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女子不好欺
我心念微动,只听得破空声传来,一只箭朝我飞了过来,又快又狠,柳靖峰一记移行换位,拉着我换了个位置,箭从我的身侧擦身而过。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受伤的脚也隐隐作痛。
风云龙见没有射中我们,冷哼一声,从箭筒里抽出三支箭,往弦上一扣,对准我前后左右所有的退路。目光里满是森冷,周身满是杀机。
我心念一动,没想到他会发连矢。普天之下,会发连矢者不超过十人。因为连矢不但对射箭之人的射术要求极高,还需要极好的技巧来掌控。力度若轻了,箭去的慢了,杀伤力反而不如一箭来的厉害。技巧若是掌握不好,箭便会射偏,更别提伤人了。但是如果若是力度够了,又掌握了所有的技巧的话,那三支箭便是天下间无人能躲。
我见风云龙的架式,力度他应是够的,三箭所瞄准的方位也是极其有技巧的,若没有猜错的话,他的第一箭会射向我的面门,第二箭会射向我欲躲的方位,第三箭则会将前面两箭所每剩下的生门全部封死。他此时满身杀机,三箭在弦,箭箭夺命。
柳靖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心里暗叹:我命休矣!心里却知道决不能拖累柳靖峰,他来救我,已经是倾尽了心力,又岂能再害他为我丢了性命。
当箭射过来的时候,我用尽全力将柳靖峰推倒在地,堪堪躲过第一箭,第二箭紧接而至,人在危机时刻,反应也比往常快了许多,我微一矮身,箭从我的头顶穿过,射中了我的发带,一头黑发便如瀑布般倾洒了出来。身旁又听得破空声传来,知道是第三箭到了,这一箭以我现在半蹲的姿势,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躲不过去,便不再躲了,何苦做无谓的挣扎。闭上眼睛,我的眼里突然浮现了柳征的模样,心里苦笑,在这危难关头,想起的人终是他了。风吹过我的长发,一如柳征温柔的双手。
耳边听到了柳靖峰大声叫“不”的声音。
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我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只见那只箭被另一只箭射上了地上。我不是眼花了吧,双眼睁开,再揉了揉眼睛,确实如此。
谁这么厉害,能将箭后发先至?
正在发愣间,听到一男声传来:“云龙兄别来无恙,欺负一个受了伤的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男人间的战争就由男人来结束!”声音冰冷,字字狠厉。不是柳征是谁?柳征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随从,单遥也在身侧。
柳征一袭黑衣,骑在马上,犹如天神降临,威风凛凛,杀气四射,如墨的眼里满是愤怒。看到我狼狈的模样,眼里有几分心疼。待眼睛转向风云龙时,满是冷漠,还有些不屑。
我欣喜万分,不知道为何,只要他一来,我便觉得安全了,莫名的安全感。
我朝他挥舞着手臂大叫道:“征哥,你总算来了,想死我了!”说罢便朝他跑去,却忘了腿骨已断,脚一着地用上力,真痛入骨髓,“叭”的一声便摔倒在地。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柳靖峰赶紧把我扶了起来,我的眼里痛的全是泪水。
风云龙冷笑道:“你的妻子在外勾引小白脸,给你带绿帽子,我帮你整顿家风,何来欺负之说?”这个人实在是讨厌,胡说八道的本事真是太厉害了!什么小白脸,绿帽子,真是见鬼!
柳征看我摔倒,眼里又都是泪水,眼里划过一丝心疼,听到风云龙的话,冷笑道:“我的妻子我自然相信她。”顿了顿又道:“就算她真的勾引小白脸,要教训她也轮不到云龙兄。我们虽然相识一场,却好似并没有过多的交情。我的家务事也不劳你操心。倒是云龙兄把我的妻子掠走,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江山?美人?不知道云龙兄得到了什么?”
还是柳征嘴巴厉害,一席话,便说中风云龙的痛处。风云龙怒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闯到南岳的地盘上还敢放肆,难道你不怕今日将命丧此处?”眼眸里满是杀机,恨意绵绵。
柳征冷道:“这里是南岳的地盘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千机城我昨日便已攻下。这块地方已经是我西楚的地盘了,难道没人告诉云龙兄吗?”
