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一行七人被一起安排在一个院子的东西南北是个厢房,四间环绕式客居套室,中间是偌大的一个花园庭院,风雅独具,寒冬之时四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秦风一早上都在和那些各门各派的人寒暄打照面,好不容易才回到院子里。
“少爷,再休息一会儿就可以用午膳了。”宫凌跟在秦风身后说道。
秦风一身潇洒的蓝白武服劲装,深蓝披风,阳光明媚的朝气少年,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吃饭好的呀。”
刚说完,他使坏地捡起积雪揉成雪球往宫凌身上砸去,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小铃铛~我们打雪仗如何?”
“少爷也不小了,还打雪仗?”宫凌憋笑道。
“打雪仗还分大小?”秦风毫不在意,又是一个大大的雪球往宫凌身上砸去,“呐,再不还手,本少爷可不留情了。”
宫凌灵敏地闪身躲过秦风的攻击,没外人在他也放开了许多,笑容满面地捡起一个雪球往秦风砸去:“少爷可别怪宫凌无礼了。”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二人在暖日下你躲我闪地打起了雪仗,不知不觉下起了细细的小雪,更显温馨,欢声笑语响彻了这个庭院,力道不小的大大小小雪球混着细小的落雪到处飞溅。
“哎哟喂,小铃铛不错嘛。”秦风笑哈哈哈捏着宫凌的脸蛋,一脸邪气。
“少爷别捏,要肿了。”宫凌别捏脸,话也说不清。
“肿了怕什么,本少爷保证不嫌你脸肿。”秦风更是得寸进尺地捏着,笑声放肆。
欢快的冬日细雪嬉戏羡煞旁人,小而碎的雪絮漫天飘扬,正当那二人玩得不亦乐乎之时,不知江景抒和云淙走入庭院中。
庭落重重叠叠,在疏影交错之中,江景抒平静地望着远处那明显暧昧的宫凌和秦风,眼眸如同深不可测的沉湖,白雪冬风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站在他身边的云淙撑着伞,挡下柔软的细雪,他看了看眼前嬉闹打雪仗的秦风和宫凌,又看了看身边冰块一样的江景抒,顿时一个头大。
“咳咳咳......风风接招。”云淙出声打断秦风和宫凌的嬉闹,顺手抓了一把积雪准确地朝秦风脑门上砸去。
“啊!!”秦风被大雪球砸个正着,整个人正懵着,转身看到云淙刚想反击,注意到云淙身边的江景抒突然笑容温柔,他抓起一个小一点的雪球,“小抒伸手出来,接着!”
江景抒像是着了魔一般,看到秦风暖阳般的柔情笑容便妥协,即便双手本就很凉也把手伸出来,修长白净的手停在寒冷的风雪中,等着对方把雪球砸过来。
秦风控制着力道轻轻一抛,不远不近地恰好抛到江景抒掌心,而江景抒看着掌心的雪球终于露出个笑容,掌心触及冰雪的刺骨冰冷传遍全身,但竟然舍不得把雪球扔下。
“诶,小抒快扔掉呀。”秦风看着江景抒发呆一样看着手里的雪,连忙跑过去将对方手里的雪拍掉,不忘教训起来,“虽然你体寒症痊愈了,但哪能这样一直拿着雪。”
“不是你砸给我的吗?”江景抒闲闲地说道。
秦风瞪了一眼江景抒:“没让你握着不放了。”
“手冷了。”江景抒淡淡地说了一句,突然把冷冰冰的手掌直接贴到秦风脸蛋上取暖。
只听到秦风杀猪般的尖叫声响彻庭院:“啊啊——”
而江景抒对秦风的惨叫毫不关心,依旧淡定地捧着秦风的脸取暖,毫无内疚,那表情仿佛自己捧着的是个暖手炉。
云淙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一喘一喘地说道
:“你看风风,就算江兄回来也是一对三,不是二对二哈哈哈哈.....”
“小抒.....你暖够了没?”秦风嘟着嘴哀怨地看着江景抒,心里却美滋滋的乐开花。
“好了。”江景抒轻飘飘地落下一言,把暖暖的手揣回衣袂里,看也不看秦风便兀自往前走到不远处的一个石亭子里坐下。
云淙憋笑着也跟着江景抒到石亭子里坐下,顺便吩咐在一旁伺候的婢女送来热茶。
秦风的脸被冻得一阵麻,用力揉了揉腮帮子一边小声嘀咕起来:“你大爷的.....”
“少爷,你没事罢。”宫凌看着心疼,刚想抬手为秦风暖脸。
秦风不漏痕迹地抬头躲过,他笑道:“哎哟怎么会有事,小铃铛我想吃橘子了,帮我去拿一盘过来。”
“是。”宫凌乖巧地点点头便离开。
秦风看着宫凌离开也松了一口气,转头刚好对上江景抒那冷冰的目光,顿时不知所措。
“哎.....”一声长叹让秦风回过神来,只见骆轶一边疲惫地按着太阳穴一边往他们这边走来。
“阿轶,”云淙一看见来人立即起身拿伞上前:“别仗着身体壮得牛就不打伞行不?”
骆轶笑着接过伞,同时不往若有似无地将大半部分罩在云淙那边,两人一同步入石亭子中。
“阿轶哥你也回来啦。”秦风跳到骆轶身边。
“那些掌门帮主没为难你罢。”骆轶关心道。
“他们跟我聊不起来,不就寒暄几句,不像你,跟他们聊得可起劲了。”秦风笑眯眯地说道,“阿轶哥,你看起来被烦死了诶?”
