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件事并没有引起震撼,印残月早已恢复记忆。
印残月苦涩的点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从京城离开的那一夜自然恢复了记忆。
印山居怔愣一下,抚着他的发,才继续说下去:“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说得清楚些。两年前的黄河水患,我从家乡北上到京城发展,那一年死了好多、好多的人,我的亲弟弟因为水土不服过世了。我既难过又悲伤,第二日,在黄河的支道遇见快淹死的你,你那时失去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一个人孤苦伶丁,我怎能放你一个人在那儿,所以我就带着你走。”
印残月眼一酸,泪水又滑落下来。
若不是当初印山居救了他,把他带在身边,他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生活可能还会更凄惨。
而印山居的好跟他生活了近两年的印残月不会不懂。
“哥,你的心地真好,若不是你救了我,只怕我现在早就不在人世。”他感谢地道:“你是我的再造恩人。”
印山居摇头道!“我不是心地好,那时我因为亲弟弟的死亡悲伤不已,我认为是上天要再赐给我一个弟弟。你看起来年纪与他相近,所以我就把你当成弟弟、帮你取名字印残月。后来你醒了过来、神智清楚了,我才知道你是那么多才多艺,会读书、会写文章,还会弹琴。哥一直以为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是不小心落水与亲人失去联络。”
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只是封府的一个贱仆。
印残月忍不住想起他在封天炬身边服侍的日子。
封天炬读书,他当然也跟着读书,他陪伴封天炬练字,自己也学会写字。
有段时间封天炬很爱弹琴,他跟着弹琴只为了博取封天炬的赞美,他的人生几乎是绕着封天炬打转。
印山居紧紧握住他的手,开心的道!“残月,哥哥不怪你,一点也不怪你,那一晚的事哥哥想了又想……”
印山居激动得红着眼,握着印残月的手也不断上下晃动,说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从来没有想过两个男人可以这样的在一起,作梦都没想过。”
印残月可以忍受旁人的鄙视,但他对印山居有着很深的尊敬跟敬爱,绝不能忍受印山居鄙视他。
Wшw⊕тт kǎn⊕¢ ○ 他颤声道:“哥,你不要因为这样瞧不起我,我……我……”
印山居急忙解释:“没有的事,残月,哥哥一心只想疼你、爱你,怎么可能会瞧不起你,你不可以乱想。”
印山居越说越控制不了音量,好像他的情感越来越失控。
印山居控制不了自己地道:“残月,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想过两个男人可以在一起,我也没有见过,但是那一日我才知道两个男人是可以这样的在一起。哥坦白的告诉你,从救了你的那一天起,哥关心你、疼爱你,可是心里总是怪怪的,因为……”
印残月瞠大双眼,不明白印山居在说什么,却隐隐约约猜得到他再来要说的话。
印山居用力的将他搂进怀里,流露爱意的道:“残月,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长得丑,又没有什么财力,但是自从那一夜我知晓两个男人可以那样的在一起后,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好像病相思一样,一心只有你……”
印残月目瞪口呆。
不,不可能,他听到的不是这样的话吧?印山居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他是他的兄长啊!
“哥,你胡说些什么?”他的声音都哑了。
“不,哥没胡说,哥可以发誓。”
印山居举起手,做出发誓状。
他热情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因为印残月在他心里比任何宝物都还要珍贵万分。
“我真的为你牵肠挂肚,残月,我喜欢你、爱你。你不见的时候,哥都快急死了。虽然哥长得丑,但是哥会对你很温柔、会尽一切心力让你快乐,我们从此后不做封天炬的生意,我们回家乡去开间小店铺,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哥什么苦都愿意捱、所有的坏习都会改掉,只要能让你开心,就算要为你赴汤蹈火哥也没有二话。”
印山居竟在对他示爱!印残月心乱如麻,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从小就盼望着封天炬会对他吐露爱意,偏偏无法如愿。
现在变成印山居对他说了这些他最想听到封天炬对他说的话,怎么会变成这种混乱的情况?
“残月,你听到哥说的话吗?我们不是亲兄弟,只要你愿意,哥虽然不能以八人大轿把你抬回家,但是哥发誓会一辈子爱你。”
印残月慌乱的抬起眼来,站在印山居背后的是一脸阴寒的封天炬。
他正瞪视着印山居,那种眼神令印残月不寒而栗,他不知从多久前就站在那儿听了。
封天炬从以前就怀疑印山居对印残月有非份之想,现在见印山居一直抱着印残月,岂有不疯狂发怒的道理。
他想要脱离印山居的怀抱,偏偏印山居把他抱得很紧,他竟然推不开印山居,变成好像是他自愿伏在即山居的怀里。
封天炬没有再看下去,转过身子直接往大门口走,迈开的步伐既大且快,几乎没两三步就已经来到大门口前。
望着他的背影,一阵悲伤跟苦痛的感觉涌上印残月的心口。
永远都是这样,他们之间永远都是这样。
他永远都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封天炬狂怒、冷漠的模样。
他与对天炬之间难道永远只能是他等待着封天炬回头、等着封天炬不会再对他生气吗?
