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金风玉露一相逢1

金风玉露一相逢 2

• 金风玉露一相逢2... 龙舟的旁边,一只乌蓬小舟驶过,靠岸,舟上走出两个绿衫的女子,走在前面的一个手持画卷,看到岸上的沉熏,不由加快了脚步,齐声叫道:“小姐。”

沉熏看见两人,微微一笑:“烟儿,碧儿,你们来了。”

凝烟和凝碧是两姐妹,自小和沉熏一起长大,这次两人奉命带着名画《飞天》到各地行走,一路上吃了许多的苦,凝烟还好,凝碧头一次出远门,又和小姐分开这么久的时间,是以一见到沉熏,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不是回来了吗?”沉熏掏出丝帕细心为凝碧拭泪,故意皱起眉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好不要脸,你看看烟儿,哪儿像你。”

“人家只是太想小姐了。”凝碧好容易止住了眼泪,说:“姐姐也想小姐,只不过姐姐把眼泪往肚子里流而已。”一边回头看凝烟,“姐姐我说得对吧。”

“我说正事要紧。”凝烟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双手奉上画卷,有些疑惑道:“小姐,这幅画是真的吗?”

沉熏拿过画卷,说:“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很多人知道这幅画在黎家的手上。”

“哦,我明白了。”凝烟恍然大悟道:“小姐让我们带着这幅画到各地行走,并故意让人看到这幅画卷,目的就是昭告世人《飞天》在黎家的手中。”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那天管家送来一个匣子,说是有人献给黎府大小姐的礼物,那天刚巧黎家大小姐黎画衣去灵影寺上香,而黎府主人黎御琅早就携妻子远游他乡,家中只有沉熏一个人,也是巧合,管家把匣子放到桌上的时候一时失手,匣子掉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居然是当世名画《飞天》。

《飞天》是前朝御用画师施如真的绝笔之作,画面是一位立于绝壁上的女子,左手拈成兰花状,右手指天,女子衣裙翻飞,最奇怪的是,在月光下看这幅画,女子全身散发着佛光,宛要乘风飞去,更重要的是,相传这幅画其实是一张藏宝图,图中暗藏有藏宝的地点,试问谁人不想富有?就是这个原因,《飞天》的踪迹一直都是隐匿的,而这幅画,竟然出现在黎府之中。

沉熏见到画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幅画会给黎府带来灾难,送画的人自是找不着了,沉熏不明白《飞天》出现在黎府的原因,但是她绝不会让这样一个有可能导致黎府家破人亡的祸害留在家中,因为事情很急,在没有征得姐姐的同意之下,沉熏思量之下就有了决断,让她身边的侍女凝烟凝碧携这幅画到各地游走,目的是把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凝碧不明白道:“这样做不是会招来各方的觊觎和猜忌吗?”

“是这样没错。”沉熏道:“但是只有这样,才能一次性的解决问题,百花宴那天,我会说服姐姐携这幅画参加,并在百花宴上售出此画,如果是真迹,那自会有人出高价购买,正好可以赚得一笔,如果是假的,那最好,以后不会有人来骚扰黎家。”

金风玉露一相逢2

金风玉露一相逢 3

• 金风玉露一相逢3... 夜晚。

文苑阁内。

红木制的桌上,展开的是人人欲夺之的名画《飞天》,桌子的旁边,黎画衣悠然独立,眼睛定定看着桌上的画卷。屋里靠窗的位子,沉熏仰头看天,不一会儿,她眉尖轻轻一松,说:“姐,月亮出来了。”

屋里没有点灯,有些昏暗,黎画衣不自觉屏息,只见窗户照进来淡淡的月光,如水倾泻的月光,照射在画卷上,居然幻化成正闪动的佛光,画面上的女子本来只是长相清丽而已,和着周身的佛光,给人一种圣洁无暇的感觉,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敬佩。

这幅画是真的。

沉熏走过来,也被画上全身都闪动着佛光的女子吸引住了,不由叹道:“好美的一幅画,难怪父亲会一直对施如真赞赏有加。”

沉熏口中的父亲,是当今的名士黎御琅,黎御琅是当世的书画双绝,却生性淡泊名利,少年时游侠四方,惹了一堆的红粉债,沉熏的母亲便是其中之一,黎御琅其实对沉熏的母亲沉渊甚是喜爱,但是沉渊心性高傲,得知黎御琅家中已有夫人之后,即使腹中已怀有黎御琅的孩子,立刻摔镜与其断绝关系,十八年来,她不干涉女儿和黎御琅的父女关系,但是再也不见黎御琅,也不允许黎御琅踏上沉星谷一步。

沉熏自小和母亲住在沉星谷,偶尔父亲派人来接,她便会到黎府住上一段时间,但是每次都是小住几日便走,像这样一住就是几个月,还是第一次。

“可惜,父亲回来时已经看不到这幅画了。”说到这里,画衣看了沉熏一眼。

“对不起,姐姐,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自作主张。”沉熏忙道:“但是这幅画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到黎家的,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样的用意,但是此画在黎家的消息传出之后,黎家以后就别想再有平静的日子了,沉熏只是不想黎家为了区区一幅画而引来祸害,所以——。”

“区区一幅画,妹妹的口气真大。”黎画衣打断她的话,“况且,这幅画在黎家的消息不是妹妹自己传出去的吗?如果妹妹不自作聪明的话,又有谁会知道呢?”

“那个人莫名其妙的送来这样一幅画,姐姐觉得那人会放任这幅画静静呆在黎家吗?我这样做,只是想要一次性的解决问题而已。”

“一次性解决?”