“那不是,真是烦死了。”骆轶摇摇头坐下,“来来回回就那点芝麻大豆的事,难怪爹要让我代替他出席了,原来是被烦的。”
“你啊,就是太听家主的话了,叫你来还真来啊?”云淙给了一个温柔的嘲讽。
“什么啊,阿淙你难道敢不听骆伯伯的话吗?”秦风问。
“就是,”骆轶用力点了点云淙的额头:“你也就在我面前那么嚣张,在爹面前还不也得乖乖的?”
“家主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自然尊敬他,”云淙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可我从小到大都是骆轶的人,从来不是骆啸的人,如若你们俩有分歧,我自然站在你旁边。”
秦风肉麻地“哇”了一声,江景抒也轻咳。
骆轶倒是最淡然,眼里波澜微起,道:“你别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哪有那么多需要担心的事。”
“你是觉得没有,那是因为我都帮你分担完了。”云淙小声地抱怨道。
秦风又夸张地“哇”了一声:“阿淙你怎么那么肉麻!比我还肉麻!”
骆轶冷硬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见云淙怨念也无可奈何地搂过对方的肩,拍了拍低声道:“行了,我说错了,向你道歉。”
“喂喂喂,你们俩,说点正经事,咳咳,我和小抒都看不下去了。”秦风开始叫喳喳。
“行,正经事就正经事,”骆轶又恢复了一张包公脸:“方才我与几位武林人士说起蔺家鬼屋的事,他们倒是付之一笑,并不在意。”
“怎讲?”云淙问。
“他们多数认为是无聊者扮鬼为之。”
“鬼屋一事,确实荒唐,但不乏有疑点之处。”江景抒道。
“不错,”云淙和江景抒对视一眼,道:“那女子出现得诡异,死得迅速,不明不白,明显是有预谋而为之,究竟是何人指使很值得琢磨,而且——蔺家被灭之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为何
有人要在这个关头挑起此事?”
“嗯~”秦风手托着脑袋点头赞同:“我也觉得那女鬼死得太突然,像做梦似的。”
“即便武林人士对此不关心,我还是觉得此事有蹊跷,”骆轶沉吟,深邃的眼一转便凝在了旁边的人身上,露出柔和浅淡的笑容:“云淙,你怎么看?”
他手还搭在云淙肩上,这个问话显得暧昧无比。云淙朝他挑了挑眉,回以温柔一笑:“当然是深查到底了。”
“喂喂喂,”秦风打破两人的眉来眼去:“若真要查,该从何入手?现在人都死了啊,不会是……”
“当然是从死人入手了。”江景抒淡淡地补充。
“怎么,风风你怕了吗?”云淙笑容愈深。
“我怎么会怕,又没有鬼,”秦风翻了个白眼:“我和你一起去呗,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谜团。”
“你和我一起?”
“阿淙你不会担心我拖后腿吧?”秦风叉腰笑道:“本少爷能文能武,从小到大还没有怕过的东西,有我在肯定能破案。”
“到时再说罢,”云淙打了个哈欠:“你可别沾了些不干不净的尸气,传染给江兄就不好了。”
“你少吓我,根本没有这种东西。”秦风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没有这种东西。”云淙连连点头,“就算有也被你秦少爷吓跑了。”
“不管怎么说,当年这事蹊跷,你们查案切莫惹人注目。”江景抒平静地说道,“免得落人口实。”
秦风云淙和骆轶也点头同意,这时宫凌和一个婢女端着水果和热茶过来侍奉,秦风立刻斟上一杯茶放到江景抒手上。
“来小抒,暖暖手。”秦风温柔地说着。
“少爷喜欢吃哪个橘子?我帮你剥一个。”宫凌挑选着橘子,一边问道。
“哈哈哈我自己剥就行,小铃铛你去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我饿得慌。”秦风连忙拒绝,说着便快一步拿起一个橘子塞到宫凌手里,“呐,你也吃一个”
“是。”宫凌听话地再次离开。
“呼.....”秦风又长吁一气。
“哟,风风干嘛一直支开小宫凌?”云淙挑眉说道。
“哪有一直支开。”秦风不自然地看了看江景抒说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江景抒冷幽幽地来了一句。
“我没做亏心事。”秦风看着江景抒紧张地说道,“真的,我不骗你!”
“嗯。”江景抒随意应了一句,把手里的茶递到秦风嘴边,“你也喝点热茶罢。”
秦风看着江景抒的眼神温柔得要掐出水来,而江景抒干脆把茶杯塞到秦风手里便别移开目光。
“风风你别像只大灰狼一样盯着江兄笑,怪吓人的。”云淙笑道。
“你才是大灰狼。”秦风顿时一脸怨念。
“那你是小灰狼。”
“你是大狗熊!”
“你是小狗熊。”
那二人不嫌厌烦地不停拌嘴,那边江景抒已经剥好了一个橘子递给秦风,语气轻松地随便说了一句:“喏,吃橘子吗?”
秦风愣了愣,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橘子,再看看江景抒。
“不吃就算了。”江景抒淡定地要收回。
“吃!”秦风笑开花,握住江景抒的手腕,直接就着对方的手吃橘子。
江景抒也不反抗,看着秦风淡淡地笑起来。
小雪纷飞,热茶袅袅,欢声笑语,亭子里那四人日常温情徜徉在这一片梅香雪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