就在此刻,蓝齐握住印残月的手,将他轻轻一拉。
刚才印残月怎么也摆脱不了印山居的怀抱,忽然之间却轻而易举的脱离了。
印残月感觉蓝齐好像根本没使力般的一派轻松,所以很讶异他的力气这么大。
蓝齐正对着他微微一笑的说:
“残月,你可不是他的僮仆,得看他的脸色吃饭,所以你有必要看他的脸色吗?你若觉得心里不舒服,尽管说出来。”
他被蓝齐说的这一席话震惊得宛如被大雷劈中,从来没有过的想法油然而生。
没错,他已经不是封天炬的仆役宝儿,这一辈子都不必再被封天炬折磨、永远不必在乎封天炬是否狂怒!
印残月还在震惊当中,洪音塞了一样东西进他的手里,献计道:“丢得准些,保证他走不出门口。”
钱奴则在他耳边道:“他刚才睡了你还这样对你,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教训他一下。”
印残月望着他们三个人,这三个男人各有其娇媚的地方,但是此刻关怀他的心意却是相同的。
他的心要时一暖,知道自己不再像过去身为奴仆时一样求救无门,最后只能跳河寻死。
洪音、蓝齐和钱奴三个人朝对天炬的背影微微努嘴。
印残月深吸口气,将手中的杯子丢了出去。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丢东西会丢得这么准,因为杯子正中封天炬的肩膀。
封天炬痛得回头,杯子这才从他的肩膀掉落,在地上摔个粉砰。
“你……你在干什么?”
封天炬的双眼瞪得又圆又大,显然对有人敢用杯子丢他这一件事大感愤怒及受辱。
他可不是供人使唤的仆役,必须默默地被主人教训。
蓝齐望了印残月一眼,吐出两个字:“去吧!”
印残月这才鼓起勇气往前走,不过他往前走的姿态已经被蓝齐训练过无数次,因此他是扭动着腰、臀部,妖烧地往前。
他走路的姿态十分迷人,更别说他一边走路、一边拨动自己黑亮长发的模样有多妩媚。
印山居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子走路,老实说,这样走路的印残月美得教人心儿狂跳。
风情万种的印残月足以令人口水直流。
印山居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一面,所以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封天炬倒抽一口气,因为渴望亲吻印残月的想法而双手冒汗。
印残月走到封天炬身前,对他绽放美艳无双的笑靥,一只雪白的小手放在他的胸前,娇滴滴的道:“封少爷……”
“做什么?”
他虽想保持冷静,但是目光已经情不自禁的往下移去。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印残月的乳尖在衣服里若隐若现,他不禁想起刚才自己还噬咬着那个地方,使得印残月发出渴求的嘤咛声。
这么一想,封天炬内心因见到印山居抱着印残月而生的怒火,立刻变成熊熊的欲火。
“封少爷,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他说话的声音娇媚可人。
封天炬身体一颤,因为印残月的手调皮的上上下下移动,却都没摸到他的重点部位,令他又急又气。
他受够了印残月的抚弄,原想拨开印残月的手;印残月则收回手,改在他眼前摊开手心。
封天炬不解的皱紧眉头,不懂他想干什么。
“你这是在做什么?”
印残月笑道:“封少爷,你怎么还装傻呢?刚才我尽力的服侍你,你也十分满意,我从事的行业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然得给银两才能出门啊。”
封天炬愕然的了解他的意思,知道他指的是陪宿的钱;他刚才睡了印残月,印残月正要他给银两呢!
“下贱……”封天炬怒火勃发,恶狠狠的进出这一句话。
印残月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再次伸出手来,摆明就是要他给钱。
蓝齐走向前来,笑容满面的道:
“哎哟,封少爷,你怎么说得这般难听,我们这里本来就是销魂窝,你给多少银两,自然我们残月就给你多少服务,你刚才还不是舒舒服服的,残月的伺候没有客人不满意的。”
说着,蓝齐嘴一笑,说出足以让封天炬气爆的话:“不过这也是多亏封少爷从前教导得好,让残月很快就进入状况,到时候他赚足银两就可以跟心爱的人双宿双飞,你说,这不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吗?”
