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在乎那丫头?”他笑问着,眼底张狂肆意闪过,对于她大胆的挣脱并未及时的生怒。
“她是我在这世上犹如亲人的存在,若是王爷想对鹦鹉对刑的话,我绝不允许。”
“你觉得你可以左右得了本王么?”
“厉甚嗥,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该知道就事论事,你气的不过是我,你拿人家小丫头撒什么气?”愤气的叱问着,心也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慌张起来。
或许,方才,她不该那么温柔的将鹦鹉送走,而是冷声的怒斥着她离去,如此一来,或许厉甚嗥就不会想到利用鹦鹉来打击她了。
但是,她和白云峰之间根本没做过任何的事,他不过是见着她衣衫不整,孤男寡女的和白云峰呆在一个屋子内,就认定了她的不忠,如此武断,她怎可服气?
“你觉得本王无理取闹?”双拳紧握,沉重的铁脚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踏进,整齐的虎牙紧咬着,双目微眯,散发出慑人的冷光,“那本王今儿个就让你尝尝本王的就事论事,赏罚分明。”
他说着,高大的身躯挡在她的面前,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孤傲不训的小女人,嘴角扬起一抹残厉的冷笑,随即面容一凛,虎掌朝着她瘦弱的肩头一把狠抓过去,然后连衣带人的提着出了南苑。
又是被一路的拖着走,黑暗之中,厉甚嗥提着她飞速的奔跑着,在她神色恍惚,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认真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身子像是脱线一般,飞的一瞬落入水中。
‘噗通’一声声响,由着那空旷冷寂的浴池房内沉慢的传入冷清的王府后院。
水,深不见底的水,将她埋没,溺水的恐惧侵袭着她的脑袋,一阵的空白,黑暗之中,水云奴伸长了手臂,小手在水中四处胡乱的抓着。
她会比会就此死掉了,会比会再也看不到鹦鹉了,会不会再也……万多的遗憾划过心头,突然,脑海之中闪现出白云峰那儒雅俊气的身形,此刻,他若在就好了,他若在,她便得救了。
她挣扎着,就在自己觉得快要就此死掉的那刻,脚突然接触到了地面,水池并不深,这样的意思在她空白的脑海中浮过,求生的欲望刺激得她慢慢地静下心来。
紧绷的神经放松,双手自然地放直,双脚镇定,娇小的脑袋从偌大的浴池内窜了出来,清丽的双目缓缓睁开。
小手狠狠的抹了把脸上的水滴,杏目圆睁的看着高高在上,站立在池边,因昏暗看不清面容,仅瞧得见一抹黑色高壮身影,努了努嘴,不满的吼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今天跟水犯冲么,两次摔下水池。亏得这浴池不够深,站直了身,还能勉强的伸出了脑袋,不然她真得再次尝试那背气呛水,频临窒息死亡的难受滋味。
站至岸边,晶亮的黑眸自下而上的扫量着她在水中带着惊惧之色的挣扎时,心中闪过些许的不忍,神色复杂而沉重。
他并非真想如此待她,他只是没想到他再次卸下心房想要好好地过一生的女人,竟然还是和那个人一样,背叛了她。
大手一挥,随即房间变得亮堂起来。
突如其来的,刺人的光线映入眼帘,使得才习惯了黑暗之色的眼有些微微的酸痛,带着水滴的手盖上眼眉,借以遮挡这有些强烈耀人的烛光。
眼四下里扫射,这才发觉并非如她所想的
那样,她正站在王府后院的池水中,而是站在一个偌大的奢华的浴池内。
红杉木做的门窗,白色帘幕围着浴池搭建的屏障,那高大的朱红房柱,顶着栗色的房梁,巍峨空旷。
浴池深嵌在屋内的地板之下,绕着浴池四周散射的是白玉石铺的地砖,屋,宽广,烛光一点,合着那白色的地板越加的明亮刺目。
烛台点上,厉甚嗥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悔意。乌黑深邃的眼瞧上她脖子上斑斑点点的红印,心紧揪着,痛得厉害,同时,怒意也在高涨着,旺盛着。
修长结实的腿朝前一跨,慢腾腾的从池沿一路筑搭的台阶没入水池之中,高大的身躯步入浴池,偌大的池子,空间瞬的变得狭窄起来。
他突然的步入浴池,吓得水云奴再不敢将眼睛朝着屋内的光景四处乱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不断放大呈现的脸。
从前到现在,她在他眼中见得最多的是恨意和嘲弄,冷厉的不屑,再有就是张狂的自负,而现在,此刻,他的眼中愤恨之外,多了一层阴森恐怖。
像是惩罚罪孽的地狱使者,扫量着罪该万死的罪臣一般,那犹如扫量着腐蚀身躯的眼神,冰寒而冷绝,连同着他的心也一样。
他的心,她为何会想到他的心呢!冰冷,他的心不是一早就冰冷了吗?难不成只是这近段日子的甜蜜摩挲,她便觉得他也是个温暖如初的人。
