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琬还是不放心。[ ~]她又问左小晴:“昨晚有没有闹出很大的动静,大家是不是都知道楚小姐生病了?”
左小晴忙说:“没有没有,除了于春光他们两个,没人知道楚小姐生病住院了。”她又安慰徐琬,“楚小姐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再说她只是小小的感冒,不至于要去惊动领导的。”
徐琬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彻底放心了,踏实地吃起早点来。
左小晴见徐琬面色和悦,于是趁机问道:“徐经理您看——我们这批新人马上培训结束,就要分到各个组里去了——您说,分到哪位经理手下比较好啊?”
徐琬歉意地笑笑,说:“你们会分到哪里,真不是我说了算的。”她又说,“其实,你们当初就是冲着这个职业来的,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具体做什么,在谁手下做吧?”
“当然,当然!”左小晴说,她感叹道,“‘绿晶坊’是家大公司,福利待遇好,能留下来已经不错了。”
不过左小晴还是不放心,她又说:“我就是不知道——哪位经理脾气好,能让我顺利通过新人试用期。”
“这可不好说,因为你不管跟着哪位经理,都有个磨合的过程。”徐琬实话实话,她又泛泛地说,“不过我相信,只要你对工作是用了心的,肯定能顺利通过。”
左小晴有些失望,因为徐琬的回答毫无价值,说了等于没说。
左小晴不甘心,进一步试探道:“徐经理,我再冒昧地问一句——您觉得我在培训期的表现如何,能不能得到一个好的评语?”
徐琬一楞。她抬头看向左小晴。只见左小晴一副学生打扮,齐刘海,长马尾,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清纯和无辜。
徐琬暗暗思忖——按理说,像左小晴这种刚踏入社会的新人,不应该会耍什么心机吧?可她怎么却有种感觉,左小晴自以为捏住了她的把柄。[ ~]正在威胁她呢!
徐琬毕竟是徐琬,怎么说她也在职场上混过几年,是只老鸟了。她对左小晴友善地一笑,说:“你放心吧。你的表现在这儿摆着呢,自从培训开始,你的表现就很优秀。你的评语不会差的。”
“哦,谢谢。太感谢您了!”左小晴感激地说。
吃过饭,徐琬和左小晴再次去看望楚情,并给楚情带了早点过去。
徐琬对楚情说,今天是培训的最后一天,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了。楚情可以提前离队,回家休整两天,星期一去总部报到即可。
楚情巴不得可以早点儿离开这儿,回到她那温暖的、有土匪臭味的“狗窝”里去——不过“狗窝”中的“狗”,指的不是钟土匪,而是楚情自己——因为楚情感觉自己是一只流浪狗。是钟土匪好心收养了她。
稍后。楚情和左小晴搭乘徐琬的车,一起回到高球俱乐部宾馆。
楚情收拾了行礼。让宾馆服务员帮她叫了辆回市区的出租车。
徐琬和左小晴送楚情上车。
左小晴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她对楚情说:“太可惜了,楚小姐——你不能跟大家开联欢、拍合影留念了。”
楚情假意叹息说:“是啊,太可惜了。”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
眼前这些人,这会儿得亲切、显得关系亲密;但是只要一转眼,他们就天南地北,返回各自的分区了。
就算留下来在一起的。也会成为竞争对手——你能相信他们甜蜜的笑容后面,没有任何企图?
“相见争如不见”。如果从未遇到过,就不会有聚时的欢喜、散时的悲伤,更不会有被离弃和背叛的痛苦。
楚情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思,都是因为婚变的经历给了她太深刻的教训,让她明白了什么叫人心难测。
可是,就算她有这样的教训,她仍然没变成一个明白人——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批新同事中谁是好、坏人,谁会在她背后给她使坏。
看着楚情的车走远了,左小晴亲切地挽着徐琬的胳膊往回走。她说:“徐经理,外面风凉,咱们快回楼里去吧。”
经过早饭时的表忠心,左小晴已俨然把自己当成徐琬的亲信,态度越发亲密而恭维起来。
徐琬坦然接受了左小晴的亲密和恭维,两人挽着胳膊一起向楼里走,就好像两人是多年的好友。
但实际上徐琬已打定主意,不管是楚情还是左小晴,都休想得到她的好评。
因为左小晴的小聪明,完全用错了地方。试想,既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徐琬的小把柄,徐琬当然不希望她留在公司里,时刻威胁到她。
所以,在这批新人里,左小晴的结业成绩是最差的。徐琬对她的评价是,个人能力差、团队意识差,悟性低没有后续发展潜力,唯一的优点就是对同事态度热情。
楚情排在倒第二。徐琬对楚情的评价是,团队意识差,与人沟通能力差,换言之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只是胜在个人能力突出。
楚情对这些事当然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徐琬的评语会对她的前程产生什么影响。
她坐在出租车上,眼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回家的愿望更加迫切起来。
其实,她在这座城市哪里还有家?
