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越来越色了瑶儿。”笑过之后,呼尔赫对夏沐瑶道。
夏沐瑶却不以为意,仰着小脸对呼尔赫道:“我好色也是跟你学的。”
“我别的优点你都不学,学好色怎么那么快呢?嗯?”呼尔赫低头看着夏沐瑶,好笑道。
“因为好色这件事,简单易学。”夏沐瑶对着呼尔赫,理直气壮地说道。
听了这话,呼尔赫又笑了。当夏沐瑶褪下淡漠傲娇的外衣,完全就是个活泼简单的小丫头,他终于见到她真实的秉性,可爱极了,他要好生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天性流露。
经过几日的相处,小世子与他们已经很亲近了,尤其是呼尔赫,小世子一见了他就眉开眼笑,张着小手让他抱。
呼尔赫便常常抱着他在藩王府里走动,跟他说许多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小世子自然听不懂,只是好奇地看着呼尔赫的脸,每当呼尔赫看向他,他就报以天真的微笑,惹得呼尔赫忍不住在他小脸上亲一口。
小世子的可爱,呼尔赫全都归功于夏沐瑶,他这几日最常说的话便是谢谢瑶儿为他生了这么好的儿子。
夏沐瑶却并不想居功,她撅了撅小嘴道:“什么叫为你生的,别忘了,还儿也是我的儿子。”
听了这话,呼尔赫不由一笑,伸手捏了捏瑶儿的小脸,“你真是个神奇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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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康,皇宫。
赵元廷回去后,便一如往常。上朝,批阅奏折,夜里宣不同的妃子来侍寝。
那个有身孕的,如今身量已经大了,赵元廷偶尔会去看看她,但到底也是不大热心,去那妃子的宫院里的次数还不如去思瑶宫里的次数多。
这一次,夏沐瑶没有跟着回来,张雅娴简直高兴坏了,她暗地里打听之后,才知道赵元廷出征这一路发生的事,得知赵元廷因为怕夏沐瑶死去而宁愿将她送回呼尔赫的身边,张雅娴便高兴不起来了,赵元廷对夏沐瑶的感情令她害怕,按照赵元廷以往的性子,他若得不到的东西,是宁愿毁了也不会拿去成全别人的。
而独独夏沐瑶,他却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可见他是真的很爱她。
张雅娴简直恨透了这种爱,这份深情她哪怕能得万分之一也便心满意足了。但是赵元廷对她,何时曾用心对待过,若不是她身后有个势力庞大的聚义庄,恐怕她这个皇后也早就易主了罢。
所以,张雅娴恨不能每天求菩萨拜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夏沐瑶再回到这个宫里。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将赵意抚养成才,册封太子,那她的位置也便稳固了。
赵元廷在朝务之余,几乎每日都会去思瑶宫里坐坐,有时候夜深了,他便干脆住在思瑶宫。
思瑶宫里,一切仍是如夏沐瑶住着时的样子,连床铺上的被褥,赵元廷都不允许宫女拿去浣洗,那上面有夏沐瑶残留的气息,他夜里躺在那里,闭上眼睛,便幻想着夏沐瑶仍旧在他身边。
如今他贵为皇帝,却比从前更不快乐。
偶尔,他躺在思瑶宫里,会做很多个假设,假设当初自己的父皇未曾造反,依旧做一个忠心的臣子,那么皇帝家势必要倚重赵家的势力护国,若自己建立功勋,向彼时的皇帝请求将和硕嫁给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
但是,做一个驸马,还是做一个皇帝好?赵元廷想了许久,仍旧无法给自己答案。
直到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和硕与皇位对他来说都很重要,但命运却跟他开着玩笑,和硕与皇位终究只能拥有其中一个。
这真是一个令他痛心的缺憾,赵元廷将这缺憾放在心里,每日里勤于朝政,让自己累的没有空想念夏沐瑶。
那个每日置于朝堂上的威严的君主,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有着怎样一份入骨的思念。
***
北胡。藩王府。
北胡的初秋是最为怡人的时节,艳阳高照,天高云淡,空气清爽。夏沐瑶常常带着小世子在府里玩耍。
呼尔赫得空时,还曾带着这娘俩在静水湖上泛舟。小世子从未做过船,对四周都是水这件事十分好奇,也有些恐惧,他紧紧搂住夏沐瑶,张着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不时从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但是夏沐瑶知道,他这是在高兴。
经过几日的相处,小世子对夏沐瑶已经很亲昵了,夏沐瑶每天都要抱着他,一遍遍教他喊娘,阿妈。
每日等呼尔赫回来,夏沐瑶都要跟他说起小世子的事,呼尔赫看着她眼角眉梢的喜悦,也不由面带着笑意,对他来说,这样踏实的家庭生活才是完美的幸福。
***
北胡王的密函是在第七日到达军营的。起初呼尔赫以为那不过是普通的军务上的事,待打开才知竟是北胡王与他商议让他迎娶多娅一事。
这件事提了这么多年,呼尔赫拒绝了这么多次,不知为何北胡王此次又旧事重提?
