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事

“师傅,漠天太子殿下到了。”

只听小和尚低声禀报之后,禅房的门开了,门内站着一个须眉皆白的和尚。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大师。”只见那个漠天太子双手合什。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寒暄,我别过了头去。

“雪吟姑娘,这就是我日前和你提过的普净大师。”

“大师,这就是我信里提到过的雪吟姑娘。”

“大师好,”我微一低头,并没有多少诚意。流云都没有了,就算是来了满天神佛又能怎样?

“阿弥陀佛,雪吟姑娘,贫僧有礼了。”

“前几日殿下传书给老衲,希望老衲可以帮施主指点迷津。”待双方坐定,普净大师就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一呆:“是吗?”是因为我才来的?

“浮尘千年如梦,恨别一夕惊心。前尘往事后世劫,都付江翁笑谈中。阿弥陀佛!”

“大师,还请明示。”我有些惊讶,一见面就和我说这个,这个普净大师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施主,可否容老衲讲个故事?”普净大师对着我说道,我点头。

“从前有一个书生上京赶考,途经一座寺院。遇到一个和尚,他就请和尚帮他看一下,今科是否可高中。于是和尚送他一个枕头给他,并告诉他,这个枕头叫黄梁枕。枕着他睡觉,就可以得到自己想的。

那书生就枕着那个枕头睡了下去,也许是因为连日来赶路,辛苦的原因。这个书生没多久就睡着了。在梦里,这个书生梦到自己高中状元,荣耀乡里。妻贤子孝。并步步高升。儿孙满堂。直到九十多岁高龄才无疾而终。

然而等他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在之前的那个破庙里,头枕黄梁。而他睡觉之前煲的那煲饭,都还未熟。”

“人生自古百年,你等异类也不过千年,浮生从来如梦,梦醒之时,有几人还能记得梦中的喜怒哀乐?”

“大师,我不明白。”

“那是因为而今施主身在劫中,是以当局者迷,阿弥陀佛。”

“有一位方丈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是以座下弟子数百,独两个弟子得其真传。

一日,大师问起两人德业课有何心得。一弟子答道:

‘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另一弟子答:‘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大师是以后者为优胜,所谓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阿弥陀佛!”

望望身边的狼太子,我仍是一头雾水。再听听普净大师最后的几句话,好像是说他自说自话一般。说完以后就手持念珠,入定一般不再理睬我们。我心想,这些大量,都是这个样子,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然后,给人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漠天太子拉起我,退了出来。

“我带你周围去看看吧!”说着就率先向后山走去。出了后院,有条山路直通后山。这寺庙本就是依山腰而建,不多时我们就到了山顶。这里是群峰的最高峰,极目远眺之下,只见四周怪石奇峰林立,苍翠层叠,轻雾缭绕山间宛若仙景。远离了闹市暄嚣,取舍挣扎,一时间神清气爽。说实话,自离开狐山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么心宁神和过了。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正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时,有人大煞风景地开口了。

“你问吧!”我闭着眼睛,心情好,所以不介意。

“我想问你,去年的今天,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吗?”带着说不出的温和,他轻轻问道。

“这个啊?”我认真想了想才说道:“没被你劫持之前啊,我的生活是很单调的,不外乎就是练功,吃饭什么的,百年如一。”虽然他的问题比较无聊,但看在他陪我来到这里还找人帮我解心结的份上,我还是回答了他。

“那五年前呢?十年前呢?甚至十二年前呢?你是否还能记得,当日的此刻你在做些什么?”他认真地看着我。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慢慢回首,只见轻袍缓带的白衣公子临风而立,衣袂飘飘。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举手投足间的王者之气,映衬着满山绿翠,更给人一种出尘的感觉。

“每个人都会为了眼前的东西执着,一旦时过景迁。再回首时,也不过是风轻云淡。一笑置之。”他转过身来,静静看着我,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知道,狐之一族的变身过程要经历一个相当漫长的、残酷的过程。那么我想问你:此情此景,是否当初的锥心苦痛是否都已变得遥不可及?”

“所以大师说的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也正应了那句:‘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微微闭了闭眼睛,他接着说了下去:“我们每个人都把自己想的太伟大,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不可缺少或失的。其实这个世界离开了谁,太阳不还一样的东升西落?你说呢?”

我无语。寺院的钟声响了起来,透过薄暮在耳边回响。那一声一声都仿佛敲在我的心上。这天,这地。此情此景我的心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个漠天太子说的对:我们都太在乎自己的感觉。流云这于我,曾经血脉相连,早已成了彼此生命里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所以我是不是更要放手?执着的结果只会累了他,也毁了自己。

而我的本意是:只想他过的好!再说了,诅咒也好,一年也罢。正如大师所说的:前尘往事后事劫,都付江翁笑谈中。而我,是不是将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也认为自己是那个不可缺少或失的!