“对。”沉熏伸手握住姐姐的手,“后天就是百花宴,我想请姐姐在百花宴那天携画参加,并在百花宴上公开出售此画,得到的钱就捐出去,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飞天》不再在黎家,二来可以姐姐借这件事情,一举夺得百花宴的宴主。”

“你认为凭我的实力拿不下宴主的位置?”黎画衣猛地抽回手,冷淡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沉熏急道:“姐姐国色天香,琴棋书画都深有造诣,实力当然是非凡的,但是这次秦紫芫也在受邀之列,秦紫芫和姐姐并成为京城双碧和姐姐也算是平分秋色,如若姐姐能够以《飞天》夺得所有人的注意,那得胜就是一定的了。”

一定得胜。

黎画衣嘴角微扬,视线落在画上,她要胜利,但是画也要,心里微一沉吟,说:“谢谢妹妹为了我这么着想,但是这幅画既然是指名了是送给我的,那我就有处置的权利,妹妹先前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不会计较,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自会斟酌。”

她卷起画卷,站起身含笑拍了拍沉熏的头,“你呀,你不是也收到了沈夫人的请柬,别总是为了我打算,认真装扮起来,你也可以和我还有秦紫芫一争高下的。”

沉熏只一眼就知道姐姐黎画衣的想法,她是想调换一幅假的画去参加百花宴,到时候来个名利双收。沉熏眼底眸色流转,那个人既然能把真的《飞天》送入黎家,且会是容易干休的?但是如果她点破的话,姐姐说不定恼羞成怒之下,反而固执行事,唯一沉吟,她顷刻间就有了思量,只道:“姐姐说笑了,沈夫人邀请我,只不过是看在姐姐的面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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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一相逢3

金风玉露一相逢 4

• 金风玉露一相逢4... 百花宴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盛会,主办人是当朝宰相沈恬郁的妻子秦盼盼。每年京城年满十八岁的女子而又才貌双全的人,都会收到沈夫人的请柬,每年收到请柬的人,只有十二个,可见所谓的才貌双全的标准之高。是以,凡事收到沈夫人请柬的女子,百花宴过后,上门提亲的人一定会蜂拥而至,不日就可以觅得一个好的归宿。

也许有人会奇怪,为什么要等到百花宴过后上门提亲的人才会蜂拥而至?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能够参加百花宴的姑女子,很可能就在百花宴上被皇家的人看重,直接选入后宫。

百花宴这天,十二位收到请柬的女子就各自展示才艺,或是弹琴,或是作诗,沈夫人会邀请青年男子作为评审,当然,能够作为评审的男子,一定是地位超群,卓越不凡之人,加上秦盼盼宰相夫人的身份,更是没有人胆敢作弊,每一年选出的百花宴宴主,都能故得到所有人的信服。

今年的百花宴更是令人期待,原因就是京城双碧的黎画衣和秦紫芫都已经年满十八,都在受邀之列,其实黎画衣和秦紫芫两人成名多年,一个是名士黎御琅的嫡女,一个是宰相夫人秦盼盼的侄女,身份地位都是不相上下,两人谁能夺主,近一个月以来成为街头巷尾热门的话题,很多人更是为此下了赌注。

终于,在阳光洒满东湖这一天,百花宴到了。

黎府一大早就处在一片的慌乱之中,管家更是晕头转向,就连黎画衣都不免有几分紧张,只有沉熏分毫不乱,边安排随行出席的丫环,边观看姐姐的装扮是否得益,被点名出席的是黎画衣身边的近侍绯红绯叶,应名字绯,两人都是绯红的衣衫,而黎画衣则是素来喜爱的紫衣,裙角绣了一只蝴蝶,翩翩欲飞,素雅高贵间又不失灵动。

打点完毕,沈夫人遣来接人的轿子也到了,快要上轿的时候,众人方才发觉百花宴主角之一的黎沉熏,却依然如同平常一样,白色衣衫,浅绿色的系腰丝绦,连头上的钗子,也还是那一支。沉熏自己不在意笑笑,淡淡看了静立一旁的凝烟和凝碧一眼,从容上轿。

一路行走,直接到了东湖的柳堤,柳堤上搭了专门的台子,以便各位小姐展示才艺,台子下是评委席,台子的后方是一个大的棚子,是各位小姐准备和歇息的地方。一下轿自有丫环下人过来招呼,甚是周全,进了棚子以后,沉熏见姐姐画衣正在练琴凝神,窥了个空,偷偷向外走去。

外面,凝碧早就候着了,见到她,立刻压低声音道:“小姐放心吧,姐姐已经把事情办妥了,画已经换过。”

沉熏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却往沈夫人的棚子走去。为了怕姐姐看出端倪临时变卦,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见了沈夫人,沉熏把来意说明后,沈夫人却愣在当场,过了半响才有些失态问:“你说你姐姐手上有名画《飞天》?”

沉熏心里微微一怔,照理说沈夫人堂堂一个宰相夫人,不应该这么失态才对,她心里讶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点头道:“是的,但是家姐自知无福消受,是以还想请夫人能够帮忙,为名画找到属于它自己的主人。”

“你是说要我帮忙主办一场拍卖《飞天》的活动?”秦盼盼短暂的失态过后,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若有所思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姐姐的意思?”

