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当我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酒店门口停放的那辆小车,车子发动,侧颜从我的眼际划了过去,那个独特的侧颜让我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因为,那个阳刚的五官象极了宋毅,我的老公宋毅,车子从我的眼前划过,扬起一抹又一抹亮丽的粉尘,我僵凝片刻,终于反应过来,迈腿就追了上去。

宋毅,原来他已经来了美国,默声不响地来了美国,他所做的一切都在瞒着我,可是,车子很快地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追不上,发狂的跑也追不上,直至车子迅速地完全消失在了美国的街头。

“宋毅,宋毅呵。”见追不上,我只能弓着背,用手撑在了双膝上艰难地喘息,而我在别人的眼中已经俨然成了一个疯子,我不管别人异样的眸光沮丧地低下了头,是呵,我为何要追着他跑呢?即使是见到又怎么样?即使是看到了我他也不会与我相见,说不定还跑得更快,只是,他开的那辆小车好象并不是十分的昂贵,而从他一身普通的穿着看来,他好象并不是一在美国十分有身份与地位的人,罢了,罢了,不要去想他了,不见就不见了吧,我甩了甩头,想把宋毅带给我的震惊抛却在脑后。

当我沿着原路走回商黛医院的时候,我被自己的看到的景象惊呆了,我的母亲已经醒来,她正坐在床上那张白色的病床上,小婉狰正在小心冀冀地喂着她的汤匙,一小勺一小勺地慢慢送入她的唇边,听到脚步声,母亲抬起了头,看向我的眸光是那么陌生,眼神是呆滞了,我本以为她会情绪失控地唤我一声“吟吟。”没想到,我终是失望了,她看了几秒钟后,低下头张开苍白的唇瓣再度沉默不语地喝着小婉好递送到唇边的鸡汤,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我一时间悲喜交加,为什么母亲看到我没有反应?

“傅姐,你回来了?”小婉婷转过头一边唤着我,一边喂着母亲的鸡汤

“嗯。”我轻应着走至床边,静静地望着我苏醒过来的母亲,那一刻,我的心情很激动。

不自禁地我就唤了出来。“妈,你终于醒来。”

母亲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经自喂着汤,任我一个立在那儿伤心难过

“丫头,我饱了。”她抬手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温柔地对小婉好说。

“再喂一点儿吧。”小婉婷劝解着她。而母亲却摇了摇头,用舌舔了舔唇上沾染的鸡汤。

“不喝了,胃胀胀的。我的肩膀好象有一点痛。四肢也觉着无力。”她说着还活动活动了自己的左手右手,活动活动了筋骨。

睡了好几个月,肉身突然之间恢复知觉能不痛吗?可是,母亲怎么不认得我了,静静地凝啼着她半晌,起初我以为她因为看到了挺着个肚子所以生气,可是,她看我的眸光明显写着陌生,满脸的茫然,在她的意识,她好象根本就不认识我。

与我有血脉关系的人哪,怎么会变得与我这么陌生呢?

“妈妈,我是雪吟啊,妈妈。”

见她仍然没有反应,我便着急地抓住了她的手掌,急急地冲着她嚷道,也许是内心深处,我无法接受母亲不认我的事实,我历经千辛万苦为了好不容易才让她切除了脑中那个瘤让她醒来,没想到她居然不认得我了,这个事实狠狠地撞击着的我,让我真的无法接受。

“你,你是谁啊?不要碰我。”母亲见我象疯了一样地摇晃她,嘴里还一个劲儿冲着她叫嚷。

也许是吓坏了,她的脸上蔓过一片惨白,然后,病弱的身体就往后缩去,一脸惊慌地抓住了小婉好的手。

“缚姐,你不要着急,阿姨只是刚醒来而已,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认得你的。”小婉好对我说完,又对一脸害怕的母亲道“阿姨,缚姐不会伤害你的,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呢?”

