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知道此时当是自己说了事情原委才能占得先机,于是上前道:“臣妾听闻太后懿旨令宁嫔迁居了飞花小筑,因而想到当年圣上曾赐予臣妾一套居于飞花小筑中的文房四宝,臣妾想着赏赐了宁嫔,也有个物还原主的意思,不料却被桃儿那贱婢给毁了。”
“皇后想如何处置?”凌风看着皇后微微一笑,皇后顿时受了鼓励,转头看着桃儿阴冷说道:“如此忤逆之罪怎可饶恕,臣妾的意思当重责五十板子。”
唐婉儿心中一凛,五十板子,就算是个堂堂男儿也难熬得过去,看来皇后只要借此要了桃儿的命呢。
她正要上前求饶,可是凌风却眼神示意她不必如此,唐婉儿愣了一下,凌风已经接口说:“五十板子换朕当年的旧物说来也不是太重,吴庸进来!”
吴庸听到圣上传召自己,赶紧疾步进来,凌风笑说:“这事情当不是桃儿一人所为,你且问问当时是谁将朕的旧物递给桃儿的,一递一接,说起来这递送之人罪责更大一些,朕意桃儿打五十,这递送之人打一百便是了!”
皇后听后骇然变色,如此说来圣上是要连同珠儿一同发落了,而且是一百板子。
“皇上,事情因桃儿而起,如此决断可是有失偏颇?”皇后沉吟问道。
凌风笑了一笑,悠悠看着皇后道:“有失偏颇,此事当真是因桃儿而起吗,若是朕说是因你而起可是有失偏颇了?若是你不曾想过要将朕恩裳你的旧物赏赐于他人,今儿还有这等事情发生吗?”
凌风说到后来,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皇后这才发觉气氛凝重,是自己没有及时醒悟而已,赶紧跪下道:“臣妾知错了!”
唐婉儿觉得自己这么站着也是不好,于是就陪着皇后一起跪倒道:“圣上容禀,皇后娘娘一片好心,只是桃儿不经意失手毁掉了圣上心爱旧物,臣妾御下不严,若是皇上怪罪,臣妾愿代桃儿受过。”
桃儿听了之后赶紧爬行几步到了唐婉儿身后道:“圣上,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受责罚,此事与我家娘娘无关,圣上体恤娘娘,还是罚奴婢吧!”
凌风冷冷说道:“朕难得离开御书房,到后宫来清静片刻,却被你们这等小事搅扰的不得安生,不过就是朕当年的一点旧物,难道与爱妃们比起来,孰轻孰重朕都分辨不清吗,却是你们因为一点小事闹到如此不可开交,此则才是让朕寒心之处。”
唐婉儿已经听出了凌风的意思,这事情看来就到此为止了,她心中稍安,不过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悠悠说道:“无论怎么说,那都是圣上旧物,臣妾惶恐!”
“都起来吧,若是朕用过的旧物都要留存至今,岂不是痴人说梦,不过是一些破烂玩意,没了就没了,此事不必再提了,宁嫔,太后懿旨令你迁居飞花小筑,你可是到永寿宫谢恩了?”凌风刻意问道。
唐婉儿会意,立时回应:“臣妾想着,皇后乃是六宫之首,因而就先到了寿康宫中来谢恩,正想着离去之后再到太后那去呢!”
“朕难得清闲,正要与皇后闲话一番,你却到永寿宫去吧!”凌风好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其实是在为唐婉儿开脱。
唐婉儿和桃儿一起磕头,而后起身道:“臣妾告退!”
皇后有些阴冷地看着桃儿,唐婉儿只作视而不见,转身出了正殿去了。
到了宫门外桃儿舒了口气说:“若不是圣上来的及时只怕奴婢已经小命不保了呢了!”
唐婉儿却愣了一下问道:“你可是看到小文子了?咱们一同前来的,可是他如今到哪里去了?”
正说着话,前面的拐角里闪身站出来的正是小文子,他笑吟吟迎上来说:“娘娘,奴才可是伶俐的很吗?”
唐婉儿笑骂道:“你若是粘了毛恐怕当真是比猴儿还要精明些呢,本宫记得你是陪同安盛守在宫门外的,怎么就知道里面出事了,而且又及时知会了圣上呢?”
小文子笑说:“娘娘不知,奴才守在宫门外看着安盛那颐指气使模样就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因而也不曾预料里面会发生什么,就径直到了御书房,奴才有幸叫吴公公一声干爹,因而就央求了他想个法子将圣上引领到寿康宫来,结果就是这样了。”
唐婉儿笑着一巴掌扇在小文子的帽子上,直将他的帽子打歪在了一边,小文子去扶帽子,唐婉儿笑说:“今儿算你大功一件,不过日后你们二人都小心谨慎了,皇后娘娘睚眦必报,只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小文子与桃儿都答应了,唐婉儿这才仔细琢磨了小文子的话,又笑问:“方才你说吴庸是你干爹,本宫倒是觉得有趣呢!”
“不瞒娘娘,像奴才这等无根之人,在宫中自然也是要寻得个好靠山才是正理,娘娘自然能庇护小的,可是小的们也要有些门路为娘娘效力才是,因而这宫中大大小小的太监都是有靠山的。”
小文子说的认真,唐婉儿听得也是仔细,于是追问:“吴庸是后宫首领太监,如此说来你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太监也都是他的干儿子了!”
“话也不是这般说,正如寿康宫中的安盛,景泰宫中的赵璞却并不是与吴公公一路呢,只因安盛与赵璞早先都是在吴王夫伺候的,觉得自己是圣上的家生奴才,因而暗中也是与吴公公较劲,若是他们都作一路,今儿小的去请吴公公,吴公公要照拂安盛面子,这事情反而不成了。”
小文子一通长篇大论,听的唐婉儿是胆战心惊,原来后宫中并不是嫔妃之间,便是这些太监宫女之间都是如此明争暗斗,果真是步步惊心呢!
“好,既然你审时度势做成了此事,本宫的意思,你日后可与吴公公走的再近些,若是需要花费只管到账上支取就是!”唐婉儿笑说。