“当然是姐姐意思。”沉熏道:“姐姐向来悲天悯人,前不久听闻我国安南等地到了春天还受到雪灾,京城里的官绅纷纷捐助,所以姐姐也想出自己的一份力,卖出《飞天》所得的钱,将会捐助安南的灾民。”

沈夫人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既是这样的好事,我哪有不帮之理。”顿了一下,她含笑道:“而且将来,我还要仰仗她呢。”

金风玉露一相逢4

金风玉露一相逢 5

• 金风玉露一相逢5... 东湖上,华丽的龙舟内,琴声低回缠绵,舞姬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只盼主人人能够投过眷顾的一瞥。

主人的位置上,阴夜冥漫不经心的呷了一口酒,浅笑出声:“立寒,这次你娘举办的百花宴,怕是为你而办的吧。”

阴夜冥的对面,是当朝宰相的独子沈立寒,沈立寒长相儒雅,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是二皇子阴夜冥的陪读,两人甚是熟悉,可以称得上是朋友,是以说话随意,含笑道:“是为我而办,但是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看上今年的宴主。”

阴夜冥挑眉,“是哪天的小姐有这么大的架子?本王倒想会一会。”

立寒笑起来,“放心吧,以后你和她会面的机会会很多。”

话中有话,阴夜冥微一思索,随即道:“你是说黎画衣,比赛还没开始,你怎知她会是宴主?莫非你对自己的表妹秦紫芫没有信心?”

“本来我以为紫芫可以和黎画衣平分秋色,但是刚才发生的一件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哦?”阴夜冥眼底透出兴趣:“什么事?”

“刚才有人找到我娘,希望借我娘之手拍卖名画《飞天》,所得的善款将捐助安南的灾民。”

“是黎画衣。”

“不中亦不远,是黎沉熏,黎画衣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她姐姐让她这么做的。”沈立寒赞许道:“真是个聪明的女子,没有被《飞天》的价值所迷惑,反而看透了它背后隐藏的危险,并且能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的时候,毅然脱手,同时又可为自己博得一番美名,光是这份气度,就足以配得上百花宴宴主的称号。”他看向阴夜冥,“王爷挑女人的眼力越来越好了。”

“如果只是挑一个女人的话,本王还犯不着花这么大的力气。”阴夜冥嘴角一勾,视线一转,舞姬立刻无声退下。

沈立寒心下一怔:“莫非……”

阴夜冥站起身,语气淡淡:“你不觉得本王的王府需要一位王妃来打理吗?”

沈立寒也站起身:“我是奇怪你为什么会从千万的女子中挑中黎画衣?”

“父皇一直对黎御琅赞赏有加,几次想要任用都被他婉拒了,而父皇一直最忌惮皇子和重臣联姻,两点看来,黎画衣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所以,你才用《飞天》去试探她。”

“我可不想为讨父皇欢心而娶一个愚笨的女人,要想做我的王妃,必须是一个精明而有心计的女子。”

“那现在黎画衣算是通过考验了。”沈立寒眼眸一转,状似不经意道:“这也是你不选天瑶的原因。”

“做王妃的女子,有着尊贵的头衔,但是也是众矢之的,每天周旋在各种势力之间,而天瑶,我不想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那黎画衣不是很可悲,得不到丈夫的爱,得到的只是权势,一辈子困于权势这张网中,就只是因为她的聪明。”沈立寒微微叹息:“会不会对她太不公平了?”

“公平?”阴夜冥看向柳堤的方向:“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金风玉露一相逢5

金风玉露一相逢 6

• 金风玉露一相逢6... 柳堤上。

百花宴即将开始,参赛的小姐们都整装待发,尽管心里不免有几分紧张,面上却是笑意盈盈。

黎画衣检查自己的装束,并无一丝不妥之后,方才从容打开一旁的画卷,黎画衣自小得父亲的熏陶,对于书画自是有一番研究,只一眼,脸色陡然一变。

绯红绯叶两人立刻察觉到主子的异样,绯红上前低声问:“小姐,怎么了?”

黎画衣的语气有种压制不住的愤怒:“画被人换了,这是真迹。”

“什么?”绯红惊呼出声,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掩口道:“对了,小姐,我拿着画出门的时候撞上了二小姐的丫环凝烟,画掉在地上,是她捡来递给我的。”

黎画衣豁然起身,“一定是我那个‘好妹妹’换的。”她眼里亮光一闪,“她以为这个家是她说了算?擅自动我的东西我已饶了她,现在竟然还这样戏弄我。”

“是呀,二小姐嘴上说是为了小姐好,指不定是想加害小姐呢?”绯叶上前道:“上次小姐让我们跟随她到东湖口,就一直看她和丫环嘀咕着什么,以前每次来都只是住上三五天,这次居然一来就不走了,她是不是想趁老爷不在家夺取家中大权?”

“就凭她!”黎画衣冷冷一笑:“她还真以为自己是黎家的正牌小姐,不过是一个山野丫头而已,她想要我卖掉画是吧,我偏偏不称她的意。”

正说着,突见前方一片骚动,原是沈夫人过来了,沈夫人一路对着行礼的各位小姐不断点头,算是回应,走到黎画衣面前,却停了下来,黎画衣忙端身行李,沈夫人不等她行礼,已经伸手托住她,含笑道:“黎小姐不必多礼,我的百花宴能请到像黎小姐这么大仁大义的人,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这份突来的殊荣,让黎画衣心里暗喜,同时也有些奇怪,不由道:“夫人谬赞了,应该是画衣承蒙夫人垂青,能够参加百花宴,是画衣的福气。”

“怎么会是谬赞?”沈夫人亲热挽起黎画衣的手,温和道:“舍妹什么都告诉我了,你放心,你对安南灾民的这份心思,我会在百花宴上告诉大家的,待百花宴一结束,我立刻会请全京城有权有势的人来参加《飞天》的竞拍,我替安南的百姓先谢谢你。”

黎画衣只觉大脑轰的一声,牙齿不自觉紧咬,视线急剧看向棚子的一端,那一边,沉熏正看着她,含笑示意。

她居然笑得出来,是,是应该笑,笑她这个姐姐轻易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沈夫人觉察到黎画衣神情不对,忙关切道:“黎小姐,你怎么了?”