待看完全部密函里的内容,呼尔赫方知此次与大康交战,因为从北胡调动大批军队过去,军饷吃紧,北胡王不得不求助多娅的父亲波拓,波拓的弟弟波格是北胡第一富商,北胡王想让波格拿出几百万的军饷,此事经过波拓的运作竟成了。
北胡王高兴极了,便准备赏赐波拓,但波拓提出的要求却是让多娅嫁给呼尔赫。
北胡王虽然十分为难,但为了几百万的军饷,便答应了。一来多娅对呼尔赫倾慕已久,他当初指婚了几次都被呼尔赫拒绝,此番又旧事重提,也当真是二人之间有剪不断的姻缘;二来,多娅端庄美丽才色双绝,嫁给呼尔赫,是呼尔赫的艳福,虽然人人都知道呼尔赫独宠藩王妃,但男人嘛,谁能拒绝新鲜的美色?
呼尔赫看完了密函内容,皱了皱眉,只道是北胡王胡闹,并未放在心上,随手写了封回绝的书信递了回去。
之后便将此事淡忘了。这三年来,北胡王实在是给他做了太多次媒,本以为他如今娶亲了北胡王便安生了,却不料又出现这种事,呼尔赫摇摇头,北胡王这是生怕他跟夏沐瑶太过恩爱,要在他们之间制造点矛盾出来么?
所以这件事呼尔赫是半点不敢让夏沐瑶知道的,这小东西看着清高孤傲,但吃起醋来也着实令人招架不住。他好不容易有了如今这安宁和乐的家庭氛围,才不会傻到去打破。
但五日后,北胡王的圣旨便颁到了藩王府。
呼尔赫不在藩王府,藩王府的下人急急忙忙去军营将呼尔赫找了回来。一进藩王府,呼尔赫便见到候在前院等着呼尔赫一道接旨的夏沐瑶,心里不由一声哀叹,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听到圣旨的内容是北胡王为呼尔赫指婚,夏沐瑶并无特别反应,只静静地听着,静静看着呼尔赫拒不接旨。
那传达圣旨的宫人知道呼尔赫的脾气,也不敢说什么,叹了口气,又拿着圣旨和呼尔赫的打赏离开了。
夏沐瑶看着那几个传达圣旨的人离开,不由有些担忧,公然抗旨的罪有多重,作为一个前朝公主她自然是明白的。
“回去吧,外面风凉。”见夏沐瑶看着宫人离去,一脸忧色,呼尔赫便轻声说道。
“抗旨可是要杀头的……”夏沐瑶跟在呼尔赫身边,边走边轻轻道。
“北胡王为我指婚,被我抗旨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前就算了,现在明知道我成亲了还来这套,我这皇兄也属实爱玩笑。”呼尔赫无所谓道。
“这也不算是玩笑,你身为藩王,位高权重镇守一方,自然被许多人眼热,想要攀附结交你也不足为奇,我若是那些达官贵人,家中有适龄女子,我也会千方百计想将女儿嫁给你。”夏沐瑶目视前方,淡然说道。
这一番宏论着实令呼尔赫有些惊讶,他看着夏沐瑶,“瑶儿,你懂起事来还挺吓人的,”随后又打趣道:“既然我这么好,你当初为何那么不愿意嫁给我?”
“当初我又不了解你,看你的样子凶巴巴的,谁知道你哪天来了脾气会不会把我给打死呢?”夏沐瑶一本正经道。
呼尔赫朗声笑了起来,而后握住夏沐瑶的小手,“我等了你三年,我把我自己打死了也舍不得打死你。”
“是啊,我现在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所以这辈子我都会缠着你,跟着你,烦着你,让你想甩都甩不掉。”夏沐瑶扭头看着呼尔赫,嘻嘻笑着。
“那你不介意我再娶个女人进府?”呼尔赫故意试探道。
“不介意,”夏沐瑶摇了摇头,眼睛里闪出狡黠的光,“但她进了府以后,我会百般折磨她……说起来,我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可是见过不少宫中害人的伎俩呢。”
呼尔赫只当夏沐瑶在开玩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尽胡思乱想,放心吧,我不会再纳别的女人进府的,这辈子,有你一个就够了。”
夏沐瑶对着呼尔赫甜甜一笑,她心里是知道的,她说的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