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第一,我要我母亲的尸身迁入宋家祖坟,族谱牌位上要有她的名字。”
花满枝立马出声阻拦,“这怎么行呢,你母亲她只是一个陪嫁过来的通房丫头,这会坏了规矩。”
宋金财上眼皮下翻,心里快速的一掂量,出手制止了要往下说的花满枝。
“说第二个”
“我要十箱嫁妆,白银一万两。”
说到钱的时候,宋金财沉默了,这可是他的命门,犹豫着未有答复。
宋清漾上前,无比气愤的说道:“我说你是在外面穷疯了吧,开口就问爹要这么多钱,你这是在痴人说梦。”
二月不受挑衅,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直接跳过清漾对宋金财。“你可以不给,我也可以不嫁,谁都不用勉强谁。”
二月要跨过最后那道门槛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句。“明日就出嫁,你说的我应下了。”
外面的光很亮,幻影中她好像回到了和长姐一起玩耍的小时候,那时候是真开心啊!
长姐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二月一直认为不管长姐在哪里,她都是该和好与安乐相伴呀,怎么突然就………?
她会查清长姐的死因,不管那是个什么地方。若是真有人欺负加害了长姐,她一定会为她双倍讨回来。
二月望着一个院中的角落发呆,清漾走过来。
“还以为你和她多姐妹情深呢,最后还不是用她的死来为自己捞利益。”清漾用无比嘲讽的语气,眼里尽是不屑。
二月不愿理会,扭头便走,和这样一个加害过她的人,她没话可说。
清漾哪里能受得了二月的这种态度,她一下子就恼了,追上二月抬手就要教训。
二月之前在这里受尽欺侮,这府里有这么多的人,人人都可欺负她。她像是一个失去弹力的弹簧,别人怎么压她就怎么受,因为有在意的人。
可如今谁要再把她当以前那个受气包来看,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二月快速接下清漾挥舞过来的手腕,凌厉的眼神看过去。“你和我之间有些旧账我本不想翻,可如果你想翻,我倒愿意和你清算。”
二月手上的力道一收紧,清漾哎呀一声立马将手放了下去,二月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她是万万没想到。
“你敢出手拦我,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长本事了。”
清漾特别不服气,她以为二月是出去这几年跟那些下等人学的变凶悍了。其实二月一向不是任人可欺的善茬,以前的种种都是为了母亲安心。
“别人是三日,我们是三年,你是该长长见识了,总用低眼看人不累吗?”
“你瞎嘚瑟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妃了,不要忘了这是我施舍给你的。”
“是实施还是恳求?你们最清楚,不然你来嫁?”
清漾气的浑身发抖,字不成句。“你···你····”
这是第一次清漾受欺负,可又有什么办法。她现在不能任性和二月硬来,万一二月不替嫁了,那她的登南公子怎么办?只得暂且忍下这笔账。
如母亲所说先哄她嫁过去,只要她嫁过去了,那她就死定了,准没好果子吃。
到时候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她就会和那个短命的清月一样,消失在南府。最后宋家的所有财产,还不是她和她母亲的。
二月拜别母亲的牌位,带着宋金财承诺的十箱陪嫁和一万两白银离开宋家。没有人相送,这哪是什么出嫁,分明就是一场交易结束,二月卖了自己。
她找了一个理由,然后带着送亲队伍绕回到自己的客栈内。
春瘦看到一身红嫁衣的二月,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这才出去多久,怎么一下子就要嫁人了。
二月的时间不多,只能长话短说。
她让春瘦把那十箱嫁妆都打开,她只带走三箱,剩余的七箱和那一万两白银都留给春瘦和孩子们。
她交代春瘦,她走以后就把客栈关了。将所有的房间都腾出来,再收留些没有生存能力的流浪者,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春瘦一一打开嫁妆,二月这才吃惊的发现,这些嫁妆多数都被掉了包。是自己大意了,完全没料到她们竟然还会在这上面动手脚。
箱子里的东西几乎被人抽去一半,最好的也都被悉数拿走,甚至还有一个箱子是空的。
现在怎么办?回去找她们吗?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她们也不会认。那就只能自己认,谁让自己大意了呢,总以为不至于此。
二月让春瘦挑了一些看起来豪华的东西放满一个箱子,其余箱子里的东西全清出留下来,换上书籍和棉被填在里面做伪装。
箱子的最上面都放着一件上等丝绸做遮掩,因为重量不够,每个箱子里面还都被二月放进了砖块。
“这行吗?”春瘦满是担忧。
二月吹牛自夸,拍着春瘦的肩膀安慰。“放心吧,咱什么时候露过馅。”
外面的人已经在催了,二月五味杂陈的看了春瘦一眼,或许这是最后一眼。
她虽对那个叫什么寒王的一无所知,但看那些人这么卖力要将自己嫁过去,还愿意支付这样的大成本,就知那一定不是个什么好人,等待自己的也绝非善路。
那么好的长姐都在那里死的不明不白,自己此去也指定是凶多吉少。可这次又非去不可,为了长姐。
二月异常坚定的出门,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没去看孩子。
她带了些碎银子和两件上好丝绸上轿,她将丝绸丢给媒婆。
一句“裁了吧。”惊得媒婆直咽口水,这可是上等做工的新衣衫。怎么就不要了,任谁家再有钱也没这等的大气浪费。
“小姐,这可是上等布料和做工。”
“里面多的是,裁了放地上垫箱子吧,箱子里面的东西可比这贵重多了。”
“是是是···”媒婆的头如捣蒜狂点,刚才还没什么精神。
因为出府的时候没看到迎亲之人,媒婆还以为是桩随便糊弄的买卖。哪知道这位主子这么豪气,瞬间她对二月说话都恭敬起来。
那些抬轿和送嫁妆的人,一听说箱子里面是贵重的东西,一下子就来了十二分的气力,不敢怠慢。深怕出事,自己担待不起。
军营里,南寒川正在擦拭他的爱剑。
白羽进来禀报,“主子,新王妃已经在路上了,您看您是不是····该回府了?”
南寒川诧异,一副兴师问罪的责问。“谁去迎的亲?怎么就嫁过来了?”
“回主子,没人去迎,听说是王妃自己带着嫁妆一路过来。”
“哼”南寒川脸上冷笑着不屑,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奇闻,新娘自己嫁人。
他对这个新王妃虽还未谋面,但厌意却已是满满。“还真是为达目的什么都无谓,不愧是商人之后呀。”
“那主子,您还回不回了?老夫人还都等着呢。”
南寒川把剑放回鞘中,语调平平的说道。“不回了,既然她能一个人嫁过来,那就让她一个人拜堂吧。”
二月的花轿在入城前停下,她给了媒婆一大腚银子。让媒婆去城内找人,唢呐队和锣鼓队哪个热闹请哪个,能闹出动静的全请上。
另外,谁愿意穿上喜庆衣服跟在轿子后面绕城一圈,去到寒王府门口的可领酬金一两。
陌生人之间打交道,果然还是银子最好使。媒婆那么重的胖身子,在接到二月吩咐后,可是一溜烟就跑进城中找人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锣鼓唢呐可就全齐了。本是十几个人的小送亲队,这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一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大队伍。
二月一声令下,响鼓齐开,热闹的送亲队伍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