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在出世之前,会支配母体食用*脑髓和心脏为滋补,而且必须是健康无疾的幼体,先是吃一年的男童,轮到下一年再吃女童,就这样来回替换着,直满十载,人魔方可修炼告成,到时候母体便会自动爆炸,人魔正式降世,会出现风云变幻,天地无色,电闪雷鸣,周围的方圆百里一夜死千人的恐怖景象。
“但我之前遇到刘一堂的媳妇,她身体内的东西急着要钻出来,用刀砍她的身子也伤其不了,这是咋回事?”我疑惑道。
“这说明人魔已开始不安分,想早点儿出去。但着急归着急,若想要提前出去,可谓是痴心妄想,因为经过一甲子岁月的洗涤,母体的体质已不知不觉地炼化成金刚不坏之身,除非有足够强大之力能打开母体,这人魔才能提前出世,一旦它提前出世的话,就要疯狂的吃人,饥不择食,大人小孩通吃!”
“当然,相对的来说,提前出来的人魔,比晚出世的人魔要实力弱上不少,故而,也好对付一些!”崔和尚说道。
这个时候,天由晴转阴了,低沉沉的,空中不时响过几声闷雷,是想要下雨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崔和尚又说道:“当年我们参冥门的祖师爷,就是因为遇到了人魔,倾尽全力去对付,真正结果不可得知,据闻,传出了两种说法,一种是祖师爷跟人魔玉石俱焚了,另一种是祖师爷战胜消灭了人魔,但受了重伤,只保得了元神,而血肉之躯彻底损毁!”
听罢,我感到唏嘘不已,这些事迹听起来跟天方夜谭似的,脑中马上又想到另一件事情,便继续问道:“不是说人魔的母体已成为金刚不坏之身了吗?为啥木头筷子能扎得动它?”
闻言,崔和尚呵呵一笑,随即神情又是一肃,说道:“你可别以为人魔的母体吃不住木头筷子,其实上,筷子扎的地方都是母体上面的穴道,每扎一处穴道,就多出一个渠道吸收这天地间的邪恶之气,这人魔的实力就增加一分,可以说,这往身上扎筷子,是人魔的本能举动,对它自己来说百利无一害!”
“唉,照你这么说,这人魔没法对付了,我们只有坐以待毙或者逃命的份了!”我将两条胳膊从土壤里挣扎出来举起,一手攥着镜子,一手持着木梳,打理起头发来,“人生苦短,不管那么多了,只有人长得够帅,便可无忧无虑!”
“你哪儿长得帅了?浑身散发着一种浓烈的土包子气息!”崔和尚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让我把镜子挪过去,让他也照照。结果,他一看到镜子,又流泪了。
一道道耀目的闪电撕裂云空,雷声震耳,大风刮得呼啦呼啦作响,天上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哗哗地作响,成了瓢泼之势。
院中地面上所流的雨水迅速向深坑里汇聚倾泻,形成了小瀑布。
很快,土坑里就灌满了不少水,变成了一片泥洼。
“非要挖坑把自己埋起来干啥,遇上这种鬼天气!”我不满地嘟囔道,扭身往上一拱一拱的,想要爬出去。
“别动,在这里呆着,出去危险!”崔和尚又是脸色忽地一变,赶紧沉声喝道。
“咋个危险了?不就是一个还没出世的人魔吗,人家现在忙着吃小孩儿呢,哪有功夫搭理咱,你也是瞎多心,破胆子小得跟土鸡瓦狗似的!”我不听他的劝告,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水泡泥裹的感觉,挣扎着爬出去了。
“*货,你自己出去耍吧,老把我扯进来干啥?有啥事儿别再叫我啊!”崔和尚一边怒骂着,一边将身子龟缩了下去,完全陷入黄色烂泥中消失了影踪。
到了屋里,我换身衣服,做碗姜汤喝了,暖和了身子,感到舒适不少,正拿着把剃须刀对着镜子呜呜啦啦刮着胡子时。
突然咣当一声巨响,是我家大铁门子发出来的。
得多大的力道,才能把门子给撞出这样的声音啊!
我打着伞踮着脚到院子一看,我家的大铁门其中一扇弯曲了。
但并没有人进来。
“是谁?”