她怔愣着,美丽的瞳孔内泛着浓厚的阴霾,还有深深的懊悔,一个将她当做报复工具的人,一个不肯相信她的人,怎还能轻易地揪住她的心。
恍惚醒悟之际,厉甚嗥已经走近。
“你……要……干什么?”他一步一步的紧逼,她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在水中悬浮着脑袋,使得她行动艰难而缓慢,再加上惧怕而引起的慌乱,娇小的身子猛地一阵朝后倒去,这次,算是彻彻底底的埋进了水堆里。
她扑哧着,随即站稳了脚步,在水中,伸手捂着胸口,急喘着。
“本王很喜欢看着猎物逃窜”他笑,笑得异常的阴狠。
这次,她已经退无可退了,她的身子恰好靠在了浴池的边缘。
娇弱的身子浸泡在冰寒的池水中,浑身颤抖不已,唇瓣因冷意渐渐地泛白,脸色也随之苍白得可怕。此刻,她惧意全无,只余得一身的冰凉。
她不语,只是对着他不屑的冷笑。
“不知死活”冷冷的话,从薄凉的唇瓣挤出,猿臂一挥,随即将她拉扯进怀,残妄的一笑,“本王倒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么的强悍”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附耳低语,他的笑,邪魅勾人,却也冷厉,看着这样的他,她突然觉得好熟悉,这种要毁灭的笑,魔鬼的低鸣,她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也听过,她想,却没容得想清楚……
“唔……咳……”修长的后颈被狠狠地掐住,自身后按住,将她的脑袋迎面的朝着池水中滃去,接连着,来来回回好多次,直到那禁锢的大手认为足够的时候,方才停下。
眼看着水云奴气息越渐的微弱,手脚开始变得无力瘫软,厉甚嗥的手才停了下来,大手朝上一抬,一拉,一扯,将水云奴带离了水面。
看着她苍白无力的小脸,疾驰呼吸娇喘的瘫软模样,他胸腔内聚集的怒意才渐渐地得到了回缓。
“很难受吧!”他问,拿着高
傲的行刑者的姿态看着她,清冷慑人的眼紧盯着她巴掌大的秀气容颜,窥察着她脸上的求饶表情。
她冷,冷的发抖,却倔强的不肯承认此刻的难受,她没错,她没必要对他道歉,没必要像个罪犯一般,放下自尊,对着他求饶。
他既然冤枉她,不肯给予她任何解释的机会便判了她的罪,那好,她就如他所愿,承认自己出墙的下贱罪名。
她冷冷的看着他,脸上却笑开了花,冰凉的唇瓣微张,轻轻柔柔的吐出一句足以叫厉甚嗥彻底暴走发狂的话,“不过是喝了几口池水,相比于王爷而言,被妻子戴了绿帽的你,似乎更难受、难堪吧!”
“你这该死的女人,该死的荡妇。”他疾声咆哮,一拳抽过去,将她打翻在水池之内,她做了那么恶劣出阁的事,她居然还敢口口声声以此来嘲笑他。
身形翻扑在水中,粉色的罗衫悬浮在水面,池水之下,掩面的女人迟迟不见任何的响动。
锐利的黑眸扫射着水面,继而瞧见淡淡的红色血丝从水中自下而上的散射开来,继而那围着她身子四周的水,红色越来越浓,侵染范围越来越大。
见此,厉甚嗥震惊之下,心慌乱不已,强健有力的大手嗖的一把,从水里将她逮了起来,擒着衣衫领口,一把将她高举着脱离了水面。
“咳咳……”得到救助,水云奴紧致的胸腔顿的舒散开来,也顾不得此刻她已被厉甚嗥高举在半空之中,小手垂着胸口,猛地一阵咳嗽,将方才没入池内,吸进的水用力的吐出来。
还能呼吸,还有力气咳嗽,证明,她还没有死。先前的担忧害怕,顿时消散,厉甚嗥的眼中再度升起浓浓的恨意。
“你也知道自己很脏吧!”突然,他幽幽的说着,声音自下而上,带着空谷一般的幽深凌冽,空洞罚心。
晶灿的美目噙着水雾,心儿酸涩无比,茫然无措的看着底下那冰寒的俊脸,突地,一滴泪水顺流而下,恰好低落在厉甚嗥擒着她领口的大手上。
她哭,不是因为痛,她哭,不是因为自己被他深深误解,而是看到他脸上那过于暗淡冰寒的神色,那幽黑的瞳孔之中,太过冷寂萧瑟,仿佛再信不得这世间存着一丝一点的美好。
透过他的脸,他的眼,他幽深低沉的声音,她强烈的感觉到他对她的生生排斥,还有那深浓得化不开的怨恨决绝。
若不解释清楚,这辈子,他们真的就彻底完了,这样的认知,太过强烈,可是嘴儿微张,上上下下开合许久,却偏是吐不出半句话来,欲语还休,这词,她算是真彻的领悟道。
像是被火石灼烧一般,厉甚嗥冷漠的眼微微一闪,大手自觉地一顿的缩了回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噗通巨响’,水云奴再次如断线的风筝,掉落进水里。
“把你这脏乱的身子洗净,本王看着碍眼。”他狠厉的低沉说道,然后转过身子,轻轻一跃,便站上了岸。
“对于王爷而言,云奴不过是个奴隶,是个随时可以拿出去交换,陪酒做客的下贱女子,云奴的清白,王爷何时会看得这么重了?”软弱无力的从水中爬起身来,看着那即将远去的身影,水云奴柔声轻问。“还是说对于王爷而言,云奴和什么男人上床,和什么男人喝酒言欢,除非有得王爷的授意,云奴这骇浪的行径才可称得上符合三纲五常,妇规道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