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婉儿慌忙从茶楼跑了回来,说是骆山在茶楼对面另开了一间茶楼,而新掌柜便是卓城。何嫁衣不免有些不安,卓城以前也是何家茶楼甘水楼的掌柜,对何家的茶是了如指掌。骆山是米粮生意的,开起茶楼,分明是想断了何家的去路。
“快扶我起来。”这个些日子伤势好转了一些,但那么大的伤口,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确实太厉害了些。本来婉儿是要劝何嫁衣不要去的,但是扬子萧和何亦云已经过去探虚实,她知道何嫁衣怕他们坏了事。
果然何亦云已经在骆山的茶楼里去作客了,扬子萧也不知道这些生意的事情该如何看,只怕何亦云一时冲动,闯出什么祸端,便也跟了去,张伯焦急的在甘水楼上望着。
“哟,何少爷,金满楼刚开张您就来作客,真是卓某的荣幸。为表谢意,何少爷今天的茶水钱,何某付了。”卓城一副恭维的样子,叫扬子萧看了打心眼里有些恶心。何亦云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不过就何亦云那点小脾气,卓城还是知道的,见何亦云未开口说话,只叫小二拿来一壶茶,顺便还带了些点心。
“这不是何家的女婿吗扬公子吗,不妨你也品尝品尝,何家可是做茶叶生意的,不品尝可是对不住何大小姐,不,是扬夫人。”从大牢里出来才几天,卓城已经修炼到这境界,扬子萧算是服了他,这境界估计他扬子萧下辈子也不会修来,现在看看,卓城和何嫁衣简直无可相提并论。
何亦云尝了一口茶,便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上说:“这茶是我们何家的!”
“何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生意大家做,茶叶也都一样,泡出一样的味道,那也不例外。”看卓城的样子,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应付何亦云了。
“你分明就是盗取我们何家的东西!”何亦云几乎要和卓城争吵起来,气势虽在,但那孩童的样子,眼里还带了点泪花,众人看了,只觉得好笑。
“盗取你们何家的东西,何少爷你可有什么证据?”说话的人声音很耳熟,张伯远远望去,竟是徐福,那么这也面临着不仅是何家的茶楼生意,还有何家的对外茶叶生意也将面临着威胁。如此,何家必败无疑。
“大小姐。”见何嫁衣和婉儿过来了,张伯忙迎上去。
“亦云呢?”
“在对面的金满楼,少爷非得过去,我劝不住啊,姑爷也跟着去了,现在吵着呢。”
张伯和何嫁衣她们一起过去,看那些人的样子就知道,这下子闹得不好收场了,许多甘水楼的客人也齐齐往金满楼过了去,卓城总算出了一招狠招。渐渐的何嫁衣明白了,也知道徐福的参与,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何亦云拉回去平静下来,另想它法。
“你们这帮坏人,都是你们害的,你们想偷我们家东西,还害得姐姐从此不能生儿育女!”
吵到兴头上,何亦云一时忍不住就说了出来,当知道后悔了的时候,何嫁衣已经呆呆的在何亦云身后看着他了。
“张伯,亦云他在说什么?”何嫁衣的声音微弱至极,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过来,就连卓城也一脸不可置信。终于,何嫁衣只觉得自己停住了呼吸,隐隐约约她看见扬子萧拨开人群,向她飞奔过来,然后世界一片漆黑。
努力的试了好几次,终于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再次睁开了双眼,依稀见到红色蜡烛的烛光下,有一只手托着一张文弱的书生脸。火苗有些跳跃,何嫁衣看得入了神。刚刚闭上双眼,突然有个声音在脑际回旋起来——还害得姐姐不能生儿育女!
“不要!“何嫁衣猛的坐起来,扬子萧被惊醒,眯着眼四处望了望,终于把视线定在了何嫁衣的脸上,而她的脸上尽是恐慌与绝望。
“嫁衣…”扬子萧试着叫她,害怕惹得她又出什么状况。也听张伯说了一遍何家现在的局势,再加上那件事,何嫁衣的心里一定糟糕透了。
“休了我吧。”何嫁衣的样子冷静了下来,但样子却有些令人害怕。
“什么?”扬子萧看着何嫁衣的侧脸,此时此刻烛光将她映得有些低沉,却丝毫不减她给人的怜爱感。何嫁衣将头侧过来,眼眶里有些湿润,这是扬子萧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何嫁衣这般柔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