她勉强一笑,说:“画衣生为一介女流,也只能尽这么一点绵薄之力而已,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说道担待。”沈夫人意味深长道:“是我请黎小姐以后多多担待才是。”

黎画衣愕然,问:“夫人何出此言?”

“《飞天》脱手,那就真的是飞天了。”沈夫人视线看向东湖的湖面,含笑道:“小姐是聪明人,才貌双全,日后平步青云,希望不要忘了对妾身提点一二。”

黎画衣心里一怔,堂堂的宰相夫人,居然对她自称妾身。

《飞天》,飞天。

大脑忽然想起什么,黎画衣顺着沈夫人的视线望去,眼睛蓦然睁大,正往评委席走的一群人中,走在第一个的,是嘉明王朝的二皇子,十岁即被封王,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阴夜冥。

黎画衣嘴角忽然绽放开如花的笑颜,回身拿过画卷递给沈夫人:“画的事情,就有劳夫人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6

金风玉露一相逢 7

• 金风玉露一相逢7... <span>午时将近,柳堤人山人海,东湖湖面上也是船只济济。

比赛台子上,所有小姐们才艺展示的器具都已经准备好,台子下,衣着华美,相貌出众的青年男子坐落席上,手中各执一块玉牌,比赛结束后,就把手中的玉牌直接投给自己认为最出众的女子。

午时到,百花宴正是开始,沈夫人上前宣布比赛规则,并请出第一个上场的小姐。

“……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希望今年的百花宴能比去年更出色,更具风采,我就内举不避亲,首先请秦紫芫为大家展示才艺。”

秦紫芫是典型的北方佳丽,又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姿态典雅大方,从容不迫,她走上台,向众人盈盈一笑,反手抄琴,半倚栏杆,眉尖微蹙,指尖微微弯曲,突然,她的眉尖一松,指尖猝然发力。

后台上,听见乐曲声的沉熏突然愣住。

《凤舞》,秦紫芫弹的曲子竟然是《凤舞》。

舞台上,秦紫芫低回浅笑,一拨如珠玉落盘,二拢如空谷回音,三弹如百凤齐鸣,四挑如余音绕梁。

一曲毕,沉熏却放下心来,这一曲《凤舞》虽有气势,但是火候不至于炉火纯青,只是单纯的曲子,并没有任何杀伤力,比起母亲的技法,实在是相差甚远。沉熏第一次听见这首曲子是外敌试图入侵沉星谷的时候,母亲凝眉冷笑,玉指轻挑,随着琴音的渐渐急促,沉熏看见那些试图踏入沉星谷半步的人纷纷抱头滚地,惨叫不迭。

沉熏往台下看去,只见台上的众人大都神情愣愣的,也是,秦紫芫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够弹出这样的气势,也算是极致了。

视线游动间,不经意看见评委席上头戴玉环,锦衣黑发的男子,男子正巧看向沉熏,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一挑,眼底慢慢浮起似笑非笑的神情,漫不经心的眼神,无端的让人心里浮起不舒服,沉熏发觉自己看不透这个人。

从小到大,她跟随母亲修行,心绪向来都是祥和的,除了在师兄雪澜的事情上有些放不开外看不透外,其它的人其它的事,沉熏向来能够清楚看透,而这个人,沉熏一点儿也看不透,而且,无端的觉得危险。

台下,沈立寒看着神情有丝异样的阴夜冥,有些奇道:“王爷不会真的被我表妹震惊了吧。”

阴夜冥指尖一点,指向端坐后台一身素白衣裳的女子,问:“那个是谁家的小姐?”

“那个。”沈立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也来了兴致,说:“那是黎画衣的妹妹黎沉熏,说起来,这个黎沉熏还真是奇特,众女子都盛装出席的百花宴,她偏偏一袭白衣,不知道是别出心裁,还是对百花宴不上心。”

阴夜冥玩弄着手里的玉牌,淡淡道:“如果是前者,那她真是做对了,她的一袭白衣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像是一朵白莲盈盈孑立,确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如果是后者,那她可是弄巧成拙了。”

“王爷两姐妹都看上了?”沈立寒愕然,开玩笑道:“先说好,这可是我娘专程为我举办的百花宴,王爷把绝色都挑走了,那我可不干。”

阴夜冥淡笑不语。

台上,比赛继续,其实众家小姐都是心知肚明,能够争得宴主的,也只是秦紫芫和黎画衣而已,其它的不过是陪衬,很快,到了黎画衣出场的时间。

金风玉露一相逢7

金风玉露一相逢 8

• 金风玉露一相逢8... 黎画衣款款出位,先向坐下的各位盈盈一拜,一个旋身向后,众人只见黎画衣裙角的蝴蝶翩翩欲飞,绯叶适时上前一步,递出手中的剑,黎画衣素手一抽,紫衣翻飞间,剑身青光流转,在阳光下幻化成七彩的光芒,台下的人均觉炫目。

同时,绯红几步旋转,坐落在琴前,清声道:“下面由奴婢为我家小姐伴奏,给各位献上剑舞《玉梨乱》。”

开场既是精巧新奇,坐下的评委许多不自觉点了点头,外围的观众都甚至拍手大叫一声:“好。”

黎画衣抬眼向下,视线扫过首位的阴夜冥,只见他嘴角微扬,绝美的脸上是任何女子看到都会为之心动的笑容,她心跳不自觉加速,琴声响起,她忙收敛心神,长剑舞出的时刻,朱唇微启。

众人听得那个清丽而婉转的声音,倒吸了一口气。

“玉容衰。”

“朱唇不再。”

