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回家

事情还没有‘交’代完,不过已经‘交’代了大半,还差一点点而已,后面自会写到的,所以姑娘们不着急啊~

这一章里,叔没有非常明确地写出的内容,姑娘们可以脑补啊~哈哈~

叔写文有个习惯,或者说是有个‘毛’病,这个‘毛’病就是有些事情,叔不习惯写得太直白太详细,也不习惯一次‘性’就把答案全部抛出来,因为叔总觉得有点遐想的空间比较好,叔这‘毛’病好像改不了……

题外话

冬暖故心里的雨也在下。--

雨还在下。

乔小余还是摇了摇头。

“我很感‘激’你们。”冬暖故拿着柴禾的手轻轻颤了颤,道。

乔小余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夫人不说,我也知道的,若换作是我,我也只想自己安安静静的就好。”

“山路不好走,冰刃兄是心疼你。”冬暖故微微笑笑,火光映着她的脸,映得她颇为苍白的脸这才好似有了一层淡淡的血气。

“夫人,不是我不想常来看夫人,而是大侠觉得我来了是给夫人添‘乱’,不让我来。”乔小余在‘揉’面,边‘揉’边对正在生火的冬暖故道。

乔小余自是不敢在冰刃面前说什么,但这却不代表她不会向冬暖故说,她此刻就在和冬暖故说。

倒不是乔小余不挂心不想来,而是冰刃不许她来,道是她这只弱‘鸡’别总想着给别人添‘乱’。

不过冰刃与乔小余虽在水月县里安了家,却不是常常到小希山上来,相反,他们至多每月来一次,且还是在冬暖故需要下山去的时候才上来一次。

冬暖故除了多谢与感‘激’,她也不知还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她知,冰刃是为了要照应她与司季夏才留在这水月县的,像他这样习惯了四海为家的江湖人,若非有重要的事情,又怎会舍得在一个地方安家。

而冰刃将冬暖故和司季夏送到小希山后,他却是不走了,非但不走,反是在水月县上落了脚安了家,道是这儿好,他暂时不想走了。

所以就只能有冰刃将冬暖故与司季夏送到水月县,送到小希山。

他们不能走。

楼远与白拂是李悔的孩子,是李悔的徒弟,所以他们不能像冰刃那样说走就走。

融雪看着散在风中的灰‘蒙’‘蒙’的粉灰,哭了。

大人,走好。

只听他与白拂又是异口同声道。

楼远抬起手,用掌心触碰着空气中飞扬的粉灰,他在笑,却见他眼角有一滴泪滑落。

风一吹,便吹得盒子里的粉灰四散飞扬,竟是马车驶走的方向而去。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盒粉灰,暗灰‘色’的粉灰。

忽有一阵风卷来,吹起了盒子里装着的东西。

只见白拂将那只红木盒子放到了轮椅上,与那两柄竹剑放在一起,推动轮椅面对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将那只红木盒子打开了。

那是一只不足三尺见方的红木盒子,盒面上雕刻着燕子、竹枝及一朵开得正好的月季‘花’。

而当马车离开时,才见得白拂从轮椅座下拿出了一样物事。

融雪往前跑了两步便杵在了那儿,怔怔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马,眼眶红得厉害。

马蹄声响,车辙滚动。

楼远与白拂同时道了一句“珍重”,融雪则是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冰刃,冰刃‘揉’‘揉’她的脑袋,再瞪了楼远一眼,将融雪推开,翻身上了马。

马车将行,人将离去。

没有人说一句话,冬暖故上了马车,乔小余也上了同冬暖故一辆马车,车夫已经坐上了驾辕,冰刃也拉着马缰准备上马。

只是那张轮椅上没有人,只有两柄竹剑,一大一小,造型一模一样,就像父与子一样。

这是李悔的轮椅。

不过白拂手上虽没有瑶琴,但他的手上却有一张轮椅,轮椅在他身前,他双手正抓握着椅背上的把手。

这人一身白衣锦袍,不过手上没有抱着瑶琴,却还是白拂无误。

还有一人也站在‘门’外,也在等着送冬暖故及司季夏离开。

冬暖故走在楼远身旁。

乔小余站在马车旁。

但冰刃身旁站着的是融雪,而不是乔小余。

马车是备在的菡萏别院与桃林别院后的那片竹林里,司季夏是由楼远从竹林别院里背出来再背到这儿来的,冰刃手里牵着一匹马,马鞍上挂着一只大包袱,显然是也要离开。

没有人拦着不让冬暖故带司季夏走,相反,他们还为她备好了马车,一辆很舒适的马车,一个很好的车夫,这样好的车夫来赶这样一辆很好的马车,路上很少有颠簸。

明明是很温暖的七个字,为何她们就是笑不起来呢?

融雪的眼角却是已经流下了泪来,因为她不是乔小余,她忍不住。

乔小余又想哭了,可是她忍住没有哭。

冬暖故的手颤抖得厉害,可她面上却是在笑,浅浅柔柔的笑,明明很是浅柔好看的笑,乔小余与融雪却都不忍看,竟是都背过了身去,只听到冬暖故在温柔地说:平安,我们回家吧。

只是他没有睁开眼,他不知道有人站在‘床’榻边看他,也不知道有人正轻抚着他的眉眼及双颊。

他还活着。

可他不是死尸,他还有鼻息,还有心跳,尽管微弱,却均匀。

司季夏躺在淡青‘色’衾被的‘床’榻上,双颊瘦削得厉害,眼窝变得很深,‘唇’‘色’发白,双目紧闭着,乍一看时,就像是一具死尸。

竹林里有竹楼,三开间的竹楼,她们是在西面的那一间屋子里见到的司季夏。

字是“平安”,日子则是大雨滂沱的那个日子。

那是一个长满了竹子的安静院子,每一株竹子都长得很好,每一株竹子上都挂着一块崭新的竹牌,每一块竹牌上都刻着同样的字,每一块竹牌上刻着的日子都一样。

冬暖故再见到司季夏时,乔小余也见到了他,因为她和融雪陪冬暖故去的。

因为就是连乔小余都觉得,那个月,很长很长,长得就像没有头似的。

日子每天都是十二个时辰,可那时候的每一个时辰对于冬暖故而言,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难渡,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会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儿情况如何的,可能忍住这样折磨的‘女’人,该是怎样的‘女’人?

