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自从李娉婷开始拒绝皇上留宿凤藻宫。后宫中便开始接连传出了宫嫔有喜的消息。
皇上一方面志在意得。一方面又有些狐疑。暮春是最经常陪在皇上身边的人。见皇上神情有异。便试探道:“这宫里接连出了喜事。怎么皇上反而一脸的不开心呢”
皇上一把捞起暮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在暮春的脸上掐了一把:“怎么小东西。是因为你自己不开心。所以就在这乱猜朕的心意”
暮春推了一把皇上的胸膛。娇嗔道:“皇上就会欺负人家。奴婢何时不开心了。皇上乱说。”
“那么多的宫嫔都有了喜。朕天天泡在你这里。怎么沒见你有动静。是朕沒喂饱你。还是将你喂的太饱了”皇上看着暮春娇嗔的模样。心里的邪火便又起來了。眼睛肆无忌惮的在暮春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扫了扫。
暮春咯咯一笑。小腰一挺。故意让那颤巍巍的胸晃了晃:“奴婢才不生气。若是奴婢也有了小娃娃。便不能如此霸着皇上了。所以奴婢不要小娃娃。奴婢只要皇上。皇上~~您是不是也舍不得和奴婢分开啊”
暮春双手圈住皇上。看着他。垂下头。用舌尖轻轻碰了碰皇上的耳朵。然后在皇上的耳边吐着气。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道:“奴婢。又学会了一招新花样。皇上可要试上一试。”
皇上眼前一亮。骂了句小妖精。抱着暮春起身返回那雕花的大床上。一声声娇吟喘息。嘶吼。哀求。便从那翻滚的床幔上溢了出來。肆无忌惮的在这白日的宫殿里游荡。
暮春任由皇上在自己身上驰骋。她脸上一副欲醉欲仙的表情。叫的娇柔哀切而享受。可是侧着的脸上。靠近床榻的眼角却淌下泪來。
孩子。皇上真的以为这后宫之中是想要孩子便能要得到的吗。
是。她得皇上的恩宠最多。可每次侍寝之后的避子汤她一顿都沒落下过。她每次都喝的干脆利落。她知道她和她全家人的性命都在李娉婷手里攥着。她不能耍花样。她只是李娉婷的一颗棋子而已。
况且。就算她耍花样。怀了皇子又能如何。皇上只是把她当成玩物。若是她的身子不能再取悦他。皇上转眼便会忘了她这个卑贱的玩物。那她和她的孩子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暮春看得清自己所处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位置。她甚至都能预料到她的结局。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无力改变任何事。任何事。
后宫宫嫔陆续有喜。最高兴的人便是太后。她大肆封赏了怀孕的宫嫔。又叮嘱太医院好生照料。只等怀胎的宫嫔瓜熟蒂落为皇上绵延子嗣。
皇上最终把这功劳归给了玄清子。这完全要感谢暮春的提醒。若不是有一次和玄清子谈心。暮春替玄清子讨赏。皇上还真的忘记了。是啊。他的身体在玄清子的调养下。也是最近才开始越发的好起來的。
于是皇上豁然开朗。再也不记得有李娉婷什么事。对玄清子大加封赏。就连太后也一改之前对玄清子的冷淡。给了他最厚的封赏。
太后开心了。皇上开心了。大大小小的主子也开心了。大正皇宫各处都喜气洋洋。这些人里也包括了江天晓。托这件事的洪福。江天晓被太后特赦了。开始能自由的出入。
江天晓从心里感谢皇上这头种马。因为他的辛劳。江天晓重新获得了自由。
得释后的江天晓兴冲冲的來到了若儿的承乾宫。一路畅通无阻。直到了若儿的书房外。却听见房中传來了阵阵争吵之声。
“什么太子之位我根本就不稀罕。若是父皇真的能从那些孩子中找出个好的。我反而开心。”若儿的声音淡淡的传來。
另一个声音。听來却不那么淡定。那声音很熟悉。好像是范逸:“你真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你是大正的太子。这江山是你的责任。岂是你想怎么样就怎样的。你的心思全都在江天晓身上我知道。可是。你想沒想过。若你不是太子你有什么能力保护她。”
若儿笑了。笑声里都是嘲讽:“师傅真的以为。我不做这个太子便会受制于人吗。这个太子于我而言反而是束缚。师傅该知道我真正的力量从來都未在明处展露过半分。”
“你。你就不想想。”范逸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好像他也找不出这宫里能有什么吸引元若的地方。范逸憋了半天。忽然來了句:“你就不能为了我。”
他话说完。若儿就笑了。看着脸憋得通红的范逸:“师傅向來洒脱。如今怎么这般~~”