此言一出,风云龙脸色剧变,怒道:“怎么可能?昨日我还得报已将你赶回西楚了!张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脸犹如黑墨,难看至极。
风云龙身后的那人真打哆嗦,跪道:“微臣该死。”
风云龙怒极,随手一剑,只听得剑刺入骨骼的声音,那个身上鲜血四溅,只听得那人道:“你如此残暴不仁,先皇创下来的基业早晚得毁在你的手上!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说罢便不支到地而亡。
我在旁看的直皱眉头!这人如此殘忍,于南岳的百姓来讲,只怕是一大祸。
柳征哈哈大笑道:“云龙兄平日是怎么管理你的军队的,你的将军莫不是对你报喜不报忧?”笑声中没有得意,只有嘲讽。
风云龙怒极,坐在马上摇摇欲坠。这场战争只是这寥寥几句话,便已分出了胜负。
柳靖峰趁他们说话的时候,早已偷偷的扶着我走到了柳征的身边。
柳征将我一拉,我便上了马背,他可能闻到了我身上的腥味,眉头皱了皱。对风云龙道:“你掳我妻子,又让她受了伤,今日本应杀了你。可是我不想日后有人说我趁人之危,持强凌弱,今日就放你一马,它日我们战场上再一较高低!我再奉劝你一句,下次别再做出掳人妻女的事情,若想要胁人,还得看你掳的是什么人!走!”
说罢便策马离开了,还没走几步,便听到有人在叫:“大王,你怎么呢?”我心念一动,回头一看,却见风云龙的已跌下马背,口吐鲜血。一直盯着我们看,眼里的恨意惊人。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只听得柳征冷冷的道:“怎么,心疼他呢?”
这人说话真是不讨喜,好不容易才从风云龙的手里逃出来。见到他他第一句话就说这个,也不问问我伤的厉不厉害。
我撇了撇嘴道:“心疼他干嘛,把我抓去这么久,不给我吃,不给我喝,还不让我出门。我想杀他的心都有了!”前面是胡说八道,后面倒是事实,他那样的男人真的是该死。
柳征有些疑惑的问道:“真的吗?我怎么听到的是他把你当宝贝一样的宠着,就你不领他的情。”语气有些淡漠,还有些莫名的酸意。
我笑的没心没肺的道:“你都说我不领他的情,又何来心疼他之说?”
柳征一愣,冷哼了一声,不说话。我往他的身上再靠紧一点道:“是不是某人吃醋呢?”
柳征低哼一声道:“谁会吃你的醋,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浑身是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我笑道:“我就是做鬼了,也是你家的女鬼。”敢说我丑,我就赖定你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柳征的身上没来由的一紧,我咯咯的笑了起来,靠在他的怀里,真是又温暖又舒服。他也不嫌我身上的蛇血的脏与腥,环着我的手也更紧了些。
回到千机城的城主府里,柳征便找来大夫查看我身上的伤势,那大夫告诉柳征,我只是腿骨折断,并无大事。只要这一段时间受伤的那条腿不要用力便可。又帮我把腿重新定位一番,便抓药去了。
我第一件事情是洗澡换掉身上的衣裳。柳征把我抱进了浴房便出去了,说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城主府里的浴盆还真是大,泡着舒服万分。
这些天都在赶路,身体一起很是疲累,精神也一直很紧张。此时安全了,又舒服的紧。泡着泡着便睡着了。
不知道泡了多长时候,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舔我的脸,麻麻痒痒,像极了小时候淘气的阿黄。我一边拿手挥着一边低喃道:“阿黄,别闹,我要睡觉。”
手摸到的不是阿黄柔软的毛,而是一个人的脸。听到的是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再拿我和阿黄相提并论,我打你屁屁。”
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睁开眼睛,柳征的俊颜近在眼前,眼眸如黑墨,里面盛满了思念和。。。欲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闪发光,我现在终于能看懂了男人眼里那些发光的成份是什么了。
见到是他,心里平静了些,脸不由得烫了起来,心跳也加快了些。我支支唔唔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柳征看了看我道:“我在外面等你等了很久,都没见你出来。便进来看看,没料到你居然睡着了。”眼里满是疼惜。
我低低的道:“可是我睡觉了你也不应该进来啊,男女有别!”这个色狼,总是趁人不备,心里却又甜滋滋的。
柳征盯着我的眼睛,嘴角扯过一抹不屑道:“男女有别?那指的是陌生男女,你是我的妻子,再跟我有别的话,小心我休了你。”
我眉头一皱,吼道:“休了我,你休想,你要敢休我的话,我就。。。。。。”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能拿他怎么办?打不过他,骂不过他。
柳征好笑的问道:“你就怎么样?”