低柔的琴声,和着黎画衣梦呓一般的低吟,还有流转着青光的剑身,有种摄人心魂的美丽与哀愁,随着琴声的扬起,她的声音开始上扬:

“青丝指尖飞落。”

“倚遍栏杆,独待霜凝夜清寒。”

全场寂静,甚至有些女眷开始垂泪,只有黎画衣带着哀怨的声音和凄婉的琴声:

“空对镜。”

“泪雨如帘。”

“谁曾记当年。”

她挽了个剑花,嘴角慢慢绽开了一抹凄美的笑容。

“绝代芳华,百花低头羞展颜。”

全场鸦雀无声,半响,众人回过神来,外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尤带着泪珠的沈夫人情不自禁走出,挽起黎画衣,“黎小姐,这次的宴主,定然是你的了。”

黎画衣轻轻一笑,视线看见后场的沉熏,眼神一转,温婉道:“夫人过誉了,舍妹的琴弹得出神入化,比我高出许多,我怎么敢掠其锋芒呢?”

“哦?是吗?”沈夫人诧异道:“可是二小姐刚才说她准备不充分,所以自动弃权了。”

黎画衣嘴角的笑意加深:“那是妹妹谦虚而已,还请夫人给舍妹一个机会。”

后场上,凝烟凝脸色一变,齐身看向沉熏。

其实后场隔前台有一段距离,但是学武之人的耳力向来异于常人,是以黎画衣的话,主仆三人可说是听得清清楚楚。

沉熏神情还是平素淡定的模样,只是眼底突然暗沉,下意识抬头看天,亲近如同凝烟凝碧,知道这般模样,自家小姐是被伤了心了。

天空很蓝,春光总是无限好的,沉熏强自压下心里的酸涩,出谷以来,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弹过琴,姐姐问过,她记得当时她说自己不善弹琴。

而姐姐却说:“舍妹的琴谈得出神入化。”

凝碧不忿道:“小姐,大小姐既然这么想要听您的琴声,那就弹一曲给她听。”哼哼,真以为她家小姐不善弹琴,只是因为能够真正听得懂小姐琴声的人走了,没有知音,所以小姐不弹而已。

凝烟道:“小姐,要不要我把凤焦带过来?”

沉熏摇了摇头,说:“姐姐既然想要我出丑,我顺她心意就是了。”

也罢,怪只怪在她自作主张,如果这样能消去姐姐心里的气,那区区‘献丑’又有何难。

金风玉露一相逢8

金风玉露一相逢 9

• 金风玉露一相逢9... 沈夫人走过来的当下,沉熏站起身,道:“承蒙夫人不嫌弃,那沉熏就献丑了。”说罢,也不管沈夫人的错愕,径自走到台上,看都不曾看一眼台下,走到琴旁坐下。

台下的人俱是一愣,向来表演都是七分台上三分台下,参赛的各位小姐,不管是有京城双碧之称的黎画衣和秦紫芫,还是其它的各位小姐,表演的同时,都不忘分一个眼风给台下的评委,这对于拉取选票是很重要的一环。

待沉熏指尖一动,台下的人更是震惊了,反应过来之后,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噗嗤笑起来。弹琴最基本的,左按右弹,但是这个黎沉熏居然是左弹右按,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乐盲。

很快,台下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这个黎沉熏是因为她姐姐的关系才收到沈夫人的请柬的。”

“我就说,凭她那个水平也能参加百花宴,原来是托她姐姐的福,唉,谁让我们没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姐姐呢?”

“能弹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上台,也不怕丢她姐姐的脸。”

“……”

……

评委席上,阴夜冥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这个黎沉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沈立寒道,眼睛看向台上悠然乱弹的女子,即使台下这样吵闹,她居然可以不动声色的继续乱弹,光是这一分气魄,就已经不凡。

“仿佛比她姐姐还有趣呢。”阴夜冥自言自语道:“不过可惜,她不是嫡出的。”

后场上。

凝碧看着面露得意的黎画衣,想也不想就要冲过去。

凝烟一把拉住:“碧儿,小姐自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打算?就这样任凭大小姐欺负吗?小姐这样做还不是为了黎家,大小姐她因为自己的私心,不顾姐妹的情谊,让我们小姐在上面出丑,小姐——”凝碧声音听着台下那些谩骂的声音,哽咽道:“小姐金枝玉叶,哪曾受过这般的侮辱?”

凝烟慢条斯理道:“你以为就凭大小姐可以让小姐出丑吗?”

“可是……”

“别可是了。”凝烟看着台上淡定的小姐,说:“小姐只是想要息事宁人而已。”

台上,沉熏五指一放,划下一段杂乱无章的音符,从容退回来,直接走到黎画衣的面前,语气平静道:“姐姐你可满意了?”

黎画衣微蹙眉头:“妹妹你说的是什么话?平素姐姐让你多做准备,但是你从不把为姐的话听进去,现在落得这般下场,你可得了一个教训。”她语气微扬:“姐姐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姐姐,而你是妹妹,有些事情是不能越位的。”

“妹妹受教了。”沉熏微微一笑:“姐姐放心吧,一次教训就够了,沉熏虽然愚钝,但是这样的自作聪明的事情,也不会再去做第二次。”

很快,沈夫人上前宣布了拍卖《飞天》的消息,紧接着,百花宴的结果出来,二十位评委中,黎画衣以十五枚玉牌的高票当选为今年的百花宴宴主,余下的五枚,秦紫芫占了四枚,另一枚,落在一个任是谁都料想不到的人手中,是黎沉熏,更加让人不解的是,投出这枚玉牌的人,是阴夜冥。

