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尘年 第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曲灵儿一直都躲着曲长青,曲长青也发现了她的异样,想询问她原因,奈何曲灵儿一直不给他机会,不是困了,就是有事,曲长青也渐渐察觉出了什么,渐渐地也不再主动找上去。

曲灵儿看着面前的殿门,心不由慌了起来,皇上怎么突然找她过来?殿门前的公公已经替她开了门,曲灵儿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迈步走了进去,看见里面的人时,曲灵儿心定了下来,他也在。一脸平静的跪下行礼。

百里歌却不着急叫她起来,像是有意似的,专注在桌子上练着字,百里乐眸色微深,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行礼的曲灵儿,又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磨墨,曲灵儿跪在地上,手指微微收紧,心下有些慌乱,这情形,不太对啊。

像是过了许久,百里歌才放下笔:“平身吧。”曲灵儿微微呼出一口气,慢慢站起身,百里歌仔细打量着曲灵儿,曲灵儿面上一派镇静,百里歌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知道朕叫你过来,是什么事吗?”

曲灵儿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摇了摇头:“臣愚钝,不知。”百里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自玉儿走后,朝中大臣无一不以琊儿马首是瞻,朕觉得,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曲灵儿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犹豫的出声:“皇上,您的意思是?”

百里歌转过身,看向曲灵儿:“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曲灵儿眉头微微皱起,果然是只狐狸,这不明摆着是试探曲家的立场吗?皇上相扶持一位皇子,如果自己说扶持可乐,那就代表,日后曲家有可能会帮助可乐夺嫡,这样皇上对曲家的戒心就更重了。

想到此处,曲灵儿不由跪了下来:“皇上,您这个问题,是在为难臣。”语气中似乎带着孩子气,百里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说说,朕怎么为难你了?”曲灵儿面上微微有些不情愿:“臣说的不对吗?皇上您想挑一个皇子出来,足以和五皇子抗衡,我若是说扶持六皇子,皇上就会觉得我和六皇子关系不简单,若说扶持其他皇子,六皇子就在这儿,万一他由此心生不满了怎么办?若是一起扶持,皇上又会觉得我是在故意隐瞒什么,认为我在避嫌,您说说,您这不是为难我是什么?”

百里歌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果然,真没看错,你是最通透的,确实很有道理,可这件事,朕需要一个参谋,爱卿不妨大胆说。”曲灵儿内心有些抓狂,怎么还是逃不过?微微苦了一张脸:“朝中形式,臣一向不大清楚,这要我说,万一我说错了怎么办?这个皇上您可不能问我。”

百里歌微微挑了一下眉,随即点点头:“也是,你不上朝。”随即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说话的百里乐,微微叹了一口气:“乐儿,你送她出去吧,也交流交流感情,别干杵在那儿。”百里乐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是,父皇。”随即有礼数周全的请曲灵儿出宫。

百里歌看着两个人像是极其变扭的走在一起,不又转头问高进:“你说,朕这婚没有赐错吧?”高进笑着弯腰:“哪儿能啊,这两人看起来不知道多般配了。”百里歌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不见,“高进,去,叫李贺来,记住,悄悄地。”

两个人有些沉默的走在街上,曲灵儿有些不太确定,可乐会不会因为刚才自己说的话生气了?可是,可是,若是说了,那指不定皇上会想成什么样子,但是这样,好像.......正在出神,猝不及防被人拖进了小巷里,正要出声,就被人封了口,模糊间,似乎听到他说,虽然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说,但我就是,不舒服。曲灵儿心下好笑,还是个小醋坛子,却默默回抱过去。

百里歌开始有意无意的提点百里乐,朝中大臣遂成两派,百里琊不由也开始明里暗里给百里乐使绊子,所幸,都没有大问题,百里乐懒得去计较这些,不过因为这个,原本站在百里乐这边的人,不由得投靠了百里琊,认为百里乐不成大器,气的曲灵儿跺脚:“一堆墙头草,我们还不稀罕你呢!”

曲灵儿坐在院子中的凉亭里,懒懒的打着哈切,听到声音,开心的回过头,看见来人时,脸上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曲长青不由苦笑一声,所有欣喜,都不是为他。曲灵儿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大哥,你怎么来了?”曲长青眼疾手快的拉住要逃走的曲灵儿:“就不能坐下,好好聊聊?”

曲灵儿沉默了一下,默默挣开他的手,然后直视他的眼睛:“大哥,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妹妹?”曲长青默默握紧了手,然后苦笑了一下:“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为什么要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力?这样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曲灵儿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曲长青的神色温柔了下来:“灵儿,或许喜欢你不是我的本意,我也知道,你只把我当大哥,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就像你喜欢百里乐,你知道他来曲府是有目的的,但你还是喜欢他,不是吗?”随即凄苦一笑,“为他谋权,甚至可以搭进你自己,你一样,愿意,不是吗?”

曲灵儿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即坚定抬头:“大哥,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爱一个人,就是为他倾尽所有,付诸一切。”曲长青想勾起笑容,却没有能够:“既然你可以这样喜欢他?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喜欢你?这样对我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可以一直把我当大哥,我只是想守着你。”微微凑近她耳边,“不计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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