“女儿。”母亲盯着我两片苍白唇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好象在深深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我本以为她会记起了我,没想到,她想了片刻,也许是脑中仍然一片空白,然后,就径自地摇了摇头。

母亲果真把我忘了,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从死亡的边缘上拉了回来,为了她,我不惜把自己卖给了宋毅,甚至于连自己的孩子都卖掉了,她手术失败我不惜与宋毅闹僵,还差一点儿为了支付巨额赔偿金而把自己送进了监狱,然而,母亲醒了却也不认得我了,多么地讽刺口见她看着我的茫然神情,我的手掌渐渐地捏握成拳,硬硬的指甲在掌心划出一记鲜红的血痕,然而,却根本不知道疼痛,因为,这一点点的疼痛又怎么及得上心呢?

泪悄无声息地滑满了我的脸孔,我用着泪霎雾的视线望着母亲,而母亲也正望着我,也许,她见我哭了,苍老的面容有点儿料结,有点儿象那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

“妈,你还是不记得我吗?我是吟吟啊,你的雪吟。”她还是睁着那对茫然的大眼望着我,对我的话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

“偻姐,别急,去医生来检查一下吧。”小婉够比我反应快,连忙按玲唤了医生来了。

医生来了,又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那名为母亲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对我说。

“傅小姐,令堂情况还是很乐观,一切反应均在我们意料之中,她不认得你是正常现象,开颅手术后,病人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认得自己曾经认识的人,不过,你是她至亲的女儿,相信过不了多久,在一些生活经验的感召下,她会记起你来的,因为,你们曾经有许多母女间甜蜜的回忆。……”医生说完这些走出了病房。

医生的话等于是没说,母亲不认识我是正常现象,那么,她哪一天才会记起她的女儿呢?

为了她的病肝肠寸断的女儿啊?

望着母亲平静的容颜,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我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虽然母亲不记得我,可是,毕竟她醒来了,这是我感到的最大的安慰。

母亲的情况稳定后,我去咨询了祝院长,他说手术非常成功,我完全可以带着回国内治疗,他们现在使用的药物在国内也能买得到,然后,我不敢迟疑留了祝院长联系号码,便与徐管家还有小婉婷带着母亲离开了美国的纽约,回来的时候乘坐的还是私人飞机,还是有国内的一些医务人员陪同,不过,母亲的确好太多了,只除了不认识我,不认识人以外,其它几乎没有什么异样。

我让小婉婷带着母亲回我自己的家去,可是,我又不放心母亲,所以,我便对徐管家说:“让我回家住好不好?”徐管家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坚决地摇了头。

“傅小姐,不行的,上次就是因为太轻率,害得你失去那个孩子,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们的,你妈妈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给医生说一说,小婉好与你母亲也没有必要回家住,你母亲即然没有恢复记忆还应当在医院接受治疗的。”

是的,我思前想后,徐管家说得也在理,母亲表面上是好了,可是,她不认得,她还没有恢复记忆,所以,她还必须接受药物的治疗,我点头同意了徐管家说的话。

徐管家见我点了头就急忙掏出手机给宋毅打了电话,母亲的手术已经大半成功了,对于这种小要求宋毅当然毫不考虑就同意了下来,就这样母亲又住进了医院,我拜托小婉好二十小时的照料她,小婉停做事麻利细心,对于她照顾母亲我是很放心的。

在美国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处于那种不眠不休状态里,可是,精力却仍然充沛,现在,母亲没事了,我却感到全身疲倦无力,从美国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在母亲的手术过后,我美美地睡了一个安稳觉,那觉睡得很沉很香,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伸了伸懒腰,双手撑在窗喉上,抬眼望了眼窗外远边天际的秋阳发着淡淡柔柔的光芒。

