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少阳病了。其实不是什么严重的大病,食欲不振精神不佳而已。可传到严曼曼那就严重了。
“少阳病危,速归。”
盯着这条信息,严曼曼脑子嗡的一声,随即给发短信的人打电话。
“怎么回事?”严曼曼问,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儿。
“别问了,赶紧回来吧。”路之恒回,使劲儿憋着笑。
此时,柏少阳正在医院挂水。上午开完会站起来有点急,不小心晕了一下下,好么,贴心的下属们愣是压着他来了医院,还办了住院手续,说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
安悦第一时间通知路之恒,这厮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过来护理病号。却不知俩人曾深谈过一次。所以路之恒来的时候,安悦让他帮忙给柏少阳换套衣服。
路之恒尴尬的,瞪着眼睛看安悦,随后想起来,这妞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就瞒她一辈子吧。女人心眼儿小,又处在这紧要关头,要是让她知道他和曼曼……咳咳,怕是真要玩完了。
“少爷,”路之恒脸皮够厚,颠颠凑到柏少阳病床前,呲着一口小白牙嘻嘻笑:“奴才伺候您更衣。”
柏少阳斜楞他一眼,面无表情。
见柏少阳不搭理他,路之恒转头冲安悦去了:“嘿!你倒是出去呀,没见人家要换衣服了么,怎么着,想过眼瘾啊。”
安悦退下,临走时狠狠瞪了眼路之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病房里就剩他二人了。静谧的环境让俩人都有些不自在。
几日不见,柏少阳又消瘦了些。精神头也越发的差劲儿。
路少爷又内疚又心疼。戳了戳柏少阳脸蛋,犯错误的小孩子似的哼唧:“小阳子,你是不是恨我呀,是的话,你打我好啦,我保证不还手。”
柏少阳不吭声,两只眼睛望着天棚,不知道想什么呢。
路少爷愁得,一头扎在柏少阳手边,拱啊拱:“少阳哥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真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天作证,那晚要不是曼曼,我恐怕早死了……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也不可能原谅我,我只求你要怪就怪我,别怪曼曼……她一个人漂泊在外很可怜的,要不是因为这事,我想她一定会和我 一起回来的……”脑袋趴在床上,路之恒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却不知,柏少阳早就睡着了,根本没听见他嘚嘚什么。
点滴的药有点安眠成分,加上最近休息不好,柏少阳睡的很沉。
严曼曼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回。这个时候,爱恨情仇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病危”。很容易见不到最后一面。
风风火火冲进病房,入眼的是柏少阳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没有预想的浑身插满管子,也没有预想的蒙上层白布。很安静也很瘆人。大抵,没有治疗希望的病人才会这般安详的躺在那里等死。
“曼曼……”路之恒轻轻叫了声,别过头很快酝酿出一泡眼泪。
“医生怎么说?”严曼曼问,扫了眼泪眼朦胧的人儿。
轻声抽泣
着,路少爷开始胡编乱造:“肝癌,晚期了,医生说没什么治疗价值,顶多一个月……让我们尽量满足他的心愿……”路少爷说的跟真事似的,眼泪配合的也好,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悲戚的小模样把严曼曼骗的一愣一愣的。
俩人站床边一起抹眼泪。
路少爷偷着瞄了眼表,估么着柏少阳快醒了,胡噜把脸对严曼曼说:“我去买点吃的,你陪他。”
严曼曼伤心的,坐在床边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横流。怎么会这样啊,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说病就病了,还是晚期肝癌。天都要塌了。
拉着柏少阳的手,严曼曼后悔的无所适从。
柏少阳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有人在她跟前哭。太累了,懒得醒来,再说了,一定是路之恒。内死小子……哎。
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很冰,还带着些微的颤抖。
眼前猝然睁开,柏少阳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咬了下舌尖,疼痛让他霎时清醒过来。
“曼曼!”柏少阳呼的坐起来,结果力气过猛,头晕目眩地摔躺回去。
严曼曼急忙按住他,一迭声地说:“躺好躺好,我不走。”
“真的吗?”柏少阳问。幸福来的太突然,有点措手不及。
“嗯,留下来陪你。”眼圈一红,悲从心中来。严曼曼值当柏少阳就剩一个月的光景。
“曼曼,”柏少阳激动的,挣扎着起来:“不是哄我的对吗?不离婚了对吗?曼曼……”抱紧严曼曼,柏少阳万千感慨,哽咽着说:“谢谢,谢谢你能原谅我……”
看着柏少阳憔悴的脸,严曼曼越发的自责,对他的惩罚真是太严重了。
俩人在病房里,一个道歉,一个内疚,眼泪糊了一脸。门外,路之恒骄傲地呲着牙。为自己想出这么个点子乐的直挠墙。
大夫开始巡视病房,不大会功夫溜达到柏少阳房间。
“精神不错,再点两天药水可以办出院了。”大夫笑眯眯地说:“出院后按时吃饭,不要总熬夜,注意休息,不要仗着年轻可劲祸害身体,等老了什么病都找上来了。”
老了?严曼曼满腹狐疑,还有老的机会吗?
