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县想将一切责任都自己揽了,将秦太师摘出来,但杜嘉麟和凤舞可不答应。孟知县“忠义”,但并不表示他的妻子儿女都如此“忠义”,凤舞之前早就将孟知县的情况打探清楚了,一点都不担心此人“愚忠”到底。本来嘛,人本性还是自私的,那种为了忠义能牺牲自己一家老小的人还是不多的。
凤舞将孟夫人传来,带着几分可惜道:“孟夫人,你家老爷要做忠臣,不过呢他要尽忠的不是朝廷,也不是皇上,而是秦太师。他说他就是刺杀睿王殿下的主谋!孟夫人,刺杀皇子是什么罪名,不用我跟你说吧?以父皇对我家王爷的宠爱,不说诛九族,至少也要诛三族吧!不知道孟夫人是不是做好了全家被诛的准备?”
孟夫人是知道今晚的计划的,但她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给睿王殿下送个女人,怎么就成了刺杀?但她却明白,刺杀睿王的罪名一旦被安在自家老爷身上,孟家上下老老少少一个人都活不了。孟夫人软倒在地,满心绝望之时看到凤舞那张沉静而冷静的脸,顿时又明白过来——
刺杀睿王罪大恶极,既然证据确凿他们自然是难逃一死,王妃又何必将她叫过来说这些话?王妃既然跟她说这么多,岂不是表明睿王和王妃有意放他们一马?她也不求别的,哪怕王妃只答应给她的孩子一条生路,她都愿意付出一切。
孟夫人将凤舞的话又回想了一遍,立即清醒过来,不用她再交代,便扑到孟知县身上哭起来。
“老爷,您怎么这样心狠?公公婆婆抚养你长大、供你读书容易吗?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没有享过什么福,临老了还要被儿子连累,家破人亡……妾身跟着您十多年,不敢说辛劳,但也上敬公婆,下睦姑嫂,为您生儿育女……妾身自然是嫁鸡随鸡死不足惜,但我娘家何辜?我爹娘抚育我一场,没享到我半点福气,临老了竟然还要受我这个出嫁女的连累。可怜我哥哥兄弟侄儿侄女一大家子,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老爷这些年忙于政务,也没有精力照管几个孩子,妾身辛辛苦苦将他们拉扯大,可怜他们尚未成年,懵懂无知,却要因为老爷的愚忠被拉出去砍头,妾身一想到他们就心如刀绞……”
随着孟夫人的哭诉,房里房外都哭起来。
不管是孟知县的家人还是仆人,如果刺杀睿王的罪名一旦落实,他们全都是要被砍头的。他们也很无辜啊!他们什么都没做啊!
孟知县听到妻子哭诉,想着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孩子,以及会被自己连累的兄弟侄儿侄女,同样心如刀绞。他不得不迟疑,不得不反思,他这样的“忠义”真的对吗?恩师在他心里一直是他很崇敬的人,但这次恩师要他做的事也太没品了。难道恩师不再忠于朝廷不再忠于皇家了?恩师对他再是有恩,也不能凌驾与皇权和律法之上啊!
孟知县很快就想明白了,顿时露出羞愧后悔之色来。
“求王爷王妃开恩,微臣万万不敢刺杀殿下啊!”
……
第二天一大早,杜嘉麟拿着那封指使孟知县陷害他们的信以及孟知县及其他证人签字画押的证词带着凤舞离开了丹枫县。不过,上船后不久,夫妻两人和慕容苍便悄悄上岸,不再跟着仪仗一起走。
凤舞再次扮起了男装,将眉毛画粗一些,脸色涂黑一点,就是一个英俊少年了。
如今,慕容先生成了“容师叔”,杜嘉麟是师兄,凤舞自然是师弟,完全一副走江湖的打扮。
他们住下等客栈,在闹哄哄的大堂地吃饭,点了酒、点了肉,换了谁都猜不到是他们。
杜嘉麟点菜的时候凤舞还想着他是为慕容先生点的,不想菜端上来,他就帮她夹肉吃。
“师兄,我……”他们不是还在守孝吗?难道他真的不拘小节,要开荤了?
杜嘉麟温柔一笑道:“你看你,这几个月下来都瘦了一大圈儿了。吃吧,以后别想那些了。她从来就没有对你好过,你已经够对得起她的了。”
凤舞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本来嘛,静妃几次谋害她,就没有对她好过,为那个女人守孝,其实她心里颇为不忿。只是嫁了阿九,因为在乎阿九,也只好忍了。
凤舞见他说得真诚,也不矫情,回他一笑,立即就香喷喷地吃起来。可怜见的,尽管这几个月她吃的饭菜都是素斋高手弄出来的,可时间长了还是受不住啊!她是人,不是兔子啊!她早就想吃肉了……
唔,这木耳炒肉片真好吃!红烧鱼也好香啊!
杜嘉麟看凤舞吃得欢,唇边不由泛起温柔的笑意,同时心里也有些愧疚。其实他早就想到的,只是之前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在路上,都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就是有这个心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但现在在外面,他们不过穿得素净些,谁知道他们是谁?谁又知道他在孝期?