这下连沈夫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只有沈立寒了然,第一关黎画衣算是过了,接下来,他是想测一测她的容人之量吧,另一则,或许是真的欣赏黎沉熏,但是,也仅只于欣赏而已。

金风玉露一相逢9

金风玉露一相逢 10

• 金风玉露一相逢10... <span>一场春雨,降落在午后。

独倚栏杆,沉熏漫不经心伸出手去,接住屋檐成串落下的水滴,春雨冰凉,那种凉意顺着指尖可以一直弥漫到心里去。

《飞天》终于出了黎家,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幅名画到了二皇子清王阴夜冥的手中,也就是沉熏看不透的那个人,看到阴夜冥拿到画时似笑非笑的神情,沉熏一瞬间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明白的那一刻,她看着姐姐笑得灿烂的一张丽颜,心里直坠下去。

姐姐也明白了画是一次试探,但是,她还那样对她。

“唉!”不自觉叹了一口气,沉熏摇了摇头,努力想把心里的不舒服甩掉。

“小姐,这是你一个时辰之内的第二十七次叹气了。”凝碧看不下去,嘟哝道:“好不容易才从雪澜少爷的打击中走出来,现在又开始消沉。”

“碧儿,你说什么呢?”凝烟瞪了她一眼。

凝碧一扬眉道:“我说得不对吗?我真看不下去了,以前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姐哪儿去了,就为了一个雪澜少爷,就离谷出走几个月不敢回去,这也就罢了,从前小姐都是爱憎分明的个性不知道打哪儿去了?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一直要忍气吞声,怎么说小姐也是黎府的二小姐,绯红绯叶只是两个臭丫头而已,竟然也想爬到小姐头上撒野?”

凝碧说的是今早发生的事,绯红绯叶两个人竟然大摇大摆跑到檀香圆来一唱一和奚落了沉熏一番,什么乌鸡想变成凤凰之类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气得凝碧当时就想提了剑冲出去,幸而凝烟一把拉住了。

“那种没见识的人,你也跟她们一般见识。”凝烟责备道:“你呀,有发脾气的时间,何不抓紧练剑。”

凝碧不服:“我每天早晨都去练剑的好不好?那时候你们都还没起床呢。”说起练剑,凝碧来了兴致,顺手舞出几招,兴致勃勃问:“小姐,你看我这几招到火候了吗?”

沉熏和凝烟相视一笑,这个小武痴,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气愤填膺,这会子已经万事无忧了。

沉熏出声指点了几下,凝碧一兴奋,不顾外面正下雨,干脆到庭院里练起剑来,凝烟端了一杯茶给沉熏,看她听到凝碧方才提起雪澜少爷依然面色平静仿若无事一样,心里微微放下心,方才道:“今早接到谷里传来的消息,是有关雪澜少爷的。”

沉熏端茶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往唇边送去,喝了一口后从容放下,镇定得连自己都觉得奇怪,她放下茶盏,问:“什么消息?”

凝烟刚放下的心猛然提起,心下大惊,视线看着沉熏放下的茶盏,刚沏上的热茶,滚烫无比,小姐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喝下去,她心里惊异,面上却不动声色,真实的消息自然不敢说,只道:“雪澜少爷高中武状元了。”

沉熏轻笑一声,说:“还真是个好消息,不过以雪澜哥哥的修为,中武状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凝烟看她脸上虽然在笑,眼里却是黯然,看了看屋外,雨已经不知何时停下了,太阳露出,雨后的阳光又比平日美了几分,于是说:“小姐,要不我们去游湖吧,来了这么久了,还一直都没去东湖好好游玩一下。”她见沉熏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又道:“前几天碧儿一直嚷着要去呢。”

沉熏看着庭院里练得正欢的凝碧,含笑道:“既是这样,那就去吧。”

金风玉露一相逢10

金风玉露一相逢 11

• 金风玉露一相逢11... <span>泛游东湖上,青天碧海心。

东湖是京城十三景之一,也是唯一处平民百姓可以畅游的地方,加上东湖向来是百花宴的举办之地,每年春天的时候,东湖总是一派繁华热闹。

因为刚下过雨,游人并不多,租了一条小船,主仆三人坐在船上,并不划船,只是任船顺水漂流。凝碧性子向来活泼,在谷中尚顾忌谷里的规矩,到了外面,沉熏向来不愿意拘束她,是以凝碧玩性大发,时而飞身摘来垂落的柳枝,时而下水捞鱼。沉熏也不管,只说:“不准弄湿了衣裳。”

“小姐是想测试我的轻功吗?”凝碧一听这话更来劲了。

凝烟扑哧一声笑了,爱怜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姐是怕你招了凉。”

正说着,只听得不远处‘扑通’一身响,紧接着有人大叫:“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沉熏反应快,立刻飞身前往声音传来的地点,凝烟和凝碧也立刻跟上去。

围观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湖面水花飞溅,不多时,一个女子拽着一个男子浮出水面。

凝烟和凝碧赶紧过来帮忙,把男子搬到岸上,待看清男子的模样后,凝烟和凝碧脸色同时一变,惊呼出声:“雪——”

“他不是。”沉熏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刻道,“烟儿,护心丹还有没有?”