还有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成排修勇的四季挂花,技头已挂满了黄色小小的花朵,现正是挂花开放的秋节,那花朵开得更盛更旺,一簇簇的,点缀在稀零的绿叶间,成了院子里一道漂亮的风景线,我缓缓地阖上眼帘,清风徐来,一阵风儿从我脸上滑过,凉凉的,感觉特舒坦,我轻盎了一声,睁开眼睛,再次映入眼帘的风景感觉是那么迷人,那么美丽,突然间,感觉这世界是多么的美好,果然心境最重要了,在母亲患重病期间,我的心底就象一直都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现在,那个石头被搬开来了,我也觉得整个轻松了不少。

换好衣服,我旋转身走下了楼,饭厅里已经摆好了我需要早餐,是一些青白小菜,还有萝卜干之内的,青粥小菜,面包水果沙拉,中式西式摆了两份儿在檀香木制长方桌上,我拿起一块面包静静地咬着,一边吩咐阿菊给我拿晨报过来。

很快地,我就撕完了两片儿面包吞进了腹子里,还别说,真的是饿了,在美国的这些日子我都不曾好好地进过餐,吃了两片面包,再吃了几片蛋糕与佣人递上来的一碗青粥,这时候,阿菊把晨报递到了我面前。

我是不太看新闻的,也不太关心国家的大事,因为,我本身的生活都已经苦不堪言了,我没有那个闲情异致去关心人市这里建房,那里变成了开发区,或者高官甚至于商界某某总裁与某某女星的丑闻,为什么要看报呢?因为,我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黛兢宇绑架我,找人谋杀我的事情,我想看看他的结果,去美国的时候,就在说案子还在庭审当中,而黛凝决不会让她哥哥就这样去坐牢的。

我暗思着,果然,伸指刚刚抖开报纸,就看到了黛兢宇那张油头粉面的脸孔,他手上虽戴着手诗却还一副倨傲的神情,报上描述绑架某女之事,黛总裁并无直接关系,但是,间接地伤害了一个女子,而那女子至今下落不明,但是,黛总裁的父亲染了重疾,考虑到方方面面,法院判处他入狱四个月零五天,待父病好后再执行。

这是啥判决,才判四个月零五天不说,还得他父亲病好后再服刑,想着冬菲被人强口暴至今下落不明,我便气愤难当,啪的一声把筷子撩在了桌子上,吓得我身边的小佣人身体一颤,也许她没有想到一向柔和的我也会发眸气。

真的太过份了,有钱的人杞法就可以不予追究吗?黛兢宇仗着有藤首长撑腰还在逍遥法外,判了等于没判,藤鹏翔不是说要把黛兢宇绳之以法还冬菲一个公道吗?看来藤市长最终还是没能赢了黛凝,他的未婚妻,坏人终是不会有好报,我咒诅黛凝这对坏兄妹。

母亲仍然还在调理当中……

清晨,我站在那面比较大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有点儿雍肿的女人,还有这个凸起的大肚子,一转眼,怀孕就已经六个多月了,再过两个多月孩子就会顺利产下,想起那啼哭的婴儿声,我的心泛起了一波又一波激动的热浪,脸上也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因为,怀孕的关系,我的脸也变丑了,脚也开始肿了起来,徐管家去咨询了医生,医生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只要多运垩动就会没事了,并且,多多运垩动会对生产大有帮助,也非常的有利于生产。

随着预产期的接近,我的也焦躁了起来,这毕竟也是我头一次当母亲,我想每一个母亲给我一样都是即紧张,又期待,心里还夹着淡淡的担忧与害怕,摸着自己隆的肚子,心里的那股担忧渐渐地扩大,将来的日子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无法预料。

宋毅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询问徐管家我的情况,徐管家也会如实报备,而我感到,虽然宋毅不在我的身边,可是,他的心却紧紧地与我们连在一起,七个月的时候,他的电话打得更勤了,从一天的一通电话到现在的三通电话,在一天之内都是按时打来的,还嘱咐徐管家一定准时带我去医院体检,得到了宋毅的高度重视,我心里甜滋滋的,虽然,我知道他是担忧着孩子,可是,我心里仍然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

