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味道好极了!”她咯咯一笑,仿佛被慕云沧海那一推推伤了,胳膊肘娇娇弱弱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挂在肩上的衣衫滑落,露出白腻香肩,快要仰面倒在床上。
“不过,现在公子脖颈又受伤了,疗伤才是正经事!”她又道:“伤好了,才好让我吃了你……”
慕云沧海深邃的眼睛亮极了,对她充满了温柔。他掏出一段香在床侧的横木上点燃了,青色的烟飘到慕云沧海身边,他脖颈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地毯上的女子:“十七,你刚才恨不得杀了我,然而这时又对我投怀送抱——然而不管你怎么样,我要定你了!”他不再追究她咬伤了他,将她拉起来又圈进自己臂弯里,而她便乖乖地任他施为,他低低地在她耳边道:“不过,你想怎么把我吃了?”
她妩媚一笑,手滑到慕云沧海衣内,轻轻地抚过他的胸口,慢慢地划着圈。
慕云沧海眼光霍霍地看着她,喉头微动,突然粗暴地将她按倒,两人倒在床上——
帐子倾泻而下,映出两人模模糊糊的交缠身影,烛火在轻轻地摇曳着,明明暗暗的光洒在室内,而帐子里传来了轻轻的呻吟。
冰然这个怒啊,这可是她秦冰然的身体,以后还要她怎么做人。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然而那根看不见的线依旧在束缚着她。
她依旧被困在马车顶上,或许一切都跟她体内的元牝珠有关。
元牝珠吸引了这个妖邪的东西上了她的身。
她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慕云沧海这个大仇人侵犯,只好闭起眼睛。
不知多久,他们似乎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冰然瞧见那可恶的女人软软地依偎在慕云沧海怀里,一手支颐,一手在男人的胸前划着圈儿,一双灵动的狐狸眼凝凝地看着慕云沧海,越看眼神越怪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慕云沧海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也不禁坐起身来,低头打量自己,看看自己哪里不对:“我哪里不对么?”
“公子可是詹郎?”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慕云沧海,神色迷离,眼中隐隐含着期待,说到詹郎时,口气柔软的就像春风的吹动,脸也不自然地晕红起来,与刚才的风情万种截然相反。
慕云沧海低
垂眼帘,掩饰了眼底的不解和一闪而逝的不悦。
当着他的面,提别的男人,终究是不符场合。
“问他做什么,难道你对他有意不成?”难道这才是十七深埋在心底,即便他催眠都窥探不到的那个意中人?
“公子只要告诉我,是不是詹郎?”
慕云沧海轻轻地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奈,有几分好笑,脸向她移了移,低低笑道:“看清楚了,本公子就是你的詹郎!”
“不——”她摇摇头,断然否定:“你不是他,不是我的詹郎!”她说这话时眼睛清澈极了,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慕云沧海意识到她不是开玩笑了,眉头皱了皱,“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他脸一暗:“你那——你那詹郎又是谁?难道是你当时梦中喊过的那个傲凰?”
马车顶上,冰然终于明白。当时晚上他翻动她的书页,甚至对她催眠查明她的身份,都是因为她晚上做梦喊了一句前世男友的名字傲凰。
“詹郎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喜欢在水西白水寺读书,那年我第一次下哀牢山就遇到了他——”她不理会慕云沧海,自顾自说道,神色有些忧伤:“只是,你不是他,你也不认识他,你不是他——”
她神情有些迷乱,手交互地握着,左手握右手,右手握左手,眼中神色渐渐癫狂起来,在冰然以为她要发疯的时候,她又安静下来。
可是她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喃喃自语,宛若神经紊乱的症状。
慕云沧海似乎直到这时,才发现十七不对劲儿,他蹙起眉头,眼神逐渐变得凝重。
半晌她终于安静下来,又看向神色凝重的慕云沧海,眼瞳恍惚起来,宛若看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她轻轻地伸出胳膊,搂住慕云沧海的脖颈:“少年郎,你告诉我,你会不会爱我?你会不会像詹郎一样,消失地无声无息,离我而去?”
冰然虽然不知道她口口声声里的詹郎是什么人,然而此刻,看她的神情,却溢满了温柔和忧伤,眼睛里既是甜蜜又是绝望,倒不像是装的了。
“爱?”慕云沧海缓缓地吐出这个神圣的字眼。眼睛越发地明亮起来,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般,口气却淡淡:“十七,我从没告诉过你,其实我有多喜欢你,或许
会试着爱你吧!”他惶惑地看着她,神色多了一丝惆怅。
而她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不禁神色一滞,眼睛里流露出孤寂和愤恨来。试着爱她?这可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你为什么不爱我,我为了你差点被那老道打的魂飞魄散——”她低低埋怨道,眼睛里竟然隐隐有泪痕。
这下,冰然就懵了,难道这个该死的魂魄将慕云沧海当成了抛弃过她的情人,所以在质问他?
敢情是个神经错乱的疯子鬼魂呵!
慕云沧海掌握神奴营良久,对神鬼之事多少了解了一些。他似乎也意识到这一层,十七的身体被另外一股妖邪的东西占据了,他顺着她的话问道:“那——那个——老道是谁?”
“不许你提那老东西!”她将头放在慕云沧海的肩上,口中却狠狠道:“你既然不爱我,我就咬你!”
慕云沧海不禁笑起来:“又要像刚才那般咬么,我可不怕——”他话音陡然停住,本来戏谑的神色变得分外扭曲和痛苦:“你,你竟是要——”
他来不及说下去,一把将她推开,脖颈上就潺潺流出大量鲜红的血来,比刚才的多了不知道多少倍,鲜红的血浸湿了他白色的衣袍,鲜艳而悲伦。
他脸上又冷又怒,手握住脖颈的伤口,然而血还是溢出了手指缝,他死不瞑目地缓缓地倒进了血泊。
而那女人嘴里伸出的惨碧獠牙还没有来得及伸回去!
这个疯女人!
虽然恨极了慕云沧海的利用,可是真的看他死在她眼前,冰然还是觉得心痛。
冰然心里又惊又骇,看到慕云沧海倒在血泊中血流不止轻轻抽搐的样子,不禁凄凄然,他怎么也罪不致死吧!
如果他死了,她以后可怎么办?
还能怎样续命?
口中獠牙一闪收回口内,那鬼魂冷冷地看了看倒在地毯上的慕云沧海,嘿嘿笑了几声,口中缓缓地反复念道:“红颜义气尽,白璧故交轻——红颜义气尽,白璧故交轻——”
口气里尽是无限的追忆和温柔,萧瑟和落寞,念到最后全化作刻骨的憎恨。
“你是何方妖物,怎么可以在京城胡乱杀人!”冰然终于发现自己能发声了。她飘在马车车厢顶端,冷冷喝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