我看了看身边的漠天太子,眼里浮上一层清浅的感激:“你是对的,所有的明天都会变成今天,一如所有的今天都会变成过去一样。所以拿今天的心态看今天的事,会自己迷失的话,不如试下拿明天的心态看今天的事。谢谢你。”我认真地对他说。

“那就好,我们明天一早就下山。”他看看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下山,我都没有再看到普净大师。在下山的路上,我笑着对狼太子说道:“这里真的不错,和红叶金顶有的一比。他日如果说我没地方可去的话,不如试下和普净大师商量一下,在这山上盖间茅屋过日子也不错啊。”

他也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说有一天你不见了,我直接来这儿找你就是了?”

“我喜欢这儿!”将头轻轻地靠在马车上,我笑盈盈地望着他。

“如果说真的回不了红叶金顶的话,这儿也不错啊。反正我只是一个孤女,没依没靠的。处处无家处处家嘛!”

“那我来给做依靠好不好呢?”他用一双好看的眼睛,认真地望着我,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我的脸红了:“还是不要了吧,我是你用令牌交换得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又拿我作交换,把我换给别人啊?所以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帮你解了毒,然后一走了之来的安全些!”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眼里有浮动的光芒:“和我回漠之谷好不好?”

“我不要。”一听到“漠之谷”这个名字,我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手心里竟然全是汗水。下意识地一把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就

连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漠之谷,那对于我来说应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才是。那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地方我会如此大的反应?

我看到他伸出的手僵在那里。过了半晌才听到一句低低的:“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没事,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漠之谷’这个名字,我竟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如实地答道。

“不过你可以和我讲讲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那里一定有海是不是?”我是没话找话。

他的眼里有几分惊讶:“你又知道?莫不是你去过?”

“我是乱猜的,对了听说你此次东来,是为了一把剑和一个人,找到没有?”我转开了话题。说实话,我对这个漠天太子没兴趣,对他住的地方也一样没兴趣,他要真的讲起他的家乡。还不得把我闷死?

“剑还没有找到,本来还以为在英雄冢,因为……”说到这里,他停住了。明显的迟疑。

“因为什么?”我随口问道。

“没什么,不过人总算是找到了。”他看看心不在焉的我。

“对了,那剑是什么样子的?说出来听听,说不定还可以帮你留意一下。”我敷衍着他,心里却在反复的想:为什么我一听到“漠之谷”这个名字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你见过?”他失笑道:“讲给你听听也无妨,哪天给你在路边拣到也说不定呢!”

“你说什么?”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一回过神来,刚好听到这句话。

“要是真让我找到了你说怎样?看不起人的东西。哼!”我有些生气地瞪着他。

“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答应你,如果你真能找到的话。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前提是我有,又能给的。若是你要天上的月亮,我可是摘不到的。”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陪笑道。

“这还差不多。”我想了又想,跟他要什么呢?要他放我走?还是?

“不过这样吧!要是我真能帮你找到的话,你就帮我做三件事吧!”我认真地对他说道。

“不要说三件,就是十件,一百件都没问题!”他傲然道。

我一摆手:“用不了那么多,我也没那么长的命。三件就好,你快说吧!”其实我也是在打发时间,他手眼通天的漠太子都找不到的东西,我能找的到?这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也不过想哄他说出来当听故事都好了。

“一把古剑。通体黑色,剑柄上是狼王的头像,头戴王冠的那种,因为,我的先祖有一个传说,说我漠族,本是狼之后裔,所以,我们的图腾,是狼。而这一把剑,则是漠族之主权威的象征。”

他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怕我听不懂一样。可是,无论我怎么听,都感觉到,他的语气,更象是在讲故事,或者是哄小孩子一样!

只不过,这些都被我忽略了。我是个执着的人,既然想过要拿这剑给他,换自己自由,那么,我一定会做到的。

听他说完之后,我开始在心里拼凑那把剑的样子,令我奇怪的是,我很快就想到了,我侧了侧着,感觉非常奇怪,奇怪之中,又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只是,莫名的,我觉得我能找到这把剑,而这把剑,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

看到我失神,漠天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雪吟姑娘,我说完了,请问雪吟姑娘认识这把剑么?或者说,有在什么时候看到过呢?”

他一脸玩味的笑,特别刺眼。可是,不对,我总觉得,他是在试探我,试探我是否真的看过这把剑,试探我,有没有骗他。

“哦。”我依旧神游方外,听到他问,随口应了一声。“头戴王冠的狼。好象在哪里听过……”

“等一等,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你再说一次,那个头戴王冠的什么什么的。”是啊,印象里,好象看过这把剑,可在哪里看过呢?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总觉得,我的记忆是混乱的,是颠倒的,想理顺的时候,却又不能,我有些气馁。

“一把黑色的古剑。剑柄上是狼王的头像,头戴王冠的那种,是我漠之一族之主权威的象征。”他一定是以为我又捉弄他的,一脸的不信,不过还是讲多了一次。

我努力地想了想,然后对着他摊开手:“我可能没有看到过,可是,我又觉得这把剑很熟悉……或者,我只是听到过?这样的话,算不算认识呢??”

