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旭失踪多日,跟着他的使者没找到他也不敢回魏国。宇文尧听说此事后,想着人是在他的疆域里失踪的,如果有个好歹,魏国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他的手上,因此宇文尧是加派人手,没日没夜的前去寻找,可是就是不知道夏子旭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夏子旭却自己回来了,不是走回来的,而是在驿馆门口躺着,被人发现的。那些使臣以为他遭遇了灾祸,但是却没发现他身上有任何伤口。
夏子旭醒来之后,自己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好像去了一个地方,至于那是什么地方,他也记不清了。而且一直跟着他的贴身护卫也不见了踪影,回来的就只有他一人。
但是使臣认为,只要夏子旭平安回来,这件事也算翻过篇去了。
轩辕琛此行虽然治好了腿疾,可是失去了九州神机图,轩辕琛也不准备在短时间内离开,而是要重新把完整的神机图拿到手。
轩辕琛让左炙去探查巫若最近和什么人都有联系,当日她趁乱逃脱,绝非是随意找了一个地方避免灾祸,她一定是去找了什么人。
慕容夕听闻轩辕琛想要留下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轩辕琛恢复应有的身份,以摄政王的名义入局。
巫若之前没能杀死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一直躲在暗处,被人追杀,不如主动恢复身份,这样至少会让巫若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动手。
于是正在宫里喝药的宇文尧,就听说这次来的使臣不仅仅是金国的驸马,还有金国的摄政王也跟着一起来了。
宇文尧将药挥开道:“轩辕琛来了?”
作为金国的战神,轩辕琛在这几国都颇有威名。
总管太监只是道:“听说是比沈彦之他们早来了几步,所以先观赏了一番大越的风土人情,怎不料错过了面见陛下的时机。”
宇文尧有些焦灼,他轩辕琛在金国待的好好的,跑到了他这里来做什么。
但是既然都来了,宇文尧也不能无动于衷,现在黑鱼草已经没有了,两个大国派使臣前来,都是徒劳而返,作为邦交礼仪,宇文尧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他对着总管太监道:“去让人把河宴那个地方整理一下,明晚朕要在那里宴请魏国和金国的使者。”
“是。”在河宴宴请宾客,可见宇文尧这次是上了心了。
河宴是修建在曲水上的一个小型宫殿,四周都是曲水环绕,风景怡人,宇文尧甚是喜爱,不轻易拿河宴待客,这次以河宴相待,就能证明宇文尧的重视程度。
轩辕琛已经公布了自己的身份,他也和慕容夕搬去了驿站住。
刚过午时,慕容夕正嫌着无聊,刚打开门,便见到了沈彦之正站在外面,负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听到动静之后,转过身来,看着慕容夕,略带着迟疑道:“我,是想来看看你的伤势。”
慕容夕以为他是指的腿伤,就道:“伤口已经愈合了,没什么大碍。”
沈彦之抿了抿唇:“那手臂上的伤呢?”
慕容夕想起那日他用石头砸自己的腿,她伸手拦下,想必他觉得有些歉疚,才过来过问,她笑笑道:“也没事了。”
沈彦之摸着袖子里的瓷瓶半响,才对着慕容夕道:“那日是我的情绪太过激动了,这是我配置的伤药。”
慕容夕接了过去,打开药瓶闻了闻,药香四溢,而且还掺杂了一些名贵的止血化瘀的中药。
“谢了,配这些药肯定又花费你不少的功夫吧。”
沈彦之摇摇头:“反正我现在也是半个废人,只有整天与药为伴,尚还有些乐趣。”
听着沈彦之如此说话,慕容夕道:“黑鱼草并非唯一的出路,只是最快捷的办法,你的腿疾是早年受了寒凉所致,其实比那些伤筋断骨的人要好上许多。”
沈彦之苦笑:“我知道,但是我最近能站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我怕有一天,我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慕容夕也不知道作何安慰,沈彦之的腿疾虽不如伤筋断骨的严重,可是这伤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治好的。
“今晚宇文尧在皇宫里举办宴会,你去吗?”
