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到这里，老荣国公反而犹豫了，他沉默地看一眼云老爷子：“老云啊…你听我说，这不是我不帮你…这个得问我家那个不长进的孙子。”
“锦书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已经是太子伴读了，将来必定不可限量。”止不住得一顿夸赞，云老爷子话头一变，“你是他爷爷，他得听你的！”言下之意是，这事儿成不成，全是你国公爷一句话。
老荣国公却无奈地摊手，“老云啊，我还真帮不上你这忙。这事儿…轮不到我插手啊。”
云老爷子听到这里，越发印证他心里的猜测，程锦书是在替太子殿下经营产业。除了这个，云老爷子想不出任何一个程老爷子不能插手的原因。
“祖父，孙儿回来了。
正在这时，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传来，俨然是程锦书。
云老爷子心中一喜，正找他，他自己倒是来了。来的正好！
只转头往门外一看，顿时被程锦书打着赤膊，只下身一件长裤的模样给看懵了。这是什么？
正当云老爷子满心嫌弃不解之时，老荣国公越过云老爷子，立刻朝着门外正进来的程锦书急急走去：“混小子，你又光膀子！伤势还没好三分，天天叫你折腾，能好？”荣国公一巴掌就拍在程锦书的后脑勺子。
程锦书不满地躲开那铁巴掌：“祖父！这回孙儿可不站着傻呼呼挨打。”
荣国公一听，老脸顿时闪过一阵可疑的红晕。眼角余光恰好撇到大厅之中，已经站起身，却呆愣在原地的云老爷子。
“混小子，你云爷爷在，还不去见过你云爷爷？”荣国公这可是标准的转移话题。
程锦书何尝不知，呵呵一笑，真就顺着荣国公的意思，往云老爷子的方向走去。
“锦书见过……”
“啊呀！怎么能坏了规矩，该是老朽见过太子伴读才是。”云老爷子说罢，立刻就要行礼。
程锦书还真能叫云老爷子行礼？他可是与他祖父一个辈分的。即便是要行礼，那也不能是当这着他祖父的面。
忽然之间，云老爷子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双有力地手臂给托住。
“云爷爷客气了。”程锦书说一句，又把云老爷子的手臂给放下。
云老爷子看他一眼，瞧着程锦书的模样，并不大想与自己多接触。云老爷子人老成精，怎么会感受不出来自程锦书的冷淡。
但现在是他云家有求于人家，只得厚着脸皮继续呆着。
“哎呀，这是做什么？”荣国公来打圆场，“老云啊。这些年你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怎么就生分了？”
云老爷子心里泛起嘀咕：这是老夫生分了吗？那是你们家这位嫡长孙翅膀长硬了，不爱搭理老夫了。但面上只“是是是，我怎么就生分了。”这样说着。
“你来得正好，你云爷爷有事找你聊。”老荣国公说：“我先出去。”
说罢，把空间让给了云老爷子和程锦书。
云老爷子把事情和所求与程锦书说了一下。
“云老，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您这件事让我为难。”程锦书说道。
“不不不。老朽绝对不敢让太子伴读为难，老朽只听家里老二提起，你手中可是有大批的茶叶。老朽用不到这么多。这么大的量，总有你可以做主的吧？”云老爷子这话不光是求，还有隐约的威胁在。
云老爷子暗示起程锦书：老朽知道你是帮人做事的。
程锦书如果不想节外生枝，就得帮他。
程锦书瞬间眯起眼，望向云老爷子，忽而一笑，“哈哈。云老，你是在暗示我什么？还是说，你是在威胁我吗？”
云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刚才举动已经惹怒了程家这位嫡长孙？
“怎么可能呢？哈哈，锦书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生意，与谁做不是做？老朽出双倍的价钱如何！”
“现银？”程锦书来了兴趣。
云老爷子脸上却出现一丝尴尬，这么多的现银，就是云家，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咳了咳嗓子，道：“先预付三分之一，剩下的得等上一段时间。行吗？”
“云老，这恐怕不行。”云老爷子笑容僵在脸上，又听程锦书说，“这么大的银钱，我不敢做这个主。若是我到时候没拿到剩下的钱。那这笔钱自然是算在我的头上，就是把我程家填进去，也得大伤元气。这样吧，云老，做生意，讲究的是银货两讫。但我也知道这笔银钱太大，任谁家都不能够一下子拿出现银来。我也不要云老你变卖家财，只写一张保单给我就好。”
“保单？”云老爷子一愣。
“也可以说成抵押单，我给云老爷子半个月的时间周转，要是到时候云老爷子没有把剩下的银钱给我，我就拿了云老爷子写的抵押单上的东西抵债。”
“半个月太少，至少三个月！”云老爷子有云老爷子的盘算，能拖延时间，就尽量拖延时间，但三个月确实是故意夸大海口的。
“一个月！绝对不能再多了。”程锦书咬定不肯松口。
云老爷子见此，捏了捏拳头，眼中闪过沉思。一个月的话……他们与南洋人交易，但运送却不在他们云家，交易是在装船的时候进行。那时付账，一个月是来的及的。
云老爷子眼神闪烁：“不能再宽限一些时日了吗？”一个月是刚刚好。但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上一些倒霉透顶的事情。
时间自然是越宽松越好。
“云老，最多就是一个月了，你看着办吧。”程锦书沉下脸，眉眼之中已经有了不耐烦，“说实话，若非是云老突然找来，我这批货物过两天就全部出清了。既然云老与我程家是世交，又肯出双倍的价钱，我这才为了云老做一回不君子的事情。回头我还得与之前的买家去商议，道歉。”言下之意是，我已经为了你云老爷子牺牲很多了，要是还要与我讨价还价，这笔买卖我情愿不做了。
“好！”云老爷子一想，只得应承，现在江南这地面上，谁还有这么大的货？就算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胆量卖他们云家？
姓白的老混蛋已经让人放出消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愿意为云家出头，那他们白家不介意枪打出头鸟。
偏生云家又出了云想容那样的事儿！时至今日，真乃多事之秋！
此时此刻，实在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好！云老痛快，我也痛快。”程锦书双手击掌，说罢就来到桌前，俯下身子写下一张契约，“给，云老，你看没问题，就签上字，盖上印，我立刻就发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