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情地剥夺了分赃权利的凌阳目瞪口呆,这才想起那袋价值不菲的钻石,一直由依哈娜的铁杆保镖老战保管着,从贝勒爷那里敲来的钱也已经转进了豪哥提供的账户里,而豪哥正是依哈娜手下的徒子徒孙。
凌阳欲哭无泪:“你们想黑吃黑?”
五个小伙伴一起点点头,动作十分整齐划一。豪哥叹着气拍了拍凌阳的肩膀:“江北道儿上敢黑姑奶奶钱的人不多,你算其中比较出类拔萃的一个,只是这结果……唉,姑奶奶有命谁敢不从啊,兄弟你就节哀吧……”
“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们也不会把钱分我一份了对不?”凌阳不死心地问道。
五人又整齐地点了点头,凌阳终于绝望了:“好,算你们狠!除了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你们三个都是江湖上知名的前辈,黑我一个穷小子的钱你们也不嫌丢人!既然这样,你们就别怪我钱多多不仁义。等回到荆阳以后,我会把你们的光辉事迹通过QQ,微信,微博和MSN传遍祖国的大江南北,顺便把依哈娜那个老贼婆的肖像印在小广告上,贴满大街小巷里的每一根电线杆子,上面写着专制性病药到病除……”
“行了,别嚎了!”老战听得胆战心惊。经过几天的朝夕相处,老战毫不怀疑凌阳这番话的真实性。这个爱财如命的后辈小子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既然他说要把几个人的照片贴到电线杆上,就绝不会贴到路灯杆或者水泥柱,到时候几个人在江湖上辛辛苦苦闯下的名声,怕是要鸡飞蛋打。
老战随手从怀里掏出那袋钻石扔到凌阳怀里,撇嘴道:“豪子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还当真了,都给你……我警告你,你可不许随便乱贴小广告,那样做犯法……”
老炮则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拨通了依哈娜的电话:“小姐啊,我看你还是别打着让那小子赔偿你的主意了,这家伙满肚子坏水我们哥几个根本镇不住他啊。要是把他逼急了咱们明天一早就得登上江湖月报的头版头条,标题写着要门老前辈不顾身份,率领手下一众徒子徒孙,改行专治不孕不育……”
依哈娜从睡梦中被吵醒的些许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在电话另一端哈哈大笑:“行啊没事,我就是想恶心恶心那小子,没想真要他那两个钱。等这小子回来姑奶奶就收了他当徒弟,好好调教一番好把衣钵传过去……这小子的天资实在是百年难遇。好了,既然那边的事儿已经了了你们就快点回来,咱们在省城的根基不深,能接应的人手少,别再出什么状况……嗯,就这样。”
老炮挂掉电话后松了一口气,心里对凌阳十分佩服。先不说凌阳能把依哈娜弄得没了脾气,如果凌阳真的是依哈娜的敌人,依哈娜只要动用手中一小部分力量,就足以毫无悬念地让凌阳在人间销声匿迹,连骨灰都剩不下。不过凌阳确实有两下子,单靠一对一的江湖手段居然能在跟依哈娜这个老油条的比拼中不落下风,甚至一度旗开得胜,这也是依哈娜动了传下要门大位念头的原因。
当然这些都只是老炮听依哈娜说的,直到依哈娜命令二人跟着凌阳一路来到省城,其实是抱着暗中观察的念头,想看看凌阳到底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到什么地步。
依哈娜原本以为凌阳只是会快意恩仇,或是设计把贝勒爷送进局子,或者干脆把贝勒爷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弄死。没想到凌阳无师自通,竟然运用要门的手段把贝勒爷敲诈个精穷,而且手段之精妙过程之漂亮出乎依哈娜这个老江湖的意料,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而且依哈娜一直觉得凌阳身上的异能磁场强大而又熟悉,这才一心想要把凌阳当成要门下一届的接班人重点培养。