我一把拉过他的手道:“我就。。。。。。”眼睛转了转道:“我就咬你!”
说罢,便抓起柳征的手放在嘴边。
柳征哈哈大笑道:“我看你和阿黄就是同类,自认识你来,被你咬了多少次了?”我怒目瞪着他,他止住笑后道:“快点出来吧,水都凉了,小心泡长时间着凉。”
我瞪着,他莫名其妙的问道:“瞪着我做什么?”
男人真是笨,我怒道:“你不出去,我怎么穿衣裳!”
这句话又惹来了柳征的一顿大笑,我心里怒极,这有什么好笑的。柳征道:“娘子,我是你的夫君,用得着这么见外吗?如是娘子不嫌弃,便由为夫替你更衣,反正也不一是第一次帮你更衣,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不要!”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虽与柳征已有夫妻之亲,但是要一个在一个男子的面前穿衣裳,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更何况他帮我更衣,上次中毒他帮我换衣裳,那是我没有知觉的情况下。这次我清醒着,怎么可能让他帮我更。
我咬了咬牙道:“我自己穿衣裳,你要是不愿意出去的话,背过身去。”想起一件事情,又道:“现在水已经很凉了,你再拖下去,我要是着凉了唯你是问。”说不过他,威胁总有用吧,我就不信他敢拿我的身体健康开玩笑。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好吧!我背过身去,你快些穿好衣裳。”
说罢,他便真的转过了身。我咬了咬牙,一边穿衣裳,一边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说了不准看就不准看。”
柳征道:“知道了,你快些穿吧!”
衣裳才穿好,他便转过身来了,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又羞又怒,吼道:“你偷看了!”如果不偷看,怎么可能我才穿好他便转过身来。
柳征笑道:“你只是让我背过身,又没有说不准偷看?”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般无赖,柳征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耍无赖了?
我气极,厥着嘴,不愿意再理他。他笑哈哈的一把将我打横抱起道:“我真的没有看,但是我有长了耳朵,听得到的。”
原来如此,我松了一口气。习武之人耳朵较常人要灵敏许多,有些声响动静,自能分辩的清楚。
我的腿原本就受了伤,他将我抱回卧房似乎名正言顺。
一回到卧房,他便将我的屁股朝上,狠狠的拍了两下,这两下虽没有用内力,但也打的很重,痛的我要命,怒道:“你打我做什么?”这是什么男人啦,刚刚还柔情蜜意,转眼就变脸了,还打我,真是可恶之极。
柳征道:“第一下,是打你不听话!”他的声音有些冰冷,还有些疼惜。
我插嘴道:“我哪里有不听话,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屁股又被狠狠的拍了一下,柳征道:“我是你的夫君,你不听我的话听谁的话,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学过三从四德,也不知道你娘亲是怎么教你的!”
我痛的眼泪都快出来,声音有些哽咽道:“谁规定出嫁就一定得从夫的?”
柳征听我的声音不对,将我抱起,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又满是怜惜。问道:“打疼你了?”废话,要不你的屁股给我打几下试试。
我撇撇嘴,眼里含着泪,转过脸不愿意理他。
他叹息了一声,轻轻的帮我擦去眼角的泪水,动作温柔至极。
我想起被风云龙摛去的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一回来又被他莫名其妙的打我屁股,现在又帮我擦泪水,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我嘴巴一撇,“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这一哭把柳征哭的手足无措,他低低的道:“让你受委屈了!”便将我抱在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至极,我合着眼泪鼻涕全擦在他的衣裳上。
柳征低骂道:“风云龙昔日对你的所作所为,我要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语气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
十倍的代价?能是什么?风云龙现在是南岳的国君,若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的话,只会是灭国了。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我一边抽泣一边问道:“那你今日为何不杀了他。”
我知道柳征恨极了风云龙,只是今日却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倒实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据我对柳征的了解,若按他以往的做法,定会杀了风云龙。
柳征幽幽的道:“有一种折磨叫做生不出如死,他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南岳民众的全力反对。声名已极差,他回到都城等待他的将是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风云龙之前的所作所为?难道有人也在对他的江山虎视眈眈,等待他回去的也是一场政变?
我止住哭泣问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柳征淡淡的道:“他当日不是逼父退位,杀其胞弟吗?他一回去,也有人逼他退位让贤。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风云龙回去等待他的是这些的话,只怕是真的比杀了他还难受。一个男人原本就有着极大的野心,而到有一天,他发现他所要的全部都实现不了时,有的只会是痛入骨髓的痛了。
我上下打量了柳征一番,奇道:“你怎么知道?”柳征但笑不语,笑的有几分了然,有几分成竹在胸。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是你一手操纵的?”