凝烟忙掏出一粒,沉熏接过来,喂入男子的口中,视线不自觉看向男子的面孔。即使昏迷,却不掩他一副俊逸的容貌,斜飞入鬓的剑眉,如同神像般坚毅的下颚,眼睫毛紧紧闭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半圆的暗影。

熟悉而让人心动的容颜,只不过,只是相似。因为那个人,永远都是白衣胜雪风月霁光的模样,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现在这般狼狈的境地。

掏出丝帕,却方才想起是湿的,凝烟忙递上自己的那一块,一边道:“小姐,他有护心丹护身,没有大碍的,您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吧,要不然会着凉的。”

沉熏淡淡道:“不碍事的。”

突然围观的群众被拨开,有几个随从模样的人走过来,领头的一个看见地上的男子,脸色大变,道:“王——公子。”

凝碧见有人来,立刻凶巴巴上前道:“你们怎么做侍从的?自家公子掉进湖里都不知道,害得我家小姐为了救人全身都湿了,要是生病了,仔细我找你们算账。”

这几个侍从原是皇宫近侍,他们的职责是守护皇帝的安全,今日会在这里,是因为素有痴疾的三皇子阴夜辰听说二皇子要娶王妃,闹着要出宫自己挑王妃,皇帝怜惜他,特准出宫,命以徐枫为首的几个近侍跟在他身边保护他,徐枫有事走开了,这几个近侍欺他痴傻,命他呆在湖边玩耍,就各自找乐子去了,眼见差不多到了回宫的时间,回来一看,居然没看见人,又听说有人落水,徐枫急得差点当场劈了那几个侍从,现在见人无事,都松了一口气,徐枫赶紧道谢道:“多谢小姐相救。”

凝碧余怒未消,哼了一声,转脸道:“小姐,既然他的侍从来了,我们走吧。”

沉熏点了点头,正待起身,忽然地上的人一声轻咳,她下意识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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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一相逢11

金风玉露一相逢 12

• 金风玉露一相逢12... 春天下午的阳光微暖。

男子慢慢睁开眼睛,幽蓝的眼睛,仿佛夏日夜空一般纯净深邃,而一点阳光刚好透过柳树滴在他的眼底,光华闪动,宛若流萤。

沉熏怔住,连眼睛的颜色竟然都这般相似。

地上,阴夜辰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幽蓝的眼睛里忽然闪出某种孩子般纯粹的欢喜,猛然起身抓住沉熏的手,“找到了,我找到我的娘子了。”

主仆三人俱是一头雾水,只有徐枫几个侍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君无戏言,皇帝既然答应了三皇子出宫自己寻王妃,那么这个女子,恐怕真有可能成为王妃,想到此,徐枫上前道:“小姐既救我家公子,可否留下芳名,我家老爷是知恩图报之人,知道此事后,定然会——”

“不必了。”沉熏淡淡道,眉尖却是微皱,说:“公子,请放手。”

“我不放。”阴夜辰倔强摇头,不仅不放,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紧紧握住沉熏的手。

凝碧勃然大怒,长剑豁然出手:“你这个登徒子,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不知图报就算了,竟然还伺机轻薄。”说话的同时,剑尖抵达阴夜辰的眉心。

“碧儿住手。”

“保护公子。”

两个声音同时传出,一个出自凝烟,一个出自徐枫,只听汀的一声,凝碧的剑被隔开,是徐枫出手,沉熏一愣,凝碧虽然年纪小,但是在武学已经小有成就,盛怒下的一剑,竟然被这个人仅用指尖就隔开了,她不由再次看向正抓住她的男子。

刚才因为男子似曾相识的容颜,她并没有仔细去看他,现在凝神一看,方才发觉男子的衣着是华贵的玄色,玄色是嘉明王朝皇室才能用的颜色,加上男子袖口用金丝线绣了飞龙,还有刚才男子完全不似成人般的反应,沉熏瞬时心下大亮。

阴夜辰浑然不觉得有危险,只是紧紧抓住沉熏的手,笑嘻嘻道:“我要回去禀明父皇,让你做我的王妃。”

果然——

“碧儿,不得对三皇子无礼。”

凝碧本来只是想吓他一吓,却被人仅用指尖就隔开了剑,她心下正恼,听得沉熏这样说,不由一愣,心直口快道:“他就是那个有痴疾的三皇子阴夜辰。”

“放肆,皇子的名讳岂是你这个小小的侍女可以叫的。”徐枫横眉,他身后的几个侍从亦是脸色凝重。

凝碧自知无礼,她是知错就改的人,立刻道:“对不起。”

阴夜辰只是呵呵一笑,看着沉熏,一脸惊奇道:“咦?你认识我?”他忽然凝眉道:“但是,我不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明明是成熟的男子,却是孩子般纯真无邪的口气。

沉熏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握住,原本心下微怒,现在知他是因为素有痴疾,根本连男女之别也不懂,怒意退去,却也不愿和他纠缠,只说:“我和公子萍水相逢,有缘自会再聚,何必问名道姓呢?”

凝烟知其意,忙上前道:“小姐,我们出来已久,该回去了。”

“我不管,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让你走。”阴夜辰干脆耍起脾气。

沉熏气馁,有些无计可施,若对方真是登徒子,那到好了,不用她动手,凝烟凝碧自会教训,可是对方是一个心智只是孩子的大人,她从来没有过对付孩子的经验。

金风玉露一相逢12

金风玉露一相逢 13

• 金风玉露一相逢13... 正僵持间,湖岸的人突然纷纷往回跑,脸上满是兴奋欢喜有人边跑边喊:“武状元和公主的婚驾到东阙门了。”

凝烟脸色大变,凝碧并不知晓今晨从谷里传来的信息,听说是武状元,她对有关武学的事情向来很感兴趣,拦了一个路人问:“今年的武状元是谁?”