杜嘉麟不住地给她夹菜,帮她挑鱼刺,虽然自己也馋,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母妃对不起小舞,小舞给她守了几个月的孝也对得起她了。但他不同,他是儿子,母妃从小就最疼他,从来没有对他不好过。所以小舞可以不必守着,他还是继续守吧!
慕容苍虽然有些意外,但随即又了然一笑。杜嘉麟和凤舞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两个孩子从来就不是墨守成规的孩子。不过,睿王心疼小舞,让她开荤,但自己还是坚持守孝,这一点也让他心里颇为钦佩。其实,人都死了,后人是不是真的守了这些规矩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守了就是孝,没守就真的不孝么?
却说福王和寿王在知道睿王和睿王妃丢开仪仗自己离开以后,自然也想抓住这个好机会杀了他。他们都想着杜嘉麟是个孝子,肯定是要守孝的,找人的时候,其中一个特征就是不吃荤,而杜嘉麟不但每次都要点荤菜,还经常给凤舞夹菜,好几次都是因为这个被排除掉。
晚上住店,杜嘉麟自然地要了两个房间,他和小舞一个房间,慕容先生一个房间。
要了水沐浴以后,小夫妻两个颇为激动地上了床。之前不能住一起的时候吧,两个人都想得不行,但现在真的躺一张床上了,一时间又有些迟疑。
他们还在孝期,虽然现在没有人知道,但他们到底要不要那个呢……
“小舞,我,我就抱着你睡……”
凤舞红着脸“嗯”了一声,已经依恋地靠进他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杜嘉麟不由得想起两人曾经的亲近和甜蜜,能忍得住才怪,身体不由越来越烫。就是凤舞,分开多日,心里其实也是想的。只不过女孩子到底矜持些,她不过在他胸口蹭了蹭,一双小手在他腰间摩挲了一下,杜嘉麟已经激动地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就吻了上去……
到了最后关头,杜嘉麟又顿住了。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继续下去了,他就是不孝吗?他就对不起母妃吗?
凤舞被他又是亲又是摸的弄得心潮澎湃,他忽然停下来,让她喘息了几口气,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却看到他一脸纠结的样子。凤舞顿时明白过来,却同样迟疑了一下。但她只迟疑了一下,便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纠结的脸上亲了一下,轻轻叫了一声:“阿九……”
虽然只是一个名字,杜嘉麟却听出无限的情意来。他的身体越发滚烫起来,忍不住低头又含住她的唇一阵亲吻,而后含着她的耳垂小声问道:“小舞,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凤舞又红着脸“嗯”了一声,同时伸出胳膊抱紧了他。
杜嘉麟浑身一震,心情越发激动起来。但随即他又轻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么纠结真傻。明明就是他想要,却非要小舞开口,难道他想将这个不孝的罪名让小舞来承担不成?他们相爱,他们是夫妻,他们想要在一起有什么错?他自问自己对得起母妃的疼爱,唯一的忤逆就是非要娶小舞。但这本来就是母妃的错误,而不是他们的。再说了,连父皇都暗示他只要别弄出孩子来就行,他还纠结个什么劲?
一个人,孝顺不孝顺,关键在父母生前,关键在心。人都不在了,追悔和哀痛真的有用吗?
“小舞,我想要你,很想很想……”
杜嘉麟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了一句,然后便开始解她的衣服……
阔别三个多月,又不再是菜鸟,这一夜的销魂蚀骨美好得难以置信……
这几个月经历了很多事,母妃的死,被诬陷,查到了太子哥哥的死因,从父皇的厚爱中窥到他的计划,然后出京,又经历了几次大大小小的谋害……这么多的事情,两个人的生死荣辱都在一起,感情反而更加好了。因此,这一夜不是欲,而是爱。两个人都深刻地体会到,他们的感情经过这几个月的沉淀,比起从前,更加浓郁自然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起得有点晚,不过气色很好。
杜嘉麟自己穿好了衣服,要了热水来帮凤舞梳洗,而后问她:“我们要不要去药房里抓一副药?父皇说了,这三年你要先调理身体,不能要孩子。”
凤舞脸上一烫,摇头道:“不用,昨晚是安全期,不会有孩子的。”
“安全期?”杜嘉麟第一次听闻这个词。
凤舞又给他普及了一下男女生殖知识。杜嘉麟明白过来,立即开始计算。
“你上次癸水是两日前干净的,今晚还在安全期……这危险期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吧……等到了颍州,咱们还是偷偷让师父开个不伤身体的方子……小舞你会开这个方子吗?”
凤舞掐了他一下,嗔道:“你就不能忍一下吗?”凤舞意有所指。
杜嘉麟明白过来,却搂着她的腰,红着脸在她耳边道:“我怕自己忍不住……不过,我尽量……”最后那一刻,他恨不得能更用力更进去一些,怎么舍得退出来?
就在这时,房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
“谁啊?”
杜嘉麟不悦地问了一声,随即就听到外面慕容苍的声音道:“这位姑娘敲错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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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筝家那位喝多了,趴在厕所的地上怎么都弄不起来,筝伺候了他一晚上,一个字没写。今天看到封推,又是惊喜又是着急,紧赶着写了三千字。晚上筝要出去聚会,明天的更新估计也会在下午五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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