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点头:“打了。”
“我怎么没看到有伤?”宁苗苗又问。
“宁主管希望我受伤吗?”何曼凝眸,反问。
宁苗苗一时语塞。
何曼又轻轻的笑了:“马太太对我又踢又打,我当然受伤了。你想看的话,我只能脱衣服给你看了。”
宁苗苗拧眉,又朝她身上看了一眼。
她穿的是长袖长裤,自然看不出什么外伤。
“算了,算了。”她急着回去复命,懒的和何曼掰扯。心里想的却是,这次没整到你,还让你沾了便宜,看她下次怎么还了这一巴掌之仇!
何曼跟在宁苗苗后面,亦步亦趋的往餐厅所在的方向走。
快到餐厅门口时,何曼又站住,她悄悄拉拉宁苗苗。
宁苗苗不耐烦的回头:“你又想干吗?”
“宁主管,等我一下。”
何曼朝不远处的展台走去,拿起一瓶用来抽奖的红酒,让陈峰替她将塞子取了。
她拿起开封的红酒,又急匆匆走向宁苗苗。
拉着宁苗苗走到相对避人的角落里,宁苗苗还没反应过来,她将那瓶红酒兜头盖脸的朝她浇下来。
宁苗苗被浇的怒火冲天:“何曼,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何曼将见了底的瓶子握在手上,仓皇的说:“红酒!马太太还泼了我一身红酒,我差点忘了这个环节!你头发干干爽爽的,安总是不会信的。不过,现在好了。”
说完,她莞尔一笑。
宁苗苗被酒呛的直咳嗽,她手指着何曼,想骂,却一个字也骂不出。
明明是被何曼狠狠摆了一道,可是,面对她无辜的笑容,她竟无fuck可说!
“何曼,你给我等着!”撂下一句狠话,宁苗苗气冲冲的进了餐厅。
望着她的背影,何曼又看一眼空掉的红酒瓶,冷笑一声,将瓶子扔掉。
三年的牢狱之灾不是白受的,想当初,董文宣为了降服她,就连在监狱里都不肯放过她,派了多少女犯人整她,后来她又是怎么一一还回去的,那些经历她何曼可历历在目呢。
没有人天生毒辣,喜欢耍手段害人,当人被逼到绝境,除了还击,唯有去死的时候,就算是兔子也会跳起来咬人。
何曼现在只知道,她要保住这份工作,而且必须保住。
她装作没事人一样进入餐厅,继续笑眯眯的开始她的工作。
可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透过厚厚的镜片搜寻着宁苗苗的身影。
她看到她狼狈不堪的走到安以桀的身边,低着头和他说着什么,安以桀盛气凌人的坐在角落里的真皮沙发上,眉眼间寒冽逼人。
不知是何曼的错觉,还是怎么样,她感到安以桀突然朝她这边飞速的瞥了一眼,那一记眼刀,冷嗖嗖的,吓的她赶紧低下头。
他应该不会看出之前被泼酒的人其实是她吧?
何曼又仔细回顾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虽然安以桀听到吵闹声朝这边看过来,可挡在她面前的,除了那个欧式酒柜,还有糕点架,还有七七八八的客人,保安,所以,他没理由一眼记住自己这样一张生面孔。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何曼安心了几分。
这是宁苗苗扔给她的锅,理应让她哭着背完。
又过了一会儿,宁苗苗哭丧着脸回来了。
何曼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宁主管怎么样?安总有没有原谅你?”
心里想的却是,她在安以桀气头上去找不自在,他不把她当场开除就算仁慈了,何况,媒体的人还没走。
宁苗苗怨毒的瞪了何曼一眼,缓缓摘下工作牌和衣服:“何曼,刚来第一天就敢整我,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气咻咻的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离开了餐厅。
接连几天,何曼没在公司看到宁苗苗的身影,而安以桀和其它领导也没人找过她的麻烦,至此,何曼觉的这件事过去了。
过了个周末,周一的时候,她才到办公室就看到几个同事围着电脑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何曼好奇的问其中一个同事。
“宁苗苗的处罚决定下来了,由主管降为普通业务员,停工检查一个月,还有之前被那位正室打碎的洋酒和花瓶也要在她的薪水里扣除,听说价值不菲哦。”同事冲何曼挑挑眉,幸灾乐祸的说。
“这么严重啊。”何曼故作惊讶的说。
说实话,这处罚比她想的要轻,她还以为宁苗苗会因此失去这份工作呢。仅仅降级,停工一个月,真不知道安总怎么想的。
不过,一个月看不到宁苗苗在眼前晃,总是好的。何曼很容易满足,很快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她是新人,又没背景,少不得会被前辈为难。比如,办公室里,但凡是订餐,订咖啡,或是打印文件这些杂事,必会让何曼去做。
对此,何曼倒是毫无怨言,把每一份工作都做的一丝不苟,让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然而,百密一疏,一向谨慎的何曼还是犯了错。
下午三点钟,同事要喝奶茶,照例是她去买。
七杯奶茶,六杯是冰的,唯有一杯热的,她怕和冰的放在一起会变凉,于是,热的那杯,她擎在手上,另外六杯拎在袋子中。
公司有两个电梯,其中她常坐的那部刚刚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等她回去却在前面挂了上故障事故牌。
她的办公室在12层,走上去是个体力活。何曼低头,看一眼已经被勒红的手指和沉甸甸的奶茶,再看一眼旁边那部正常运行的电梯。
那是领导专属电梯,就是说,这个公司里,只有几位董事和总裁,副总裁等人才有资格乘坐那部电梯。
虽然现在显示电梯无人乘坐,但是……何曼纠结再三,还是转身进了不远处的楼梯间。
十二层就十二层,总比做错事被领导抓包的强。
走到八层的时候,体力还算不错的何曼已累的气喘吁吁。
她把奶茶放在窗台上,暂时休息了一下。她朝勒红的手指头一下一下的吹着气。
蓦的,她停下动作,抬头朝楼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