强忍着心惊肉跳,我装着胆子,一步一步地迈出去,到大门外看了看,啥也没发现,连泥泞的地面上都没有一个脚印。
“哎呀,我的娘哟,到底是啥龟孙,别跟老子瞎开玩笑啊,在下捉鬼天师是也!”虽然极力强装镇定,但我还是发出了猫哭一样的调子。
又是咣当一声,从我身后倏地传来,震得我脖子不由得猛然往下一缩,赶紧扭身一看,除了看见另一扇铁门也大幅度地折弯了,依旧是其它的啥也看不到。
这下,我的心彻底毛了,俩腿剧烈地颤晃了起来,软得快走不成了,才迈出两步,脚下冷不丁地打滑,生出一个趔趄,导致一屁股墩坐在地上了,想要爬起来,可身上没有足够力气了,突然下面一放闸,一股热流顺着两股淌了下去。
“崔和尚,快过来,扶咱家一下!”我歪撇着个嘴差点儿哭开,颤着嗓子呼喊起来。
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死秃驴,挨千杀的,吓死你个王八孙最好,弄来你干啥用?”
正在碎碎叨叨地咒骂着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大响,地面大幅度地颤晃了颤晃,跟倾斜了似的,像是啥很重的东西砸下来了。
但我还是啥也没看见,不过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剧烈的震感明显是打东南方向传过来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我连忙抬头一看,见一条巨大蟒蛇自东边胡同里钻出来,在大街上疾速地驰游着,从我眼皮子底下过去了。
只见它足有二十几丈长,身粗如大水缸,鳞甲如菜盘子那般大小,浑体白白闪闪的,像是发着光芒,被一团暗灰的淡雾笼罩着,显得迷迷蒙蒙,给人一种如梦似幻。
我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赶紧揉揉两个眼眶子,再定眼一看,见那巨蛇出了村口向北拐去了,只剩下半截移动着的粗大尾巴,瞬间消失不见了。
雨过天晴,被太阳晒了半晌,我才恢复了劲儿和胆魄,便能站起来了,到院子里第一件事儿就是操起一把铁锨往土坑里填土。
在我的愤怒之下,不出半柱香时间,一个坟包呈现了,用铁锨拍结实了,这才坐下来点根烟叼在嘴上,现在精力旺盛,力量充沛,根本歇不住,又找了块木头板子,在上面写上胆小鼠类崔崇光之墓,给栽到坟包上去了,又对着上面尿了一泡,这才满足了。
人穷了,就得想法赚钱,现在家里菜和油都没了,这最后一袋子烟马上就快抽完了。村里的家家户户我都搜刮遍了,没啥值钱的东西可卖了。
思虑了一番,我决定操起老本行去谋生。
一身道袍打扮,手上举这个黄色布幡子,上面写着八个黑色大字:算命卜卦,无知不晓。再戴副墨镜,就施施然然地上路了。
到了邻村逛游的时候,有一家人喊住了我。问我是否啥都能算出来。我不直接回答,而是把墨镜一摘,索要了一中年男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番,便手指着他的印堂说,此处发黑出污,不出半个时辰,你就走不成了。
那中年男人一听,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恼色,说别瞎放屁,有种咱们就在这待上半个时辰,看我到底是否能走得成。
看热闹的迅速围堵上来了,不让我走了,让跟他们一块等结果。我笑了笑,再把墨镜带上去,找块石板坐了下来,掏出镜子和木梳,不慌不忙地打理起了头发。
过了一会儿,我仰起了头,透过墨色镜片,看一切都是昏暗的。
在哄乱的人群中夹杂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半大男孩,脸色异常的苍白,黑眼圈很浓,嘴唇呈深绿色,瞪着个眼,正在凶狠狠地瞧着我。
它慢慢走过去,来到中年男人身后,身体渐渐地悬浮了起来,双手掐住了中年男人的脖子,一双周边没有眼白的幽瞳依然在紧紧地盯着我。
我则是熟视无睹,继续慢慢地梳着我的头。
中年男人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厉害,说话断断续续的,让他媳妇给倒碗水过来。
可没等端来水,他就砰然倒地了,双手把住脖子,俩腿胡乱地蹬,大嘴张着根本喘不过气来,有些潮红的脸立刻涨成了绛紫色,不出片刻,就气绝身亡了。
这种情况,在普通人看起来,是哮喘病发作了。
他媳妇把碗往地上一扔,瘫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顿时,这村里的不少人对我敬畏起来,躲得远远的,显得很是忌讳,就好像我身上充满了不详的气息。见没生意,我便站了起来,打算走时,那穿红衣的半大男孩儿却到我跟前来了。
它感谢我没有阻拦。我并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它闪开。前方聚集在一起的众人以为我是在指示他们,赶紧纷纷闪避,迅速让开了一条道路。我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听红衣在我耳边絮叨。
原来那中年男人是个司机,开车撞死这半大男孩儿之后逃逸了,其父母失去独子后,又没得到一分钱补偿,活不下去了,双双跳楼自杀了,所以它才来索命。
其实上,它不说我也知道个大概。絮叨个没完了,我听得不厌其烦,便驱赶它走。可它又说了一句话,让我态度立马起了转变,把它给挽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