“大夫,我老公的病……”严曼曼迟疑地看着大夫。
“啊,柏太太是吧,您先生的病无大碍,好好休养一阵子,调理下饮食和睡眠,归根结底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的年轻人业余生活是太丰富了,上网泡吧,聚会喝酒,弄到凌晨几点才睡能生病么……”五十多岁的老大夫吧啦吧啦的给俩人说教。
严曼曼瞅着柏少阳,只觉肚子里有团火在燃烧。
柏少阳不明所以呀,眼见严曼曼小脸黑黑的,以为是因为自己不注意身体导致住院。柏少爷感动的,心说这世上还是曼曼最心疼我。
欣喜的拉着严曼曼的手,柏少阳想打个保证,说自己以后一定爱护自己之类的,话没等出口呢,严曼曼狠劲甩开他的手。
“不是肝癌么?怎么无大碍?”严曼曼咬牙切齿地
说:“行啊你,用这个法子敢骗我回来!你咋不直接说你死了让我回来奔丧!”
柏少阳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严曼曼:“谁说的?”
大夫大致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悄悄退出病房。
病房门口,路之恒捧着杯可乐,吓到直眨巴眼睛。靠!这么快就穿帮啦!
“曼曼,”柏少阳翻身下床一把扯住要走的人儿,心里不是个滋味:“你是听说我得了医不好的病才回来的?”
“对!”严曼曼回,气呼呼的拍掉拉着她胳膊的爪子。
“如果没病你就不回来了?决心要和我离婚?”柏少阳问,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不然你以为呢。”瞅了眼柏少阳,严曼曼的声音忽然轻了,说:“我和你不可能了。”眼泪霎时涌上眼眶,吸了吸鼻子,严曼曼扭头就走。
手臂又被扯住。柏少阳绕到她面前,眸光深邃:“为什么?是因为之恒吗?”
倏地抬起头,严曼曼瞪大眼睛看着柏少阳,猜不出他这句话的意思具体指的是哪方面。
“曼曼,”柏少阳把人搂进怀里,轻轻吻着严曼曼发丝:“之恒和我说了……我不生气,也不介意,真的。曼曼……”柏少阳用尽全身力气抱紧怀里的人,说:“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你。”
路之恒你个挨千刀的!到底还是告诉宝贝了。难怪他忽然就病了。你想气死他怎地!
病房门被大力推开,周渺渺风风火火闯进来,一点不像身怀六甲的人。
“你丫的,想死我了!”周渺渺挺着个大肚子一把推开柏少阳,随后抓住严曼曼扯到自己怀里。
柏少阳哭笑不得的愣在地中间,老子这还没亲热完呢。
“哭屁呀,我这不是回来啦。”白了眼没出息的周渺渺,严曼曼低头,羡慕的看着她隆起的大肚子:“几个月了,要生了吧?”
“七个月了,男孩,呜呜……曼曼你别在走了,我都寂寞死了。”平生就这么一个闺蜜,打从十八岁念书到现在,一晃十年,周渺渺差不多天天和严曼曼腻在一起,可想而知,严曼曼离开这一年得把她郁闷成什么样儿。
“不走了不走了,乖哦,别哭了。”哄小孩似的哄着周渺渺,严曼曼抬眼看了看柏少阳,脸微微一红。
走廊上,安悦迷惑的瞅着路之恒:“曼曼不回来为什么因为你?”安悦偷听到这句话。
吸着可乐,路之恒眨巴几下眼睛,嘻嘻笑:“少阳没信心呗,以为曼曼爱上我了。”说道着叹了口气:“不能怪少阳啦,我的确是比他帅,貌似潘安,小胜卫玠……诶你干嘛去呀。”路之恒追在安悦屁股后。
一晃,过去两个月。
因为柏少阳的不懈努力,严曼曼成功怀上一胎。
柏少阳欣喜若狂,把公司交给安悦全权负责后,专心致志在家陪老婆。他告诉自己,这一胎不准再有任何闪失,他和曼曼一定要有个宝宝。于是,严曼曼被当成大熊猫一样保护起来。金贵的方圆十米不准有人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