相反,乔小余有些想哭,为冬暖故想哭。

那一个月里,冬暖故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厨房,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让乔小余教她厨艺,乔小余本是想要拒绝,毕竟冬暖故正怀着身孕,可她看着冬暖故的眼睛,却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那场大雨之前他们在菡萏别院里的日子,平和的,温暖的,只不过是缺少了一个人而已。

从那日起,融雪和乔小余便一直陪在冬暖故身侧,冰刃和楼远偶尔会拿酒到菡萏别院来喝,却是没有和冬暖故说任何一句关于司季夏的话,冬暖故也没有问,乔小余和融雪想问,却又不敢在冬暖故面前问。

可谁知,冬暖故却是对她们微微笑了笑,哑着声音道:我想活着,不会死的,放心。

她疯时让人觉得心慌,现下她平静时,依然让乔小余和融雪觉得心慌,她们怕她想不开。

冬暖故没有疯,也没有慌‘乱’不安,相反,她很平静。

因为她知道她的平安还活着,他还活着,她就已经满足了。

可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对冬暖故而言,已经足够了。

什么解释都没有,甚至是司季夏在哪里,他都没有说。

他说:你一个月后才能见五百两。

一向总是乐呵呵唠唠叨叨的冰刃,难得的没有唠叨,也没有笑,他只和冬暖故说了一句话,仅仅一句话而已,融雪和乔小余想让他再多说一句,可他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转身走了。

那一日,他们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好,冬暖故的面‘色’是青白没有血‘色’的,脸也瘦了一大圈,乔小余和融雪的脸‘色’也偏青白,下眼睑上青灰之‘色’很重,冰刃则是胡子拉渣了满下巴,双颊明显往下凹了些,眼袋很重,脸‘色’苍白,不难看出他这几日根本没有合过眼,更没有好好歇过。

冬暖故醒的时候,除了乔小余与融雪外,只有冰刃来看她。

冬暖故的那一昏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乔小余与融雪便轮流守着她守了三天三夜,其实她们有些怕,怕冬暖故就这么一睡不醒,怕她醒来之后再次疯魔。

后来,乔小余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冬暖故如此疯狂,这样的事情,不论换做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接受得了。

冬暖故这一昏睡,亦是久久没有醒来。

人安静了,但方才那凄厉的哭声和乞求声却像是绕在了菡萏别院里,久久散不去。

楼远终是不忍心,以手为刀,砍上了冬暖故的后颈令她昏了过去。

似乎他们不答应她,她就会一直磕着。

可那个悲伤到了极点的‘女’人却还是在乞求,那咚咚咚的磕头声仿佛能压过这天地间的大雨声,令人心都为之颤抖。

那时候的情况,连男人都不忍心看,太凄厉,太悲伤。

那时候的冬暖故,就像是她的天塌了一样,塌得一塌糊涂,塌得她把自己都‘迷’失了。

乔小余本也不应该看见她的眼泪的,毕竟雨实在太大,但她依旧看得清楚,那从她颤抖不已的眼眶里滚落出来的泪,与大雨……不一样。

因为没有人会想得到冬暖故会下跪,没有人会想得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因为她震撼了,不止她,所有人都震撼了,震撼得一时间都没有人记得要反应。

那时的雨明明很大,雨声明明很大,以乔小余那样的耳力本该听不到冬暖故那样根本就没有了多少声音的话,可她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可她叫喊着挣扎着,忽然就不叫了不喊了亦不挣扎了,而是对着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跪了下来,对着他们在场的所有人磕下了头!哭着求他们道:求求你们,带我去见平安,带我去见我的平安!求求你们——

没有武功的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有了武功!?

若非她没有武功,若非没有楼远拦着她,只怕她早已疯魔,因为他们都瞧见了看起来那么纤弱无力的冬暖故,竟是将楼远的手腕给生生掰折了!

若非亲眼见到,根本就没有人能相信从来在人前都冷静如镜湖的冬暖故也会有如此疯狂的一面,便是楼远都想不到。

明明没有多少声音,却又是前所未有的凄厉,让人的心不禁都为之紧缩。

可夫人的声音就算已经嘶哑得让人听不清,但她喊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针,刺到了他们这些旁人的心上。

其实那时候夫人的喉咙已经嘶哑,她纵是在喊,在撕心裂肺地喊着,但她根本就出不了多少声音。

平安,我要见我的平安,我要见我的平安——!

可她们见到的夫人却不再是她们所见过的那个总是喜欢浅浅笑着的仙子一般的夫人,她们见到的,是一个就像是已经疯了的‘女’人,本是美丽的眼角满布血丝,大睁着,浑身湿透,头发也散‘乱’着,疯了一般只喊着一句话。

她和融雪本是已经被送走了,却又在黄昏时分被接回了云城,还是回到了菡萏别院,然后见到了本也应该离开云城了的夫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但是云城大雨滂沱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乔小余不懂,一个‘女’人的心究竟坚韧到了何种地步,才能像冬暖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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