在徐管家带着我去做体检的时候,医生告诉了我预产期是十一月中旬,而我掐指算了一算,十一月中旬也就是还有两个星期,孩子在我肚子里发育的非常良好,面对着孩子的即将出生,我犹豫了,其实,以前我也知道很多产妇在未生产之前,心情都是非常矛盾而焦灼的,她们都会为了一个问题所因绕,那就是等顺产还是剖腹呢?顺产与剖腹这两个问题,大家一直都争论不休,有的说顺产吧,是自然生产所谓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正当如此,可有的又说顺产在生产的时候会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而孩子卡在那里出不来,就因缺氧而死亡,也或者说卡在那里的时间过长会让影响孩子的智商,而剖腹产对于将来再生育就有很大的问题了,只是不管采取何种方式生产,孕妇将都经历绝世的惨痛。

我问过徐管家问她怎么办?徐管家对我说“顺产带着一定的危险,那就做手术吧,当然,这也是先生的意思。”

宋毅为了排除一定的危险,要求我做剖腹产手术,看日子挑选在什么时间最合适,只是,那样孩子的出生日期便不是自然的了,我这个人有一点儿迷信意识,总觉得大人确定了时间让小宝宝出来便会影响他将来的宿命,并且,脑海里也一直萦绕着“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这八个字。

是的,孩子的出生何其重要,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这是上旁给她或他的宿命,凡人怎么能轻易去改变呢?即然是她或他的父母也没有权利去决定她或他一生的命运,所以,我便对徐管家说“徐管家,请你转告宋毅,我想要顺产。”

“可是,那承载着一定的风险啊。”徐管家见我选择了顺产有点儿惊讶

“天下这么多的母亲,生孩子都存在的风险,如果都惧怕的话我想这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我又是在医院生产有助产师,不会有太大问题。”当然,我还告诉了徐管家关于自己的一些想法,徐管家如实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宋毅,宋毅起初不同意,可是,后来拗不过我,只得点头同意了。

还有一个星期我就将住进医院准备生产,而这最后的时间里,我想去看望一下母亲,我去的时候,母亲自己一个人正在房间里走动,见我推门走了进去,十分讶异地看着我,停下了她正在迈动的步伐,她精神看起来相当不错了,而眼神虽还是有一点儿呆滞,可是,眸底有了一抹晶亮的神彩。

“妈,你好点儿了吧。”

“嗯,你是雪吟。”她的语气很平淡,波浪不兴的那一种。

“是啊,你认得我了。”我高兴死了,见母亲终于唤出了我的名字,她一定是记得我了,我急忙走了上去,握住她仍然冰凉的手掌,她定定地看着我,眸光迷离地摇了摇头。

“不认识,我只是听婉婷这样说,她说你是我的女儿,为了治我的病你吃了很多的苦。”

闻言,我的心头即刻涌起一股浓烈的失望,她还是没能记起我,只是因为小婉停给她说我是她的女儿,而她只能机械地说我是她的女儿,虽然心里不曾怀疑,可是,心里话里没有半点儿感情。

“谢谢。”这是一句陌生似的谢语,虽然接受了我是她的女儿,可是,在她的心里,我仍然是与一个陌生人无异,听着这句“谢谢。”陌生疏离的态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傅姐,你来了。”小婉好拿着一个热水瓶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笑脸吟吟地招呼着我。

小婉够对母亲的照顾,我心里是十分感激的,可是,话说多了索然无味了,所以,我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预先准备好的一条手链,这条手链是用宋毅的钱买的,我没有给宋毅说,我暗思着等孩子生下来以后,等我有了积蓄就会还给他的。

“婉婷,这是我给你买的一条手链,希望你能喜欢。”

我把纯白金的手链塞进了小婉好的手里,小婉婷慌了,她看了眼手中的白光闪闪的手链,急忙塞回到我的手中,摇头连忙说“傅姐,我不要,照顾阿姨这是我应当做的,周秘书已经给了大半年的工资了。”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决不能拿工资以外的物品,听了她的话我哑然一笑。