路人有些鄙夷看了他一眼,说:“这你都不知道,是雪澜公子。”说罢立刻向着东阙门的方向奔去。

凝碧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呐呐重复:“武状元是雪澜公子,武状元和公主的婚驾。”她脸色忽然大变,惊呼出声:“那就是说是雪澜公子和公主的婚驾,怎么会这样?”她忽然掩口,偷偷看向沉熏。

太阳已经西斜,把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沉熏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阴夜辰的手,静静独立,细细长长的影子,落在东湖湖面上,如同不胜春风的柳枝,她忽然开口了,清清浅浅的声音,梦呓一般:“和公主的婚驾。”她忽然轻轻一笑,“那就是说,要做驸马了。”

春天的风有些大,吹起她的裙角,白色的裙角,上面绣有鲜妍的荷花,粉灿的荷花,栩栩如生,永远都不会凋零,然而在阳光里,那些原本鲜妍的荷花迅速化为暗影,瞬间失掉了所有的颜色。

沉熏嘴角的笑容忽然一凝,脚下骤然发力,向着人潮涌动的方向奔去。凝烟凝碧一惊,立刻跟上去。

徐枫一愣,以为她们是借乱走掉,忙向余下的侍从道:“看好王爷,我去查探下落。”

“咦!”徐枫正待走,听得阴夜辰惊奇的语气,回头一看,他正拿着一块素白的丝帕,上面绣着什么,阴夜冥眼里满是好奇,问:“徐统领,这上面绣的是什么?”

徐枫走近一看,只见丝帕的右下角,绣了一支梨花,梨花的旁边,是金丝线绣了两个小字:沉熏。

徐枫喜道:“这下好了,只要去查京城谁家的女儿闺名沉熏就行了。”

阴夜辰眼睫垂下,指尖指着丝帕上的梨枝,笑嘻嘻道:“这梨花绣得好漂亮,徐统领你看看,是不是比父皇常常赞誉的黎御琅画得还好。”

此言一出,静立一旁的侍从均忍不住笑了,心里暗暗鄙夷,这个三皇子,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竟然把一个无知女子的绣品拿来跟名士黎御琅的画作对比,果然是大脑有问题。

徐枫向来敬忠职守,听得阴夜辰这样说,虽没有嘲笑,心下也不以为然,视线正待转开,忽然大脑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他目光重新回到丝帕上。

丝帕上,一支梨枝斜过右下角。

梨,也就是黎。黎沉熏。

徐枫眼底骤亮,视线犀利看向阴夜辰,阴夜辰无知无觉,只是小心翼翼收起丝帕,脸上止不住的高兴:“我回去要跟父皇说,我找到自己的王妃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13

金风玉露一相逢 14

• 金风玉露一相逢14... 东阙门。

大街上人潮涌动,所有人的视线都带着钦羡看着正从大门缓缓驶出的婚驾。

重重御林军的守卫间,是富丽堂皇的婚车,车子的壁缘雕刻了如玉祥云,百鸟朝凤,金色的流苏长长垂落,挡住了车中国色天香的公主,婚车由八匹精良的马拉着缓缓前进,每一匹马都饰以大红的璎珞,婚车的两边,是声势浩大的仪仗队。婚车所到之处,俱是民众的一片跪拜声:公主千岁千千岁。

婚车的前方,是穿着大红喜服的武状元,斜飞入鬓的剑眉,俊逸的面容,幽蓝的眼里是温柔而祥和的光芒,有种近乎肃穆的味道,那样大红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无端的让人觉得素雅。

“雪澜公子,是雪澜公子。”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瞬间,人群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祝雪澜公子与公主千岁千千岁。”

“祝公主与驸马百年好合。”

……

高大的马上,新任的驸马,武状元雪澜公子看着满地匍匐的人群,嘴角不自觉上扬,绽开了一抹笑容,视线触及某处的时候,他嘴角的笑容忽然凝固。

满地匍匐的人中,有三个女子静静独立,为首的女子,一袭素白的衣裳,腰上是浅绿色的丝绦,女子的长发随风舞动,整个人的面容隐没在如缎的青丝里,唯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清冽洌的眼光,像是初春刚解冻的河水。

“小——”雪澜手无意识拉动缰绳,马停下来,那个曾经千万次亲昵叫出口的名字却卡在喉部。

“驸马,怎么了?”轻柔的声音从车驾里传出,一只素手撩开金色的流苏,露出了头戴凤冠的嘉明王朝长公主阴夜姬。

“没事。”雪澜回头,看向风华绝倒的公主,自己的新婚妻子,温柔问:“公主可累了?”

阴夜姬含笑摇了摇头,招手:“驸马也过来跟我坐车吧,要有好一会儿才到公主府呢。”

雪澜微微一笑,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公主,现在我们虽然已是夫妻,但这不合礼数。”说罢驱马往前,再不回头,回头亦已经无路,因为到了如今,他连叫一声小熏都不能。

阴夜姬闻言微微失望,放下手中的流苏,过了半响,她失落的脸慢慢明亮起来。

夫妻,如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车马的声音渐远,人群也都尾随车驾而去,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如今只剩下三个人。空荡荡的街头,沉熏忽然笑起来,不可抑制地笑起来,笑得泪流满面。

凝碧心痛不已,但是却无计可施,急得声音都带了哭意:“小姐,你不要哭了。”她忙拉过凝烟,“姐姐,你比我聪明,快些想办法劝劝小姐。”

凝烟上前,只问:“小姐,你的梦可醒了?”

你的梦可醒了?

沉熏愣住。

十几年的流光,温暖的记忆,如同沉星谷满山的花朵,都会随风而逝,如同最甜美的梦境,而今,到了梦醒的时间。

凝烟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姐,忘掉那些过去吧,那个雪澜少爷已经不在了,现在有的,只是嘉明王朝的武状元,长公主的驸马。”

是呀,公主,驸马。这个,才是真正的现实,让人疼痛不已的现实。

沉熏笑了,现实那么痛,而曾经那么美,记忆那么甜,怎么舍得忘掉?

金风玉露一相逢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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