封天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抓紧印残月的手,怒喝道:“说,你陪过别的客人吗?”
“谁睡得起我,我自然就陪谁。”印残月不在意的虚假一笑,“当然,若是遇见我的意中人,我一毛钱不收的陪睡也无所谓。”
想到自己每次到这里都得花大把银两才能把美艳的印残月搂在怀里,品尝着他软玉温香的身体,这代表他只是花大钱的大爷而已!
只要花得起钱,谁都睡得起印残月,纵然价码不低,但是他出得起,别人也可能出得起。
一想到别的男人跟自己一样也能得到印残月的服务,搂抱着他那光滑无瑕的雪白肌肤,封天炬就一肚子气。
他在印残月的心里竟和别的男人一样只是位客倌而已!封天炬气得发抖,几乎无法吸进空气,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真的陪别人睡过吗?宝儿。”
他的态度越来越严厉,脸色铁青得可怕,连双手也握成拳,似乎在愤怒之余就会控制不住的挥出拳。
洪音还在一边加油添醋,唯恐封天炬心里那把火还不够旺盛的煽风点火,“封少爷,俗话说婊子无情,我们看的就是银两,自然谁有钱谁就是大爷,我们也乐意陪谁。”
说到银两,钱奴的双眼立刻透出亮光,他急着附和道:“没错,有钱的才是大爷,没钱的我看也不看一眼。”
蓝齐口气转为势利:“封少爷,您来我们梦香楼图的也是风流快活没有后顾之忧,您出得起钱财,自然就点得起残月陪您,这银货两讫的买卖谁都不吃亏,您又何必在意残月曾经陪过谁。
洪音点头道:“蓝哥说得很对,封少爷,你若是怕残月跟别的男人睡过看得不爽快,你大可以回家去睡你的妻妾,她们在你的控制之下是不能碰别的男人,否则只会被你赶出家门。”
钱奴应声道:“是啊,没错,我们是*,原本就是做卖笑的生意,只要有钱的客人我们都招呼。残月又不是封少爷你的妻妾,你哪里管得到残月陪了哪个男人。”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教封天炬无话可说。
他恶狠狠地瞪视着印残月,像要把他给撕成两半。
他突地忆起印残月的唇有多么诱人、多么柔软。
印残月的身体总是散发出馥郁的芳香,低声娇吟时又有多么惑人心智。
只可惜他封天炬不吃回头草,像印残月这么不听他的命令,只配当个*,他怎么可能再把印残月带在身边当他的仆役。
他冷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残月陪了谁不关我的事,还说除非他当了我的妻妾,否则我是管不了他,我知道你们是要我把他带在身边当我的妻妾。”
封天炬冷笑着说:“他那么下贱,我会要他当我的妻妾?我又不是疯了。来妓院玩玩他可以,把他带在我身边当我的仆役他就不够格,哪还配当我的妻妾。”
他说得这般绝情,印残月被他伤透了心。
难道他只配当封天炬的玩物吗?在封府时,封天炬视他为仆役对他爱理不理,在京城时,又当他是解闷的陪宿。
就连现在,封天炬仍然吝于对他表现出一点在意或怜惜,他们之间的一切换来的永远都是伤心跟痛苦吗?
伤心过度因而点燃怒火,他再也不想忍受这些,如果这是封天炬的想法,那他也不会示弱的,他绝对不会像以前一般软弱的哭泣、绝望的望着他的背影,希望他能够回头。
因为他再也不是个可怜兮兮的奴仆,让封天炬解闷的陪宿!
他踏前一步,走到封天炬的面前,仰头,目光中充满火花,嘴角勾起一抹美艳的笑容,但他轻声细语地说话,口气不愠不火。
“封少爷,多谢你这些日子来赏给我的银两,我现在可以跟我喜欢的人双宿双飞、一辈子没有后顾之忧,这全都是拜封少爷你所赐。”
印残月的话让封天炬脸色一交。
他这些日子睡过印残月无数次,他给的赏钱起码有好几百万两那么多,普通人光是靠这一笔钱就可以无忧无虑且奢华的过上一辈子。
印残月话声方落,蓝齐走到印山居的前头,对着印山居道:“印少爷,我看你就带着残月回乡去吧,这一辈子好好的爱惜他,反正有人不珍惜他,有些人是恨不得想要把他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呢!”
印山居在京城时早已得知印残月跟封天炬之间的关系,但他各方面都比不上封天炬,只有他的真心胜过封天炬,所以若是他真能得到印残月的相伴,这一辈子一定会将他当成宝贝般守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