“信,信,我当然信……”

漠天太子一个劲地点头。我却不乐意了。这小子,他明明就不信,可是,却要装着相信?他什么意思?这是在哄小孩子么?哼,看我的样子,象是小孩子么?

我怒了,心里更加恨他。看着他偷笑,而且,明明一脸不相信,还要装做相信的样子,我烦了,这个漠天太子,假装的本事,真是天下无双!真是招人恨,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我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边一想,那边,就一脚踢了过去:

“可不可以不用这个表情啊?好似全天下都是傻瓜,就只有你最聪明一样。我是听过好不好?”

一边踢,我还一边愤愤地骂着他。看到我发飚了,漠天太子连忙求饶,我又狠狠地踏了他两脚解恨,这才将我的经历,甚至是我遇到的人,还有那个玄隐太子的牢房里,看到那个小偷的事,统统讲讲了一遍。

漠天太子认真无比地听着,不时地,问一下我,其中的细节,我一一答了,到了最后,才说道:

“其实那个人叫什么,在哪里,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些我都是知道!本来,我还想问清楚的,可是,他偷偷地打烂花盆,将你们引了过来,自己却溜了……”

说完之后,我双手一摊,有些泄气地对他说道。

说不得,那个小偷,和这个漠天太子一样,都是狡猾的人,我最讨厌狡猾的人,所以,我决定了,下次再看到那个小偷,就狠狠打他一顿出气。

“原来,那把剑在他那里。看来,他也是知道那个诅咒的。那他到底想要什么呢?”没头没脑的,漠天太子在自语,而我,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不过,我也不想懂。因为,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关系。

“那么,那把剑……”他又侧头想了一会,又开始自话自说起来,说实话,我也不知他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

“不过现在可能被人偷了。”我补充道。

“那我们就去找偷的那个人去,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能找到他。”他的眼里又闪出那种不容置疑的光来,仿佛他要找的人就在眼前一样。

自从自兰若寺归来,那个漠天太子已三天没有看到人了。记得那日我详细地和他描述了那个人的相貌以后,一直到现在都没看到过他。只有那个上次被漠天太子吓了个半死的的那个侍女跟着我。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十分单纯的小姑娘,重要的是,他不是狼,而是一只被漠天太子救起的小白兔一样的姑娘。

和漠族的太子做朋友,我是一点都没有兴趣,不过,对方若是一个小白兔一样的姑娘的话,我觉得,倒还是可以接受的。就算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可现在别人的地盘上,毕竟,有些事,我还是要找人问问的。而且因为上次的事,她一直认为是我救了她,所以整天跟着我。

“雪吟姑娘,你的头发好漂亮,如果盘起来插上珠翠一定更好看。”趁着我帮梳头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又在游说我盘头发了。

“好月儿,你就饶了我好不好,我认为还是我现在好一点。”我一脸苦笑,天知道我有多怕别人动我的头发?

“对了,月儿,太子殿下回来没有?”我问道。这个狼心狗肺的漠天太子,你讨厌他时,他天天在你面前晃,现在倒好了,一连几天不见人,将我晾在这里,我又不是串亲戚的。

“回姑娘,奴婢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姑娘问一下的。”月儿老老实实地答道。

“不用了。”我翻翻白眼,如果让这个小姑娘去问,倒显得我多在乎他一样。

“月儿,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的,姑娘,我这就叫人去备车。”月儿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不用了,我们还是出去走一走吧。”

同归镇是沙漠边缘的一个大镇,地处凌、漠、玄三族交界处,也就是俗话说的三不管地方。因为这是出入沙漠的必经之地,所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也就分外的繁华。

一路走,月儿热心地对我介绍着我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而我通常只是一边“哦、哦”地应着她,一边百无聊赖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忽然,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在人群里闪过。我心中一动:不就是那个故意打烂花盆的那个小贼吗?顾不上月儿,我轻轻地摸上前去,手一伸刚要拍到他肩膀时,只见他身子一缩,鱼儿一般地溜了开去。并回头对着我做了个鬼脸:“被女人拍一下,要衰三年的,不能拍,不能拍。”显然,他早就发现我了。

我气极反笑:“还好意思说,上一次救了你,可你倒好,故意扔花盆害我。哼!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说不出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小偷并不是什么坏人。他抓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好不好?雪吟姑娘。”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他又是狡黠的一笑。

“雪吟姑娘,你让我好找啊。”是气喘吁吁赶来的月儿。

“吃饭是吧,走,月儿我们一起吃饭去。”这个贼,肯定是听到月儿叫我才知道我名字的。又被他骗了,不过,我正要找他,这下倒不用再想办法留他了。

看着风扫残去一般吃得满桌满地狼藉的他,我和月儿就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

“是不是又偷了别人的东西,被人追到连饭都没时间吃啊!”我笑他。

“对啊,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一边拿着酒壶猛灌,一边又去抓那只小二刚端上来的鸡。

“还不是因为上次我和你说的那把剑!哎,我和你说啊,到现在还紧追我不放。有两次还差一点被抓到了。”他一边吃一边说。

“剑?”我心中一动:“是你上次说的那把破剑?”