“婉好,你又不是做官的,收下这条项链也不算是受惠,我只感谢你把妈妈照顾的这么好而已,她恢复的很快。”

“傅姐,这是我应当做的啊。”

“你不收,我可生气了。”见小婉垮这么囡执不收,我佯装生气了,小婉停这才从我手中接过那条白金手链。

“谢谢,缚姐,你对我真好。”说着,小婉好便仔细审视起手中的那条小碎花的白金项链,她虽然说不要,只是碍于觉得这样不好而已,可是,女孩子有几个不喜欢戒指项链手链珠花这一类的点缀自己的饰品呢?

“真漂亮。”

“博姐,你的脖子今天也戴了一条项链,这条项链也是白金的吧?”小婉好在把手链裁在手腕上的时候,一边笑嘻嘻地对我说。

“呃”经小婉婷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脖子上的这条项链,它几乎是我不离身的饰物,因为,这条项链是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母亲亲自为我戴上的,那时我还未大学毕业,为了买它,母亲去好几家店里做送盒饭的工作,存了好几个月的积蓄终于情悄地买下了它,当她拿着那条白金项链亲手戴着我脖子上的那一刻,我的眼里闪烁着泪花,一把激动地抱住了我伟大的母亲

“啊。”突听一声怪异的叫声,我抬头一看,才发现母亲正用双手棒住头,而双眼直直地凝视着我脖子上的这条白金项链,狭长的眼眸瞳得奇大,眼睛里划过一重又一重迷离的幽光,也许是蛰伏在她记忆深处的某些记忆复苏了,因为,这条项链承载了她太多的心血与汗水,当初买下它是多么的不易。

“啊”母亲呻口吟的声音再次响彻在安静的病房里,母亲的五官也倏然扭曲,苍老的容颜象是承载了绝世的痛苦。

“妈。”见她如此痛苦不堪,我的心也慌了起来,小婉骑反应迅速地赶紧拉门出去叫医生。

然后,我急急地过去搂住母亲,没想到,她发怒似地一把推开了我,而我急急地抚住了那个输液架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她撑住身体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向床边,倒在了床上,猛地就开始在白色的床铺上翻滚,声音更加的痛苦,她痛苦的申口吟我虽看着心碎,可是,我也不敢在近她的身体,我怕肚子里这个已经八个月的孩子出半点儿意外,那样的话,我都会把自己与母亲陷入万击不复的境地。

医生来了,他们手忙脚乱地为母亲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为了她打了一支镇定剂,然后,母亲便沉沉地晕睡过去了。

我坐在窗前,遥看着窗外落日,静静地等待着母亲的醒来,又是一天过去了,徐管家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让我回家,可是,母亲这种情况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我放不下心来,我必须等着母亲醒来,确定她没事后方才会放心离开。

“水,水。”一声近似模糊的低吟从我的身后传来,我艰难地撑起身子,孩子都已经八个月了,我的肚子也成了圆滚滚的皮球,行动起来很不方便,我看着母亲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她的嘴唇干涸,一直在叨念着一个字“水。”

我急忙把她抽起了身,让她倚靠在病床枕上,再把床铺她头睡的那边摇高,把水杯递到了她的唇边,还好,小婉婷出去之前把水已经准备好了,要不然,我挺着一个大肚子,照顾起来还真是不方便。

母亲喂完水,心里舒坦多了,她的眼皮晃动了一下,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眯成了针芒般大小,然后,那狭长的眸光慢慢放大,渐渐地,最后迷离的光芒渐渐从眸子里驱散,眸光里有了晶亮的神彩,然后,便渐渐蓄满了湿意,一时间泪光点点。

“吟吟。”

