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个福分,还是请陈婕妤另选他人吧……”仇氏说罢要走,但是陈婕妤却哪里会让她就这么离开了?
“有没有福分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那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陈婕妤走到了仇侧妃身边,看着仇侧妃的长相,忽而笑出了声,“仇侧妃倒是极好的相貌,难怪连太子殿下都念念不忘。仇侧妃,我知道你心里头挂念的必然是昭明郡主了……你莫非就不想昭明郡主最后能够变成昭明公主吗?”
仇氏本来便挂心聂倩姚,如今听得陈婕妤说起,不由眼皮子一跳,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婕妤却是笑道:“仇侧妃,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昭明郡主是死是活,是疯是醒,最后都是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的。太子殿下若是乐意,她便能够借着光,从宜宁阁里头出来,还能够成为皇上的养女,成为一个公主;可若是太子殿下不乐意,那么一个被关在宜宁阁里头的疯子,便是忽然吃错了什么东西,暴毙而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仇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陈婕妤见她脸色变换,便知道仇氏是知道了自己的意思,当即笑道:“不过到底是什么下场,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仇侧妃这儿的。太子殿下要我传话,说是明日想在延福宫见仇侧妃一面,仇侧妃你是去,还是不去,可要好生考虑着的啊。”
仇氏垂眸,良久方才道:“我知道了。”说罢,转身离开。
这回,陈婕妤并没有拦她,只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也和太子殿下扯上了关系,还有没有资格在我面前继续装你的贞洁冷艳!”
宫中的情势一变再变,便是连太子府也受到了影响。
张氏皱着眉头,大约是在算着什么时候皇上能够驾鹤西归吧。
而因为宫中的局势变换,使得太子府里头的人倒是暂时不敢妄动,一时间,太子府里头的阴谋倒是少了不少。
“母妃,您说,皇爷爷是不是真的快死了?”聂云裳见四周无人,不由开口问道,“皇爷爷死了,是不是父王就能够当皇上了?”
张氏看着聂云裳略有担忧,但是大多还是带着期盼了脸色,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云裳,你怎么还是这样的性子?你心里头便是再高兴,也不该在神色上带出来的,不然旁人会说你不孝的。”
聂云裳闻言知道自己犯了错,但是还是犟着,道:“我哪里不孝了?我只是对母妃和父王孝顺罢了,至于皇爷爷,他可从来都不喜欢我,我又为什么要对他孝顺啊!”
张氏叹了一口气,道:“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便罢了,可不能够去别处说,更不能够在你父王面前提起!对了,这几天你不是搬去了梧桐院吗,按理说有许多事情是要做的,怎么有空来这里?”
张氏不提到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情,倒是让聂云裳的气性起来了:“母妃,我为什么要搬到梧桐院去啊!父王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和聂未央不和。却要我去寄人篱下!母妃,那梧桐院是聂未央的地盘,到时候她若是欺负了我去可怎么办啊!”
“你啊,我
才说了这么一句,你便有了这么多抱怨!”张氏不由叹了一口气,但是话语里头却是没有半分责怪,“这是你父王的意思,是想要你们兄弟姐妹相处和睦。你可不能给我闹出什么事情来,不然太子府也要被御史之流告到御前去了。”
聂云裳闻言但觉得万分委屈,便道:“那些御史也真是的,明明是我们自家的事情,他们还盯得这么牢!母妃你放心吧,那个聂未央想是怕了我了,这几天把自己关在了刚落成的小佛堂里头念经呢!”
张氏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念经?”
聂云裳点头,道:“是啊,我看她分明是怕我去找她麻烦,所以才缩进了乌龟壳里去!真是胆小怕事。”
张氏心里不知为何只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但是看着聂云裳言之凿凿,便只当是自己多想了,便将这事揭过不提。
聂未央确实是在佛堂,但是却不是在念经的。
她手上的自然不是经书,而是写着字的纸条。
“郡主,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韩妈妈见那张纸似乎是宫里头的用纸,不由问道。
聂未央将手上的纸条放进了火盆,看着纸条被烧成灰烬,叹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我可能真的做错了。”
韩妈妈怔了一怔。
聂未央叹了一口气,道:“看起来最近还真的是该念念经了。”
韩妈妈愈发不解,不由道:“郡主,出了什么事情了?”