如今在多的语言,也安慰不了沈彦之,还不如暂时先不提。
“不了,他想邀请的,本也不是我。”
这次的宴会,本来就是为着轩辕琛和夏子旭办的,他去了也没意思。
慕容夕点头:“那种宴会去了也没意思,不去也罢。”
“那你会去吗?”沈彦之望着慕容夕。
慕容夕迟疑道:“这种宴会,轩辕琛应该不会带我去,毕竟我没什么身份。”
她想是这样想,却不知道轩辕琛连衣服都给她准备好了,就等着她动身。
天还尚亮的时候,轩辕琛就着人送来了衣服,是一件水色的纱裙,慕容夕穿上的时候,显的人很是青翠。
直到轩辕琛拉着她上了马车,慕容夕才想起昨日她以为自己不会去参加宴会,就答应了沈彦之的邀约,她不想食言了还让人家白等,对着轩辕琛道:“昨日沈彦之约我下棋,我应了,现在我不去,也要与他说一声才好。”
轩辕琛一把拉住她:“左炙,你让人去知会沈彦之一声。”
“是。”
左炙吩咐了一个下人前去,慕容夕道:“这样做,不好吧。”
是她失的约,也应该由她去说。
轩辕琛淡淡道:“宴会要开始了,你要是这一番去,我们可就是要迟到了。”
慕容夕不知道轩辕琛何时成了如此守时的人,在金国的时候,可不见他这般遵守宴会的时间。
马车一路驾往宫里,慕容夕不知怎么,心里倒是生出几分不安。
河宴之上,轩辕琛携着慕容夕走入殿上,殿上之人见着轩辕琛身边带着一个美貌的女子,气质绝佳,不少的眼光都看向慕容夕。
可是宇文谨却认出,慕容夕就是当日在苏府的灵均,而她现在摇身一变,居然成了轩辕琛的眼前人。
宇文谨心中有着放不下的疑虑,之前在苏府他看上了慕容夕,想收入房中,可他现在看来,这一切莫不是慕容夕的诡计,想混入大越的皇室,探取什么情报。
宇文尧举杯对着轩辕琛和夏子旭解释道:“这次因为朕管教不严,导致巫祝的府上出了叛徒,丢失了黑鱼草,让二位白跑一趟了。”
轩辕琛问道:“不知陛下口中所说的叛徒是谁?”
宇文尧想了想,不是太能记清嫮生的名字,总管太监提醒道:“皇上,是巫嫮。”
“对,是巫嫮,她趁乱夺走了黑鱼草,现在也是不知下落。”
慕容夕听到嫮生没有死,心里总是有着忧心的,她最开始就知道嫮生没那么容易死,可是当真的知道嫮生没死时,她虽然不意外,但是总归有着不放心。
宇文尧让人叫上了几个舞姬和歌姬助兴。
这几个女子一来,便是点亮了殿上人的双眼。
她们身着着素衣,并不美艳,却是清新脱俗,特别是为首的舞姬和琴女,一个宛如出水芙蓉,清颜白面,一个像是落雨梨花,楚楚可怜。
慕容夕凑到轩辕琛的身边道:“这大越的伶人可是不简单,各个都是沉鱼落雁之姿,就是不知道王爷是看上谁了。”
轩辕琛笑笑:“怎么,吃醋了?”
慕容夕也笑:“怎么会,我只是想告诉王爷,要是选,别选那个舞姬,我看着琴女就不错,姿态容貌都甚好,特别是那一双眼,像在水中浸过一样,惹人怜爱。”
轩辕琛握了握她的手,转头对着慕容夕道:“论容貌,她不及你,论眼睛的漂亮,她不及本王,本王选她做什么?”
慕容夕微微发笑:“你还是不适合说这样的话,听着让人别扭。”
“但是却能逗你笑。”
轩辕琛将她的手拉住放在袖子下面,一派淡然的坐着。
宇文尧在上方看着夏子旭的眼睛放在了琴女的身上,轩辕琛却无心与此,便对着二人道:“这是我们大越最优秀的舞姬和琴师,作为两国友好的往来,朕便将他们送给魏国和金国,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夏子旭挑了挑眉,没有意义,他看向轩辕琛,轩辕琛却道:“陛下一定是遗漏了我身旁的女子。”
宇文尧抬手问道:“那摄政王的意思是,你们这是要成亲了。”
轩辕琛笑而不语,慕容夕在袖子下掐了轩辕琛一把。
宇文尧笑着道:“好好,既然这样,那不如摄政王就成人之美,让齐王把舞姬和琴师一起带回吧。”
轩辕琛对这个夏子旭道:“二女皆是姝丽,齐王这次可是享福了。”
夏子旭拱手道:“承让了。”
夏子旭倒是不怎么好女色,此次也并非是被女色所迷,只是夏正一向喜欢这些年轻女子,得不到黑鱼草,他总要带些其他东西回去,让他高兴高兴。
宇文谨坐在对面的席上看着慕容夕,眼里充满了愤怒,之前慕容夕答应做他的妾侍,没想到她现在却成了轩辕琛的女人,那之前的一切,岂不是在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