听着这一声久违了呼唤,我的心猛地一颤,身子也抖的厉害,这代表着母亲已经恢复了记忆,记起了我吗?我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怕又是空欢喜一场,怕这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吟吟,苦了你了。”听着母亲这一声又一声饱含情感的呼唤,我终于意识了过来,她是真的恢复了记忆,她认出了我,她认得我了,喜悦狂涨满了四脚百胲,我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苦到底在心里压抑了多久,只有我自个儿知道,自从母亲手术失败成了植物人后,我就一直把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往自个儿心里咽,做了这么多,不惜与宋毅翻脸,一切的一切只期望有一天能重回母亲这温暖的怀抱,现在,母亲醒了,真正的醒了,不管以后如何的艰难与险阻,我都不会怕了,因为,即使是孩子离开了我,我还有母亲,与我相依为命的母亲,还有母亲在人生的道路上陪伴着我,我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吟吟我的女儿……”听着我的哭声,母亲也一阵心酸,泪水吧嗒吧嗒地掉过不停,落到了我的衣襟上,顺着面料浸入我的肌肤,冰凉冰凉的,我与母亲在经历了一世劫难以后抱头痛哭。

母亲一直用着她的手掌顺着我的脊背,安慰着我,她又变回了昔日那个温柔可亲的母亲了。

小婉婷推门进来,见我们母女俩这悲喜交加的画面,刹那间也被感动了,我清楚地听到她吸了吸鼻头的声音,然后,她向我们走了过来。

“傅姐,阿姨,恭喜你们。”

是的,她的亲人全都在那一场地震中丧生了,面对这样母女相见哭得肚肠寸断的画面,她怎么能不伤感了?触景总会伤情呀。

“阿姨记起来就好了,缚姐,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

“妈,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不?”小婉好在场,我也不会再抱着母亲猛哭,便撑起了身体,伸手把母亲鬓角的一缕秀发轻轻地把它置搁在她的耳朵边,轻轻地问着她。

“不知道。”母亲拭着泪一边摇了摇头。

“就好象睡了一次觉,而这觉睡得很沉,很觉,仿若都不想醒来了,我梦到你的爸爸,他对我说,让我回来,他不愿意丢你一个人在人世间受苦,孤苦伶竹。”

“呵呵。”我再次激动地一把拥住了母亲,我感谢她能回来了,感谢她没有把我一个丢在这冰冷的世界里独自受苦。

跟母亲闲聊了一阵,母亲也大致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期间,她在听我诉说的期间,她把我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她心疼于我为她所受的苦,在一阵感伤之后,她忽然间象是想到了什么,便急急地问道“吟吟,去国外做开颅手术要好多的钱,你那儿有那么多的钱。”

我该怎么告诉她呢?她才刚刚醒过来,我不能再刺激她的,见我犹豫不绝,她的眉宇间起了一朵皱褶,然后,无意间眼尾就扫到我肚子时候,神情一片怔疑,眸光就一直定定地停在了我的圆滚滚的肚子上,母亲的这样的眸光让我心头一慌。

我忙转过身子,想借去为她倒洗脸水为借口走开,可是,知女莫如母,母亲见我逃避她,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质问着我“你那有那么多的钱为我治病?”

“妈。”我咬了一下唇。

“还有,你这身子都这么圆润,你……”她的眼睛的亮光瞬间就被黯淡所代替。

“妈,我结婚了。”

我只能这么对她说,我至小家境虽然不好,可是,父母地是穷得有骨气的人,再说,我父亲也是书香门第世家出生,未结婚就怀孕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从小到大,她们对我管教都很严,包括我与徐恩泽交往的那三年,实际上都是瞒着母亲的,因为,我是她们唯一的孩子,她们希望我能出人头地,在她们这样的期望中,我也有点儿心高气傲。因为,我是她们棒在掌心长大的公主,只是,在经历了一世的尘世后,我才知道那公主只是虚拟的假象罢了,我连公主的边角都沾不上的。

认清事实后的我,变得非常自卑起来,尤其是在与宋毅签下那纸借腹契约后。

我怕刺激到刚刚复苏的母亲,所以,我只能这样欺骗,在心里,我不停地说“原谅我,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结婚?”母亲也许是没有想到,便惊讶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是的,他叫宋毅,你做手术的钱是他出的。”

听我这样说,母亲终于放下心来,然后,又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爱他吗?”

