,他比他的同事们,遇到的更多一点。
“鬼打墙?”
叶蝉习惯了跟上官冥暄搭档,两人互看了一眼。
“您能保证确实是鬼打墙,而不是墓穴本身所设置的能混淆视听、给人带来错觉的机关?”
古人的墓穴,若是埋藏了重要财宝,尤其是皇帝们的秦陵,内部肯定机关重重,各种手法甚至比现代还要卓绝,连建筑师们都要惊叹古人是怎么建造出的这样的墓地,甚至很多手艺现代都打造不出来。
不过在得到了女鬼梅花的印证,那墓地中并没什么陪葬品,反而是按照那个道士指点修建的墓地,光看那道士只能封印柳知意而不能彻底杀死她就知道,道士本身能力并不怎么样,很可能是借助别的法宝或者道听途说知道了刘知意的身份,而所谓的花样百出的建造墓地,只是装逼行为骗取钱财,但也不保证墓地中真的一点手段都没耍。
据梅花说,那道士在村子里呆了三年,花了三年时间建好墓地,又因为消灭了大家所认为的邪魅,被奉为上宾,哪家有个鸡毛蒜皮的事就去找他,就连小儿百岁都会请去宴席,此后并无建树,但他的形象已经在乡亲们眼中根深蒂固,所以并没被怀疑。
“不,我能保证就是鬼打墙,因为别人只是被简单地困住,而我真的见到了一个男鬼!”
钱教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要不是看着他的嘴,根本分辨不出来的说得是男鬼两个字。
因为考古工作的原因,钱教授打扮得就跟本地的乡下小老头差不多,裹着厚棉衣,手上也有很多使用工具留下的老茧,皮肤干燥沧桑,说起男鬼来,睿智的眸子中还是免不了划过惊恐。
梅花所呆的那块玉佩,也被叶蝉带过来了,不过是在凤卿舞的手中,听到男鬼字眼后,梅花就有点激动起来,她在墓地里呆了这么久,没想到还在!
凤卿舞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这才安静下来,要是一不小心掉出来了被别人看见了,还指不定怎么说他们呢。
“那钱教授咱们找个地方,你好好跟我们说说,那鬼打墙到底是怎么了?”
钱教授连忙点头,带着四个人去了他临时搭建的工作室。
“那天啊,我们跟往常一样下墓,据勘测,墓地应该就剩下三分一了,下墓的一共十五个人,五人一组,分三处挖掘,我带着徒弟、就是去接你们的谢研,还有另外三个人负责的是朝向主墓室的墓道,也是进度最快的一组。”
他给大家用纸杯倒了点热水,微眯着眼睛回忆起来。
“我们几个人按照昨天的进度继续挖掘,并没挖掘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连日都是如此很多人都有些松懈了,按照计划,那天我们要进入旁边分叉出来的另外一条墓道,刚走进去,就看见一具尸骨呈攀爬状朝墓道里面爬,看得出只剩下骨架。”
“我们无法确定这尸骨是随着墓葬主人一起被埋的还是后来进来的盗墓贼,就在我让谢研准备工具的时候,没听到应答,转头一看,身边的徒弟和同事,忽然之间就都不见了。”
“我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再看前面那具尸骨,地上居然什么都没有了,我吓了一跳,老眼昏花了不成,可同事他们不可能不打招呼就走啊,于是赶忙往回走,谁知道,走了半天,我面前的还是那个墓道,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儿。”
“其实啊,以前下墓,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我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鬼打墙了,可不能一直被困下去啊,再转头去看那具尸骨趴着的地方,却看见一个穿着衣服的男人影子,‘唰’的一下就没了,吓得我差点坐地上!”
即便过去好多天,钱教授也反反复复琢磨过好久了,但他不敢把见过鬼影的事说出来,就已经够人心惶惶了,不能在添乱了,现在再想起来,还是不禁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