“不过啊,我和你说,我算是想明白了,那东西肯定值钱,要不我偷了他那么多东西,他只要这一件?还说别的不要都行。”他神秘地对我说道。

“所以我想好了,过一段时间,风声没这么紧了,就找个有钱的买主,卖了他。”

“真的假的?一把破剑会值多少钱?还被你说得神乎其神的,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一下。”我故意逗他。

他一听果然急了:“我神偷司徒什么时候骗过人?那个什么豹太子说了,只要归还那把剑。还可以既往不咎呢。不过我是不会上当的。”

“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的。”他的眼珠乱转一通。

“我这就带你去,不过,你不能去。”他说的是月儿。

本就在一旁大皱紧眉头的月儿一听就来火了:“我才不稀罕呢,哼!”我看了一眼月儿,她马上低下了头。

“你想看也是可以的。不呢?你要教我上次解绳子的那个什么什么功的。”他侧过头来,神秘地说道。

“那叫缩骨功。想学吗?我可以教你。”我当他想要什么,原来是这个啊。

“想啊,想啊!”他连忙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好啊,你带我去看你那把破剑,我就教你。不过,学会了也只能用一次的啊!”我故意逗他。

“为什么?”他果然上当。

“下次给人家知道你会这个,还不得防着你啊!”我笑道。

“那也是。”他抓抓头发看向月儿。

“她不能去。”他指的是月儿,

“为什么啊?”我好奇地问,其实我也没有要月儿去的意思。

他忽然拉着我的手走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她那么凶,会不会欺负你啊?”

我不由失笑道:“不会啊,她对我很好的。好了,我们还是先去看你那把破剑吧!”

“好,好现在就去。”经过月儿身边时,他一边作了个鬼脸,一边说道:“就是不给你去,那么凶。”气得月儿直跺脚。

“好了,月儿,你就先回去吧。我去去就来。”我看着月儿。

“可是姑娘……”

“如果公子问起,你照实说就是了。”我又看了她一眼,这次她终于会意了。

“好的,姑娘,我回去就是了。”好聪明的月儿。

跟着这个神偷司徒七拐八拐,最后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这不是上次云少住的地方吗?

“在这里面?”我愕然。

“不是在这里,要放到哪里去?难道随身带着让人搜啊!”他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说,要怎么进去啊!”

“跟我来。”绕过前门,来到一个没人走的小巷。他指了指上面。轻轻一跃,就上了屋顶。我一提气也跟了上来。只见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守卫,左穿右拐的最后在一座房屋前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上面写着“祠堂”两个字。这家伙,敢情是把东西藏到人家祠堂里来了。

看看四周无人,他轻悄悄地进了祠堂,只一会功夫就拿了一个长形的包袱走了出来。对着我晃了晃。率先掠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平安镇好远,他才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上次我不是故意打烂花盆的。你不怪我,还请我吃饭。你想看,我就给你看了了。”说完,就将手里的包袱递了过来。

顾不得答他的话,我小心地打开来,果然是一把古剑,长四尺有余。剑鞘很是陈旧,甚至有些破损。剑柄上刻着头戴王冠的狼族之王的头像,十分传神顾盼之间似有冷光四射,令人不敢仰视。剑身上有繁复的花纹,仿佛是某种上古的图腾。手指不由地拂过剑身,竟似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正想着如何开口跟神偷说的时候,忽然,有杀气自身后漫延过来。

手持长剑,我慢慢转过身来。说实话,这把剑,我真的感觉非常熟悉,好象很久以前,我曾经握着他,所向披靡。又好象,我曾在上面,染过自己的血。

可那都只是想像而已,事实上,在我将近二十岁的生命里,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把剑,甚至听都没有听过。

要知道,第一次听的时候,还是漠天太子和我说的时候,

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为何会如此熟悉呢?

这些,我还真说不上来。

只见一群黑衣人正蜂涌而至。转瞬就将我们两个包围。那慢悠悠地走在最后的,不正是玄之一族的太子玄隐?

他来,定是要抢这把剑了?

可是,这把剑,是我答应了那个漠天太子,说要给他的。用来换我的自由的,我怎么能给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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