听着这个爱字,我心里索然就是不是味儿起来,我怎么可能爱他,只是借腹生子而已,孩子一旦出生,我们的关系就会自动终止,而且,这样的日子也不远了,为何一想到分离我的心就会撕心裂肺地痛起来?并且,这种疼随着预产期将至在我心里渐渐地扩散。

“妈,我虽然不是很爱他,可是,我想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孩子再过两个星期就要出生了,有了孩子的牵伴,我想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们会真心地爱上对方的。”

这是一今天大的谎话,母亲也许也觉到了什么,可是,她知道为了给她治病,我的确没有那个能力,而嫁给了有钱人,让他去为她的病买单,虽然,她的心并不是十分的乐意,可是,我连孩子都怀上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9

“吟吟,我希望你能幸福。”

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诚挚的祝福,当然,我勉强地挤出一缕微笑,见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也怕与母亲再单独相处下去,会露出一些破绽,我知道最终纸是包不住火的,可是,时间拖得越久母亲身体复元了,即使是知道了,她也会顶得住的,暗思着,我便转身出去把小婉婷叫进了病房,然后,对母亲说了一句“我得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妈妈。”

母亲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只是凝望着我的眼神变得有点儿哀伤起来,我知道她在伤心什么,也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去安慰她了。

然后,我转身走出了病房,徐管家派来的车已经早早地就等在了医院门口,我上了车,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那繁华霓虹灯闪烁的街面,心头开始百感交集起来,“吟吟,我希望你能幸福。”这是我临走时母亲给我说的一句话,幸福,我在心晨咀嚼着这句话,妈妈,你可知道,当你在患上脑瘤的那一刻,当我与徐恩泽分手的那一刻,幸福两个字就已经离得我好远好远了

远到这一生尽管我努力地伸长手臂,恐怕也无法触及了。

心,很酸,胃,也很痛,那天晚上,我再一次的翻来覆去无眠。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敢去看望母亲,我怕她会问我与宋毅的事情,我怕自己会露出破绽,我便在那幢别墅里静静地待产,再过一天,我便会被徐管家他们送进医院,准备在院中待产了。

而那天早上的眼皮就猛跳过不停,都说左眼跳灾,右眼跳崖,可是,我的两个眼睛下的眼皮都直跳,我把这事告诉了徐管家,徐管家摇头笑着回答“缚小姐,你太迷信了,那是你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你的养足精神,再几天,孩子就要生产了,宋先生让我带你多院子里走动,走动。”

吃过午饭,徐管家让阿菊与那名小佣人收拾屋子,便牵着我到花园散步,今天没有阳光,天空还是浮云朵朵,我沿着院子走了几因,身体感到有点儿疲倦了,就倚靠一株花树上息息,徐管家则从院子里的花树下摘下了一大束挂花,给我拿了过来。让我嗅闻着这些挂花,芳香扑鼻,香味浓郁不亏属花香之首,正当我欣赏着这些花儿之际,徐管家身上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一看,便递给了我“傅小姐,小婉婷打来的。”

一听小婉婷打来的,我的秀眉一皱,不知道是什么事?拿过手机,我便开口询问着小婉狰。

“傅姐,不好了,刚刚那个姓黛的女人来了,给阿姨说了一大堆的话儿,她说,你怀的孩子不是宋毅,而是藤市长的,她骂你不要脸,阿姨哭了,在乱扔东西,情绪也很激动我怕她会再呃……”什么?我惊得满头大汗,黛凝去找了我母亲,那个坏女人还跟她说了,我怀的孩子是藤鹏翔,天啊,我感觉晴天一个霹雳,我刚刚复元的母亲如何能承受啊?

猛地,一阵绞痛从肚子上袭了上来……

下一章,孩子生产,亲们,想看简介片段的就把票票猛猛地砸向幕阳吧孩子要出生了,期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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