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二十几个人坐着车迅速离开了“狮吼酒店”,铁虎不敢怠慢,在真正派出人的时候他还是再考虑了一下,让他们多去了几个人,毕竟,朱勇和他的“四天王”离无昧也并非泛泛之辈,虽然在他这里也并不好对付,吴骨就罢了,那个韩宾,不仅什么也不说,甚至于还有一股子不服气,等会如果动起手来,还不知道他站在哪边。
他转身,“狮吼酒店”里每张桌子都坐了人,只是有些桌子稀稀拉拉几个人排开坐着,还有些桌子则满满当当挤得都不好上菜。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狮吼酒店’,因为河东群豪都在,你必须等到宴会结束。韩宾和吴骨如果出事了,我们在河东就脸面无存了。”
把天勺早就通过“198号”给他了一个明确的任务,现在外面风起云涌,他却只能在这里站着。
因为他是现在把天勺在河东的脸面。
他不得不收起心里不羁的野马,他叫了几个人来,让他们把旁边方圆三里再仔细查看一遍。“如果有闪失,我会用鞭子抽你们”。
然后他们就像屁股着了火一样四散离去,铁虎正了下衣冠,看了一眼旁边同样心已经飞到远处去的黑仔,“快整理一下,赶紧把这边结束,我们就能去抽他们脸丫子。”
等他们走进院子,却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人手不够了,算起来他们总共才五六十来人,现在派出去二三十个,现在剩下的这些,只能稀稀拉拉的站在“狮吼酒店”内外两圈里,而朱勇,可能早就将手下混在河东群豪里面,等下可能一混乱,就各种发难,而且河东群豪也不见得就是真心佩服把天勺,他们有些可能只是来看戏的,但有些人,如果有好处,说不定会上来踩他们一脚。
铁虎和黑仔互相看了一眼,暗自明白,现在,什么事都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先忍耐一会,把韩宾和吴骨的事一完,他们就算有天王老子附身也不管了。
他们要后厨赶紧做菜,“在二十分钟内把菜全部端上桌子。”铁虎带着杀人的眼光说。
然后店里服务员如临大敌的撒脚丫子去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司仪和乐队也陆续到达。
乐队到达的时候,看见屋外扎起的大红花,以为是新人结婚,呜哩哇拉的就唢呐管弦齐鸣,有个吹萨克斯的鼓足了劲吹得众生皆醉他独醒,鞭炮也一时间全部放了起来,各位坐着的河东群豪又是好笑,又是摸不着头脑,搞得现场极为尴尬。
铁虎铁青着脸,内心里早就窝火不堪的黑仔却已经一拳打到吹萨克斯的人脸上。
音乐停了,鞭炮还在响,黑仔和一群人拉扯着互相口角,却发现根本听不清。
河东群豪里有不少站起来,张着眼睛往这边看,只有一些年纪身份高点的自重身份,不轻易上前,但眼睛却始终看着这边,还有几个好事的干脆一溜烟跑上前来,对他们的拉扯表示“亲切慰问”,并不停的评头论足。
“哎呀,这一拳打歪了,可惜…”
“往那边打啊,这眼神,真绝了…”
还有几个在那里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却一个个睁大着眼睛不上去帮手。
鞭炮停了,这里却更吵了,而且这种吵闹正在蔓延,肆无忌惮的传播。
铁虎一直看着场内的情况,没有说话,他本来想看哪些人可能是朱勇派过来的,却发现在这件事发生后,就好像突然一下,各种看客在一瞬间便找到了突破口,并盛大的敞开放纵。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一把拉开了黑仔和乐手们,几个乐手正准备口头对他实行“警告”,却发现眼前这个人像一座小山一样站着,一脸凶相,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店里老板好说歹说才把乐队说服,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曲目,《小刀会》他们又不太会,于是两边一商量,才慢慢演奏起《英雄本色》的《当年情》来。
于是各位再次落座,整个院子里洋溢着一种未满足的遗憾感,大家时刻都大睁着眼睛,放开着耳朵在偷偷窥视,倾听,时刻准备掀起新一轮的**。
菜也在二十分钟内上来了,即使,都长得千奇百怪吧。
做菜的师傅放开了火灶,一个劲的翻炒,各种菜物不停的翻转跳跃,不停歇。
群豪看着桌上这些菜色奇怪,生熟未明的各色菜品,都耷拉着脑袋表示不能理解,有几个甚至在后悔当初为啥在红包里包那么多钱,还有几个则低声咒骂主人方太不会做人。
铁虎也一阵尴尬,不过,好死不死的都要硬上了。
司仪左一句右一句地胡扯,下面的各位有一茬没一茬的应和,铁虎带过来的人则在角落里不停的壮大声势,拼命的让人觉得整个宴会参与度极高。
宴会终于在这情势下来到了铁虎作为编剧方的**环节。
音乐停下,司仪说明,铁虎上台,韩宾和吴骨登场。
台下台下的人都很开心,这荒唐的剧目终于到了要摊牌的地步了。
关老爷已经在唢呐齐鸣中被请上了舞台的大中央。
吴骨好像很开心,不停的和下面人打着招呼,他就仿佛以前从来没啥事发生。
韩宾却一直低着头,躲避着众人的目光,他愧疚,且无奈。
下面不少认识他的人眼里带着一股鄙视,还有一些带着异样的眼神,他曾是朱勇手下风光无限,有大好前途的东城“二天王”,现在却像一件商品,在众目睽睽之下供人评头论足,任人指摘。
他却只能忍受。
在司仪的介绍下,铁虎即将代表把天勺和吴骨,韩宾结为兄弟。
下面几个私下里说:“这结义,应该是刘关张三兄弟,不应该是关老爷一个”。
另外一个插口道:“而且这关老爷,还不是真关老爷,只是个代表。”
铁虎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就什么都不说了。
不满和愤懑在默默储存堆积,就等着火花。
铁虎点起三支香来,吴骨没有犹豫,也拿起三支来,韩宾站在那里,手一直没有伸出来。
铁虎,黑仔,和台子上把天勺的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下面的列位也直勾勾的看着他。
韩宾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了三支香来。
就这样吧,或者我永远都要对不起朱勇了。
焚香三拜关老爷,再八拜结交。
一拜子期知伯牙,高山流水任平生。
二拜廉颇跪相如,负荆请罪义云天。
三拜雷义于陈重,胶漆至死不分离。
四拜巨卿信元伯,千里之远长相来。
五拜羊左之相交,舍命为友空己腹。
六拜关张与刘备,生死相依莫相违。
七拜鲍叔恩管仲,引为举荐无私心。
八拜祢衡结孔融,忘年之交常相护。
八拜完毕,知己在哪里,朋友在哪里?
铁虎站起来,显得很不耐烦,他不懂为啥要八拜,其实只需要说几句不就完了吗?他起身时用手掸了掸身上的香灰,音乐也渐渐和缓。
这时候门口突然大吵起来,一个人飞了进来,重重的落在地上,铁虎定睛一看,飞进来的是刚才自己布置在门口的人,他当然不会是自己飞进来的。
终于,这一刻还是到来了,朱勇,你终于到了吗?
所有看客都伸长了脖子,这令人期待的一刻,还是猝不及防的到来了。
没有人欢呼,因为大家都在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