凌阳可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成了江北黑白两道炙手可热的人物,正抱着一袋子钻石眉开眼笑地数着,失而复得之下满心欢喜,差点要抱着满脸横肉的老战亲上两口。
六人正围在桌旁低声聊天打发时间,餐馆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一股寒风夹杂着雪片吹了进来。三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叫喊着让老板有什么热乎吃的随便上点,随后各自咬开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一个满脸疙瘩的男子一口干掉了半瓶,把酒瓶重重往桌子上一顿:“操他妈的,这个糟老头子真是不识好歹,东哥已经给出了这么高的价钱还是不肯松口,那两块破菜地难道想带进棺材里去种吗?”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脸上有一块淤青,显然是吃了点小亏,闻言愤愤道:“要单是那个老不死的不答应,咱们哥仨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只是他那两个外国黑孙子太特么恨人,居然敢先动手,妈的老子在这一片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等会大雷和老彪他们码齐了人,老子一定要先把那两个黑鬼活埋,让他们下辈子投胎回到非洲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他妈的小点声!”第三名男子似乎是个为头儿的,四下里看了看没人注意这里的谈话,握紧拳头使劲敲了敲桌子:“人都死哪去了,快点上肉串,妈的现杀猪啊,老子吃完了还得去办事儿呢!”
烧烤店的老板常年在这儿开店,知道这三个家伙不好惹,闻言赶紧把给凌阳这桌烤好的肉串先送过去,回身低声跟凌阳和豪哥道歉。豪哥半生纵横,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眼睛一瞪就要发作,老战和老炮却同时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凌阳也不停地使眼色示意豪哥不要冲动。
豪哥会错了意,以为三人不想节外生枝,勉强忍住怒气坐了下来。哪知道三人是对那桌客人说话的内容上了心,想要确定一下三个男子口中的黑孙子,是不是刚刚认识不久的程大伟哥俩,如果真是那哥俩惹到了东哥的话,事情还真有点麻烦。
三个男子就着烤肉喝了一扎啤酒,窃窃私语了半天。老战和老炮是要门的高手,练得就是耳聪目明的看人探听本事,早已经把三人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原来三人所说的一对黑鬼,十有八九真是程大伟程二伟哥俩。两兄弟和爷爷的屋子和栽种蔬菜的大棚那块地方被东哥看上了,想要在那里盖一排库房做物流生意。无奈老爷子是个死心眼,认准了种菜卖钱,无论东哥开出什么价钱就是抱住自己那块地不肯撒手,附近的果农菜农或是得到了高额赔偿款,或是惧怕东哥的势力都已经纷纷搬离,只剩下程大伟爷孙还坚挺地矗立在原地,变成了不折不扣的钉子户。
东哥的物流公司已经注册,而且已经预接了几单大生意,合作意向书都已经签好,在城郊探看了几块地皮,已经陆续建成了几间库房,只是这里的地块最大最够局势,紧靠公路边运输也方便,所以东哥对这块地方抱着势在必得的态度,利诱、离间、恐吓等手段层出不穷,把周围的菜农尽数撵走,只剩下程大伟爷孙这一根难啃的骨头。
程大伟爷孙三个都是一样的牛脾气,老爷子是个认死理的主儿,认定了这块住习惯的地方死活不肯搬走,给多少钱都不行。程大伟哥俩倒是无所谓,乐得弄上几个拆迁费买上一户像样的楼房,只是哥俩都很孝顺,既然爷爷不想搬,哥俩也就陪着爷爷继续住在这儿。哥俩身强力壮,虽然一直干着正经营生,骨子里却是生死不怕的亡命徒,东哥高价购买不成,派来威胁恐吓的几波小弟无一例外地程大伟兄弟打了个半死,有几个甚至落下残疾。
于是东哥真的生气了,发誓一定要一分钱不花把这块地拿到手,这才派出三个小弟给程大伟爷孙下了最后通牒:地和命,只能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