“你住口。”范逸也沒料到自己是怎么说出的那话。此时被若儿一说。气的一甩袖子冲到了门口。房门打开的刹那。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江天晓。
范逸的眼睛瞪了瞪。哼了声。转身就走。江天晓眨了眨眼。看向若儿。若儿也眨了眨眼。伸手拉过江天晓:“大伴你怎么來了。可是太后解了大伴的禁足。”
江天晓点了点头。任由若儿拉着自己进门。她看了眼若儿:“范先生这是怎么了。”
若儿脸上的笑容一滞:“沒事。师傅在生我的气。气我不肯想办法应对当今的局面。”
江天晓哦了一声沒再说话。她看看忙着给自己倒水。备点心的若儿:“若儿。慕卿可有消息了。”
江天晓话出口之后。便有些后悔。她知道她的做法有些残忍。可是她不想若儿将心思再浪费在她的身上。
若儿的手顿了顿。半晌抬头对着江天晓笑了笑。那笑容在江天晓看來十分的勉强:“对不起大伴。师兄又被我安排了任务。不在京中。若儿保证用不了半年。就会放师兄和大伴双宿双飞。大伴就且在忍忍。”
若儿说完眨了眨眼。一副拿江天晓打趣的模样。江天晓配合的笑笑。却不知该如何接言。场面一时变得尴尬异常。江天晓只得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她走在路上。烦躁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她从沒想过有一天她和若儿之间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江天晓是烦躁。那么若儿此刻的心情便不能用烦躁來形容了。他看着江天晓郁郁寡欢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她。将一切都告诉她。可是他却不能。
他不敢拿他们的未來去堵。他对那赌局沒有一点点的信心。他怕输了她。怕再也不能忘挽回她。怕自此天涯。再不得相见。怕她会当着他的面。说恨他。
所以他告诉自己要忍耐。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在不能确认江天晓的心意之前。他什么都不能做。
相思从阴影里走出。看着望着门外出神的若儿:“主子。您就直接说出实情吧。您为了她做了那么多。我实在受不了主子您再如此自苦下去了。”
若儿沒有回头。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外:“你让我说什么。说我就是慕卿。慕卿就是元若吗。你觉得卿卿她还会理我吗。是。我是为了卿卿做了很多。可是。若是我现在就那么血淋淋的把真相告诉她。她会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骗局。她会逃的。她不会再信我的话。不会再见我。”
“可是主子。您不说。难道就永远这么瞒着。”其实相思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他只是受不得主子总是为了江天晓受伤。受苦。
“不会的。不会一直这样的。只要再给我一点点的时间。我就可以让太子元若安安静静的死去。然后。慕卿会带着江天晓远走高飞。自此天高地阔。自由自在。”若儿看着远处的天。慢慢的攥紧了双拳。口中喃喃的道。
“主子您”相思惊讶于刚刚他所听到的话。虽然最近主子的一系列布置确实让他隐隐有了些感觉。可是当他听到元若亲口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还是被震惊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
都说爱美人不爱江山。他家主子也用不着如此决绝吧。不但舍弃了江山。舍弃了皇子身份。甚至还要为了江天晓一辈子易容而活。不。也许不是易容。主子最近开始频繁的联系药王谷的人。他是想直接换了容貌。
相思想到这。冷汗就下來了。一下跪在地上:“主子。你要三思啊。药王那易容换貌的法子。太过凶险。受罪不说。闹不好。主子您便再也醒不过來了。”
若儿慢慢的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相思:“做任何事都会有风险。可是我。从來都不会做沒把握的事。相思。今日我将事情透给你。不是让你质疑我的决定。更不是让你给我什么建议的。”
“主子。”相思跪着上前挪了挪。却在若儿冷冷的眼光下住了嘴。
若儿看着他:“去药王谷盯紧此事。然后趁机打听一个叫晴儿的女孩的下落。”
“晴儿”相思好奇的重复了句。
若儿却不再看他。转身看向门外:“是啊。晴儿。曾经的哑女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