钟斐的公寓是属于钟斐的,她只是钟斐收养的一只流浪狗。钟斐给她了一个温暖的窝,养着她、宠着她……但是,她不知道这份温暖可以持续多久?
楚情给钟斐发了条短信,说:“我提前回来了。”
有些奇怪的是,她等了好半天,钟斐都没有给她回信。
这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钟斐平日的风格。
她想给钟斐打电话过去,可又怕他正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打扰了他。但是她要回他的家,总应该让他知道啊。
于是她拿着手机,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打电话。
不知不觉中,出租车已经接近钟斐家所在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楚情忽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从另一条车道上,相向驶了过来——那是钟斐的秘,安娜的车。
楚情不会看错,因为她记得安娜的车牌号。
安娜怎么会到这里来?
楚情心生狐疑,同时联想到——钟斐一直不回她的短信!
忽然,楚情的手莫明其妙地开始颤抖,手机都差点儿被她扔出去。随后,她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种冰冷的感觉一直冷到心里去。
很快,出租车停在了钟斐的公寓楼下。但是楚情两条腿却不听使唤,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
司机师傅在前面等了半晌,没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只见他拉的这位乘面色苍白,身体在微微颤抖。
司机被她这副模样吓坏了,忙问:“这位姑娘,您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感冒了,在发高烧……”楚情说。她又说,“司机师傅,这附近有没有医院,要不你干脆把我送医院去吧?”
“您家不是住在这儿吗,您是不是叫您家里人陪您去啊?”司机师傅挺胆小的,如果病人在他车上犯了病,他可担不起责任。
楚情撒谎说:“刚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家里没人。”
“那我先送您去医院!”司机师傅没辙了。他先跑到保安那里,问了一下最近的医院在哪儿,随后把楚情送进了医院。
楚情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着液,迷迷糊糊地好像要睡着了。
忽然,她感到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动作那么轻柔,好像妈妈一样。
楚情一睁眼,眼前竟然是钟斐。
“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情惊诧地问。
她拿起枕边的手机看看,她记得自己发过那条短信后,就没有跟钟斐联系过。
“你不会是通过我的手机,跟踪到的我吧?”楚情问。
“你当我拍间谍片的啊?”钟斐用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说道。
他告诉她:“我收到你的短信后,直接回了家。可是家里没人。下楼跟保安一打听,他说有位出租车司机打听最近的医院在哪,要送一位小姐去医院……随后我就直接找了来。”
“你就不会直接给我打个电话?”楚情问。
“不会!”钟斐矫情地说,“谁让你把自己送医院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呢!”
钟斐这副傲娇的小模样,真是招人爱。楚情忍不住笑了,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楚情说:“刚才我看你没回短信,以为你有重要的工作,所以不想打扰你。”
“傻瓜,怎么你也该打个电话啊。如果我真的走不开,还可以派安娜过来嘛!”钟斐说。
楚情听钟斐提到安娜的时候,态度这么轻松自然,不由心里乱糟糟的,笑容僵到了脸上。
钟斐没注意楚情的表情。他问楚情,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又戏谑道:“你不是说你们总裁是007,你是他新任的‘邦女郎’……难道说他又不要你了?”
“你才是花心的007呢!”楚情意有所指地说。“我都不知道你现任的女主角是谁!”
“是我妈——只要有她在,谁也别想当女一号!”钟斐说完,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