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内侍总管胡图图便来茗王府传下旨意,宣茗王即时入宫觐见。
欧阳亦宗便和胡图图一起来到了皇宫。
御书房内,元硕帝依然高坐在宝座之上,皇后端木红绫居于上偏座。厅中左相端木荣瑞,右相索商吟,并肩而立。太子欧阳亦宇站立于端木荣瑞右边,含笑目视着上座的皇帝和皇后。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欧阳亦宗屈膝跪下行礼,沉着无波的表情一如往昔。
“平身吧。”元硕帝语气淡漠的说道,瞬间便把目光从欧阳亦宗身上移开,可他心下却是五味陈杂,扉中诸多凄楚无奈,也无从说起。他欧阳元硕最优秀的儿子,皇子中最具有帝王之气的佼佼者,却不能生活在自己的关怀和培育之下。儿子一直在怪自己吧。只是,又好像有所改变,就连他这个做爹的,都猜不出儿子在想些什么。
“谢父皇,不知父皇急招儿臣前来所为何事?”欧阳亦宗依然面无表情的缓缓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西征大军此次凯旋而归,但难保驯日莽夫不会卷土重来,所以军队的操练和培训万不能耽搁下去,这执掌军权带军操练的人选,两位爱卿意见不尽相同,所以特招宗儿你前来商讨。”元硕帝详尽的一一道来,语气平淡,表情呆板,让人看不出喜怒。
“哦,儿臣但凭父皇吩咐。”欧阳亦宗亦是无多说什么,似乎对这事关重大的军权之事毫无兴趣可言。仿佛不知道,掌握了军权就是掌握了伺月命脉一样。
“既然茗王都这样说了,那领兵操练之事,应由太子担当,太子乃我朝储君,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所以太子殿下是领军的最佳人选。”端木荣瑞拱手向元硕帝说道,言语之中甚是肯定,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端木丞相此言差矣,太子贵为储君,理应勤习帝王之道,这带兵打仗的事情,就交给茗王殿下便可,毕竟他这两年在军中和兵士们同甘共苦,并肩作战,在营中颇有威信,而殿下又建立了整套坚固盾厚的军规法纪,我军得以整顿,实力才大大提升,茗王实乃最佳的带兵人选。”索商吟一双小眼晶亮圆睁,笑吟吟的缓声说道,他从一向的态度不明,到如今公然力挺茗王欧阳亦宗,心中自有丘壑般,不慌不忙的向皇上举荐着,和端木荣瑞的丝丝急切恰恰相反。
座上的皇后一只手紧紧的撰着大红色拖地凤袍,原本白皙的手竟泛起青筋。凤目半睁半阖,似乎在忍着极大的怒气,银牙紧咬,红唇微抿,死死的盯着厅中气定神闲的欧阳亦宗。
“索相,带兵打仗和领军操练完全是两回事,又岂可混为一谈?”端木荣瑞撇看着左侧的索商吟,冷声问道。
“怎么会是两回事?两者密切相关,若没有平时的艰苦操练和行军演习,又怎么可能打胜仗?”索商吟毫不相让,紧接着道。
元硕帝和欧阳亦宗皆缄默不语的环视着众人,太子欧阳亦宇却一直岿立不动含笑不语。
“索爱卿!你屡屡阻扰太子参与国事,究竟是何用意?莫非您老从未将太子和本宫放在眼里?”皇后巧笑着轻声说道,凤目中盈满娇媚的笑意,她态度分外和气,然说的话却给人一种冷绝压抑的感觉。
“老臣不敢,皇后娘娘严重了,老臣只是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绝不是刻意针对太子,就连先帝也常常鼓励老臣直言不讳,竭力辅佐皇上,所以臣定当把拙见实禀于皇上,娘娘见谅。”索商吟依旧不慌不忙,巧妙的抬出了先帝,想当年就连先帝都赞扬我的直言进谏,此时我还惧你端木一家不成,况且皇上早已对你们起了防范之心。
“你!”皇后听后恼羞成怒,想用先帝压她是吗?没门!谁都不能阻挡她宇儿的及帝之路,否则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好了,都别吵了!”元硕帝终于按捺不住,大声说道,“依朕看,我伺月大军一分为二,编成东西两路,宇儿和宗儿各执一支,好好整顿操练,以防驯日再犯。”元硕帝连珠炮似地一口气说完,像是生怕被人从中打断。
“谢父皇信任。”欧阳亦宗连忙弯腰,深深施了一礼,大声回道
“皇上英明。”索商吟拂须满意的笑了,那双小眼眯成了一条线。
“皇上,皇上三思啊。”皇后听后顿时气结,缓了口气嗲声嗲气的向元硕帝娇笑道。
“母后,父皇决断甚为合适,您就别再计较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这军队由谁管都一样不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亦宇扬起招牌式的暖笑,娓娓说道。
“宇儿,你。”皇后更加气愤,玉手撰的‘咯咯’作响又是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元硕帝有些疲累,无精打采的懒懒说道。
众人领命告退,皇后依然有些不甘心,却被沉稳老练的端木荣瑞给拉了下去。
“小王多谢索相仗义直言了。”欧阳亦宗与索商吟并肩走在宫道上,拱手朗笑着说到,和在书房中的冷漠不语,判若两人。
“哪里哪里,茗王殿下严重了,老夫只是受先帝信任,上谏言辅君主,以尽自己这颗忠义之心罢了。”索商吟眯眼大笑着回道。
“呵呵,索相不愧是忠义之臣,实乃我辈之典范也。”
“殿下过奖了,茗王才是我伺月,受世人敬仰的大英雄,就连我那宝贝孙女菲鸢,也甚是敬佩,天天吵嚷着要见你呢,那丫头对你可是倾慕已久啊。”索商吟拖须笑道,恭维了欧阳亦宗,也恰到好处的提出了孙女索菲鸢,和他联姻之意不予表明,但想他欧阳亦宗如此聪明之人,定会已然知晓。
“哦,是吗?菲鸢小姐艳名远播,天下谁人不知?若承蒙小姐错爱,岂不是小王天大的福分?”欧阳亦宗皎目一转,黑瞳深邃灿亮,心下了然,嘴角笑意加深,谦恭的说道。
“哈哈,茗王殿下过谦了。”
“呵呵,小王过些时日,定当过府叨扰。”
两人各怀心事,大笑着谈论着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