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那伸出手臂探到遥汀身旁的汉子,即被弹到了另一侧墙壁之上,又是一声震地之声,那汉子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面,登时便有些迷瞪不清,神智惘然。
这样一来,那五个刚欲伸手的汉子,便如被毒蛇猛兽阻拦一般,都不敢再次探出手去,但眼前这事情来得突然,他们一时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也便都没将手缩回,只是悬在半空之中,呈现吃傻呆愣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他们五个都是看得明明白白,那个摔出去的汉子并未碰到遥汀的手臂,便好似是被一股大力裹挟而飞,如被一阵疾风扫过,飘乎乎的就被甩了出去,撞到墙上,接着又是滚落到了地面之上,真实十分的诡异奇怪。
他们几个在幽冥鬼城之中已经待了足有将近百年,能者异士多少还是见过那么一些,但是如先前发生的那种情况,他们倒还是真的从未亲眼见过,因此便都是开始有些惧怕,暗自怀疑起眼前这女子的身份,不知道她是何种来历。
自打遥汀来到这幽冥司后,其实悠悠众口已经传得是沸沸扬扬,但是法天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事情传到这鬼城当中,因此即使有谁大着胆子暗地之中说些八卦,也就未必能够是个鬼魂便会知晓,何况即使遥汀面前的这六个汉子知道有那一事,也是未必能够知道便是遥汀,便就还是难以退避三舍,明哲保身。
他们之所以来这小巷当中堵截遥汀,欲要非礼亵渎,尽是因为得了一些银钱的好处,既有女子可供狎\弄,又有银钱可以拿到手中,真是实打实的何乐而不为,刚刚遥汀自言是司书殿司书一说,他们并未有分毫相信,毕竟因为殿王从来只有男子能够担任,可是如今亲自见到眼前发生的这稀奇古怪的事情,却又是不得不开始相信她的说辞,脑中便就有些怀疑起来,觉得她的身份透着奇特。
过了片刻,他们已是少了初见变故的惊慌失措,这五个大汉立即反映过来,连忙将手从遥汀身边撤回,,紧忙着和遥汀拉开距离,想要慌张的逃离开去,跌跌撞撞的转过身去,就要往巷外逃去,其中两个大汉,在经过那摔在地下的汉子身旁的时候,一头一脚,将那汉子抬了起来,跟着其余三名汉子的脚步,一同往小巷之外奔去。
那五个汉子脚步沉重紊乱,咚咚咚咚的敲在空旷的小巷之中,如同五座大山在同时移动,震得遥汀心脏起伏不定,也是跟着跳个不停,直到那些汉子逃到了巷口,遥汀仍旧独自兀然发愣,心中也是有些困惑,不知究竟是何原因,那些汉子竟然不能碰到她一丝半毫,即被弹了出去。
刚才惊吓过大,遥汀几乎以为自己要羊入虎口,没能想到突然生此变化,于她而言,实实在在的是难以想象,她眼见那五个汉子抬着另一个同来的汉子奔了出去,她竟然不能说出半句一字,身子有些发软,向后靠了一些,紧紧的贴在墙壁上面,眼睛却还望着那六个汉子离去的方向。
‘啊’的一声惊叫,那六个汉子待要离去的小巷巷口,突然有一嗓女子的尖叫响起,遥汀凝目望去,只见正有一女子恰巧路经巷口,被那些急冲出去的汉子撞倒在地,突逢如此变故,那个女子重心不稳,便是跌在了地面之上,隔得距离不近,那个女子又是正在低头,遥汀看不清她的面上神色,只是能够看到,她将一只左手,紧紧的捂在肚子上面,眼眸垂得很低,望着自己的肚子,轻轻的拍了数下,口中说着‘不怕’、‘不怕’,好像是在安慰什么似的。
缓了一会儿,遥汀渐渐平静下来,这才将右手放到左臂之上,狠下心来紧紧一握,试图让自己彻底定下心来,她几步走到巷口的那个女子身旁,俯身伸出手去,笑着说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来,我拽你起来。”
地上坐着的那个女子仍是惊魂不定,只是听到遥汀口气和善,这才不再惊惧,将手放到遥汀伸出的单手之中,借着遥汀的劲力从地上缓缓起来,一手仍是放在肚子上面,另一只手伸到周身,拍了怕身上的尘土,又是舒了舒心口,这才晏晏的笑着说道:“多谢姑娘,这些粗汉都是哪里来的,险些将我吓死,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我没有事,一切都好,”想起方才那事,遥汀仍是有些惧怕,但是毕竟只是与这女子初逢,遥汀并不想将事情说了出来,既然已经没了事情,便就暂且抛在脑后,不去理会。
刚才那女子一直低头揉着脚踝,就连伸手令遥汀拽起之时,也是半边侧脸对着遥汀,如今站立在遥汀面前,她方才看清这女子面庞。
女子脸上笑意尚且并未褪去,阵阵夏风袭来,遥汀看着这种笑颜,只是想到‘花枝招展’四字,女子面色雪白,五官分明,眉心一点朱色妆饰如雪临天,托起梅花初蕊,但却少了一分素洁清波,多了几分的妩媚入骨,水蛇身段,狐媚妖娆,姿态风流,虽然只是一身荆钗布裙的打扮,但在顾盼之间,却是有些妖冶娉婷的风情。
这个时候,遥汀竟然想起那时转轮殿外,和那个小鬼差的一席对话,那个狐狸与蛇的混合说法,与其说是放在自己身上,不如说是放到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更为贴切,遥汀越看越是觉得很是相配,颇为恰当。
那女子谢过遥汀,待要走开离去,却突然一声嘤咛,左手顺势扶在墙上,不再继续前行,遥汀走上两步,问向那女子说道:“你是哪里受伤了么?不如我送你回家。”
初次相逢,那女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麻烦遥汀,但是方才跌倒时候,脚踝扭到,不能独自回去,也只有让遥汀帮忙,遂给遥汀指了一条路线,任由遥汀扶着她往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