聂未央微微皱眉,笑道:“只是有些人为了某样东西,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够下手罢了,让我感触颇多,需要静一静。”
韩妈妈见聂未央似乎不愿意多说,也便不再问了,只是拿过了法华经放在了聂未央面前。
聂未央微微点头,随即便翻开法华经读了起来。
天色并不好,仿佛不久就要下雨了似的。
“你说什么,仇侧妃看到了!”聂临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给聂临的冲击实在是很大的。
陈婕妤不由有些委屈,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她知道了就知道了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太子殿下不是想要得到仇侧妃吗?我这么做也是在帮着太子殿下啊。”
“帮我?”聂临皱起了眉头,冷笑道,“你所谓的‘帮’,就是将事情全都告诉仇侧妃,让她知道本宫是一个为了权势而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人?”
陈婕妤却像是没有听到聂临的指责似的,轻笑道:“我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这样子。太子殿下您尽可以放心,仇侧妃是必然会知道太子对她的感情的。不,是已经知道了,既然这样,我们就要让仇侧妃知道不肯从了太子您的下场。太子若是连自己的父亲都下得去手,那么宜宁阁的昭明郡主想必也是危在旦夕的吧?”
聂临闻言一怔,随即便是冷笑道:“用昭明郡主来要挟仇侧妃?陈婕妤,你倒是好算计。”
陈婕妤听得聂临这般说,便知道聂临是发了火,当即道:“太子殿下若是想要得到仇侧妃,来软的可不行。仇侧妃这个人,脾气就是摆在那里的,你便是待她再好,她也未必领情。
而昭明郡主既是厉王唯一的女儿,仇侧妃哪怕是委身与人,也是愿意救她的。”
“可是这么一来,仇侧妃岂不是要恨死本宫?”聂临却是冷哼道,“你也说了仇侧妃性子就是摆在那儿的,难道还会因为这件事情转了不成?”
陈婕妤摇了摇头,笑道:“太子殿下这么说,妾身心里就了解了几分了。原来太子殿下心里头竟是喜欢着仇侧妃的,难怪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来硬的。太子殿下您尽可以放心,虽说来硬的可能会让仇侧妃一时恨死了您,但是仇侧妃便是再硬气,终究也不是铁石心肠。碰上一个对她好得跟个什么似的的男人,她这心也是会软的。”
聂临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考虑陈婕妤说的话的可行性。
陈婕妤哪里看不出来,便又笑道:“若是太子殿下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只怕便是仇侧妃当真对太子殿下有意,都是没有用处的。”
聂临听得“有意”二字,顿时一怔:“你方才说,说什么‘有意’?仇侧妃对我,有意?”
陈婕妤轻笑,道:“不是妾身危言耸听,而是妾身自己知道的。过年的那日,太子殿下应当是遇上了仇侧妃的吧?”
聂临脸色一变。
陈婕妤见了聂临的脸色便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了,当即道:“太子殿下也不必惊慌,这件事情还是妾身在冷宫时偶然听见人谈论方才知道的。本来妾身也没怎么在意,哪里知道当天晚上皇上就过来找妾身,说是要立太子殿下为储君……太子殿下您想啊,怎么您才刚和仇侧妃见了一面,皇上便。若要说没有仇侧妃进言,妾身心里头是不相信的。”
聂临皱了眉头,却是并不说一句话。
陈婕妤又笑道:“妾身知道,太子殿下是在怀疑妾身话里头有没有什么夸大的地方,但是太子殿下,妾身如今可是和您站在了一边儿,用这件事情骗你,妾身有有什么好处呢?”
聂临松开了眉头,方才道:“若当真如你所说……”
“仇侧妃哪里是不喜欢太子殿下,分明是喜欢得紧!”陈婕妤笑道,“只是太子殿下也该知道,仇侧妃毕竟是厉王的侧室,按着辈份来讲啊,太子殿下您可是要喊她一声‘大嫂’的。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在,便是仇侧妃再喜欢太子殿下您,也该掂量掂量的不是?”
聂临听到这里,只觉得陈婕妤说的话尽是荒唐之言,但是却找不到什么错处来反驳她,只好道:“你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奇了怪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本宫强着将仇侧妃给。仇侧妃便会从了本宫?”
“她是不得不从。”陈婕妤却是摇头笑道,“以仇侧妃的教养,岂会主动去从了自己丈夫的弟弟?但是若是被逼,那么仇侧妃对自己,对自己的教养便能够有了一个交代,不是吗?”
聂临还是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我自己会考虑,你不要插手了。”说罢,转身离开。
陈婕妤看着聂临离开,不由咬了咬牙,冷笑道:“仇侧妃到底有什么好的,竟是一个两个都不愿意逼迫她……”
“是你自己胡乱插手,几乎坏了主子的大计划。”却是梁燕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陈婕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