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上, 微微闭目,好一会儿才开了口:“老四,你即日去户部清点国库的存银, 查清后单独给朕上个折子。再去内务府, 把宫里的存银开销, 细细的查了, 也给朕上个折子。”又吩咐官员尽心辅佐, 让他们都走了。
康熙的脸色不好,我不敢多话,只是轻轻把桌上残茶, 撤下去。
康熙低低的说:“妍玉不知道吧?”不等我回答,就自己接着说:“你是不知道的, 什么
也不打听。五十一年, 你病重时, 你父王来京中,禀告朕, 已经有了确实的证据,你哥哥苏尔加
台,就是当年杀害你额娘你和你哥哥的凶手,本来是要把他押来京城的,可惜让他的属下给救走
了, 又有密报说他率部众与西藏密谋。”
说着忽然停下来, 苦笑:“朕的那个儿子又是好的吗?”
他被他这些精明强干的儿子们, 逼迫的不轻。纵使有惊世奇才, 也是累的。
我劝慰他:“皇上妍玉听过一句话‘痴心父母古来多, ’皇上不必过于忧郁,以免伤身。”
康熙微笑:“是啊, 说得对。”
过了半晌,他侧身向里,似乎睡着了,我才退出去,叫李德全和近侍宫女进去。
李德全低声对我说:“皇上没说让格格回去,况且天也晚了,奴才已经派人把格格日用的东西拿来了,也叫了芳龄来伺候,格格就先在偏殿歇了吧。免得皇上再叫,格格还得劳动。”
我只得应下来,心里暗叹,这个人精啊。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来,康熙五点就要去上早朝,出来见我站在外面,就对我说:“正好忙,这几天先住在这吧。”
平时九点就散了朝,今天足足五个钟头,直到十点多才回来,这还是六月天,寒冬腊月也是这样。
当皇上不知有多苦多累,却是人人都想来争抢一番。
康熙回来时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回来在里屋换衣服,阿哥和马奇等几个内大臣,都在外屋听宣。
我进去添茶,那几个大臣都站起来躬身接茶,再坐下也是规矩的肃容敛眉。
十阿哥问我:“你怎么在这儿伺候我们茶水?”
我微笑:“皇上说,最近忙,我来帮个忙。”
十阿哥对十四笑:“再忙,也不能用格格啊。”
十四微笑,九阿哥低头抿茶,没什么表情。
李德全来叫我:“格格,皇上叫您进去呢。”又回头对他们说:“各位阿哥,大人们,皇上叫进去回话。”
我把茶交给身旁的宫女,进了里间。依然只有我一个人跟前伺候。
皇上赐了他们坐,开始回话,我听得不胜其烦。
什么事都有,请判的,辞官的邀赏的,仿佛钱老先生说的‘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康熙一一留了折子,能决的当时就批了,不能决的就留下。然后留了十四,其他人让他们走了。
康熙问十四,军务粮草的事,十四回禀:“儿臣这几天去查了查,军务不敢懈怠,只是粮草恐怕……”
康熙点头:“我让你四哥去查了,这两天就有信了。”
十四问:“皇阿玛,还不告诉四哥他们吗?”
康熙略想一想:“先不要说,你加紧整肃军队,只是不要太过显眼,我们有密报,焉知人家没有?”又说:“再说弄得人心惶惶也不好。”
康熙看我:“妍玉在想什么?”
我微笑:“国事妍玉不懂,不过妍玉觉得,皇上不必忧心,当年皇上打吴三桂的时候,才是内忧外患,不也一样打了胜仗,我大清国运隆盛着呢。”
康熙哈哈的笑起来了,:“对,车到山前必有路。”
十四也笑:“可不是,皇阿玛不必忧心,天大的事还有哥哥们和儿臣在。”
康熙心情好多了,点头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