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

看我没有出声,他走到我的面前,目光平静而淡定:“走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跟随他的脚步,感受着“咚咚”的心跳,走出四合院,门前是一辆黑色的车子。

“上车。”他已经坐进了车里。

校帅大二就自己开车了?

我乖乖地坐到副驾上,系好安全带,车窗被慢慢关上,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喉咙中跳动,沿路人们纷纷侧目,看来校帅的车牌号都是路人皆知,我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手里紧紧捏着书包,满脑子的疑问,想和校帅一起吃饭的人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校帅如果怕浪费也不是非得和我一起吃饭啊?或许是因为他是周邹的挚友,好友追的女孩第一次来自己的文学社,说什么也得招待一下吧,想到这,心里释然了,瞥眼偷看他冷然的侧脸,真是……不花痴都不行啊!

车子开出了北大西门,左转进入某个小巷子,人越来越少,最后车子停在了巷子尽头的重庆老灶火锅店门口。

下车后,校帅直接带我走进包间,他快速点好菜,服务员倒上茶就出去了,房间里很安静,我们默默地喝着茶,该说什么呢,总不能就这样坐着吧。

“学长,”银铃般的声音中,门被打开了,走来一位好漂亮,好有气质的淑女,“还记得我么?我是西语系的王洛熙,去年和你一起主持过圣诞晚会,好巧啊,会在这里遇到你。”

洛熙同学紧张地拨弄着衣服上的扣子,我想她应该是鼓了好大的勇气才跑进来的吧。

我好奇地望着校帅,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校帅平静的眼中飘过一丝冷漠:“从去年到现在都特别忙,见的人也非常多,确实不记得了。”

冷漠王子真的是名不虚传啊!房间里瞬间像结了冰,我同情地看着已经满脸通红的洛熙同学,只见她努力挤出笑容:“没关系,打扰了。”

她眼眶微红,默默离开,我久久望着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

“兰馨,”校帅清脆的声音传来,我把目光从门口收回,他星星般的眼睛从手中的杯子转到我的脸上,语音轻柔得像春天的风,但说出的话却如春雷般惊人,“好久不见啊。”

我怔住了,今天第二次被强烈震动到,他居然还记得我?我原本以为在他拥挤的世界中,像我这样的人顶多算是轻轻飘过,所以我根本不敢像洛熙同学那样以“相识”自居,好久不见?嗯,是好久了,掐指一算,也有三年了吧。不过很快我就有了自己的解释:对天才来说,如果真的想记起某个人,一定可以像电脑那样迅速搜索出吧。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杯子,轻轻地说:“好久不见。”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沉默,火锅上来了,所有的菜也一道一道地被端上来,我们默默地吃着,除了他时不时招呼我多吃些的声音会打破一下这片沉默。

他看了一眼时间:“抱歉,待会儿有些事,不能送你回去了,你知道回去的路吧?”

我点点头。

于是他站起来:“那注意交通安全。”

我又点了点头。

他开门走了,门关上那一刹那,我应该是很失望吧?但是我居然眼中满含笑意,因为校帅居然还记得我,而且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菜,尽管或许对他来说记忆不过就是放在档案柜里的文件,随时都可以取用。

我按照记忆走回了学校,不想立即回宿舍,我踱步到洒满夕阳碎影的未名湖边,脑里满是校帅的一颦一笑,他刚刚说过的不多的几句话反复在我嘴中默念,我幸福地望着金光闪闪的湖面,居然有一丝甜蜜从心中生出,继而慢慢爬上了自己的嘴角,或许我不是灰姑娘,我还是很想安静地享受此刻脑里不断冒出的并不真实的想象和憧憬,只是……我刚刚……还是应该试着要一下他的电话的。

“兰馨,外面有个帅哥找你。”国学课开始前同班小蕙叫我。

“哇,兰馨,水瓶座的桃花期已经结束了啊。”桃子又掏出那本八卦杂志。

我疑惑地走出教室,一位长得很像仔仔的男孩手拿一封信,笔挺地站在教室门口,见我来了,他嘴角含笑:“我是向浩然,上周末在周邹的生日聚餐上见过。”

“哦,你好,找我有事么?”我的眼睛落在他手中的信上。

“我刚刚从美国回来,这是周邹要我带给你的。”

“他干嘛写信啊?”我笑着说。

“这就是真心了,兰馨,周邹是个好男孩,好好珍惜。”说完,他就走了。

回到教室,室友们用搞怪的眼神看着我,玄子一把夺过我手中的信:“这才开学两月,兰馨就搞定两位帅哥,桃子、静子,你们可得努力了。”

我连连摆手:“少乱说,这信是周邹写的。”

“哇,超浪漫呢!”桃子满眼羡慕。

静子一直望着窗外,眼中含着期盼,玄子对我挤眼睛:“兰馨,你手上这么多帅哥资源,也要匀一些给自己的姐妹啊,静子刚刚可一直望着那位帅哥呢。”

静子满脸羞涩:“你们别乱说。”

其实我也觉得静子和向浩然蛮配的,心下一动,也没多想就给周邹发短信:“周邹,帮我个忙吧,我的一位室友和你的好朋友向浩然蛮配的,能不能让他们见一面?”

周邹直到很晚才回了信息,这是因为时差,周邹还考虑周到地说:“你和浩然又不熟,要不我让校帅安排一次聚餐吧,这样比较正式。”

“好啊。”我很快回了信息,校帅,有两天没见上了。

第二天,周邹发来了校帅的手机号码,我的双手在发抖,几度编辑好的短信居然没发出去。

最后还是他发来了短信:“周五晚,学校附近三千里烤肉。”

“兰馨,你怎么对着手机傻笑啊?”桃子歪着头问。

“有么?”我连忙走到阳台上,阳光拂来,微风吹起我的长发,我慢慢将“谢伦”的名字输入手机,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三千里烤肉的包间里,校帅和向浩然早早就到了,而我们四个在对静子反复端详后,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啊,女孩子出门比较慢。”我一进门就忙说抱歉,而侧身看向我的室友们,桃子和玄子正激动地望着校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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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可以理解。”向浩然说话时带着淡淡的微笑。

我将室友介绍给他们,并专门提到静子是位很会做饭、很会照顾人的好女孩,静子羞涩地坐了下来,或许是周邹已经事前牵线,向浩然好奇地看着坐在他旁边的静子,并主动找话题破冰。

我坐在校帅的旁边,大气都不敢出,而玄子拉拉我的衣角,递来两本书,小声说:“能不能帮我们要要天才的签名?机会难得,你靠得比较近。”

我接过书,小声叫校帅,他转过头,我不好意思地把书递给他:“能帮我的室友们签名么?她们非常崇拜你!”

他并不急着签名,而是看着封面出了一会儿神,然后问:“你看过这本书么?”

我低头一看,封面上耀眼地写着“何以笙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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