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冷笑一声,也不再隐瞒,他只是好奇自小在乡下长大的草包,眼神为何会敏锐犀利。“你是何时发现的?”
他开口相问,却已执了长刀在手中,只待苏酒辞回答完问题,便可出手了。
苏酒辞也跟着侍卫冷笑,只是那笑声听起来阴阴森森。
“你在刚才在桃园村看我的眼神,如果眼里的杀意不那么明显,我也许不会怀疑你。”
“难道就这个?”
“还有。”苏酒辞指了指侍工的手,“刚才在马车上,出了桃园村,你就已经想对我动手了吧,只不过,你看着当时不适于出手而已。”
这话说完,不等侍卫有所动作,苏酒辞先出手了,先发制人,这一直都是她的做事规矩。
早就从医毒空间里拿出来了一瓶麻醉散,对着袖子就射了出去。
只见那侍卫仰面而倒。
苏酒辞窜起身,夺过那柄长刀,看都没看就往那人的后心上刺了一刀。
喷溅而出的血,溅到她的衣袖和车帘子上,吓得里面的洛离齐声惊叫,内心:这还是二小姐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苏酒辞扯好缰绳,一脚将死的侍卫踹下车去,随即大喝一声:“驾!”车头调转,向着往北的方向就驶了过去。
这一路,她们二人是在逃命的,逃往京城。
苏酒辞现下十分期待看到那座镇国公府,她倒要看看,有着那样狠毒心肠的父亲,和有着为善心肠的继母,究竟是副什么嘴脸。
十天之后,京城已在眼前。
苏酒辞总算松了口气,毕竟天子脚下,相对安全。
马车在城门外停下,洛离掀了帘子往外望去。
她抬眼往旁边不远处的官道上看去,只见人群中渐起喧哗,与她们同来的方向中,正有一支队伍,在百姓们的簇拥下向城门方向缓缓行进。
百姓们显然是有备而来,苏酒辞的马车很快便被人群挤在其中,大量的人随着凯旋的号角声从城里往城外挤,遇到队伍后自动分站在官道两边。
有提着花篮子的,有提着鸡蛋粮食的,有带着酒碗的,还有抱着孩子两眼含泪的。
更有的人干脆跪下,冲着队伍磕起头来。
苏酒辞往那队伍中望去,但见开路先锋后面,一辆华丽的车撵被重点保护着,车撵四周围着藏青色的围幔,四名将士站在四个角落,身着重甲,手持长刃,面色肃穆。
百姓纷纷向那车撵叩首,她听到大家纷纷在说:“睿王殿下打了胜仗,比皇上限定的期限整整早了三年,是咱们东临战无不胜的战神啊!”
“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百姓都跪了下来,一时间,苏酒辞的这辆马车便显得尤为突兀。
不过,也没有人太在意她们,睿王殿下凯旋而归,人们都忙着欢呼歌颂,不停地有百姓将酒碗递到将士面前。
却从未见有人接,百姓们倒也习以为常,知道是军规森严。
苏酒辞再往那车撵处看,目光便带了更多的探究。偏也巧了,车撵经过时,有阵疾风吹过,掀了车窗的帘子。
帘子里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色,带着冰冷的冷冽,剑眉英挺,明眸幽深,锐利如鹰,仅仅是慵懒的靠在那里,便不由地散发出邪魅与高贵
是他。
她能确定,那马车里的男人,就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西北荒郊的雪山里见到的那名男子。
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张剑眉英挺,明眸深远的那张脸。
“那个人就是睿王殿下么?”苏酒辞问洛离。“二小姐说坐在车撵里的人?”
洛离也望了望,“既然是迎睿王殿下回京,那肯定就是了。”
洛离已经跟着百姓一起跪到地上,不住地朝那车撵磕头。
苏酒辞心头升起思虑,就站在马车上望着,总觉得在那车帘子几动之间,里面的人似乎也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却并未见目光停留。
许是不记得了吧。她自嘲地缩回身子坐了下来。既是高贵的睿王殿下,那便是这种封建王朝一等一的皇室中人,怎么还记得她这个山野丫头?。
苏酒辞一怔,冲口就问:“洛离,你之前说苏家接我回来,是为了什么来着?”
洛离从地上爬起来,堆了一脸的笑,“小姐,是为了您跟睿王殿下的亲事!”一行人驱着马车往镇国公府疾驰。
却不知,那深远的双眼早已随着车帘的掀动,看到呆立在马车上的小女孩。
瘦弱依旧,比在西北荒郊时更加狼狈,想来从那赶到京城,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去查。”只一句话,站在一旁随侍的裴夜,立即明白,躬身答道:“属下明白。”
……
终于站到镇国公府大门前,苏酒辞望着眼前匾额上中规中矩书写着“镇国公苏府”四个大字,心中有讽刺的笑声荡起。
堂堂镇国公,竟干得出为了利益,宠妾灭妻、弃女于西北荒郊不顾的事情来,她真想知道那位“父亲”再次面对她们时,会是副什么表情。
洛离长出一口气,一边念叨着“小姐,我们总算回来了”,一边就去叩门。
守门的人将门打开,见是洛离,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竟“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