如果不杀风云龙,又料到他回去将有叛变,这定是柳征的计划了吧!
柳征笑道:“我哪有那么厉害,只是推波助澜罢了。三皇子答应事成之后割十五个城池给西楚,我便借了五千死士给他。”
三皇子我是没见过,可是十五个城池相当于南岳的半壁江山了,这个三皇子的出手也实在是太大方了。这种不懂得守业的人,只怕也不是柳征的对手,若是成功的了话,南岳基本已是柳征的囊中之物。
风云龙要是知道回去等待他的将是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他该做何感想慨。我叹道:“他其实也不算太坏,就是太执着了些。”
虽然极为讨厌他,却总觉得他是可怜又可嫌。
柳征眉毛皱了皱道:“这段时间他给你什么好处了,开始护着他了!”声音隐隐有些不快,话音也有几分冰冷。
我撇了撇嘴道:“最大的好处就是把我关着当猪一样的养,如果不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的话,我早就揍他一顿了。”想起在太子府里那一段完全被人监控的生活,想想都害怕,我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极为讨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知道。
柳征问道:“你在太子府里都是这怎么过的?”我便将在太子府里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自然略去了被花无痕看到我洗澡的那一幕,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爱情面前,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知道好得多。
柳征听完后,脸色有些发黑,点了点我的鼻子道:“你这个笨丫头,永远都是这么善良。每个人都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风云龙的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他这样的人,我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是一无所有,让他尝尝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
柳征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柔,好像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可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已经决定了一个国家的灭亡。想起这次他起兵打南岳的事情,我忍不住问道:“你发兵攻打南岳的时候,可否想过你的百姓?”
柳征答道:“在出征之前,我便告诉我的百姓们,你们的皇后被敌人掠走了,我要去把她抢回来。哪怕别人说我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好,不顾百姓安危也罢,我是一定要把你救回来的。”
他答的语气是淡淡的,嘴角间还有丝笑意,看我的眼神却满是宠溺。我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实在有他的可爱之处,这份感情是如些真执和真诚。
我忍不住插嘴道:“你不怕你的百姓们骂你啊?”他虽然这样想,我却不想他背上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罪名,当然,我也不想当什么红颜祸水。
柳征看了看我,把我拉进怀里道:“他们没有骂我,还很支持我。”
我奇道:“为什么?”西楚的百姓可真是有趣了,难道为一个女人发动战争,他们都能接受吗?
柳征抱的更紧了些道:“因为我问他们,若是你的妻子被人抢走了,你会怎么办?”
我心里一暖,也回抱住柳征。他接着道:“然后他们告诉我,当然要救回来!”柳征的问法也实在是有趣,百姓们的回答也很纯朴。这件事情从柳征的嘴里说出来,与国家的恩怨好似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保卫家园,保卫妻儿老小的一种责任了。
闻着柳征怀里淡淡的味道,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想起风云龙的话来:“宝藏是你拿走的吗?那时候的状况你怎么可能拿得到?”我是真的很好奇这件事情,这次我是一定要将心里的疑问解开。
柳征问道:“是风云龙告诉你宝藏是我拿走的?”虽是问句,语气中却满是肯定。
我点了点头,柳征接着道:“确切的说,宝藏是风去龙拿走的,只不过他拿的是假的。我拿到的不是宝藏,是赈灾的银子。”
一席话,说的我莫名其妙,柳征解释道:“那日我们从小溪逃跑之后,风云龙便将宝藏给全部运走了。只是那个宝藏是假的,真的宝藏不是我们那日看到的那些。”
我糊涂了,奇道:“可是那天我们明明都看到了宝藏啊,我还用手抓过,不像是假的!”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些珍宝抓在手里的感觉,怎么可能是假的?
柳征笑道:“那些箱子里只有最上面一层装的是假宝藏,那些东西都是巧匠们做出来的,几可乱真。下面全是泥土和石头。”
那放宝藏的人还会故弄玄虚,居然还叫人做了了些假宝藏放在外面,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我又问道:“那真的宝藏在哪里?”那些若都是假的话,那真的又在哪里呢?柳征又是怎么知道的?
