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什么丧,家里死人了?”门开了,陈颖的父亲走出来。
唐灵委屈地走过去,犹豫了一下,就拉着陈父的胳膊,“陈伯伯,小灵儿给您赔罪来了。”说着话,又抹开了眼泪。
陈父道:“小灵儿不哭了,那是你哥做了混蛋事,不关你的事。小灵儿,听陈伯伯的话。”
“那陈伯伯您还去我家吗?不对,那就让我爸妈找您来玩,好吗,好吗,陈伯伯,小灵儿求您了。”李泽风和谭玉暗自咋舌,厉害!
“小灵儿,我知道你的一番心意,唐元是唐元,你是你。”陈父无奈道。
“不行不行,您要去我家看我,不看我爸妈,我就要陈伯伯去,就要陈伯伯去。”唐灵开始耍赖。“您要是不答应,我就把给您买的好东西,都带走,一样也不留。”
“咦,我看着你这么眼熟。你是李……”陈颖的父亲看着李泽风道。
“我是您的学生,李泽风。”
“李泽风,好好,这名字我记忆犹新啊。”陈老师感叹道。
“陈老师,我为当年做的事,向您道歉。请您原谅我,过去的冒犯无礼和无知。”说完,深深鞠躬,一直不起。这情形,又让唐灵看呆了,我小哥到底做过什么错事。
陈老师疾步上前,拉着李泽风,说道:“你叫我一声陈老师,我惭愧之至。这也是我一生之中,唯一做错的事。你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想想都可怜,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生长在没有人烟的农村,初来大学,举目无亲,生活无着,忍受别人的冷眼、谩骂和嘲笑,一个人孤独地学习。辛苦学习得到的奖学金,还被我弄没了。学生们误解你,也就罢了。而我身为老师,却不调查探究,人云亦云,构陷一个如此单纯的好学生。李泽风,身为老师,我对不起你。这是我一生的污点。”
闻听此言,谭玉心痛地流下眼泪,他太不容易了,长这么大,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却时时刻刻想着别人。就是现在,也几乎不是被群殴,就是被群嘲,天天赔笑脸,承认自己错了,对不起这个了,对不住那个了。谁要再敢欺负他,我谭玉和谁死磕。
陈颖拉着谭玉的手说:“你们家泽风,人太好了,当初是我瞎了眼,还有那个眼高于顶的滥汤圆儿,也是狗眼看人低。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你,佩服你的眼光。他对我做的事,现在想起来,一点都不怪他,他在这世上就一个亲人,已经过世,我还咒骂已经死去的人,我是罪有应得。我要向泽风道歉,他活得太难了,整天还乐呵呵的,光是给我道歉,替唐元背锅,就不知有多少次了!”陈颖的话,引发了谭玉更深的爱怜和伤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陈颖凝视着他,走上前向李泽风鞠躬道歉,这奇特的场面引得唐灵不住猜测,陈伯伯和小哥表情凝重,那个自己最怕的姐姐,正深情凝视小哥伤心落泪,陈颖姐姐也在向小哥赔罪。
“陈伯伯,今天是我来替我哥哥赔罪,怎么招出这么多赔罪的戏码。陈伯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灵儿,先把你那混账哥哥的事放一放,我要和曾经教过的学生叙叙旧,看看他还认不认我这老师。”
“您不都是教授了吗?”唐灵问。
“识人不明,是非不分,算得哪门子教授。”陈老师道。
“陈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年轻无知,会错了您的好意,做了很多出格的事,请您谅解。如果您还愿意认我这个学生,李泽风求之不得。”说着,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呈给陈老师。
“好好,往事一笔勾销。当时我就说过,普物你都可以当我的老师了,和我说说现在的情况。”陈老师道。
“爸,我不都和你说过吗。”陈颖道。
“我就想听他自己说,不行吗?”陈老师倔强道。
李泽风简明扼要讲述,陈老师却听得津津有味。
“爸,他讲得很程序化。没有说到实质。他给染布分厂提的建议,价值以千万衡量;他在织布分厂,没日没夜地工作,让闲置两年的剑杆织机顺利运行,自己还修了十几台织机;他去外贸催款,要回三个亿,工厂才有了流动资金;现在荣光的订单,百分之六十都是出自他手,说他扭转乾坤,也不为过。”
“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的。”陈老师频频点头。
“我小哥好厉害啊。”唐灵满脸崇拜地看着李泽风。
谭玉的美目在情郎身上流连,如果陈颖不说的话,他的事自己好多都不知道。要减掉两朵,不一朵。不对啊,他做的都是好事啊,而且还不张扬,反而是要一次性多发些小红花,一定要多发!可是,小红花和流氓之间也没有必然联系啊,我该发就发我的小红花,你想做就做你的流氓,不搭界啊!
“还不光这些,厂长会上,已经初步通过,要提泽风当计划科或销售科副科长。估计很快会公布,他将是纺织局,纺织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绝无仅有。荣光厂优秀青年知识分子,这已经定了;纺织局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已经上报。大概率会顺利通过,接下来就可能是纺织部五一劳动奖章,还会有很多头衔。”这些小道消息,陈颖在厂办,近水楼天。
陈颖越说,谭玉心里就越得意,小红花的数量还在攀升,不由得在想:天天喊着做流氓,可这些日子下来,动静儿却一回比一回小。看来我要逼他做流氓了,自己被突然的闪念惊呆了。
接下来,陈师母、陈颖、谭玉、小灵儿,一堆女人聊。
陈老师和李泽风天南地北,聊得异常投机。李泽风趁热打铁说:唐陈两家是世交,又说唐元和陈颖诸多的不匹配,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及时止损的好结果。陈老师欣然接受,并说过两天就去找老唐去。
临了,李泽风又秀了一把厨艺,只把陈父陈母,吃得异常开心,陈颖也放下了包袱,露出了笑模样,唐灵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边满脸崇拜地望着李泽风,就算被谭玉拍打几下,也毫不理会。最佩服小哥,最害怕玉姐,
只有谭玉吃起了小醋:那次是为姐姐做饭,这次是为了颖姐,就我还没单独吃过他做的饭呢。减掉五朵小红花,可是减多了,距离他做流氓就越远了,是扣还是不扣,真头疼!不过,抡起勾人,我这双杏花眼,也是很厉害的,要不然怎么会一下子把他那双墨玉眼的魂儿给勾走了,等哪天,再调戏下那个白来的姐姐,哈哈哈!一瞬间,就开心地想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