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白纯安心无比。
小褥子虽然依旧铺上,但白纯回来买了一箱纸尿裤,给二小套上后,连半夜换褥子都不用去想。
地暖暖烘烘的,被窝香喷喷的,脸上时不时还蹭到方柔留下的长头发,软软痒痒的,再搂上两个小暖包,说不出得轻松惬意。
但……
半夜三半多些。
“咚咚咚……大白,开下门……”
白纯揉着眼睛,开了台灯,一脸疑惑地开了门,瞧见自家母亲,还以为她要把方柔给自己塞被窝里。
没想到白妈却只是进来,帮二小脱了纸尿裤,擦干后,拿着准备好的干尿布,帮他们包好。
千余个日夜的习惯,让二小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依旧自然而然地抬着脚,任由折腾也不醒,一大两小三个人,一个忙碌、两个熟睡,配合得默契无比。
“这尿湿了穿身上多难受,行了你睡吧,他们尿这一次就不尿了……”
看着母亲放心离开的身影,白纯又瞧了瞧床上,口水把枕巾浸湿了一片,依旧呼呼大睡的二小,一时间睡意全无。
一时间,仿佛自己只是个透明人,回到了十余年前的时候,看着这所房子里,发生的一切。
那时的自己,也是这样被精心照顾的么?
睡到被窝里的白纯,心里忍不住冒出这个想法。
……
这一觉再醒时,二小已经在被窝里钻来钻去地玩了,精力充沛到可怕,直到见白纯也起床,拿着龙泉剑要爬到楼顶练剑,这才嚷嚷着要起床,在白妈的手忙脚乱中,兴冲冲地跟着白纯上楼。
白爸听见动静,也忍不住起床过来看。
白纯毫无尴尬神色,《太乙玄门剑》翻来覆去练了三遍,只练得全身气血活泼,精神越发旺盛,这才停剑收式。
“哥哥真厉害!”
白小鹅已经又眼冒小星星了,白纯只是笑笑,刮了刮她鼻尖。
在学校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旁观,或指点或闲言碎语,白纯早就帮心如止水了。
白爸在旁边看得就有些愣了,良久才问道:“你在哪学的武?还是有HM县、黄垴村的同学?”
HM县是鄂省有名的武术之乡,岳家拳很有名;
黄垴村是秋鸣市下一个村子,附近人都知道那边大多人人练武,以至于秋鸣市的风气都挺阳刚。
“网上随便学的,艺考可能要用到。”
“哦。”
白爸对这些并不太懂,以为很是寻常,便没怎么在意:“要我说这些个套路,练着好看,用处不大,你还是多学点有用的,等年后了,我教你摔跤,省得出去跟人斗架,笨手笨脚的……”
“行!说定了!”
说说笑笑间,白妈已经把饭做好,白爸三口当两口吃,就这样还没吃完时,家里门就已经被方爸推开。
“老白,赶紧的!家里等着你的鱼呢!”
“诶!来了来了!”
白爸闻言,大口扒了口饭,直接起身,兴冲冲地从偏房拿出最大号的渔网、以及抓竿之类,换了件单衣,两个人抬着小木船就出去了。
转头一看,旁边的日历上,正显示今天是腊月28。
白纯不由一笑,也是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没有回屋穿长衣,随便选了个旧牛仔上衣穿了。
二小有学有样,跟着“嗷呜嗷呜”吃了一大勺饭,就跳下椅子接过白纯递来红色塑料桶,兴冲冲地跟在白纯身边,往家不远处的小湖赶去。
“别走!再吃两口啊!”
只留下身后白妈埋怨的声音,只是无论是白纯,还是二小,这时候心思都不在饭桌上了。
28,家里冬季最后一次网鱼的时间,到了!
冬天里,因为天寒,网鱼的频率都低了许多,而今天,更是白纯家独有的网鱼时间。
开始时,是因为家里过年没钱,白爸想着28网些鱼,和杀猪宰羊的一样,在村里自产自销,村民能吃到新鲜放心鱼,自己家也挣点过年钱。
毕竟,这年头哪怕是小镇上的鱼贩,都有些不靠谱。
有的给鱼灌东西,表面看着没什么,一剖肚子全是水藻,让人过年都没个好心情。
白纯家现网现卖,大鲤鱼活蹦乱跳的,瞧起来就舒服,价钱也合适,因此生意特别好。
近两年来,不止是村里,连着周围村子,尤其是山里的村民,都知道白爸腊月28卖鲜鱼,因此这一天对于白纯家来说,重要无比。
二小过年吃的肉、穿的新衣,就是这一天的鱼换来的。
只不过,对于尚不懂事的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好玩热闹的游戏罢了,一出门,就见小黑拿了根短竹竿,三个小东西笑嘻嘻地拿竹竿扛着水桶,蹦蹦跳跳地就跟着白爸跑。
“哼!”
后面的方柔看见白纯,哼了一声,明显对白纯昨天不让她蹭床深有怨念。
但白纯不过是卷了她长头发一会,她就又忍不住跟白纯打闹起来,妥妥的不肯吃亏,抓着白纯手在地上滑冰雪玩,这才又高兴起来。
三小见了新奇,又抬着桶跑了回来,一样要玩,五个人笑笑闹闹,跟着闻讯而来的村民,一同赶往湖边。
“滴滴……”
就在白爸、方爸、以及赶来的二舅破冰时,主道处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停车声,白纯转头一看,却见龚丽正带着龚天雪、龚瑞雪姐妹,一同下车走了过来。
龚丽一下车就满脸笑意,跟村民拜早年,对白爸笑道:“二哥,今年我又来买头鱼了,带两个闺女来看看热闹,你可得给我网个大点的鲤鱼。”
说话间的功夫,不只是买鱼的村民,便是高庄的姥姥姥爷,村里闲着没事的老人小孩年青男女,这时也都来瞧热闹。
村里做冰糖葫芦的“老付”,更是直接扛了竿冰糖葫芦过来,引得一大群小孩围了过去,家长纷纷笑呵呵地掏钱购买,夹带着青年男女的说笑声,一派热闹太平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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