柳征道:“若不是挽晴告诉我,我还找不到。真的宝藏在假宝藏的旁边,那个墙是用石灰糊上去的。一般人得到宝藏狂喜后是不会再去看有没有墙了,本来那个门就设计的甚是精巧。谁会想到巧中还有巧?又有谁会想到那些宝藏是假的?”
换作是我的话,我也只会顾着拿宝藏,其它的哪会再去看,更何况那些假宝藏几可乱真,又岂会再去怀疑那些。
我问道:“那宝藏你什么时候拿走的?”按理来讲,柳征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拿宝藏了,那些宝藏又是如何取出来的?
柳征道:“那日脱险后,我与单遥带着你往西楚赶,吩咐韩寂去取宝藏。”
又是韩寂,我忍不住问道:“你和韩寂关系很好啊?这么信任他?”
柳征笑道:“无所谓好不好,各取所需吧,我分了三成的银子给他。他也算是一个血性汗子,信守承诺。”
男人之间的友情和女人之间的友情乎不太一样,在他们看来也许信守承诺,便是朋友。我看得出来,柳征对韩寂很是信任。从韩寂几次三番的帮柳征,我也知道韩寂是把柳征当做朋友了。
想起那日被掳走的事情,又问道:“那天我走后,皇陵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单遥那么紧张?”
柳征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解释好不好?我们一见面就在聊天,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吧!”
我仔细的想了想,我也平安的回来了,刚到柳征身边,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啊?柳征好笑的看着我,嘴唇覆了过来,轻咬我的耳垂低低的道:“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顿,我怎么娶了这么一个笨蛋娘子!”
瞬间血冲上了脸孔,热的发烫,他的话我自然明白了。罗衾帐暖,一室春光。
难怪别人讲小别胜新婚,很是喜欢这个时候的柳征,温柔而又深情。
由于这段时间的长途跋涉,又兼一直处于逃亡的状态,整人人都绷得很紧。此时放松下来,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柳征早已不在,此时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忙去了。
穿好衣裳,杵根拐杖,便打算去到处转上一圈。我的轻功甚好,有了拐杖,单脚着地走起来也甚是轻松。
走过花园时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深思着什么,轻轻的走过去,本想吓他一吓,可是我忘了我的腿断了,拐杖再好也不是自己的腿。还没走近,柳靖峰便已回头看到我了。
我讪讪的朝他笑着道:“好巧啊,在这里碰上了。”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紫色的长袍,看起来神清气爽,若不是他眉目间与他的长相不太相配的淡淡的哀伤,我定要取笑他一番了。
柳靖峰见是我,也笑了笑,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撇了撇嘴道:“早上起来,征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无聊,便到处走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柳靖峰笑道:“怎么?和柳征的关系一下子就这么好了,还真是小别胜新婚了!你和柳征有今天,你还得好好谢谢我!”
这个柳靖峰,什么时候也学会嘲笑我了,不过他说的话又有些古怪,我奇道:“为什么要谢谢你啊?”
柳靖峰道:“你上次被烧伤的时候,我来看你,跟他打了一架。对他讲,要是他不珍惜的话,我不介意替他照顾你啊!”
我心突突的跳了起来,对于柳靖峰,我一直对他当好朋友,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
他的话不知道是调侃还是当真,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对我来讲,我都有些害怕。见过了承风和风云龙的爱意之后,我已经是害怕再有人对我讲:“我爱你!”
除了柳征外,其它的男人的爱情我是受之不起的。想起失去承风的兄妹之情,我现在想起来还会微微的难受。现在更不想失去这份友情,失去这个可以聊天的兄弟。可是我要怎么劝他呢?有了风云龙的经验让我知道男人有时候是有些痴狂的,越是劝阻他便越想要得到。
柳靖峰看了看我,也许是猜到我在想什么一样,笑了起来:“笨丫头,你想到哪去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过自那次后我看着柳征对你越来越好,越来越宠你,我便知道我没有希望了。更何况我们在那片林子里不是说好了吗?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又岂会想到那些,真是笨死了!”
我心里一松,听他这样讲,我舒服了许多,轻拍他的肩膀的道:“你个坏蛋,把我吓到了!”
柳靖峰哈哈笑道:“我堂堂的靖南王府,风流倜傥,又岂会在你这颗树上吊死!外面还有成堆成堆的美女等着我去追求了。”他这一笑,脸上的哀愁全散的干干净净。
我也不禁笑了起来,他这个样子,最像我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虽然有些好色,有些爱捉弄人,却是风流而不下流。
正在此时,听到柳征的声音道:“你们在说什么,笑的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